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4章 ：要麼走，要麼死！ 文 / 淺月
江笑陽搖頭，他如此自信，只是認為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與白曉光重歸於好，然後，與白曉光商量說出紀筱洛的下落。
只見方正龍一拳落在牆壁上，很響，彷彿骨頭都碎裂了般。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找到小洛，她要怎麼面對你？」江笑陽問，「你一心要找到她，她卻一心要逃。現在就算你見到她了，你又能用什麼辦法消除她心中那根刺？」
江笑陽的問話正中方正龍的傷痛。
五年前，紈褲的方正龍對冷美人紀筱洛一見鍾情，在方正龍的強勢攻勢下，紀筱洛終於點頭，做了方正龍的女朋友。那段戀愛的日子，方正龍簡直是生活在天堂，只可惜，好景不長。憑方家的地位，哪裡容許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紀筱洛做媳婦？在方家父母的打壓下，紀筱洛與方正龍幾次差點分手，好在兩人感情堅定，誰也沒有真正放棄的念頭。
這段戀情看似撥開雲霧見天日，就在方正龍擅自做主將與紀筱洛舉辦婚禮的前一刻，紀筱洛得知一個消息
紀筱洛有個小她一歲的妹妹，六歲那年，被幼兒園老師猥褻。原本這老師被抓去大卸八塊都不為過，但因為這老師是方正龍父親親信的遠親侄子，所以，礙於方正龍父親的情面，案件被強制壓了下去。
從那之後，紀筱洛的父母四處奔走想討回公道，反被人一頓毒打。
紀筱洛的父親傷勢過重，加上不配合治療身亡，母親也因受到的打擊太大同年鬱鬱而終，而紀筱洛的妹妹精神上出了問題，沒幾年，也投河自盡了。
失去家人的紀筱洛被送去孤兒院，那位老師也從此沒了蹤影。
之前紀筱洛報仇無門，一直不知道那老師幕後的幫兇是誰，在婚禮前一刻才被陌生人告知：那幫兇正是方正龍的父親！
算起來，方正龍的父親就是紀筱洛的仇人，雖然這件事與方正龍沒有直接關係，但是，紀筱洛又怎麼可以喜歡一個仇人的兒子？
因此，在婚禮場上，紀筱洛落荒而逃，從此再不與方正龍見面。
方正龍找了紀筱洛五年，他與父親劃清界限，不要方家一分一毫，可是，卻無法親口對紀筱洛說聲對不起。
她像躲瘟疫那般躲他，一丁點機會也不給。
方正龍頹然倒坐地上，嘴角勾出一抹譏諷至極的笑。
是啊！
江笑陽說得對，就算找到紀筱洛，那之後呢？
讓她和仇人的兒子生活在一起嗎？
不得不說，這對紀筱洛來說太殘忍了。
可是，沒有紀筱洛，方正龍真的要瘋了！
入夜，白曉光站在窗戶口看著外頭那輪明月，不知道紀筱洛現在在哪兒。她將存折留在家裡了，沒帶錢走，要怎麼生活啊！
「小光，別擔心，我會派人去找的。」尚莊道。
「我只是覺得，找到小洛了又怎麼辦呢？她對方正龍的愛太深，對方家的恨卻太濃。」白曉光神色憂傷，一縷涼風吹過，她不由地緊了緊環抱著的手臂。
尚莊為白曉光將窗戶關好，輕聲：「小洛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白曉光點頭，眸中卻閃過清晰的痛苦之色紀筱洛啊，堅強地讓人想為她流淚！
「去睡吧，醫生說小小菲不會有大問題，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她。」尚莊說。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白曉光道。
「不行。」尚莊打掉白曉光的念頭。
也不知李浩軒那小子搞什麼鬼，非得將今晚的守夜任務交給尚莊，然後就神秘兮兮的離開了。
「你自己也是個大病初癒的人，還需要人照顧。」尚莊很認真很嚴肅道。
「我現在都已經生龍活虎了！」白曉光說著，特意轉了幾圈。
可是，原來她的身體沒她想的那麼好，才轉了不到三圈，她的頭就開始犯暈，險些往地上摔。
尚莊忙扶住白曉光，將她往懷裡帶。
白曉光趴在尚莊的肩頭，他的胸膛很厚實很寬廣，很有男子氣概，彷彿有種魔力似的，讓人待了，就不願意離開。
尚莊呼吸一窒，這是他難得一次與白曉光如此親密接觸。他擁著她的力氣不自覺地變緊，他無意識張開口，想在這個時候傾吐心中的愛意。就在這時，白曉光忽然將尚莊推開，她尷尬地坐於一旁，幽幽道：「我還是睡覺吧，想來，我的身體真沒那麼好。」
說完，白曉光就感覺沒臉見人地往陪護床上躺，被褥蓋住臉，估計又紅到耳根了。
尚莊控制不住發出清幽的笑聲，想到白曉光那小女人的嬌態，他的心情就很好。
也罷！
有些事不急於這一時。
而且，現在小小正菲生病，白曉光肯定顧不上感情方面的事，等時機再成熟些，也許他表白成功的幾率也大許多。
藍天悠悠，白雲攢動，白曉光正喂小小菲吃早餐的時候，李浩軒準時來報道，依舊是昨天走的時候，那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據我推測，你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白曉光看向李浩軒，說。
「舅舅不許撒謊。」小小菲跟著補充一句。
「你個鬼靈精，舅舅會撒謊都是跟你學的！」李浩軒逗著小小菲，再關心的問：「怎麼樣？頭還痛不痛？」
「不疼。」小小菲指著碗裡的葡萄乾，待白曉光餵她時，她乖乖的張嘴，邊嚼邊說：「媽媽，那位怪叔叔是不是要被警察叔叔罵？」
小小菲嘴裡的怪叔叔便是方正龍。
白曉光神情微滯，端著碗的手都顫慄起來，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見小小菲一直打量的眼，好像不得到答案不死心一般，白曉光才道：「做錯事就要受罰。」
「可那位叔叔不是故意的，而且，是我先去咬他。」小小菲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再問：「能不能求警察叔叔別太過責罵他？」
聽了小小菲的話，白曉光眸中一痛，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小小菲解釋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小小菲還太小了，小到不該承受這個世界的醜陋與無奈。卻偏偏，白曉光知道自己是個很沒用的母親，無法替小小菲遮風擋雨。
尚莊深深看了白曉光一眼，三年前，他輸掉了照顧她的資格，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會退讓！
「菲兒乖，先吃早餐，一會兒會有醫生來檢查你額角的傷，不吃飽身體就會很虛弱，就沒有辦法和我一塊兒去遊樂園玩。」尚莊淺笑道。
彷彿有了動力般的，小小菲很乖地端過白曉光手中的碗，自己大口大口的吃。
白曉光看向尚莊，她發現，此刻的他比三年前更成熟有魅力，他身上還散發著叫人心醉的男人味，彷彿只要有他在，日子就可以過得很舒心。
「大寶貝，我有事對你說。」李浩軒拉著白曉光到角落。
「怎麼了？」白曉光問。
「菲兒的醫療費我先幫你墊上，你的那些錢，留作生活費吧。」李浩軒說著，遞了張銀行卡到白曉光面前，「密碼是你的生日。」
白曉光呼吸一窒，她咬住下唇，瞇上眼，「不行，我……」
「別婆婆媽媽的，我知道你和小寶貝的存款本就沒有多少。這錢算我借給你的，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李浩軒將銀行卡塞在白曉光手中，然後就走去小小菲身邊逗她玩。
白曉光握著手中的銀行卡，她一直就知道李浩軒對她的心意，但是，她無以為報。
「浩軒，你陪我去交費吧。」白曉光喊出口，然後對尚莊道：「幫我照顧下菲兒。」
白曉光與李浩軒沿著走廊直走，他們沒有乘坐電梯，五樓，樓層也不高，一步步向一樓走去。
「我……」
「如果是要談銀行卡的事情就別浪費口水了，你就算不收，我也有辦法趕在你之前將小小菲的住院費用交了。」李浩軒搶先一步打斷白曉光的話。
白曉光沉默了，李浩軒平靜地瞅著她的惱怒，他淡淡道：「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你有多少存款以為我不知道嗎？保證小數點前不到五位數。」
「等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準備帶菲兒和我爸回老家去。」白曉光語調溫和，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固執。
李浩軒眸中一痛，嘴角彎著的笑越來越淺，目視著潔白的牆壁，輕啟薄薄的唇瓣：「也好。等我在美國定局了，接你們過去。」
白曉光沉靜了下，道：「我們不去。」
「這都是好幾個月後的事情了，先不急著談。」李浩軒說著，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你明白我的意思！」白曉光喊出口，她凝眸望著李浩軒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裡閃過濃郁的愧疚。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菲兒的小舅舅。」白曉光的鼻頭酸酸的，說出來的話若哽在喉間，不似原來那般清脆飽滿。
「不是要去交費嗎？走吧。你知道現在的醫院最缺德了，欠了他們一點點錢就不給用藥，生怕你付不起醫藥費似的。」李浩軒的語氣故作輕鬆。
「我們不可能在……」
「別說了！」李浩軒忍不住加大聲音阻斷白曉光的話，他那雙漆黑深邃的黑眸裡閃過濃郁的痛楚，大掌捏成拳，自拳頭之上冒起青筋，胸口劇烈起伏著。
頓了會兒，李浩軒才平靜下來，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事，你自己去交費吧。」
白曉光獨自呆在樓梯口，她手中握著的是那張還沒來得及還給李浩軒的銀行卡。
她努力的忍住淚，仰起頭，咧開嘴綻出個笑，深深地吸一口氣。
醫院似乎總是被擊破大門的地方，交費掛號處隊如長龍，白曉光站在隊尾，無所事事的等待。
「真是討厭！做個b超還要我自己來醫院。」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話語裡帶著埋怨，音量還不小。
「人家的b超機器總不能搬到家裡去吧？乖，忍忍就好。我們的號掛在很前面。」這個男聲白曉光太熟悉了。
白曉光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周念琛，他旁邊還站了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女人，撅著嘴，還在繼續抱怨。
「親愛的，我不管，如果我真懷孩子了，你就要向我爸表明你對我的心意。」女人的雙手掛在周念琛的脖子上。
周念琛在女人的臉頰親暱一吻，道：「當然！只要你有孩子，我立馬跟你爸說。只是你爸，不知道會不會反對。」
「我們是真心相愛，由不得他反對！你知道我爸最疼我啦！只要我願意，他反對也無效。」女人撒嬌地往周念琛懷裡蹭。
白曉光離周念琛不過五米的距離，四周吵雜，雖然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周念琛對那個陌生女人的寵溺，讓白曉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周念琛一轉眼就看見了白曉光，他忽然鬆開摟著懷中女人的手，神色有些慌張。
女人聽見周念琛呢喃了「小光」兩個字，她眸中閃過了悟，向白曉光走過去，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李甜甜。」
白曉光忙伸手，還未與李甜甜握上，李甜甜就將手放下，輕蔑地哼了口氣。
「小光，你怎麼在醫院？」周念琛大步邁過來。
「來看朋友。」白曉光撒著謊。
周念琛還欲說什麼，李甜甜已經嬌弱地倒在他懷裡。
李甜甜示威般看著白曉光，聲音卻是虛軟無力：「好不舒服啊！親愛的，我們快點去檢查寶寶是不是健康吧？」
白曉光更深訝異，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一星期前還口口聲聲說心裡只有她的周念琛現在就抱著個懷了孩子的女人到醫院來檢查。
只見周念琛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又白一陣再黑一陣，他對白曉光簡短地說了句再見，然後就扶著李甜甜走了。
白曉光莫名其的望向周念琛的背影，忽然，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再次站到長長的隊伍中去。
當白曉光交完費用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她拿著一長串的交費單回到病房，裡面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江笑陽與方正龍。
「你們來幹嘛？」白曉光憤怒的聲音裡帶著驚恐。
「小小菲的傷是因我而起，這是我一點歉意。」方正龍手中有個信封，遞給白曉光。
白曉光輕蔑了看了眼信封，不用說，裡面肯定是錢，看上去還挺厚。
「不需要！只要你以後別出現在我們面前。」白曉光說著，擋住了方正龍看小小菲的視線。
方正龍之前一直好奇將江笑陽改變得換了個人似的白曉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現在見了，也不過如此。
白曉光對上方正龍打量的眼，她很沒底氣的揪緊了手，嘴唇瑟瑟發抖，像是怕方正龍瞧穿了什麼一般。
「小洛在哪兒？」方正龍眉宇間的傲氣與冷酷依舊，說話的聲音也襲乘冰冷。
白曉光側過身子，躲避方正龍的目光，「我不知道。」
「可以。」方正龍淡淡一聲，嘴角聳上，勾出個沒有笑意的笑容，「小洛交的朋友，果然還算忠誠。」
聽見忠誠這兩個字，白曉光沒來由地很鄙視。
「你認為我知道？」白曉光輕蔑地揚起目光，「小洛既然要躲你，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她的去處。這是她留下來的信，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看，如果能找到蛛絲馬跡，我倒要謝謝你。」
白曉光說著，從包裡拿出信紙給方正龍。
寥寥幾筆，方正龍盯著這熟悉的字眼，看得眼圈都紅了，也沒看出點兒名堂來。
該死的紀筱洛，知道他會來找她，竟走得如此絕情！
「叔叔和小媽媽是朋友嗎？」小小菲奶聲奶氣的問。
小小菲平常熟識的大人除了兩位媽媽就只有李浩軒，最近忽然又冒出四位長得好看的叔叔，讓她的生活變熱鬧起來。
白曉光的心一顫，尚莊迅速坐在病床旁，摸了摸小小菲的額頭，道：「小光，快去叫醫生，菲兒好像有些發高燒。」
聽言，小小菲摸了摸額頭，傻乎乎的笑道，「住院真好！又不用上學又不用做作業，吃飯還有人喂。」
尚莊忍不住敲了敲小小菲的嘴巴，「下次再說這話，就把你牙齒拔掉，讓你變得很醜。」
一旁的江笑陽眸光愈漸黑沉，看尚莊這模樣，儼然小小菲父親的身份。
而白曉光一聽尚莊的話，趕緊去找醫生，才走不遠，手機就響起來，是白爸爸。
「不好了！江笑陽母親給我的那張支票不見了！」白爸爸的口吻很急。
「什麼！」白曉光一驚，險些將手機摔在地上。
「剛才有人搶走我的包，追都追不上，這可怎麼辦啊？」白爸爸六神無主地問。
支票不見了？
白曉光背後泛起陣陣寒意。
她想到一種最壞的可能：支票是江笑陽母親給的，也是江笑陽母親派人搶的。
「他媽除了給你一張支票，還給過別的嗎？」白曉光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彷彿要跳出來一般。
「哦！對！他媽給我那筆錢的時候，說為了要讓錢的出處明確，讓我簽了份貨物合同。」白爸爸想起似的說。
「你簽了？」白曉光的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簽了啊！要不我怎麼會拿到那一千萬？」白爸爸並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
「你瘋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收了她的錢卻沒給她貨，這叫商業欺詐，你要坐牢的！」白曉光咆哮道。
白爸爸顯然也慌了：「她當時說貨的事情她自會處理，只不過一千萬的數目太大，她需要從公司裡走程序拿錢出來才要我簽合同的。」
「你怎麼連點常識都不懂？」白曉光罵咧地哭出聲音。
白曉光幾乎已經確定了，整件事的策劃人就是江笑陽的母親。
江母在告訴白曉光：要麼盡快消失在江笑陽面前，要麼，就眼睜睜看著白爸爸被抓監獄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