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 故土難離 文 / 糖拌飯
宮,書房。
太子胤執筆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煩燥的拿起,撮成團,丟在地上,地上的紙團散亂一片。
索額圖老說他性子太過浮燥,所以,他沒事的時候總寫這個忍字,只希望能磨練一下自己的性子,可是他發現,他就是忍太多了,現在誰都能在他頭上踩一腳,多年來,他隱忍著性子,可在皇阿瑪眼裡,卻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大臣們的眼裡越來越沒他這個太子,兄弟們的眼中更是直盯著那大殿上的椅子,他這些個兄弟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老八有八賢王這稱,每想到這個八賢王,胤便想到那孟嘗君田文。
自幼胤讀了不少漢書,多是對這位孟嘗君讚賞有加,可他私低下卻認為,這田文也不過是個逆臣賊子,從他聲名鵲起開始,首先,他用田家的財產為自己養士,以田家的利益換取他自身的聲譽,從而打敗田家的正位繼承人,取得田家家主的位置,而後,他又以齊國的利益為自己謀,從而成就孟嘗君之聲名,使得世人只知孟嘗而不知齊王。
所以,這個所謂的八賢王讓他深深的忌憚。
老四,雖說一直人劃歸太子黨,可實際,這老四陰沉的很,處處做出鐵血無私的一面,從不賣他太子的面子,他的心思,胤更是難以捉磨。
還有老大外表一幅盡心忠的樣子,可私底下,他府裡養了那麼多的薩滿,誰又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想到這裡胤狠狠的將手中的筆丟了出去,忍忍忍,他再也不忍了那眼中閃過一絲狠勵,老十一這回即然犯到他手上,那正好殺雞駭猴,也讓人瞧瞧,他這個太子的手段。
十一阿哥
十一阿哥坐在院子裡軟椅上。昨天一天地雨。今天卻停了。偶爾地。太陽還能從雲層裡露出半邊臉。他懷裡抱著小鳳兒較之前幾天似乎好了些。他一隻手托著小鳳兒地兩隻小腳。一隻手扶著小鳳兒地背。忽上忽下地逗弄著。小鳳兒也似乎特別喜歡十一爺地樣子。伸著手。嗚啊嗚啊地叫著。那一雙大眼。笑瞇瞇地成了小小月牙兒愛地不行。
「我怎麼瞅著。這小鳳越長越像十一爺了。」金嬤嬤在一旁樂呵呵地道。自從有了小鳳兒。文茜就很少看到金嬤嬤板著臉。
「像我好。以後。就:我做女兒了。」十一爺道。轉過臉。看著一旁正微笑著縫衣衫地文茜。又道:「文茜。哪天跟文仲說說和鳳兒挺有緣地。不若。就讓她以後都留在阿哥府吧。」
「好啊。」文茜將那繩頭在針上繞了兩圈了個結。然後用牙咬斷著道。因為趙二地事情膠著著於雅娜事情。十一阿哥並沒有跟文茜提過茜也不問。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
這時。金嬤嬤端著一小碗米糊過來。小鳳兒見了。立馬嗚嗚地叫了起來。伸著小胳膊。登著小腿地。弄得十一阿哥一陣手忙腳亂。連忙站起來。將小鳳兒交到金嬤嬤地手裡。
「爺。進屋吧。這外面風有些大呢。」文茜放下手中地衣服。這是幫小麥冬和朱文做地。畢竟。他們馬上要出洋。文茜和淺綠趕著做幾套。讓他們帶上。
對於朱文,文茜思虛再三,還是讓他跟小麥冬一起出發,畢竟是前明王子,留在京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沒事,還有一絲兒太陽呢,屋裡總覺得有些悶氣。」十一阿哥聲拍著文茜挽在他胳膊上的手,抬著頭,用手遮著眼,雲層著,那太陽透著一絲兒金色。
「你說,這天還有雨嗎?」十一阿哥問道。今天這太陽總是開不得勁。
「這誰知道呢,這時代又沒有天氣預報,不過,我瞅這雲層挺厚,說不定這兩天還有雨呢。」文茜笑道,站起來,幫十一阿哥沖了杯烏龍茶,綠茶涼性,不適合十一阿哥的身體,這烏龍茶,性要溫些。
「呵呵,你們那時代好啊。」十一阿哥綴了口茶,有些羨慕道,隨後又皺了皺眉頭:「這大清學社,我耗費了無數心力,那些個社員都是寶貝,還有去年冬我收留的那些孤兒,都還是半大的小子,這些人出洋沒個自己人照應,我很不放心,我打算派承年帶一些家裡的侍衛跟著……」
「呀……」十一阿哥正說著,正縫著衣服淺綠輕叫了一聲,原來是針不小心扎進了手裡。
「淺綠,我看看,怎麼了?」文茜走過去,拉過淺綠的手,看到那手指上一滴圓潤的血珠。
「沒事,是淺綠不小心,紮了手,打擾主子爺和側福晉了。」淺綠臉色有些微白的道,那眉目間有著說不出的煩惱,行了禮捧著針線籃子就退下了。
而文茜卻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
半夜裡,文茜迷迷糊糊的醒來,卻看到十一阿哥坐在桌邊的背影,爺最近幾天是越來越淺眠了,就算是她在藥裡加了安眠成份,可爺依然常常半夜裡就醒。
的起身,拿了件衣服走到十一阿哥的背後,輕輕的
十一阿哥停了筆,輕過臉,衝著文茜輕輕的道:「怎麼,吵醒你了。」
文茜搖搖頭:「沒呢,我睡覺一向很淺,對了,爺在寫什麼呢?」文茜拉過凳子在十一阿哥身邊坐下問道。
「沒什麼,明天,他們就要走了,都是這身體拖累的,有許多事情,我都來不及吩咐給他們寫上,明天交給他們。」十一阿哥道。
「爺也別累著。」文茜點點頭,摸了摸桌上的茶水,已經冰冷了,便起身到了外間,看了看那碳爐有火頭,便添了幾個碳,放了個小茶壺燒著開水。
這時,也許是聽動,邊上小屋子裡的淺綠也起來了,打開門,看到文茜在燒水,便告罪道:「是淺綠疏忽了,反倒累得側福晉自己燒水。」
文茜輕笑著搖搖頭,拉過綠坐在身邊:「這些事兒也是自小做慣的,倒是你,怎麼眼紅紅的。」文茜側著頭打量著淺綠。
「沒什,可能是沒睡好吧。」淺綠避開文茜的眼神,低著頭道。
「你這丫頭,我在一起也幾年了,你的心思我如何看不透,即是喜歡承年,又為何不跟我說。」文茜有些輕嘖的道就不明白,怎麼她身邊的人都是悶葫蘆呢,爺是這樣,連個丫頭也是這樣,什麼事都喜歡埋在心底。
「側福晉,我……沒有……」越說淺的聲兒越小。
「怎麼?真沒有?真想就麼看著承年離開?」文茜有些好笑的著著淺綠有些心虛的樣兒。
「側福晉,你別開綠玩笑了,大家都說,承侍衛以後是要放出去做官的,淺綠一個小小的丫頭怎麼有非分之想。」淺綠低著頭飛快的道。
這時水開了,淺綠便逃也似沖了水,然後飛快的處理著小碳爐的火頭用灰輕輕的蓋了一層,這樣碳不容易滅。
看來淺綠是要給她逃避到底,文茜也不說什麼手捧著熱熱的開水送到十一阿哥面前,然後道:「爺承年都二十多了吧,這些年他也沒看中的姑娘,這次你讓他護送大家去海外,這一去,卻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來,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麼行。」
十一阿哥正收了筆,將幾封信疊好,聽到文茜的說,卻是突然笑道:「文茜,你不說這事兒我也要同你提,今天我把任務交給了承年,想著他這一去不知多少年,便問他有什麼條件沒,他唯一提的條件,就是想要我把淺綠配給他,那淺綠是你的人,這次又是要去海外,就看你捨不捨得了。」
文茜搖搖頭,這淺綠還在自卑呢,卻沒想,承年早就盯上她了,也不知這兩人何時看對眼的,便笑道:「有什麼不捨得的,人家兩人早就心心相印,我還能棒打鴛鴦不成。」
第二天一早,天灰濛濛,暗沉沉的,天空中的烏雲很厚,時不時一道閃電劃過,那雲層中便翻滾著一片紫金色。
京城南郊的官道上,一溜子的大車,有十幾輛,邊上還有一隊鏢騎似的護衛,外人一看便知是京裡哪家商隊送貨的,只是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行路,估計不一會兒,大雨就要滂沱而下。
雖然大家都明白這道理,只是此刻對於這商隊的人來說,京城已非久留之,道路難行點又算得了什麼。
被夾在這一溜大車中間的幾輛,並沒有裝貨,每輛車做坐了十幾個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不捨之情。
淺綠提著小包裹,那臉上已是一片淚水,雙手緊緊的抓住文茜的手道:「側福晉,我不離開,我陪著你好不,我在這裡等承年回來。
文茜輕輕的抱了抱她,心中也有一陣不捨,深吸一口氣道:「傻丫頭,承年這一去卻不知要多久呢,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再說了以後你可要照顧他的,莫在說這樣的傻話,瞧瞧你,連小麥冬都比不上。」說著文茜將淺綠帶到承年面前。
承年拉著淺綠,在文茜和十一阿哥面前跪下,嗑了三個頭,時間來不及了,沒能為他們準備一場婚禮,這三個頭就算是成婚的儀式吧。
這時小麥冬已經上了車,正揮著手向夏大夫道別,夏大夫也是一臉不捨,但醫道求索的路他最清楚,所以儘管不捨,他還是支持小麥冬的決定。
而文茜卻意外的看到本該在車上的朱文卻站在夏大夫身邊,她不是讓他也跟著一起離開的嗎?
走到朱文面前,文茜問道:「小文,你怎麼不上車?」
朱文面無表情了看了看那些大車,然後道:「恩即未了,我哪也不去。」說完,他便當先轉身回城了。
看著那瘦小的身形,文茜不知該說什麼……唯有隨他吧。
車隊緩緩的開撥了……
天上仍是黑雲滾滾,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