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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9潑婦玉妃惡傷人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放開我!」沈渙梔疼得皺眉。玉妃依舊不依不饒,手上的動作又重了:「休想!你的家人為難我兄長,我便要為難你!」

    說罷,變本加厲地抓住沈渙梔的頭向宮牆上撞去!

    只聽見「砰」地一聲,沈渙梔眼前一黑,頓時金星四冒。

    月湖猛地衝上來想要阻攔,沈渙梔卻遞了個眼色,月湖默默地站了回去,揪著心看著。

    沈渙梔忍痛道:「你若還想兄長活命,就該鬆手。」「你什麼意思?」玉妃仍未鬆手。

    「我這是往元烈殿去,你不怕我告訴王?」沈渙梔因疼痛而聲音發顫。玉妃嗤笑一聲:「怕你?只消本宮對王說是你頂撞我在先,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磕個頭,今日的事兒就算了,不然,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倒吸了一口冷氣,沈渙梔道:「看來玉妃是許久不知宮中時事了,只要受到傷害的是我,那麼,無論是誰,王都不會放過。」

    玉妃震了一下,之後已是色厲內荏強裝鎮定:「是嗎?本宮偏要試試!」笑得淒慘,沈渙梔額頭已發青,玉妃又一個用力將她狠狠撞在牆上。

    磚石終於刺破了額頭,鮮血汩汩地流出。

    哼了一聲,玉妃終於罷了手,沈渙梔也隨之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玉妃輕輕搓了搓手,塊感漫上心頭,蓋過了做錯事的恐懼。

    「本宮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說完,玉妃帶著下人,浩浩蕩蕩得意洋洋地離開了。月湖焦急地衝過來,將倒在地上的沈渙梔半扶起來。

    「娘娘!娘娘您為何不讓奴婢幫您啊。王若看到您的傷口一定又要動怒了。」月湖熱淚盈眶,一面顫抖著查看沈渙梔的傷。

    沈渙梔面色蒼白,虛弱道:「王現在還生著鈴清的氣,我不可……」

    月湖又氣又急,帶著哭腔:「有什麼不可的呀?這……玉妃擺明了是要欺負您呢。今兒您忍了,保不齊還有下次。」說著,強拉沈渙梔上了軟轎,吩咐轎夫道:「抬到醫院。」

    沈渙梔卻開口,聲音倔強:「元烈殿。」

    一驚,月湖急忙道:「不可,娘娘您頭上還帶著傷呢,要稟告王也得先處理了再去啊,不然耽誤了傷口,發了炎可怎麼好啊?」

    「這冰天雪地的,一時回傾顏宮也不方便,娘娘您還是直接到醫院叫醫給您用紗布包上吧。」月湖勸道。沈渙梔搖頭:「我哪兒也不去,元烈殿。」

    拗不過她,月湖只好對著轎夫吼了一聲:「愣著什麼啊,沒聽見娘娘吩咐嗎?元烈殿!」轎夫諾諾地稱是,抬起了轎。

    沈渙梔開口問轎下的月湖:「有沒有帶鏡?」月湖道:「奴婢沒帶。」沈渙梔心有餘悸:「你看我的傷口,會不會落疤?」月湖只好安慰她:「娘娘,不會的。」

    只不過是擦破皮而已,只是這塊擦破的皮有點大……鮮血又一直止不住地向外流,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月湖心疼得很,拿出絲帕輕輕蘸著沈渙梔頭上的血跡,沈渙梔忍不住吃痛地「絲」的一聲吸氣。

    「其實娘娘若怕落下疤痕,便去醫院早做處理,您這樣耽擱著,恐怕就難說了。」月湖言辭懇切,苦口婆心,沈渙梔卻不為所動。

    「難道要讓全醫院的人知道我在宮道上叫玉妃打了嗎?」沈渙梔酸澀地開口問。

    「說到底還是我無能。」

    月湖拿沈渙梔毫無辦法,只好歎了一口氣:「娘娘就是好面了。」沈渙梔沒有說話,她不是好面,她實則是擔心元烈殿的那位主的怒火消了沒有,這比她的傷更重要,緊要關頭,她更是不能將受傷的事情傳到庭城耳朵裡,庭城獨獨為沈鈴清一個人心煩已經夠了,沒必要再拉上她一個。

    她不能讓庭城覺得,她是一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女人。當然,這話對月湖是不能說的。

    伸手用如墨的青絲蓋住了額角的傷口,好在傷口較為靠邊,比較好隱藏。

    「那今天的事情娘娘就這麼算了?」月湖不甘心的問。沈渙梔露出冷笑:「不可能。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可人若犯我,我卻絕不會忍讓。」

    算了?做夢!她不與還手不是為了讓著玉妃,而是不想叫過的奴才看見身為昭儀的她張牙舞爪,壞了名譽。為了大局著想,她又不肯將此事透露給庭城知道,那便只好等過了這段風頭,玉妃?她一定要她血流成河。

    轎夫慢慢將轎放了下來,沈渙梔手心兒冰涼,一步步走進書房。

    書房裡的男人眉目清淺,唇角微微上揚,正立於檀木桌正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著一隻精心雕刻的盤龍玉璽,正向桌上的一張棉卷壓下去。

    等沈渙梔走過去時,他已擬好了一份不知道是什麼的旨意,沈渙梔有些害怕,若他的旨意是對沈鈴清的降罪……

    那麼,沈家又將重新回到過去無依無傍的日,剛剛在庭城心中建立起來的地位也將毀於一旦。

    跪下,行禮。

    庭城清淡開口,平身。

    沈渙梔漸漸走近,卻仍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從未感到他們是如此的疏遠,疏遠到好像他們之間有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山,險峻到讓沈渙梔再無勇氣探尋他的世界。

    然而,庭城伸手,將她一把拉近。

    忍不住低眉,沈渙梔掃到了那張棉卷,雖未仔細看清上

    面的旨意,但沈渙梔輕而易舉地發現上面冗長的人名,懸吊著的心平靜了下來。

    原來,他最終還是遂了沈鈴清的意,她暫時安全了。

    暗自舒了口氣,沈渙梔卻還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安地問庭城:「臣妾聽錢公公說,今日鈴清又惹王生氣了,王還好嗎?」

    庭城瞥了她一眼,繞過桌,扣住她纖細的腰,讓她毫無預兆地緊緊貼向他寬厚的胸膛。

    「孤想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鈴清或許並非毫無道理,也派下欽差去查了,沈鈴清所上表的人的確都多多少少涉嫌保薦官員等事,已下旨查處抄家。」庭城低聲,目光卻著迷地盯著她精緻的臉。

    「那……」那沈鈴清賄賂官員的事情是沒有被揭露嗎?沈渙梔不知道該如何旁敲側擊地問出真相,只好飛快地斟酌,然而庭城卻在她前面開口:「看在你的份上,無論沈鈴清做過什麼,孤一概既往不咎。」

    心裡猛地一落空,沈渙梔知道沈鈴清的事兒終究還是暴露了,庭城能說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朝廷上又紛傳沈尚書才華不實,既如此,庭城定是早就懷疑沈鈴清了。

    就如庭城所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沈鈴清已經幾乎做到滴水不漏了。

    庭城去探她躲閃慌亂的目光,輕笑:「好了,孤已說了,既往不咎。你還怕什麼?」沈渙梔小聲道:「王不生臣妾的氣?」

    嘴唇抿成一條線。

    他是有多想生她的氣,可在觸到她

    小心翼翼的目光後又都化為虛有了,她跪在他腳邊時乞求的景象就像一根針一直紮在他的心裡,叫他怎麼對沈鈴清動手,又怎麼對她說一句狠心的話?

    天知道,他到底是在何時著了她的道。

    最終還是笑得淡然:「不。」沈渙梔嬌笑著,他才注意到她櫻紅的唇卻一絲血色都沒有!微微蹙眉,拉她坐在一旁:「可是冷了?」

    沈渙梔依舊是笑:「臣妾不冷。」

    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沈渙梔卻一閃,躲開了。「臣妾想去沐浴。」沈渙梔輕聲,慵懶地靠在庭城的椅背上。「好。」庭城下意識地拉她的手,卻碰觸到一陣冰冷。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今日有些不尋常的小女人。

    長髮披肩未挽,身上穿著白狐毛的大衣,袖口很寬,足夠容納她纖細的手指,沒理由是冰冷的。讓庭城奇怪的並非只是她的體溫,還有她額前的一縷半遮了墨眸的頭髮,她一直都未撥開。

    此時,她已起身了,嬌小的身輕易地抽離了他身邊,走向側殿。

    漆黑的眸一緊,復又鬆了,庭城知道她會去哪兒。

    元烈殿群宮中有一座叫龍浴殿的,一直是庭城沐浴的地方,然而他亦默許了她在那兒用浴湯。

    不久之後他就將知道他的愛妃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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