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菇獲鳥 第五章 我要我的孩子 文 / 誰人小白
五
大雨依然傾盆而下，落在了屋簷上，街道中，路畔的樹葉間。()
腳步聲一陣一陣傳來，讓人感覺越來越近。
四個人站在街角，撐著雨傘，一動也不動。
這個街角處，本是一個陰暗之處，他人卻是看不清此處此刻正站著四個人。
有李如是在此，就算是妖魔也看不清。
街道上已有不少的積水了，來人走過，響起了積水嘩嘩被踏起的聲音。
「守鄉大人？來的那個便是妖魔嗎？」
來人的速度並是不快，町露有些焦慮，便輕聲問起。
李如是衝著町露擺了擺手，意示她在此刻不要開口說話。然同時卻又衝著町露點了點頭，意示此刻衝著此方向走來的便是妖魔。
腳步聲越發的近了，近到站在街角的町露與空海二人看的分明。
一個婦人身上穿著單薄而破舊的十二單衣，赤著雙腳，衣服的下擺雖然滑過地上的積水，卻不見沾染半分的濕意。
那婦人面容清秀，看去並不可憎，讓人無法相信她便是那個從偷了嬰孩的妖魔。
「守鄉大人，您看，那個孩子就在這個妖魔的懷中呢。」
正如町露所言，那婦人的懷中，正抱著一個嬰孩，看去不過一兩週歲的年紀。
「什麼人。」
眾然町露的聲音再輕，那妖魔卻也是聽得分明。
只見她將孩子緊緊摟住，衝著這邊緊張的看來。
四人無法在此再藏身下去，便一一走出了這街角陰暗之處。
「你們是什麼人？」
那妖魔衝著四人惱怒的發問。
「我們只是路人，不知道怎麼稱呼閣下。」
很少會有人對李如是臉上那和熙般的笑容，會有所厭惡，就算是妖魔也是如此。
「我叫阿枝。」
「原來是阿枝姑娘。」
「是夫人。」
「抱歉。」
李如是與阿枝言語來往，寥寥數句，仿若遠久未見的友人一般。
此刻，空海上前一步，將嘴附到了李如是的耳畔，輕輕的相詢。
「守鄉大人，她懷中所抱是不是就是土根的孩子？」
「想來應是。」
阿枝聽到兩人的對答，神情便再次的緊張。
阿枝將孩子摟進懷中，緊張的打量著眼前的數人，如臨大敵。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
「阿枝姑娘，恐怕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吧。」
町露心中認定，這妖魔懷中所抱便是土根那被妖魔奪去的孩子。
「你是誰，胡說什麼，這孩子就是我的。」
聽眼前這位美麗非凡的女子說自己懷中所抱，並不是自己的孩子。阿枝便忍不住大發而作，衝著町露大嚷起來。
「那你說明，這個孩子是你與誰人所生？」
「這不需你管。」
兩個女子唇來舌往，不承多讓。
事以至此，眾人自然是明白，這女人手中所抱的孩童，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應該就是土根那個失蹤了數日的孩子。
落雨開始收小，開始有停止的趨勢。
「阿枝夫人，若是可以的話，能否將手中的嬰孩交還給我們。」
聽李如是想要回自己手中的孩子，阿枝收了收自己抱著孩子的雙手，生怕李如是會出手奪取。
「請不要害怕，此刻我不會奪了你的孩子。只是此刻天氣寒冷，孩子的穿著若是如此的話，怕是會受凍的。」
阿枝下意識的摟了摟懷中的那個嬰兒，就像是李如是所說，很是擔心懷中的嬰兒。
李如是看此，心中便明白，雖然這個嬰兒是從土根家偷取的，但是在阿枝的心中，這個嬰兒便是自己的嬰兒了。
嬰兒沒有一點聲音發出，這讓町露很是擔心，便拉了拉李天賜的衣袖，輕輕的問道。
「守鄉大人，這個孩童沒有一點聲音，是否……」
儘管町露的話沒有問全，李如是依然明白。
搖了搖頭，輕輕說道：「沒事的，孩子不過是睡著了，不用擔心。」
空海有些好奇，李如是並沒有看過那個嬰兒，為什麼就會知道這個嬰兒無事呢。
於是，便上前詢問：「守鄉大人，您是如何得知？」
「空海大師，你細細聽，孩子的呼吸聲，是否就是一曲優美的詩樂？」
空海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點了點頭，開口承認道：「守鄉大人說的沒有說，確實是一首優美的詩樂。」
趁著兩人說話之際，阿枝便想離開這裡，只是還不等他走出去一步，卻是又看到了李天賜臉上帶著幾分微笑的攔在了她的面前。
「阿枝夫人，請等一等。」
「你究竟想如何？」
眾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俊美的公子，既如此攔住自己的，阿枝的心裡終是有無些不奈。
「阿枝夫人，若是可以的話，還請將孩子留下。」
「我若不呢？」
「阿枝夫人，你仔細看去，懷中所抱，是否是你的孩子。」
看著李如是一臉的真誠，阿枝心中有些狐疑，便低頭看去。
自己懷中所抱，如何不是自己的孩子。
初時所見，正是自己孩子的面容，他與自己的面容與自己長的是那般的相似。
阿枝抬起頭來，向著李如是看去。
李如是淡淡一笑，將食指與中指合攏，放至了唇邊，輕輕的念起了咒語。
一通咒語結束，便將指尖輕輕的在孩童的眉尖一劃。
阿枝再低頭看去，自己懷中所抱的嬰孩，面容起了變幻，不再是像極了自己的面容。
這個面容是自己從未所見，與自己並無一分的相似。
阿枝心中一驚，所抱孩子的手一鬆，那個嬰兒便一下子落向了地上。
「啊。」呆在一邊的町露被這突發的情況，嚇的大聲驚叫。
李如是的目光注視著阿枝，不作任何的移動，右手卻是這麼一撈，那個嬰孩便到了李如是的手中。
伸手一探，那個嬰兒額頭很燙，便知他已然得上傷寒了。
町露見此，便迎上前來，接過了李如是手中的嬰兒。「守鄉大人，讓我來好了。」
小心翼翼，心怕自己的一個動作，會使得阿枝發狂而作。
然而阿枝卻並不在意，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口裡癡癡的說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起初的聲音很輕，漸漸的變大，直至發狂起來。
町露有些害怕，便躲在了李如是的身後，玉手抓住了李如是的衣袖，小聲說道：「守鄉大人，小心些。」
李如是輕輕的拍了拍町露的玉手，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每每町露心中恐懼之時，當她看到守鄉大人的笑容，她的心便會平靜下來。
「不要怕。」
「嗯，守鄉大人，我不怕。」
町露的眼神中，向李如是透露著濃濃的愛慕。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阿枝淒涼的聲音，在空中經久飄蕩。
邊上的空海上前幾步，到了李如是的身邊。
「守鄉大人，這如何處理？」
李如是淡淡一笑，沒有說上任何的話，只是上前兩步，站到了阿枝的身邊處。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輕柔的聲音響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便從李如是嘴裡傳出。
阿枝原本發狂的模樣，隨著這番《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念出，面容漸漸的平靜下來。
待阿枝完整的平靜下來，李如是便上前一步。
「阿枝夫人，你可否離開？」
「不可，我要我的孩子。」
「孩子，那好，等我三日的時光，我為你去找孩子。」
「好，三日後，我若見不到自己的孩子，我便自己去找。」隨著這話句說罷了，阿枝便轉身離去了。
「咦？」李如是目送著阿枝遠去的身影，目光裡透著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