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快一步 文 / 原妖
一行人，皆朝著安寧宮的方向榮嬤嬤的住處走去。
穿過安寧宮的正殿，一共路過了兩間院子。才到了榮嬤嬤的住處。
榮嬤嬤雖然是下人，但是榮嬤嬤卻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皇后的奶娘。雖是奴僕，但在這安寧宮中皇后之後便是榮嬤嬤的話最俱威嚴了，而皇后在搬入這正宮幾年後，便將前殿往右的一座小院子賜給了榮嬤嬤。同時也派了四名宮女給她。
院子雖小，並且不幹起眼。但是這樣的待遇是任何一個奴才都無法尊享到的。更別提皇后還親自派了四名宮女照顧這位奴才的起居了。
這也充分證明了皇后對這位嬤嬤的照顧和賞識，就算榮嬤嬤在林皇后面前是奴才，可在他們那榮嬤嬤卻是個主子。
太后一過年看到這樣一座裝飾不錯的小院子，便皺緊了眉頭，抿著唇不說話。
她一直都知道皇后有將一座院子分給了那個老奴才，但是皇后現在已經是六宮之主了，雖然於禮不合，可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她再怎麼不認同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了。何況她基本是不到這安寧宮來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麼多禁衛軍和她慈寧宮的宮女還看著，著實令人不悅、
「那賤婢死在哪？」太后微瞇著眼睛看向皇后，話卻是對著禁衛軍說的。
「回太后，榮嬤嬤是在自己的房裡了卻的。」太后敢叫皇后眼前的人是賤婢，他們可不敢。用詞小心的斟酌著。
說著便往前走去，在那一道最大的門前停下。「太后娘娘就是這裡，奴才怕有這屍體有所損壞，所以並未動任何，便請了這兩人是專門負責看管的。」
話說完，便躬著身子等著太后的話語。死人這東西，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吉利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宮裡的人，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嘴巴，最不少的便是害人的手。所以這一切對他們來說，尤其是對這些高位的人來說便是一道不可多言的禁忌，他也不確定太后是否要堅持進去。
「既然都來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把門打開。」太后冷哼。
皇后從一開始到現在便沒有出現過任何表情，只是雙唇緊抿著，讓人無法看清她此刻的情緒。
門從外打開的一瞬間，便看到了那肚子處插了一把匕首並用自己的雙手手握住的人。
林衛軍在得到皇上的允許後，便將那屍體翻了過來。一瞬間便看到了那讓人血液凝結的一幕。
只見那一張蒼老的臉，眼睛睜著，甚至還能看到那眼睛中所含的倒影。那染血的手緊緊的握住腹上的匕首，肚腹處更是一片殷紅的血跡。整張臉乍一翻過來的瞬間顯得猙獰面又恐怖。「」
太后也不禁往後退了兩步，好在皇上及時伸手扶住。目光卻從那屍體上轉移到那一臉淡然的於錦舒身上。
皺了皺眉，雖然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眼底的溫柔，若是在平時肯定又是一副騙人的大家閨秀模樣。可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恐怖？
整個屍體看起來是自殺，禁衛軍對處理這些事早就得心應手了。雖然有些詫異皇后的宮裡怎麼會出了人命，卻還不想將自己的命送出去只為了問一個問題。只是……以前都是別的宮妃那裡的下人才會出現人命什麼的……
當然，也不是說安寧宮就沒有過下人失了命。
可是不論各宮妃子，還是尊貴如皇后，若是那是自己授意的，將自己的奴才給弄死了，便不會聲張。只會將那屍首處理了。若是不是那些主子們幹的，那些主子便又會將這些事情弄是人盡皆知。將所有的事情都擴大化，到時候誰也找不到這些潑髒水的人。
禁衛軍便將自己一開始的發現匯報給了太后，便立於一旁聽候。
「既然是自殺，何必做出這麼猙獰的表情呢？眼珠子瞪這麼大給誰看？還是這奴才想戲弄哀家！」
「這刀入血肉的滋味便是痛苦，只怕是這位嬤嬤當時想要後悔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表情才會這般吧。」另一名侍衛搶在前面的侍衛前回道。話語間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和皇后對上。
皇上一直便是老僧入定式的看著面前的狀況，在聽到侍衛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起看向那名說話的侍衛。仔細著，便將他的長相印到了腦海中。目光掃向一旁立著的皇后，皇上的嘴角彎了起來。只是弧度完美，眼中卻只有一片冷意。
皇后此時也正轉過頭上，迎接上皇上的視線。眼中同樣沒有溫度，微笑著開口：「皇上何以這樣看著臣妾？莫不是皇上一開始以為榮嬤嬤是本宮害的，所以現在清楚了榮嬤嬤是畏罪自殺，便覺得詫異嗎？」
「皇后多慮了，皇后是朕這三宮六院之主，朕從來沒有懷疑過皇后。」皇上搖首笑道。「倒是舒丫頭覺得呢？」
於錦舒的目光從榮嬤嬤的身上轉了回來，剛好看向那二人看向自己的視線。於錦舒彎了彎嘴角，一臉誠摯：「錦舒一開始就和皇祖母還有父皇說過的，皇后並不是那種人。父皇卻是為了皇后的清白而從慈寧宮來到了這，父皇對皇后娘娘的心意……真是令錦舒感動。」
「倒是這榮嬤嬤還算有點良知，畏罪自殺了，要不然那可不是這麼簡單就完事的了。」於錦舒笑笑。
皇上和皇后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她沒興趣管，他們的話她也沒興趣聽。可這兩人居然能聊著將話題聊到了她身上……
這算什麼……
唔，應該算是皇上看兒媳婦不滿意，皇后看她這根眼中釘非拔不可吧？
皇后呵呵笑了兩聲，順著於錦舒地話對著皇上道：「皇上看這……榮嬤嬤已經自殺謝罪了，是否可以留榮嬤嬤一個全屍呢？畢竟榮嬤嬤也是跟隨本宮身邊多年的老人了，縱使她犯了錯……本宮這做主子的也無法做到看著她的屍體漂流在外啊……」
「可是……剛剛那過來拿禮物想要送給皇祖母的那個小公公呢？怎麼一路走來都沒見她，縱使這路再難走，我們這呆了大半天的，也該過來了吧。」於錦舒笑笑道。
「可能本宮將禮物放得太隱……」
「如果說皇后是真心想送禮物給皇祖母的話，皇后應該會將那禮物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或者是讓宮人保管。這小公公這時候也不知道去哪了……」於錦舒如同沒有聽到皇后即將說完的話。依舊在那歪著腦袋猜測。
「舒兒，榮嬤嬤都已經去了。舒兒再怎麼不將人命放在眼裡，可也該給一個死者該有的尊重，送禮物那是道喜的，就不要在榮嬤嬤面前說這些了。」
「呵呵，皇上，娘娘，剛剛舒兒是開玩笑的。皇后娘娘不必當真。」
太后最後鬆口了。眾目之下，若是她要跟一個奴才過不去那便是降了身份了，更何況那還只是一個屍體。
眼看著禁衛軍將將榮嬤嬤的屍體抬至了一邊，往外的奴婢間走過。這屍身要是過得時間久了，便會發出味道。無論如何，都得把她的屍體放在她該在的位置上。這座小院並不能為一個奴婢而毀。
待所有人都離去之後，皇后笑望著一旁神色淡然地於錦舒。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錦舒愚鈍無知，是娘娘過獎了。」於錦舒低首，笑意溫柔道。
林皇后伸手撫著於錦舒的髮絲，語氣極輕：「可你動作的確比本宮快啊，本宮都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就被你的人給要了命了，這自殺的形象做得可真好。」
「錦舒愚鈍，不知娘娘這話何意。嬤嬤不是自殺的嗎？」
「呵，舒兒啊……也不用跟本宮裝傻，你的禮，本宮收著。還你的日子不會遠的，舒兒不用著急。」林皇后笑得輕柔緩和，卻在瞬間收了笑容：「於錦舒，這事……本宮和你算是結下了。」
於錦舒莞爾：「皇后這不是說笑嗎？皇后可不能只記得錦舒的禮物，而忘記了皇后您所給的啊。」下一秒，於錦舒也同樣不再跟她裝：「皇后您又何必將這死了一個奴才的事，看得這麼重呢？我不殺，你不照樣想要了她的命嗎？只不過我提前了一步而已。」
從而留了破綻而已。
皇后若是想將這老奴才殺了，自然沒有任何痕跡可尋。可她又怎麼能讓皇后如願呢？況且，從那太監被紅雲抓破之後，就算是得不到皇后的指示，他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她不助他一把，怎麼行？
「呵呵，不錯不錯……於明瑞教出了一個好女兒，真是好女孩兒。哦不，應該還有雲家小姐吧？果然不愧是那個老不死的侄女，果然是一樣的……本宮還真差點被雲芷蘭那空靈清澈的樣子給騙了呢。」皇后口中的老不死的自然是指皇太后了。「本宮還以為，你會天真覺得捉到了榮媽就能指證我，從而讓本宮萬劫不復呢……沒想到啊。不錯，真不錯！好久沒有這麼有愚膽，敢跟本宮斗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