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獲鳥 第六章 阿枝的丈夫 文 / 誰人小白
六
轉日清晨，李如是坐在屋中的迴廊之上，看著日光漸出。
金色的光茫，淡淡的照射在李如是的身上，使得他身上發出金色的光暈來。
李如是的跟前，放了一杯清茶，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昨天歸去之時，空海與町露兩人回到了宮中，此刻的李如是，再等著兩人的到來。
如畫的風景，並沒有讓要李如是欣賞太多，倉鼠便進來稟告，說町露與空海已到了府外，是否讓他們進來。
「自然讓他們進來，你若是不讓公主進來，小心她不給你帶宮中的御酒。」
倉鼠沒有太多的愛好，只是好喝幾杯，尤其是宮中的御酒，也許與主人李如是差不多的行為。
於是，町露與空海兩人很快的便出現了李如是的面前。
「守鄉大人，您還真是好興致呢。」
「這是大唐的龍井雨前茶，大師是否有興趣飲上一杯。」
空海看了看茶懷之中，笑著開口說道：「咦，守鄉大人，這杯中之茶怎麼與我扶桑所泡之茶不同，而且也不似大唐的？」
「呵呵，只是在下無事之際，自己琢磨出來的喝茶，勝在留有茶本來的清香，大海若有興趣，可以品上一杯。」
「哦，那的確品嚐一下了。」
芳桃泡來了三杯香茶，町露接過一杯，淺淺的喝上了一杯。
「香，真是好茶。」空海還沒有喝下，光聞著香氣便大為誇讚。
町露來李如是的府上，已經不下數十次了，像這樣的茶自然喝了也不下一次兩次了，倒也沒有特別的開口誇讚。
町露飲了一口，便開口問起土根家孩子的情況。
「有些不好，那孩子發了高燒，現在吃了藥，安靜的睡下了。」
「守鄉大人，那我去看看。」
町露喚來了如櫻，請她將自己帶到那孩子的身邊，看看情況如何。
李如是與空海兩人目送著町露離開了院中，等不見了町露的身影，空海便笑著開口。
「守鄉大人，您準備如何？」
「去打聽一下阿枝夫人原本是誰家的妻子，到時候再說。」
「不，貧僧說的不是此事，而是公主的事情。」
「町露？」李如是知道空海想說什麼了，因為自己也不好回答，便淡淡的笑著，目光裡看向了遠處的天際。
那是大唐的方向。
李如是不說，空海也沒有再問一下去。兩人中出現了一片安靜，靜的讓人有些找不到話題。
好在町露並沒有在裡面多久，很快的便又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守鄉大人，現在我們應該如何？」
「找到那個阿枝的丈夫，向他問一下情況吧。」
「那還等什麼，我們就出發吧。」
牛車早就備好，陪著李如是一起出去的，還是芳桃。
阿枝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名字，像這等的名字放在長安的話，也許三天三夜也找不出來她的丈夫。
然而這裡卻是平安京，這裡比起長安來，卻是有著天嚷之別。就說是規模，也不過是長安的十分之一大小。
昨夜已經讓倉鼠前去刑部查看過，平安京裡叫阿枝的有十三人，而符合自己想找的那一個，卻是只有在五條大道那一個。
牛車向著五條大道前行著，町露目光裡透著欣喜，守鄉大人真是厲害啊，才不過一夜的時間，便查出了那個女人是誰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想來就是如此了。
平安京裡不過幾十萬的人口，而那女子又在馬代小路那邊出現。想來這個女子也應該是在那一帶的，李如是讓倉鼠前去刑部查問，很快的便有了消息。
其餘的阿枝不是年紀過大，便是還待字閨中，又或是在十餘年前便已經亡故了。餘下之人，便只有那家住在五條大道，在五月之前已然亡故的阿枝。
而那阿枝的丈夫，卻是主稅寮長官小村後平。
從李如是的府上，前往五條大道也不是太遠的距離。牛車行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牛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大人，到了。」
芳桃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守鄉大人，到了呢。」町露聽芳桃這般說起，便重複了一句。
「嗯。」李如是點了點頭，側過眼去衝著空海淡淡的笑道：「大師，請。」
「守鄉大人，請。」空海的臉上，同時帶著笑容。
三個一起下了牛車，站在一間門庭冷落的屋子大門前。
李如是抬頭看去，這房子的門庭有些破舊了。想來是許久沒有打掃，以致於落的有些破敗的模樣。
「芳桃，前去喚門。」
芳桃應聲上前，輕輕拍了拍那房門。「有人在嗎，我家主人守鄉大人來訪，還請賜見。」
芳桃的聲音落下，片刻之後，卻是依然沒有人來打開了這房門。
町露見許久不見有人上前來開門，不由的心中有些著急，她自己上前了兩步，到了那破舊的門庭前。
用力拍了兩下，還來不及開口說話，便看到那原本荒敗的大門居然洞開了。
「守鄉大人，這門並沒有鎖。」見此，町露便回頭笑著對李如是說道。
透過洞開大門，李如是的目光向裡面看去，卻是一片荒敗。
李如是所住的地方，也是荒草雜生。然而在有心人的眼中，卻是一種別緻的景致。然而在這個庭院裡，卻是真正的荒草叢生，雜亂無章，讓人一眼看了便看出了其中的荒涼。
「鄙主人在嗎，李守鄉求見。」李如是站在大門口，目光裡透著淡淡的好奇。這是何等的人家，為何庭院會荒敗至此。
然而總是不見有人出迎，無奈之下，李如是幾人便主動走進了這間庭院。
庭院裡無盡的荒敗，好像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清掃打理了。幾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荒草叢間，特別是町露，生怕那草叢會竄出一條大蛇來。
世間女子，向來對這些蛇類很是害怕的。
繞過庭院，李如是等人屋子裡轉一圈，終於在一間屋子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男子。
看那男子，不僅身著衣褸闌珊，而是形神頹廢，滿身酒氣的躺在那裡。
町露倒想上前將那人強行叫醒，卻是讓李如是給攔住了。
「不要去打擾他，看他的模樣，想來是酒醉的厲害。不要去打擾於他，讓他再多睡一下吧。」
看著那人的睡意，李如是無意去將他驚醒。便麻煩了芳桃，清掃出一塊乾淨之地。
眾人安坐下來，靜靜的等待那人醒來。
只是等了片刻，卻依然不見那人醒來。這讓町露等的有些著急了，若不是因為有李如是待在身邊，怕是就已經發作起來。
「芳桃，可否幫我們煮點茶來。」
「是，大人。」
芳桃應聲過後，便開始忙碌了起來。芳桃的身上，隨身帶著上等的茶葉，只是在這屋子裡找來了茶具。
茶具有些髒了，芳桃找來了淨水，做了一番清洗。完事之後，便行起了妙手煮新茶之事。
火很猛，片刻之間茶水已開。
芳桃為三人一一奉上了香茶，町露在接過之際，不自主的笑著說了一句。「幸好今日陪伴我們的是芳桃姐姐，若是香雪姐姐的話，怕是我們就不能飲茶了。」
香雪是雪女，是李如是的式神。（請參看雪女卷）
「對了，最近好些日子沒有看到香雪姐姐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去山裡了，準備在那裡度過炎熱的夏季。」
香雪本是雪女，向來不喜炎炎夏日。以前與那人為夫妻之際，無辦法只得待在平安京裡。
如今卻是不同，香雪不喜歡夏日，李如是便放了她離開，去尋找她喜歡的深山。
雖然如今還不是炎炎夏日，但寒冬已然過去，香雪便想著去各處的深山，看看自己喜歡呆在哪裡。
茶很香，那濃濃的香氣，泌人芳鼻。
「好茶。貧僧自從長安回來後，便再也不沒有喝到過這等好茶。」谷海飲下了香茶，不由得開口讚歎。
「此茶，也是貴國國主賞賜。若是空海大師喜歡，等回了我的府上，讓芳桃給大師備上一份。」
「嗯，守鄉大人，若是你喜歡的話，町露那邊還有一些，讓我阿菊將它送來。」
「那如此，就謝過町露了。」李如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聲的謝過。
幾人閒聊著，時辰過的很快。片刻之間，已然過了近半個時辰。
「嗯。」
日已中天，這屋子的主人總算是醒了過來。只是人雖已經醒來，卻並未十分清醒。
眼神間，還帶著幾分迷離，一時間並沒有看清自家的屋子裡還多了幾個人。
「阿枝……」
那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這讓李如是等人明白的肯定下來，這人便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