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妃嬪道喜 文 / 原妖
在皇宮的第二天一大早，於大小姐又度過了一個壓抑的早晨。
言清看著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小姐，各宮娘娘都過來給您道喜了。皇后娘娘也在客廳等著。」反正到時候受罪的又不是她這個丫環，叫就叫吧。
於錦舒嗜睡，卻很容易醒。只要有一點聲音，就能醒過來。聽到是言清的聲音，便放下了心，只是那緊急的眉頭顯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致！
「讓她們等著！」現在太陽才剛升起，就來給她道喜？呵，道喜要來得這麼早嗎？她還不知道容銘這個王爺什麼時候受這麼多娘娘的器重了！
既然喜歡起早，那就等著！
容銘早在聽到言清的腳步聲開始就醒了，只是沒感覺到殺意，便繼續閉著眼睛。聽到身旁女人明顯心情極度不好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睛，看向身側閉著眼睛的女人，聲音淡漠道：「睡吧，什麼時候醒了再起。」
說罷，自己便先行下床，將掛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著整齊。
不用說那幾個女人來得這麼勤快也沒什麼好事，既然不是好事也沒必要讓自己心情不好。只是……資料上雖然說這個女人有些稍微的起床氣，他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連往日溫柔和善的面具都拋下了。要換做平時，就算這個女人再不喜對方，也絕對會笑臉相迎。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的火氣在聽到容銘的話後，也不是那麼強烈了。理智也回來了，於錦舒歎了口氣也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寬衣的背影。笑眼彎彎，卻話語惡毒道：「起得這麼早，是怕日後永遠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吧。」
容銘看著她，修長的劍眉挑起，頗感意外。只是什麼都沒說，穿戴好之後便坐在榻上喝著剛端過來的茶水。這裡是皇宮，在這種無數只眼睛下他還不能離開這寢宮半步。皇后雖然把重心放在了容祈的身上，但是對於他的警惕卻一刻都沒有放鬆！
於錦舒說著，便喚來言清寬衣。
畢竟還是皇后，她現在在宮裡，怎麼也不能明面上跟她過不去，這對她並沒有好處。
「一會兒……你要過去嗎？」於錦舒象徵性地問了下容銘的意見。
容銘看著浮上尖的茶葉，低沉地嗓音在屋內響起：「本王昨日偶感風寒，怕傳染給各宮娘娘。」
於錦舒看著銅鏡中的影像，笑了笑：「錦舒明白了。」
「喲，這銘王妃的架子還挺大的，讓皇后娘娘您在這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還沒來。」一名妃子坐在下首，陰陽怪氣地道。
她一早就聽說那位銘王妃將昭夫人等人打了，更有甚至，還打了祈王的生母。本來嘛，見到那些女人被打，她們還是很高興的。只是沒想到於錦舒這麼不把她們這群妃子放在眼裡，她們大清早的起來都在這裡等了那麼久了，居然連個人影都不出現。就這一個丫頭在這裡守著，什麼意思！
雖然她的位分與皇后貴妃一級相比是不夠看的，但是在聖上面前還是不低的。最起碼皇上還沒有對她說過什麼重話，若是太后皇上皇后讓她等，她雖然也不是很樂意，但是她也不會意見這麼大。而除此之外，就算是貴妃在她面前也別想擺這麼大的架子！
可是一個小小銘王妃居然到現在都不來見她們，淨讓一個丫環在這裡伺候著。
「哼，都已經成為我們皇室中人了，居然這麼不懂規矩！皇后娘娘，依臣妾愚見還是得將銘王妃留在宮中十天半個月的，也好讓嬤嬤們教教規矩！要是銘王妃太過愚鈍，那就再延遲個一兩個月。」
「蘭貴人，你就別說了。人家連祈王的生母都敢打，又怎麼會將我們放在眼裡呢？就算是好心教銘王妃規矩，只怕她啊也不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這倒也沒關係。最主要的是，若是她再度蠻橫起來那我等豈不是……」說這話的是於明瑞的政敵太尉童華之女。四妃中的淑妃，童芸。今年二十七八的年紀，十七歲進宮，從一個夫人開始靠著家族的勢力在短短幾年之內就爬上了四妃的位置。
於明瑞和於錦舒是父女，就算這兩父女在府中怎麼樣。但是在人前還是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樣，而且就算真知道了這兩父女有些不對盤的事，外人也不會把這兩人分成兩家人。只要於錦舒是於明瑞的骨血，那麼在這些事情上就只能和於明瑞綁在一起，就算是在這些人面前斷絕關係也絕對沒有用的。
自然，於明瑞和童華的恩怨也會牽扯到下一輩的身上也是無可厚非的。
樂謠笑眼彎彎的端著好看的水果走進來就是聽到這樣一句話，頓時眼睛笑得更彎了，天真地問道：「哇，這位娘娘是在說這皇宮之中祈王的母親慧美人要比皇后娘娘的位置還大啊？可是，小姐不是跟奴婢說過，這後宮之中最大的便皇后娘娘嗎？皇后才是後宮之主啊……」小丫頭一臉疑惑，詢問的眼神還在皇后和童淑妃兩人間轉來轉去，好似在想讓這兩位娘娘為她解惑一樣。
哼，沒事敢下套害小姐！小姐說得果然沒錯，這群後宮的女人就是吃飽了撐著，寂寞難耐所以就到處找人麻煩！
童芸大驚失色，滿臉驚慌地看著坐在上首看不出喜怒的林皇后：「娘娘，臣妾絕不是這個意思！姐姐……臣妾的意思是，是……」
她怎麼會這麼大意呢！皇后最忌諱就是有人敢爬到她這個後宮之主的頭上了，就算只是一句言語也不行！而這幾年，容祈風頭正盛，連帶著慧美人在宮中的地位也逐步上升。雖然容祈並沒有在皇上面前要給她提升位級，但是近幾年巴結討好她的人和皇后已經不想上下了。皇后心裡本就已經對慧美人氣到了極致，今天這個婢女將她的這話一歪出……
林皇后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水，並不喝。而本來被童芸和蘭貴人的話，而心存不滿的人此時也都無心再計較於錦舒是否輕視她們了。
童淑妃緩緩抬眸，從童淑妃的角度只能看到林皇后嘴角的笑意，弧度很優美，也很精緻。只是卻更讓她心驚，皇后一般要真的整死一個人是不會顧及她是否是太尉之女的。而她的父親也在中立的一方，已經屢次得罪過太子了……況且，皇后殺人從來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就算你知道是她殺的，也絕對找不出證據！就算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鬥不過林皇后。要是林皇后是那麼好鬥的，那這後宮之主早就輪不上她來掌管了！童淑妃目光慌亂的游移……
最後定格在那還睜大眼睛天真的看向她的樂謠身上，當場將話題轉移到樂謠身上：「你這賤婢！主人無禮，不懂規矩！你也無禮是嗎？主子說話哪輪得到你一個下賤的婢子來插嘴！居然還敢挑撥離間，你膽子還真是比天大了！晴心，給本宮掌嘴！居然敢擾皇后娘娘的心情，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皇后娘娘奴婢……」樂謠的眼睛立馬蒙上了一層水霧，委屈的看著林皇后求救。她哪有這麼心機惡毒！
林皇后突然輕笑了一聲，而童淑妃在聽到這笑聲的時候也頓住了，給晴心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
「一直都知道銘王妃聰慧，卻不知道她手下的丫頭也是這般機靈。知道蛇打七寸，你這丫頭就專門盯好了本宮的七寸，是嗎？」林皇后看著尾指尖長的指套，眉眼微抬：「可是……銘王妃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是什麼樣的蛇的七寸都可以肆意打的？本宮平生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引本宮上火，那樣的人……只有，死！」
「你這丫頭說說，本宮要怎麼處置你呢？」
「不知樂謠哪做得糊塗了，得罪了皇后以及眾位娘娘，要處置樂謠呢？」於錦舒面帶笑意緩緩走進了客廳，今日的她一身深藍色長裙，上面用銀白色的絲線繡著大朵的牡丹，內裡是銀白色帶暗繡牡丹的抹胸。深藍的衣裙更襯得如玉的肌膚白如冰雪，腰間一抹約束，身姿婀娜娉婷，長長的裙擺拽於地面，華麗卻又不落俗套。
「哎呦，咱姐妹幾個見一次銘王妃可真是不容易啊。瞅瞅，這屁股啊，都做穿了！」蘭貴人一見到於錦舒，便開口諷道。目光裡有絲的嫉妒。
於錦舒只是微笑著與她點頭，便而走到中央，曲身行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一舉手投足間，端得是大家風範。動作精緻到讓人無法挑出任何的毛病，配著那絕世的容顏端是令人光看著就覺得心情舒坦。
不少妃嬪在暗中點頭，目光隱有讚賞。
不過卻不代表所有的妃嬪都是對於美有賞識的心的，就好如童淑妃。
童淑妃還記著剛剛的話，再加上又差點將皇后惹了，知道銘王的生母和皇后是死對頭。皇后對銘王的厭惡也不下於當年的謹年妃，頓時站了出來繞著於錦舒打量，輕笑道：「我還當銘王妃是否有什麼奇特之處呢，沒想到還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兒啊！這般與人無二，居然也敢讓皇后娘娘足足等你半柱香的時間？！」
果然，童淑妃轉頭便看到林皇后目光裡的滿意。
「淑妃娘娘此言差矣，錦舒並不是故意讓皇后娘娘在這等這麼久的。在接到下人通報的時候，錦舒已經立刻叫人穿衣梳洗了。因為皇后娘娘駕臨這銘謹宮，讓錦舒甚感惶恐，一大堆衣服不知道該穿什麼來見各位娘娘才能不失儀。卻不想被各位娘娘誤會了。」於錦舒笑容淡淡，話語在童淑妃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便順口而出，眼神無半分閃爍。
「衣服有什麼好挑的？這天下女人裡，最美麗的還是皇后娘娘，只是來向銘王妃夫婦道個喜，銘王妃何必穿得這麼艷壓群芳呢？還用這挑選衣服的借口，銘王妃是否太過牽強了？」童芸哼了一聲，並不買賬。
於錦舒這次只是微笑，並不再答話了。因為她深刻的知道，不同的生物之間都是有著不同的語言，就如同人和畜生說話，也不能要求那隻畜生一定得聽懂，對於這點，她不強求。
林皇后這時擺了手：「好了，也難得銘王妃這一份敬重長輩的心，淑妃妹妹，你就別再挑刺了。」
「不過，銘王妃可要好好的教導自己的婢女，莫要太過寵愛，而讓她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就無法無天了。這要是在外面，還有你丞相府護著，這要是在這天下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小嘴這麼伶俐的丫頭突然消失了……那就可惜了。」林皇后笑著道。「可是本宮看著銘王妃樣子只怕也捨不得管教，更管教不了吧。說不定還會被這個丫頭給爬到銘王妃的頭上呢！要不然還是留在本宮的宮中幾天，本宮來替你調教好再送回去，如何？」
「皇后每日都要管理後宮眾多事物，本就已經繁忙無空閒時間了。管教婢女這麼點小事，錦舒還是可以看得來的，就不敢勞煩皇后娘娘了。」
交到皇后的手上……恐怕樂謠這條都會交到皇后手上吧！於錦舒冷笑。
「既然這樣，那本宮也不強求了。省得到時候還落得個多管閒事的罪名！好了，閒話就不說了，我們今日來就是來向銘王和銘王妃道喜的。各位妹妹，還是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吧。」
於錦舒笑著應聲。
「呀，說到銘王，本宮到現在都沒見著呢？銘王怎麼不過來給皇后姐姐請安呢？莫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後宮嬪妃？」蘭貴人瞅準了時機就插根鋼針。
「王爺昨日陪臣妾看皇宮的風景看得太晚，感染了風寒，為了避免將風寒傳給各位娘娘的身體便只好讓錦舒來替他了。請皇后娘娘見諒！」
這後宮之中能讓一個王妃行禮的，便只有皇后一人。其餘妃嬪，身為銘王正妃根本不需要行禮，自然的，於錦舒也不會對著童淑妃等人示弱。
「既然如此，舒兒可要好好照顧銘王，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啊！各位妹妹也都別為難這對小夫妻了，都把各自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吧。」最後一句話，則是對著各宮各殿的妃子所說的。
皇后說著，便吩咐嬤嬤將一個盒子裝著的東西遞到了於錦舒的面前。於錦舒笑著接過，復而小心的將盒子拿給樂謠保管。
「啊，皇后姐姐，臣妾……臣妾一直心急著想見銘王妃，把禮物給落在了寢宮了。這……」
「呵呵，蘭姐姐的忘性大大家都知道了。這回蘭姐姐可又鬧出來，讓姐妹們笑話了！」一名淑人說著，便轉頭吩咐著自己的婢女：「還不把本宮要送給銘王妃的禮物拿過來？」
「娘娘恕罪，奴婢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來，禮物還沒拿，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奴婢不敢再半路回去！娘娘……」
……
最終真正送了禮的在場的娘娘中沒幾個，理由則是極為統一，多數都是急著見她，忘記帶了。呵，她於錦舒還真是個香餑餑啊！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銘王妃見諒，都是這些不成器的婢子，還請銘王妃看著咱幾個的份上，不要和她們一般見識。」
於錦舒笑意溫柔，微勾唇角看上去極好說話：「沒事的，各位娘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聽到於錦舒的這句話，各宮妃子都露出了滿意的笑意。嘴上卻內疚道：「銘王妃的心胸，真讓我們姐妹幾個感到慚愧。」
「唉，人年紀都大了，這大意的毛病啊真是改不了了！要不然，還是讓這些婢女回去取一趟再送過來吧。」
於錦舒搖頭笑道：「不必了，這怎麼好呢？」
眾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得意的神情。還以為這於錦舒有囂張呢，原來也不過是個紙糊的！
「讓錦舒的兩個丫頭去各宮裡去拿一下就好了，哪能再勞煩娘娘們送過來呢？」於錦舒抿唇而笑，好似對剛剛那位妃子的提議受寵若驚。不待那些妃子反應，於錦舒便轉頭對著兩個丫頭道：「一會兒你們兩個都去這十幾位娘娘的宮裡去一個個的取一下，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言清和樂謠對視一眼，回答的略有深意。
皇后則沒什麼反應，仍然是笑意不變。如同沒有看到那些面色不佳的妃子們，兀自吩咐道：「既然禮已經送完了，本宮也就先回宮歇著了。」
說罷，突然對著於錦舒笑了笑而後在嬤嬤和宮女的簇擁下離去。
各宮妃嬪看著將她們帶來的人都走了，哪還會再留著。縱使現在已經把於錦舒恨得入骨了，也不得不回去準備那壓根沒準備的禮物了。
於錦舒看著她們的背影，笑意依舊柔和。大清早的將她吵醒，只為了聽這群女人嘰嘰喳喳得說個沒完怎麼行？想戲弄她於錦舒，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善良到頭了！
「呆會兒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們了吧？」於錦舒也出了客廳，朝著後花院走去。
「小姐放心吧，雖然我和言清已經有一個月沒幹過這種事情了，但是我們可不會生疏的！後宮嬪妃艾……一定可以撈得比三姨娘她們多個好幾倍艾……嘿嘿……嘿嘿嘿嘿……」說到最後，已經是樂謠在那邊傻笑了。言清雖然沒有像樂謠一樣笑出聲，可是那平日裡有些冷然的嘴角早已經咧了起來。
於錦舒好笑地看著她們，剛想說話，卻被一道聲音所打斷。
「銘王妃請留步！」
「這位嬤嬤是……」言清收斂了笑意，不著痕跡的擋在於錦舒的身前。
「老奴是皇后手下的榮嬤嬤，老奴奉皇后旨意，請銘王妃去安寧宮一絮！」
－－－－－－題外話－－－－－－
……我想容嬤嬤了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