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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內雀 第五章 原來是只雲雀 文 / 誰人小白

    五

    李如是站在了暈迷不醒的日野平戶身畔,目光不離,輕輕的說道:「日野夫人,家中可有筆墨?」

    「有,有,大人要用?婦人馬上就去取來。」

    得到了李如是的點頭相應後,日土方清秀便取來了筆墨,交於李如是的手中。

    「守鄉大人,由小女子為你硯墨吧。」

    町露已和李如是相處的長久的時間,自是明白,此刻他找筆有何用處。

    李如是並不稱謝,只是帶著幾分笑意,溫柔的將手中的那方好硯交於了町露。

    町露接過後,便站到了一邊開始硯起墨來。

    這方硯卻是一方好硯,並無多少時間的硯磨,便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墨香來。

    町露取筆試了試,感覺墨已散發開來,便停住了手。

    「日野夫人,請將日野大人的上衣退去。」

    輕輕的聲音,卻是讓土方清秀心中一喜,因她明白,此刻這陰陽師已然開始著手救治自己的夫君了。

    急急的脫去了日野平戶的上衣,將他的上身裸露出來。

    町露有些不好意思,便側過目去,裝作專心看向庭院中的那棵生機盎然的櫻樹。

    只是那不時偷轉來的目光,深深的出賣了她的好奇心。

    李如是取過筆來,沾得了墨來,在那日野平戶裸露的上身,寫了數句咒語。

    一切事情準備就緒後,李如是便放下了那支小狼毫筆。

    李如是將雙指放在了粉紅色的唇邊,開始輕輕的念起了咒語。

    當李如是的咒語念起,日野平戶的身體便起了一些異常。

    原本較為白晰的皮膚,開始呈現淡淡的紅色,且漸漸越發的厲害。

    身為妻子的土方清秀心中很是擔心,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會變的得如。但卻又不敢開口相問,怕惱了為自己丈夫治療的陰陽師,更怕那位站在窗前,並不時偷偷的投來好奇目光的町露公主。

    轉念不過數息的時間,日野平戶便因不堪忍受痛苦,在昏迷中發出了哼哼叫喚聲。

    土方清秀越發的心疼,直到最後,她便再也忍耐不住,準備上前一步,詢問如今究竟是何等的情況。

    然不等她走出那個一步,便看到日野平戶猛然的掙開了雙眼,隨後便仰坐了起來。

    還不等土方清秀心中起了欣喜,就看到日野平戶將口一張,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下,土方清秀原本已然差不多放下的心,猛然的提到了懸空高掛,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急急問道。

    「夫君大人,你怎麼樣了?夫君大人,你有沒有好些?」

    然日野平戶則是剛剛吐的鮮血,自然無法立馬便回答於她,於是便閉了嘴巴,猛然的多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的心中好過一些。

    土方清秀得不到日野平戶的回答,心中越發的惶急,再也顧不得失禮,將頭轉向了李如是的方向,眼神中帶了幾分埋怨。

    「這位陰陽師大人,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不是說我的夫君沒有什麼大礙嗎,為何他會在此口吐鮮血呢?」

    町露很是不喜歡土方清秀用這般埋怨的語氣對李如是說話,便準備上前好好的教訓這位無知婦人。

    「不得對守鄉大人無禮。」

    正當町露有所準備發作之際,平野平戶已然全部的擺脫了那病情的痛苦,也理順了氣息。

    當他見到自己的夫人,對待這位紅透了平安京的陰陽師的言語不甚尊重。

    就連正一位的左右大臣,也不敢如此輕慢這位在整個平安京,前途一片光明的正四位陰陽師。

    更何況,此刻還有一位町露公主,正陪在了李如是的身邊。

    日野平戶心中很是擔心,擔心眼前的這兩位貴人,會因自已夫人的這一番話,心中起了不憤。

    雖說日野平戶的官位要高上幾階,但整個平安京中人,任誰都明白,這位正四位的陰陽師,深得恆武天皇與町露公主的喜歡。

    雖町露有些不憤,然李如是卻是並不在意,畢竟任誰看見自己的夫君吐了血,卻還能當做無事的。

    李如是擺了擺手,意示日野平戶不要在意。

    李如是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行到了日野平戶吐血之處,蹲了下來。

    此刻町露才分明看到,日野平戶所吐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口鮮血而已,鮮血之中帶著一個不過拇指般大小的蛋。

    蛋上沾滿了日野平戶所吐的鮮血,看上去是那般的詭異。

    町露有些好奇,便跟到了李如是的身邊,兩眼仔細向著這個不知名的蛋看去,全然不懼身上這件潔白如雪的十二單衣,已然沾上了日野平戶所吐的鮮血來。

    「守鄉大人,這是何物?」

    李如是沒有回答,只是蹲下了身子,用錦帕包住了這隻蛋,拿到了手上。

    町露低頭仔細看來,卻是看不出半分的奇妙來。若不是這個蛋是日野平戶肚中吐了出來,町露自然產生不起半分的好奇來。

    李如是嘴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托在手中蛋,彷彿就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

    町露不敢打擾,便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李如是便將目光回轉,看向了日野平戶處。

    「日野大人,最近可否有發生過什麼事情,還請你不要隱瞞,一一告之在下。」

    「什麼事情?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日野平戶細想了一番,最終以搖頭告終。

    李如是有心提醒一番,然看了一眼土方清秀,最終還是閉嘴不語。

    日野平戶注意到了李如是的為難,便打起了精神,開口說道:「守鄉大人,還請不要顧忌什麼,有什麼話大人直接說也就是了。」

    李如是沉默了數息,這才定下主意來。

    「日野大人,最近是否招了他人的怨恨,尤其那人是女子,或者是一個曾經愛過你的女子。」

    「這……」

    日野平戶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己妻子一眼,臉上流露出幾分為難來。他卻是想不到,李如是會問出如此的話來。

    土方清秀的臉色並不好看,這一點日野平戶並不意外。畢竟沒有一個妻子,會對自己丈夫在外有女人而感到高興的。

    日野平戶臉上帶了幾分尷尬,然李如是既然這般的問起了,他卻也不好不回答。

    「若說起女子,最近確實有這麼一個女子。因種種原因,我與她發生了一點事情。然在月前,我便再也沒有見個這個女子,怕是她已經離開了平安京吧。」

    說到最後,日野平戶的聲音有些闇然。由此可見,日野平戶對那個女子深藏著幾分愛戀,在自己的妻子也不做任何的保留。

    「離開了平安京?」

    李如是淡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開口說道:「怕已然不是離開了平安京,而是那女子已香消玉隕了。」

    「什……什麼?什麼叫香消玉隕了?」

    日野平戶並不是不明白,而是在這一瞬間接受不了。

    「看來日野大人是不清楚了。」李如是看著手中的這一隻蛋,輕輕的自言。「這隻蛋的怨恨好重啊。」

    雖是自言,然此刻安靜的屋子,讓眾人卻是聽的分明。

    眾人不敢打擾,便默默的呆在原處,不敢驚擾。

    「看來,若不是讓他帶我們去的話,我們怎麼也不會知道,這蛋中的這份怨恨,究竟是來自何方。」

    李如是說罷了這話,粉色的雙唇開如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町露很是好奇,便上前向李如是細細詢問。

    「守鄉大人,這是如何一回事啊?剛剛你口中,所說的這蛋中懷有怨恨,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等一下,這答案便自然會揭曉了。」

    話音落後,李如是取過筆來,細心的在這如銅錢般大小的蛋上,寫下了數字真言。完成之後,便將此蛋安放在了地板之上,且念起了咒語。

    一通咒語結束,兩眼盯著此蛋的眾人,便驚奇的發現,這個蛋動了一動,仿若裡面的生命活了一般,再欲破殼而出。

    第二通咒語結束,在町露因驚嚇而輕叫之下,此蛋的一處,突然間破起了一個小口,一個尖尖的小嘴從此破口處伸了出來。

    隨後,此尖嘴便立馬縮了回去。不過,還不到數息時間,這尖嘴數次出現,此蛋的破口越發的大了。

    直至李如是口中那第三通咒語結束之際,一隻鳥頭從那破口處伸了出來。再一眼看去,此鳥的整個身體便已經從蛋中爬了出來。

    最終,它便將美麗的軀體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原來是只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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