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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5章 獨伴我行 文 / 三月界

    一場收穫祭,一曲古琴一曲簫。少年輕狂,一生悵惘,可那時,嫁衣披身,我已諾你,又怎能相忘。「以後無論去哪,都把我帶上請你不要消失了,好嗎?」

    「好。」馮世遷輕輕言到,即便已是六年後,即便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即便這一言滿是淒涼冷寂,滿是憂愁。

    她不知,當她跳下懸崖的時候,段久年是什麼樣的心情,她的耳旁還能響起,縱身一躍,耳邊風聲呼嘯,一聲「世遷」,那時的他在用著什麼樣的感情喚著自己的名字?

    又是為何一身傷出現在籐幽谷內?連冷月派弟子都進不了的結界,為何他出現了,是用著什麼樣的心情尋找著自己。當初找不到出口時,那一言:「摔倒了,我第一個把你接住。」如今還在擊打著馮世遷的心扉。

    面對冷紅袖的攻擊,面對突如其來的魔教教主身份,那時的段久年只是送給馮世遷一株「滿天星」並告訴她「甘願做配角」。

    在此之前,馮世遷只知道那有如萬星閃耀,滿掛天邊的滿天星,又名「霞草」,如果遠眺一瞥,又彷彿清晨雲霧,傍晚霞煙。但後來,她還知道,滿天星又名,,「愛情草」。她也不知道為何,從那一刻開始便開始瞭解滿天星,原來它代表著思念,代表著關懷,同樣還代表著真愛。今生來世,世世相遷。

    「你怎麼現在才出現?」「那你為什麼不是拉著我的手離開?」

    即便是尋找舊址,即便那時的馮世遷還在對未來迷茫著,他還是會柔聲在耳旁說到:「會好的,我會一直在。」

    原來當羅林夜襲的時候,第一個出現的人是段久年。原來當藍飛飛被羅林利用的時候,陪著自己的還是段久年。那時大家對他身份的懷疑,即便難以啟齒,他還是毅然抉擇地說出他的引魂簫。那時又是什麼讓他的決定動搖

    當段久年莫名消失的那一刻,馮世遷像瘋了似得去尋找他,那時相擁,溫熱似乎還纏繞在身邊。似乎從那時開始,自己的眼裡已經有了段久年的身影。

    才明白當她危險時,第一個出現的人不是段久年的時候,她會難過,會傷心,會失落。即便那時雙眸裡滿是殘陽的影子,心中還是留著關於段久年的溫熱。「久年呢?」「死了。」

    馮世遷苦笑,微微皺著眉頭。回憶真是可怕,魂牽夢繞,終無返。

    那時他還會無條件地陪伴在自己身旁,就算那時自己一心只為殘陽,段久年還是很耐心地安慰著自己。可為何如今卻不再如此了

    「傻瓜,可那時候,你就會離開我們了。」

    「可久年,現在你已經離開我了。」泠泠一語,空靈幽寂,風聲纏綿,牽掛,蒼涼,瀰散。

    瀟簫蕭蕭寄入一段情,笙聲深深藏埋著過去。就連馮世遷最習慣的,都是關於段久年

    清簫漸響漸遠,誰的笑靨如花,卻淚如雨下。風吹開了窗,簫聲纏繞,耳畔不斷。

    「久年」馮世遷看著那被風吹開的窗,涼涼清風,纏著那熟悉的簫聲,是他。

    淚水滑過朱唇,滴落在胸前,一絲溫熱。簫聲漸止,一箭破風而入,穩穩扎進木牆上。那搖晃的木墜,殷紅的「段」字染紅了馮世遷的眼眶。

    取下那短箭,卻不見段久年的身影。緊持著那掛墜,淚水滴落在瑪瑙上,四濺破碎。

    「苗居南殿。可安。」

    短短六字,讓馮世遷很是心酸,泛紅的眼眶,她不知當下,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他在需找苗淼渺,他正幫著自己需找苗淼渺,可為何字跡卻如此冷漠

    抓皺了那紙條,馮世遷緊咬下唇,還是決定邁開腳步尋找著木墜的主人。

    「久年!久年!」

    朱邁城內,馮世遷緊握著手中的木墜,尋找著段久年的身影。人煙寥寥,獨不見舊靨。風輕佻起馮世遷的髮絲,空氣中還有著雨後潮濕的氣味,悶悶地連帶著心都在疼痛著。他不在,他不在了。馮世遷木訥地站在路中間,無助地看著前方。聽罷簫聲繞心扉,揮袖作別永年。可此時連作別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見,不見她獨自無助苦等回頭浮生未歇。

    馬蹄疾,踏起點點漣漪。「快!快讓開!快讓開!」一聲急忙,馬蹄急亂。路人紛紛避躲,唯獨馮世遷一人站在路中,對著那失控的馬兒嫣然一笑,遲遲不動,像是等著那馬兒踏過自己的身子。霎那間,只覺得身子一輕,雙腳離地,面容上的笑意加深。看著眼前的景象變換,心中滿是欣喜。

    「吁!~」渺渺水如霧起,紛紛如絮,銀鈴脆響,空靈迴盪在這街道裡。濺起的水後是馮世遷那癡癡的笑容。「找死啊!」即便是面對前頭的大漢一聲怒罵,馮世遷也不以為然,她只是等著身後的人兒開口。

    「姑娘,你沒事吧?」一聲溫柔如他,卻不同與他。馮世遷的笑容僵在臉上,轉身看著身後那陌生的面容一愣,那剎那竟有郁竹的影子。只是淺淺一笑搖了搖頭,郁竹是不會有這樣的笑容的。「多謝公子相救。」語畢,看著手中的木墜失神,不是他,竟不是他

    馮世遷邁開了腳步,滿是沉重,雙眸暗淡,微微泛紅。段久年,若方才不是那公子相救,你當真不要我?

    「姑娘!」手腕的溫熱,讓正失落的馮世遷停下了腳步。淡然地看著拉著自己手腕的人,抽回手,很是禮貌地開口到:「公子?」突如其來的搭訕,讓馮世遷有些反感,但還是耐著性子聽著他接下來的話。

    「姑娘可否認識,,段久年?」

    段久年。

    溫柔一語,禮貌,平淡。可馮世遷的心臟好像被利劍刺入一般,猛地疼痛。微微皺眉,緊抓著手中的木墜,垂簾看著地面,不知作何回答。這一刻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心中在想著什麼。但也有些吃驚,這人是誰?

    「他是我的兄長,失散多年。」那人開口,平淡中滿是淒涼。

    馮世遷抬頭看著那有些冰冷的面容,卻有著絲絲溫柔,泠泠開口:「你是誰?」在此時突然遇見自稱段久年是其兄長的人,馮世遷只是覺得過於巧合,但心裡還是有些期待在這人口中聽到更多關於段久年的消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段久年讓她如此毫無頭緒。

    「在下沈嶼。」那男子風度翩翩,溫柔地對馮世遷一笑。一揮袖,指著馮世遷手中的木墜又說到:「在下是看了姑娘手中的吊墜才斗膽一問,不知姑娘和兄長是何關係?」

    馮世遷揚起笑容看著沈嶼,但雙眸淡然,並沒有多少情緒,輕聲言到:「沒有關係。段公子是家父的客人,這吊墜是段公子臨走時落下的,小女正找他呢。」馮世遷說謊了,她如今她也說不出自己和段久年的關係,只能笑著說謊。嗯,沒有關係,她馮世遷和段久年沒有關係了。可為何心中還是不捨,難受。

    沈嶼對馮世遷的話並沒有懷疑,但也不像是深信不疑。倒也有些惋惜地說到:「那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知道他在這兒呢。」說完秋瞳看著馮世遷手中的木墜說到:「姑娘可否把這吊墜交給在下呢?」

    沈嶼看著馮世遷,溫柔有禮。但一語「交給」讓馮世遷警惕了起來,緊緊地將木墜護在懷裡,嘴角雖掛著淺淺的微笑,眼神卻很是冰冷:「還是小女親自交給段公子會比較妥當。」不可能,她絕對不會把段久年的一切交給任何人,誰都不行。馮世遷心底出現了這麼個想法,連自己都有些嚇到。

    「那在下可否同姑娘一併尋找兄長呢?」沈嶼對馮世遷那警惕的樣子並不在意,依然面帶著笑容,反而更讓馮世遷看不明白這人的心思。

    「你姓沈,他姓段。」馮世遷平淡地開口,像是詢問,又更像是質問。但這一刻,她又莫名地更想瞭解段久年的過去。並且他離開後,他會去哪兒呢?

    沈嶼有一些失神,眼底閃過一絲的失落,恰好被馮世遷捕捉到。「幼時因仇人追殺,家父將我與兄長一南一北相送。我一直記得兄長,苦苦尋找,才知道他被一姓段的武林人士收養。可如今」

    沈嶼的聲音有一些顫抖,那樣子,不僅僅是痛苦,連同一旁的馮世遷都看著心疼。但也因為沈嶼的話,馮世遷一時無法接受。段久年也是正派的人嗎?所以他才什麼都不說的嗎?那他又為何不殺了自己

    「一起找吧。」馮世遷垂簾言到。她想要找到他,她想要問他,想要他親口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這樣的。並且,眼前的這個人,也算友善吧。

    「多謝姑娘相助,只是這世界之大,姑娘可有些眉目?」馮世遷答應後,沈嶼反倒是有些猶豫,「並且,姑娘若同在下一同尋找兄長,怕是令尊也會擔心吧?」

    「那你自個去吧。」馮世遷淡漠地瞥了一眼沈嶼,邁開腳步直接離去。並不是她不想知道段久年的消息了,而是她已經確信,這沈嶼,絕對有目的地接近自己。並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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