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八章 中計 文 / 弓長氏
「他們真的會來嗎?」周勃漸漸有些興奮起來,畢竟做了這一大夜的警戒工作,要是敵人不來進攻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
韓信輕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這會兒的確是越來越擔心,因為他感覺到了這一次交手的敵人恐怕並不是章邯,甚至有可能是一個異常強大的對手。當初暗度陳倉也並不是有人告密,而是被對方推算出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對手到底是有多麼恐怖。
韓信不敢再往下面想,他現在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畢竟自己若是真的遇到一個勁敵,在漢中拖上自己幾年的話,那以後的事情就不再有歷史軌跡給自己做參考,自己混在秦末也就更加困難。
而之所以期待,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希望有一個知己朋友。自從他來到秦末之後,除了當初的張良,他再沒感覺到有誰能夠清晰地讀懂自己內心的想法。哪怕是如今的曹參也遠遠達不到那個高度。若是非要在劉邦這裡找一個跟自己對脾氣的人,恐怕還得說是蕭何。
不過他與蕭何畢竟不是同一條道路上的人,蕭何胸懷民生社稷,是個不折不扣的治世能臣。而他韓信則是個地地道道的三軍統帥,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縱然在政治謀伐上有那麼一點苟合,也不過是一時的巧合罷了。
三萬漢軍就在這片山坡之上等了一夜,韓信也帶著周勃跟三千甲士喝了一夜的寒風。直到第二日早晨,樹林中的敵人依舊沒有發起進攻,好似根本沒有發現面前的漢軍一樣。
「將軍,是不是您搞錯了。樹林裡根本沒有埋伏。」周勃此時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抗議,上眼皮直往下翻,他身後的士兵們也是昏昏欲睡,一個個斜掛在馬背上。
韓信冥思苦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敵人怎麼可能會不進攻。可當他看到身旁的周勃的倦容的時候,心底不禁暗歎:「糟糕,這下完蛋了。」
還沒等他出聲招呼,只聽樹林之中殺聲震天。竟然直直殺出三千騎兵來,而這些騎兵殺出後並沒有直接進攻,而是分散列在兩旁,各自從馬背上端起了一柄弓弩對準漢軍的大營。
而騎兵帶起的煙塵散盡之後露出了藏在後面的步兵方陣,細數了數,竟然是有著足足一萬步兵。
周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殺聲驚醒,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他一手拉緊馬韁,一邊呼喊道:「我的天,這怎麼回事。」
他身後的三千甲士也是震驚不已,大半夜積攢下來的倦意也是消失無蹤,一個個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直直盯著下方的敵軍。
「終究還是我失算了。」韓信扶額感歎。剛才他看見周勃等人疲倦的模樣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沒想到自己千提防萬提防,居然還是犯了這麼大的一個錯誤。
他見敵軍埋伏在山坡下的樹林中,只當敵方帶兵之人是庸手,正打算安排好騎兵借助地勢打對方一個反擊,可沒想到別人將計就計,讓自己的士兵苦苦等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黎明才發起進攻,而此時的敵軍休息了一夜精神正佳,漢軍則是熬了一夜,正是強弩之末。這時候要是敵軍衝上來,別說什麼地勢,就是自己全軍配備自動火器也未必瞄得準。
「讓兄弟們撤退。」韓信長歎了一口氣,還是只能接受現實,此時若是不退,被敵軍咬住了屁股追上來,恐怕這三萬人得折損一半在這裡。
周勃一聽要撤退,也不疑有他,連忙拿過金鑼敲了起來。下方的漢軍士兵聽得鑼聲,也都明白大勢已去,卻是連糧草輜重都未曾帶走,紛紛向山坡上逃去。
而此時的敵軍也開始了衝鋒,潮水一般地湧上了山坡,瞬時就淹沒了原本的漢軍大營。
好在漢軍的士兵反應較為迅捷,未曾有損傷,不過卻是可惜了這滿營的兵器糧草。
「將軍,這到底怎麼回事。」周勃見著士兵們的慘狀,也有些氣急。時勢變化太快,原本說好的建功立業怎麼到了戰場上就完全不一樣了。
韓信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只得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這一仗咱們也沒多少損失。」卻是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勃還是在平撫自己的心。
山下的楚軍將漢軍大營佔領後卻是再沒往上進攻,而是將大營改旗易幟,直接變成了楚軍的大營。就連豎在大營正中間的帥旗也被人一刀砍斷。
「真窩囊。」韓信恨恨地啐了一口,就往山坡的另一面走去。
三萬漢軍來時氣勢洶洶,回去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落魄無比,不僅糧草沒了,就是好多士兵手中的兵器也是遺落在了大營,被楚軍收入囊中。
周勃走在韓信的身側,不停地回想這一仗的細節,終於還是讓他想到一個關鍵。當即他就問韓信道:「為何敵軍知道我們會在那裡紮營,而不是直接進入儻駱道。」
韓信苦笑道:「他們不知道,而且我相信他們更希望我們直接進入儻駱道。不出我所料的話,山路之中必然還有伏兵,到時候前後夾擊,又是崎嶇山路。我軍必然陷入全軍覆滅的境地啊。」
「可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軍會來儻駱道的。」周勃恍悟之後,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這一個問題卻是讓韓信更加地頭疼了,這下要是再說沒有內鬼,恐怕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內鬼又能是誰,他想了想自己麾下的將領,總覺得不論是誰都不像是內鬼。
此時原本的漢軍大營中,司馬欣高坐將案之上,對下首一人說道:「先生神機妙算,在下佩服啊。」
那人微微一笑,微微一拱手說道:「韓信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還真以為自己是統帥三軍的帥才了嗎?今日一敗恐怕他以後再沒自信統領兵馬了吧。」
司馬欣哈哈大笑,捻著鬍鬚道:「先生才真正是統帥三軍的帥才,韓信不過是一黃口小兒而已,如何能與先生較量。」
「司馬將軍過獎,此時還當加緊戒備,以防韓信反撲啊。」
司馬欣聞言笑得更是大聲:「先生無憂,只怕韓信要不了幾天就會更加惱火了,灌嬰進攻大散關的隊伍只怕此時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座下那人驚疑道:「張先生竟還布下了另一手?」
司馬欣得意道:「當然,張先生早就讓章大哥在漢中外設伏,原本是打算將韓信一網打盡的。可是後來張先生莫名又叫我來守這儻駱道。我原本是不肯的,哪知道竟然險些撈著韓信這條大魚。」
「恭賀將軍。」
「」
這一夜韓信做了個夢,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楚營,正跟項羽把酒言歡。舒兒抱著孩子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原本一切都是十分的美好。可是突然天降雷霆,將整座大殿劈得是崩壞陸離,項羽、舒兒跟孩子都死在廢墟之中,唯獨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僥倖逃生的他走出大殿望向天空,可天空之上哪裡有半分雷雲的影子。朗朗晴空,日照萬里。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祥和,剛才的那一道雷霆彷彿從不曾出現過。
就在他還在奇怪的時候,眼前卻是突然閃現出一個影子。此人身穿道袍,年紀尚輕,手中執著一柄寶劍。細下一看竟然是他隨身攜帶的元戎劍。再摸摸自己的腰間,韓信卻是發現自己的元戎劍不知什麼時候竟是不翼而飛了。
面前那道影子緩緩拔出元戎劍,本就看不清的面貌更是被寶劍的光芒氤氳得更加模糊。
寶劍穿膛而過,卻不見一絲鮮血。
韓信終於是感到恐懼,無盡的黑暗向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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