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此生不渝 第126章 籐蔓 文 / 谷繆繆
分開了多久……
她真的沒有具體地算過。本文最快\無錯到抓機閱
她只知道,自己是忍下了多大的衝動,才沒有於剛抵達法國時,就屁顛屁顛地飛回來找他;她只知道,在緊閉式生活的這兩年裡,一旦停下手中的筆,腦海中就止不住對他的思念;她只知道,如今她對他表面上的一切雲淡風輕,經歷了怎樣漫長的隱忍和磨礪。
那段日子,與其說是不想算,不如說是不敢算,不敢算著日子一天一天地熬。
而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回國,首先面臨的又是一段新的糾結。
即便是因為那首歌而觸碰到他內心深處的秘密,眼下面對他,她依舊沒有自信。
過去是沒有自信他能否如她愛他那般愛她,如今是沒有自信他能否如她心心唸唸他那般對她牽腸掛肚,更沒有自信的是,在缺失彼此生活的兩年之後,他,是否還是他。
而更糾結的是,她一方面希望他仍然是他,另一方面也隱隱期待,他有所變化。
此時此刻,幾個小時前終於對她示弱的宋以朗躺在自己身下,黑沉的眸底難得地透漏出深深的蕭索和寂寥,夏曉北只覺得心腔被一波綿綿不絕的酸楚所浸透。
那個在她面前永遠高冷得不可一世,永遠**得不容置喙,永遠埋藏心事不願分享的宋以朗,是真的,為了她而邁出那一步。
何其艱難,又何其寶貴,只有她懂。
「宋以朗,謝謝你。」靜而不語半晌,她輕輕地靠上他的胸膛。
謝謝他近兩年的等待,更謝謝他這彌足珍貴的一步。
「夏曉北……我的意思是……」
宋以朗暗啞的聲音通過胸腔的震動傳進她的耳中,同一時刻,夏曉北的身體隨著他的戛然而止而僵住。
為、為、為、為毛突然有個硬硬的東西抵在她的腿根處!
為、為、為、為毛那個硬硬的東西還在發燙!
為、為、為、為毛那個又硬又燙的東西似乎像脈搏一般猛地跳了跳!
「你」反應過來後,夏曉北的臉久違地憋紅成豬頭,羞赧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便要起身離開這塊危險區域。
結果她才伏起身子,便被宋以朗眼疾手快地再度拉回來,兩隻手臂如鐵鑄般緊緊箍住她的腰。
鼻尖相觸,呼吸相抵,屬於她的幽香無比濃郁地鑽進他的鼻中,撩撥得他身體裡的火越發強盛。
深切感受著他身體變化的夏曉北根本不敢胡亂掙扎,只用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使自己稍稍脫離他的氣息範圍內雖然作用不大……
「夏曉北,」宋以朗的聲音比方纔的暗啞還要緊繃,黑沉的眸光裡亦躍起一簇簇火苗,飽含炙熱地盯著她,重複道:「你算過沒有,我們到底分開了多久?」
再次聽到這句話,氣氛和狀況已和剛剛截然不同,其中的別有意味更是昭然若揭。
心裡的那些酸楚和愧疚頓時蕩然無存,夏曉北忍著滿面的紅霞別過臉去不看他,恨恨地揶揄道:「你不是本市最受歡迎單身漢嗎?應該有很多花花草草蜂蜂蝶蝶任君挑選,誰曉得你這兩年是怎麼過……生活的……」
頓了一頓,她選擇將「夜」字吞掉。且,嘴上這麼說著,可他的反應如此劇烈,她心裡自是有數,同時也在暗爽唔,宋暴君怕是為她守身如玉很久了!
「夏曉北,你」她的不識抬舉令宋以朗猝然皺眉,呵斥至一半,瞥見她的玲瓏耳垂就在唇邊,雙眼一瞇,他驀地伸出舌尖舔了一舔。
夏曉北又何嘗不是許久沒和異性如此親密接觸過,濕熱觸感一經傳出,身體當即酥麻得一個戰慄,隨即便聽宋以朗冷哼咬牙反唇相譏:「怎麼不說說你自己?每天和那個威廉抬頭不見低頭見,寂寞男女同在一個屋簷下,就沒有擦出點什麼**?」
「宋以朗,你」他的惡意嘲弄令夏曉北怒上心頭,輕喝至一半,腦中靈光乍現,邪邪一笑之後,倏然在他身上蹭動。
如她所料,才蹭了兩下,宋以朗的臉便陰沉得如黑雲壓境,只是緊接著,夏曉北就為自己的餿主意付出了代價他的鹹豬手是什麼時候鑽進她的衣服裡的!
故意的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的腰上摩挲徘徊到處點火!
瞧瞧他那眼神,就是在看她自食其果的笑話!
夏曉北立刻伸手試圖阻止他,這一動作很大,宋以朗忽地皺眉悶哼一聲,額上竟是冒出了虛汗,她這才想起來他的背後還硌著行李箱,轉而軟聲商量道:「先起來,你不疼嗎?」
「我疼的不是背……」
他的幽幽語聲尾音未散,夏曉北不可抑制的呻吟便緊隨其後他不安分的手掌竟是趁她不備突破了bra的防線,一把覆上了她的……
「夏曉北,我一直想問你……」宋以朗湊到她耳畔輕笑著問:「你是不是……二度發育了……」
這廝!什麼時候變成流氓了!
聞言,夏曉北只覺得心口的老血蠢蠢欲動,偏偏他的掌心再次緊了一緊,霎時將她衝口而出的怒罵變作了益發曖昧的呻吟,而他的眸底裝滿愉悅的笑意。
就是在這個時候,伴著突如其來的兩下敲門聲,一道悠然的嗓音戲謔道:「哎喲喂,這是要在我眼皮子底下上演活春宮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怔了怔,下一瞬,夏曉北已然不顧宋以朗的反應,忙不迭從他身上爬起來,隨手抓過床上的枕頭就往門口丟去:「進來之前不會先敲門的嗎!」
威廉輕巧地將劈頭蓋臉而來的枕頭接住,斜肩靠在門框,懶懶地伸出兩根手指:「首先,你的房門根本沒關,其次,我回來的動靜很大,是你們過度投入,沒有聽見。」
夏曉北本就夠囧,聽完他的有理有據,更是臊得滿面通紅,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宋以朗,這才發現,宋以朗的表情……有一點被撞破「姦情」的窘迫,也有一點被外人打擾好事後的惱羞成怒,還有一點辨認不出來的複雜。
以及,他站起來之後的姿勢……為什麼兩隻手放在身前,貌似在遮擋著什麼……?
狐疑間,便見宋以朗很不友好地對威廉略一瞇眼,冷著臉色扔下一句「明天再來找你」,就匆匆忙忙地走人。
分明是為了讓她回去才糾纏到了床上,此時卻就這麼說走就走,夏曉北被他的莫名其搞得懵在原地。
等她恍回神來時,威廉的目光也剛從宋以朗離開的方向收回,落在她身上。
一觸上,夏曉北就尷尬地別開臉,背過身去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然後一邊收拾床上的狼藉,一邊問:「和美女約會回來了?」
「不好意思,回來得不是時候,打斷了你們夫妻團圓。」威廉慢慢挪步進來走到她身邊,將枕頭遞還給她,「看來我不在的這一天,你過得很精彩。說說看,他做了什麼感人肺腑的事情,徹底把你打動。」
夏曉北接過枕頭,對他淡淡的諷意蹙了蹙眉:「威廉,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威廉挑了挑眉頭,嘖嘖兩聲後,搖了搖頭:「別冤枉我,我可一點都沒有要摻和在你們其中的意思。好歹被你利用過,想知道結果也是無可厚非……」
夏曉北嘿嘿一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原諒他了唄!」
一說完,腦門就被一個爆栗重重襲擊,「沒出息!」
「喂,你也真是夠了!」夏曉北摀住腦門,不滿地抱怨:「每次被你一敲,就要再笨上三分。」
「反正已經夠笨的了。」威廉不留情面地接口,瞥了一眼行李箱,問道:「所以你要跟他回家了?」
「暫時不回去。」夏曉北抬頭盯著他莞爾一笑,輕鬆地調侃道:「師傅的真功夫還沒學到手,怎麼可能就此收手?」
威廉微微一怔,習慣性地又要賞她爆栗。見夏曉北敏捷地躲開,他收回手,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往外走。
他走出去後,夏曉北朝落地窗瞥了一眼,猶豫間,推開門走到陽台上,直往隔壁陽台瞅向日葵還在,卻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見狀,夏曉北準備走回去時,忽然有人乾咳了兩下。
應聲偏頭望去,宋以朗銳利的眸子正盯著她:「他還在你房間?」
夏曉北連忙走上前兩步,瞇眼笑著搖了搖頭:「走了。」
視線掃到他濕噠噠的頭髮和新換上的衣服,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故作困惑地問道:「咦?你這麼快就洗完澡了?」
哪裡瞧不出她在明知故問,宋以朗的臉當即一黑,陰惻惻地道:「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抓你回來?」
「不信。」夏曉北單手支住下巴歪過腦袋欣賞著他的表情,「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哎呀呀,威廉回來得太是時候了!」
「夏曉北……」宋以朗的眉梢禁不住凝上冷意,命令道:「今晚暫時放過你。明天就給我回來!」
「再說吧。」夏曉北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隨即不顧他的反應,打著呵欠轉身離開,不忘敷衍地朝他揮揮手:「你自便,我沒閒工夫陪你玩了。」
「你」後面的話沒來得及出來,便聽到她關落地窗的聲音,宋以朗噎了噎,然後,前一秒還冷著的臉便舒緩下來,換上唇角一絲愉悅的笑,亦走回自己的房中。
這一邊,撲倒在床上的夏曉北臉上的笑容同樣久久消散不去。
……
第二天早上起床,夏曉北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陽台,結果卻看到隔壁陽台空蕩蕩一片,不僅昨天的向日葵悉數不見,而且沒有換上新的品種。
「嘖嘖嘖嘖,一大早就滿臉空閨幽怨,你是又被拋棄了呢?還是昨晚的慾求不滿延續到了今天?」
洗漱完走進客廳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威廉惡意的調侃,夏曉北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正準備走進廚房時,倏然瞥見他的手裡拿著一張照片煞有介事地欣賞,夏曉北愣了愣,忙不迭走過去搶了回來:「幹嘛動我照片!」
威廉支著腦袋側躺在沙發上,滿臉無辜,「明明是你自己隨手亂丟,反倒怪起我來了?」
經他提醒,夏曉北才想起,貌似確實是自己昨晚給宋以朗開門前放在茶几上的,表情不免訕訕,一時無言以對。
「唉……」威廉拖著長音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轉而去了廚房。
看到他又是就水吞服了兩顆安眠藥,夏曉北蹙了蹙眉頭:「大白天的,你怎麼也吃安眠藥?」
「有些累,想再休息一會兒。」威廉重新走回沙發這邊趴了下去,朝她揮了揮手,「早飯……等你做早飯……」
切,理所當然的頤指氣使。
夏曉北暗暗抱怨了一句,走進廚房。
一陣搗弄之後,才把東西端上桌,門鈴便響了。
許是這兩天宋以朗老來找她的緣故,門鈴一響,夏曉北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又來了。
而走過去開門的威廉在瞥了一眼電子貓眼後,回頭看了夏曉北一下,隨後打開門,「有何貴幹?」
聽到這語氣,夏曉北的眉頭當即一跳,等她望去門口時,宋以朗已經掠過威廉走了進來,對夏曉北道:「落了東西。」
說著,他又是徑直朝她的房間走去。
簡直是昨晚的情景重現嘛!
夏曉北立馬丟下手裡的東西衝了進去:「宋以朗,你有完沒完了!」
宋以朗應聲滯了滯腳步,回頭不明意味地瞟了她一眼,然後並未如她所想的又去收拾她的行李,而是走去陽台。
等他再走進來時,手上已然多了一雙襪子,刻意在夏曉北面前晃了晃,「晾在陽台的襪子不小心飛過來了。」
「……」誰家晾襪子是把襪子蜷成一團的……
夏曉北的額上頓時三條黑線,眼看著宋以朗撿了襪子就走出去沒做其他事,她倒是鬆了口氣,忙不迭緊隨其後。
客廳裡,威廉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不鹹不淡地瞟了宋以朗一眼,卻是對夏曉北道:「北北,忙完了就過來一起吃吧。」
聞言,宋以朗頓了頓,竟是轉而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後一聲不吭地凝定夏曉北。
對的,一聲不吭,就是料定了夏曉北明白他的意思。
事實上,夏曉北也確實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一分鐘過去了,她依舊沒有動。
威廉一邊優雅地呡著橙汁,一邊饒有意味地朝夏曉北送去讚賞的目光。
宋以朗自是看到了「姦夫淫婦」之間的眼神交流,終於冷下臉色,對夏曉北瞇起了眸子。
眼瞧著他的眸子越來越沉,夏曉北默默歎了口氣,走過去親手給他倒了杯橙汁。
宋以朗受用地接過杯子,對夏曉北指了指身旁的座位:「行了,你也坐下吃吧。」
無奈地在心中喟歎一聲,夏曉北按照他的指示乖乖地坐下,宋以朗這才舒緩了臉色,有意無意地瞥了威廉一眼,然後心滿意足地吃早飯。
始終沉默著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威廉有些好笑地看著夏曉北道:「北北,原來你以前一直在伺候一個殘疾人。」
呃,完了,沒事添什麼亂啊!
夏曉北急忙瞪了他一眼。所幸,宋以朗並未生氣,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只是輕輕地挑了挑眉尾:「威廉先生打算在南城呆多久?到時記得提前把日子告知,我們夫妻好為你踐行。畢竟,要感謝你在法國時對賤內的照顧。」
賤內……
夏曉北的額上又是三條黑線。
要瞧著威廉的唇瓣動了動,夏曉北生怕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急忙將插話道:「食不言!食不言!早飯都涼了!快吃!快吃!」
一邊說著,她一邊往威廉的盤子裡送了一顆荷包蛋,並暗暗對他使了使顏色,看到威廉瞭然地笑笑不再言語,她才放下心。
一回頭見宋以朗的臉色又是不太好看,夏曉北的心尖一抖,也往他的盤子裡送了兩顆荷包蛋,拍了拍他的背。
怎料,她這一拍,便見宋以朗的眉頭擰了擰,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她的觸碰。
夏曉北驀地一愣,隨即才想起了什麼:「是昨天壓到行李箱的地方嗎?」
「嗯。」宋以朗輕描淡寫地應道,然後補充道:「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怎麼會拍個肩就疼?
夏曉北蹙著眉頭站起來:「走,我給你瞧瞧。」
本來對宋以朗來說,確實是沒什麼大礙的,但看到她體貼的邀請,又瞥了一眼威廉,他的心下一動,當即站起身來,不忘紳士地對威廉微微彎腰:「威廉先生不用客氣,慢慢吃。」
逞完嘴皮子,他已然當先朝夏曉北的房間走去。
接收到威廉嘲笑的目光,夏曉北更是無語了一下,才提起醫藥箱跟去。
而一進房間,就看到宋以朗坐在她的書案前,饒有興致地翻了翻她的草圖,挑眉問:「你畫的?」
夏曉北點點頭,「有個比賽要參加。所以,我最近真的很沒空,麻煩你不要有事沒事地找理由過來打擾我。」
一語出,氣氛霎時便僵住,虧得她及時反應過來自己的錯誤,忙不迭攤開藥箱對他道:「脫衣服,我看看。」
前三個字果然令宋以朗收住了即將冷下來的臉,拉鏈一拉,便脫去了外套,露出了裡頭的背心。
許久不見的好身材展現在她的面前,她卻似乎不為所動,宋以朗的眸子略一瞇,將外套扔在一旁後,又要脫背心。
「行了,可以了,別著涼。」神色如常的夏曉北阻止了他,瞥見他背上的一小塊淤青,面露擔憂:「壓得還蠻厲害的……疼不疼?」
邊問著,她邊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
宋以朗心下一動,立馬「嘶」地一聲,嚇得夏曉北忙不迭收回手,嗔聲抱怨道:「疼成這樣還說沒大礙,你倒是和以前一樣很能忍。」
和以前一樣很能忍……
他想到的忍,卻是另一件憋屈的事……
思忖間,背上再次傳來輕觸,應該在幫他貼著藥膏,許是怕弄疼他,是以動作有些小心翼翼。也正是因為小心翼翼,所以她的指尖似有若無地撩著他背上的肌膚,微微發癢,癢得心裡都像有隻貓在用爪子輕撓。
這樣的感覺使得身周的空氣都跟著熱了起來,宋以朗壓了壓心口的燥火,忽然在想,自己最近還是多喝些涼茶比較好。
才這麼想著,便聽夏曉北語聲輕快地說了聲「好了」。背上的觸感頓時消失,卻是連帶著他的心頭空了空,轉而覺得,其實留著燥火還是不錯的。
「對了,你昨晚回去後,手上的傷口有沒有重新包過?」驀地記起這一茬,夏曉北隨口問了一句又是手傷又是背傷,他也太多災多難了點。
而再抬眼時,便看到多災多難的宋以朗已經把手伸到她面前,淡淡地道:「忘記了。順便吧。」
怔了怔,夏曉北便開始給他換紗布。
凝注著她全神貫注的模樣,宋以朗的腦中閃現過許多畫面,心中緩緩地升起一種微的感覺。
這樣的場景,應該是換過來的才對哪一回不是她大大咧咧,他在後面替她善後?
細細回想著此次重逢以來的每一件事,她依舊是她,卻又不是她。
雖然性子上不如以前溫順乖巧這件事讓他特別生氣,但欣慰的是,她似乎比以前更懂得照顧自己了。
而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很享受她的這份照顧。
不再是屈於他淫威之下的任務,而是她……真的可以不需要他了……
不需要他……?
該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