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4章 心為誰亂 文 / 三月界
「分頭行動,尋找冷伯恩。據說淼渺在她手中,又被其他人救走,也許她能有些消息。」馮世遷故意用「救」這個字,只是想讓大家安心。但這並沒有多大效果,想要救苗淼渺的,其實也只有在場的這麼些人。又怎會有人救走了苗淼渺?
但大家都沒有說破,乖乖地聽著馮世遷的話,分頭尋找苗淼渺。
段久年離去,馮世遷便和丘令羽兩人為一組,試圖能查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她相信,這朱邁城再大,她都會遇見冷伯恩。而這次,她定然要問出苗淼渺的消息!
朱邁城內的大地上濕漉漉地一片。昨晚的大雨將整個朱邁城都清洗乾淨,濕潤的空氣中散發出植物萌發的香味。這讓原本焦躁不安的馮世遷,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世遷,為什麼我覺得有點不安呢?」丘令羽看著身邊的馮世遷,有些猶豫地開口說到。
馮世遷拉起丘令羽地手,回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道:「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找到淼渺的,不要擔心。」馮世遷安慰著,即便她自己心中一點底都沒有,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相信奇跡與天意。
丘令羽停下了腳步,抱住了馮世遷的肩膀,眼底滿是心疼:「我指的是你和久年。」他害怕,他害怕馮世遷難過受傷,害怕馮世遷獨自不安,更害怕,這樣下去,自己還沒有得到她,便徹底地失去了她。
馮世遷掙脫開丘令羽那抱著自己肩膀的手,側過臉,像是刻意地逃避一般:「先找到淼渺吧。」這個時候,馮世遷只能強迫自己遠離「段久年」這三個字,不然,她將一事無成。她要冷靜,這個時候要做的,就是找到苗淼渺!
馮世遷邁開了腳步向前走去。丘令羽看著馮世遷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牽住了馮世遷的手說到:「好吧,既然這樣,世遷,無論去哪你就把我帶上吧。」丘令羽選擇了跟著馮世遷走,只要她選擇的,自己無條件支持便好。
馮世遷有些愕然,抬頭看著那滿面春風的丘令羽,別過臉微微皺眉。
繁星點點,墨眸中碎銀閃閃。指尖的餘溫,玉簫白袍隨風起。紅燭剪窗喜,情絲錯姻緣。深宮城府,天子賜婚與太子,一夜**成空,囚鳥離牢,無怨無尤。恰此時,一語獨伴我行。
「世遷,以後,無論去哪裡,都把我帶上。請你,不要消失了好嗎?」
馮世遷苦笑,輕聲歎,路長漫漫,不如一憶一言纏。
時隔一年之長,卻因一語,又憶起當日與解傾明的新婚夜。段久年,如今已不是我不將你帶在身旁,而是你已不再奢望。
馮世遷正陷入在過去的回憶裡,這時忽然的凌空讓馮世遷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正在丘令羽的懷中。而不遠處的正是自己要尋找的冷伯恩!
「哼,馮世遷,你可讓我找的好苦呢。怎麼?你以為只要有武林盟主在你身邊,你就能苟活著麼?」冷伯恩冷笑著,很是不屑地看著馮世遷與她身旁的丘令羽。
丘令羽微微皺眉,那日馮世遷夜尋那似魔屍又非魔屍的人,莫不是遇到了這冷伯恩?!
丘令羽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微瞇著眼,看著冷伯恩,眼裡滿是怒視:「冷伯恩,若不是看在你是正派一員的份上,我早已拿下了你的性命。現在,只要你說出我表妹的下落,我還可以饒你不死!」
冷伯恩瞥了丘令羽一眼,完全沒把丘令羽的話放在眼裡。四周人來人往,但他們之間的時間卻好似停止了一般。丘令羽和冷伯恩四目相對,兩人間殺氣騰騰,連地上雨水都好似沸騰了起來。
淅淅瀝瀝,天空又下起了雨,在雨水迷失馮世遷雙眸的那一刻,丘令羽和冷伯恩雙雙向對方衝去。風起雨起,馮世遷覺得自己的臉好像麻木了一般,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臉上,先是刺痛,久而久之,便沒有了感覺。只是視線模糊,看不清身前兩人的動作。
丘令羽手中的雨翎在著場雨中得到了很大的優勢,銀針如雨一般向冷伯恩襲去,但這並不是丘令羽的絕技「雨陣」。只是在這場雨的幫助下,形如雨,威如針,並且無需他花費多少內力,更不怕這雨翎誤傷了馮世遷。一場及時雨。
冷伯恩確實有些吃力,雨越下越大,她的眼前一片白霧,完全是分不清雨和雨翎的。只能反持著冷月琵琶,抵擋著雨翎的攻擊。許久,冷伯恩並沒有被雨翎傷到一絲一毫。嘴角的一抹冷笑,伴隨著一曲琵琶,琵琶聲清脆如鈴,在雨聲中迴盪,悠長。
大風起,雨水更加地猛烈,馮世遷連在這風中站立著都有些吃力,更別說是眼前的景象,只是覺得有一股力量朝著自己湧來。逐漸逼近,馮世遷的瞳孔放大,然而在她面前的竟是丘令羽那張冷漠的面孔!
那突然出現的面容,陌生冷漠,讓馮世遷猛地心痛,完全忘記了此時自己深陷危險之中。馮世遷揚起嘴角,苦笑滿是淒美,為什麼揮之不去的,還是殘陽。即便明知道面前的人是丘令羽,可她還是忍不住地
突然間失去的平衡感,讓馮世遷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已不是丘令羽的面容,而此時此刻她正在一溫暖的懷抱中,瞬間的安全感讓馮世遷很是欣喜,眼底裡滿是笑意,背對著身後的人兒親身喚著:「久年」
抱著馮世遷的人兒身子一僵,冷漠的眼眸中滿是憤怒,而憤怒中又帶著一絲受傷。雙手緊扣住馮世遷的肩膀,像是要捏碎馮世遷瘦弱的肩膀一般,強將馮世遷轉過身,兩人相視,四周空氣好似凝結,氣氛很是奇怪。
「怎麼?你的心裡就只有一名侍從麼?」
馮世遷一愣,看著那滿是冰冷話語的主人,臉上那醜陋的面具,讓馮世遷愕然。他,竟是自己剛剛所想之人,,殘陽。
殘陽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秀氣的面容此時很是冷漠,看著馮世遷不語。只是揮動著殘陽劍,向冷伯恩揮去,琵琶聲斷,只有那雨聲嘀嗒,在這朱邁城內放肆地擊打著一切。
「對不起我」馮世遷也不知道此時她為什麼要道歉,莫名地覺得內疚。那一刻,自己為何會覺得是段久年?因為他總會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出現麼?但再也不會了。
「為什麼要道歉?」殘陽的面無表情地看著馮世遷,但眼裡滿是怒火,「你愛上他了麼?」
「你愛上他了麼?」
殘陽的一句話,讓馮世遷自己都有些嚇到,看著殘陽,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否認?解釋?為什麼她說不出來?馮世遷緊咬著下唇,墨瞳中淚花閃爍,無力地蹲下身子。她不知道,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思考這一切了,她的心已經麻木到自己都認不清了。
殘陽低著頭看著馮世遷,原本憤怒的眼眸,此時此刻滿是受傷,帶上面具,揮袖向冷伯恩而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殘陽帶著冷伯恩離開了,雨中只有蹲在地上滿是無助的馮世遷,和站在雨中惘然的丘令羽。
丘令羽看著不遠處的馮世遷,雙眸呆滯,剛剛的那個人,是殘陽吧?丘令羽嘴角的一抹苦笑。在雨水中他看不清殘陽的長相,但確實與自己神似,原來,自己還是一個替代品,殘陽的替代品。
丘令羽上前,將已經濕透的外衣褪下,輕扶起馮世遷,用外衣為她擋著雨水。
客棧內,眾人尋找苗淼渺依舊未果。馮世遷坐躺在床上,一場雨讓她臉色發白。從殘陽離去開始,她便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白忘塵在馮世遷身邊搗著藥,時不時看著馮世遷,滿是擔心。最後將搗好的藥交給巫炎,歎了口氣對馮世遷說到:「世遷,我一直在研製能夠壓制你身上血液的藥,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著你會不會昏倒,可你一次又一次受傷回來,你打算讓我擔心死嗎?」
「我沒有受傷。」馮世遷淡淡一言,並沒有看著白忘塵,思想一直放空著。
巫炎拍了拍白忘塵的肩膀安慰到:「我跟世遷已經認主了,所以她不會再昏倒了。」但巫炎自己的表情也沒有多放心——
#
「你愛上他了麼?」
殘陽的話還在馮世遷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被塵封的記憶瞬間湧現。心痛,原來自己和段久年還有這那麼多的過往,而自己卻從未發現。
才想起,六年前自己與段久年的相遇,是多麼的巧合,引魂簫的斷魂曲,她還能記起那跌宕起伏的簫聲滿是憂傷,又滿是堅定。「我是坦然面對了,並且接受了。但我還是我,我沒有因為生活變得不像自己。」
段久年,原來你一開始就告訴了我你的身份,但我卻未曾瞭解。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將軍府?生活,讓你從什麼樣的世界,跌倒了我這深淵之中?馮世遷苦笑,她不懂,六年,段久年甘願陪著自己踏破千山,即便寂寥也願笑著面對自己。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