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趙二的內部路子 文 / 糖拌飯
晚時分,雨開始下大了,天地一片灰濛濛的,文茜同回到風荷院,進了穿堂,小肆和淺綠都收了傘,文茜拿著金嬤嬤遞過來的干綿巾,擦去濺在十一阿哥肩上的雨水,又換了外袍,掃去一身寒意。
這時內廳裡,響起了小鳳兒的哭聲,一抽一泣的,似乎很委屈似的。
自文茜回府,金嬤嬤便讓淺綠把小鳳兒接回來了,原來菊娘又有了身子,再加上她兒子又還小,小鳳兒留在那裡,確實是有些難為人。
「小寶貝怎麼了?」聽到小鳳兒的哭聲,十一阿哥連忙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將小鳳兒從搖籃裡抱起來,那嘴湊到小鳳兒粉嫩的臉蛋上,狠狠的香了幾口,只是十一阿哥這些日子操心的,那鬍渣子刺得小鳳兒哭聲更大了起來。
不過,十一阿哥哄小娃兒還是有些手段的,抱空小鳳兒,忽上忽下的拋著,不一會兒,就把小鳳兒逗的直樂呵,張著粉粉的小嘴兒,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丫頭,就是個來瘋,只要有人逗她,那準得樂,沒人理了,就哭個不停。
看著這兩人的樣子,文茜心有一股說不出的甜意,若是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多好。
這時金嬤端來一碗百合羹,文茜便接過來道:「爺,你還是歇會兒吧,來喝碗熱湯。」十一阿哥點點頭,然後將小鳳兒交給金嬤嬤。
不一會兒,淺綠便上了飯菜,只是這天,十一阿哥的味口一直不好,才吃了幾口便停了筷著文茜道:「文茜,我想過了,這事兒若真要發大不了被罷了差事,可是怕,大清學社的路就到頭了,弄得不好,所有的社員都會被牽連,那就是我的罪過畢竟是我將大家招集來的,我想過了,若真到了我最不願看到的那一步,我就算拚死也要保全一二。」十一阿哥說到這裡,那神情中有一份絕決。
文茜不由的握緊他放桌上的手道:「爺,不管到哪一步茜都同你站在一起,可是畢竟還沒到最壞的一步,我們可以及早做打算。」
「什麼打算。你有什麼辦法?」十一阿哥些急切地道。
「爺。昨天去藥堂幫你抓藥地候。夏大夫跟我說起了一個事兒。那就是小麥冬想出洋遊學冬自從看了那本《解剖學》後。便有了這個想法為一個醫者。而且是一個執著於醫道地醫者有什麼比醫道更能吸引他地。小麥冬想去看看所謂地西醫是怎麼回事。夏大夫找了我。你也知道。我七叔叔在廣州做買辦。據說認識不少洋人。夏大夫托我讓我七叔叔找路子。送小麥冬出洋。所以我想。我們是不是以遊學地方式送社員們出洋。一來避禍。二來。外面地世界很大。這一趟遊學絕對會讓他們大有收穫。或許。會對國家地未來產生不可估量地作用也未可知。」
聽完文茜地話。十一阿哥陷入了沉思。然後道:「這倒是個不錯地辦法。這樣吧。先以遊學地名義讓他們去廣州。靜觀這邊事情地發展。若是一切都是我們多慮。什麼事也沒有。那麼。他們要出洋還是回來就隨他們。若是事情真地發而不可收拾。那就再直接送他們出洋避禍。」
文茜想想。這樣行。有個緩衝。畢竟故土難離啊。大清學社裡面。除了那些去年雪災時十一爺收留地孤兒。其他地都是有家有業地。不到萬不得以。誰願意離開呢。
然而這世上。事情往往是往最壞地方面發展。
剛吃過晚飯不久。便有下人來報。納喇家地文仲少爺和年山姑爺來訪。
說實在的,納喇家自從上次家禍,便一直低調做人,而文茜這邊,除了過年過節的互相問候,平日裡並不太往來,所以這次文仲和年山的來訪便讓文茜味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兒。
文仲和年山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了風荷院,抖落了一身的雨水,外面的雨較之前又大了,嘩拉啦的瓢潑而下。
「文仲哥哥,你怎麼來了?是家裡發生了什麼嗎?」文茜遞了綿巾給文仲和年山,有些擔心的問道,不怪她擔心,這個時候,又再加上大雨,若不是有什麼事的話,文仲不會這個時候來。
淺綠上了茶,幾個坐下,喝了口熱茶,去了一身春寒,文仲才開口道:「是有重要的事兒,這事兒讓年山來說吧。」
這時年山放下了茶杯,然後道:「今天,我們刑部接到一個案子,這個案子是由順天府遞上來的,是關於一本《南山集偶抄》的書,說的是一種文字違禁,但裡面字字句句都影謝大清學社,其中有句誅心的話是說:大清學社集朝野內外名士,意圖將朝堂變成大清學社的一言堂,那矛頭直接
一阿哥。」
說到這裡,那年山頓了一下才又接著道:「說實話,這種文字官司並不少見,但是,直指當今皇子,卻決不是一般人所敢為,所能為的,尤其這個告狀的趙二所投狀子的路子走的是內部路子,我查過這個趙二,他似乎就是前幾天,十一阿哥府要捉拿的逃奴,若沒有人指點,他如何知道這路子,又如何走通這路子,這些都頗上人費解,今天,我把這事兒同文仲兄說了,我們商議,還是要告知一下十一爺,好及早有個防備。」
年山本來在兵部,原來一直都是由文禮照應著,文禮離開後,年山因為太直得罪了人,那兵部就呆的不舒服了,便找了人花了錢,從兵了調到了刑部,很巧的,今天接待趙二的人就是他,可以說目前這件事,他最清楚,也最知道這裡面的凶險。
十一阿哥邊聽,那手不斷的敲著桌面,他在想這趙二後面的人是誰呢,他後面若沒有個強勢的人,就算是知道內部路子,也絕對走不通的,是太子還是八哥?看來目前也只能靜觀其變了,他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只是這樣一來,學社的成員必須馬上上路。
告知了一切後,文仲和年山披著雨衣又匆匆的離開了,這個時候,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等文仲和年山離開,十一阿哥便一臉的頹然,兩手重重的捶著桌子,雙眼有些赤紅的道:「我敢肯定,這後面的人不是太子就是八哥呀……」十一阿哥十分的痛心。
「爺,別這樣,也許事情並不像想的這樣,那趙二也許只是正巧碰上了這路子。」看著十一阿哥如此激動,文茜只得慰,雖然這安慰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可是,十一爺的身體,真的不能太受刺激了。
「這話,你:己信嗎?」十一阿哥長歎一聲道:「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呀。」這話說完,十一阿哥便是一陣猛咳,最後卻咳出了一口鮮血。
文茜一見,不由的心中大痛,緊緊的住十一阿哥,抽泣的道:「爺,你這是何苦,至多不過被圈在府裡,還請爺放寬心,保重身體。」
「文茜,我只是心痛啊。」十阿哥將臉理在文茜的懷裡,話音裡透著蒼涼。
文茜在心裡深深一歎,帝王家無情,康熙九龍奪嫡時的明爭暗鬥,更是血淋淋的讓人側目,你十一爺生在帝王家,又怎能想不開呢,何況你還知道後世的事情,而你唯一不知道的卻是自己的未來。
文茜心裡想著,卻只能緊緊的著十一阿哥,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溫暖,話語在這個時候是多餘的,十一爺心裡明白,只是感情上有些沮喪。
「爺,你休息一會兒吧,蘇州那邊,我會寫封信讓承年快馬送去,讓他們及早準備,學社這邊我也會安排,文仲哥哥後天就有一批貨要送去廣州,我會安排他們隨行,不會有太大問題的。」文茜道。
自剛才文仲和年山來報,文茜便在心裡計較,康熙現在是北巡時期,雖說太子監國,擔牽涉到皇子的事情,怎麼說,也得報於康熙才做決斷,因此,他們還有時間安排一切。
文茜扶著十一阿哥進屋裡躺好,然後到廚房熬了記藥湯,還特別加大了安眠的成份,十一阿哥好久沒好好的睡過一覺了,瞧那黑眼圈,這人什麼事情總是喜歡自己硬抗著。
看著十一阿哥睡去,文茜將被子拉好,眼中卻是有些酸酸的,真什麼事兒,這皇子不當也罷,還能讓人省心的多。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文茜端著藥碗出來,卻意外的看到雅娜站在那院內,燈光下,她看上去瘦多了,站在那裡,很有一種孑孓**之感,這一刻,突然的,文茜覺得她一點也不恨雅娜,在這個時代,女人都是可憐人。
「能告訴我,府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嗎?我想知道自己到底闖了多大的禍?」雅娜的聲音有些幽幽的道。
文茜走到雅娜身邊,想了想,便把趙二的事一五一十的同她說了,再把十一阿哥所要面臨的局面分析了一下。
雅娜到底還是福晉,這事兒卻是不能瞞她,因為,遲早有一天,她們都必須面對的。
雅娜聽完,臉色很蒼白,然後突然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我怎麼這麼混哪,是我害了爺……是我害了爺。」
「福晉,別這樣,有些事情的發生也許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文茜道,說實在的,做為一個穿越人士,她總想著自己能改變一些東西,改變歷史,可其實,有的時候,歷史自有它發展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