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3章 ：以後，再也不會離開！ 文 / 淺月
日出東方，白曉光呆坐在臥室一夜，看看小小菲再看看紀筱洛留下來的信件，白曉光的眼眶通紅一片。
「媽媽，你醒得好早。」小小菲睜開眼，第一眼見到媽媽的感覺很好，「我昨晚夢見媽媽和小媽媽帶我去海底世界玩。」
聽小小菲提起紀筱洛，白曉光的眼眶更紅了。
「怎麼了？」小小菲肉肉的手掌摸著白曉光的臉，四處看看，又問：「小媽媽呢？」
「小媽媽出差了。」白曉光聲音哽咽。
「真是不省心！這紀筱洛將你當什麼了？」昨晚就被吵醒的白爸爸語氣裡滿是抱怨與不滿。
「別說了。」白曉光呵斥，「你只需要去還錢。」
「你說你這孩子，還想一個人撐多久？那紀筱洛走了，留下錢了沒有？」白爸爸問。
「滾！」白曉光咆哮出來。
白爸爸弱弱地縮了縮脖子，很無奈地說：「我這也是為你好，你一個人要養這一大家子，拿什麼養？現在江笑陽都不給你工資了！」
話音才落，白曉光的目光若看見仇人那般凶狠。白爸爸搖頭歎息，真心不知道這女兒是不是自己親生的，怎麼半點兒脾性都不隨他呢？
「小光啊！爸給你分析分析。你看啊，你現在沒個男朋友照顧，又沒有生活來源，指著那些存款你能給小小菲安穩的生活嗎？所以啊，你拿著這筆錢其實也算是為了小小菲，她還這麼小，總該去學些藝術什麼的，以後才能有出息啊！」
「我讓小小菲有個正常的童年，有什麼不對？」
「說你死腦筋！現在哪家小孩不送去各種培訓班，補習班？小小菲這麼漂亮，又這麼聰明，當然要學鋼琴啊英語啊，將來去國外念大學。」
「浩軒可以教小小菲拉小提琴，英語等讀書了自然有老師交。」白曉光的目光已儘是警告的意味，她正處在紀筱洛不見人影的悲痛中，見父親還準備開口，白曉光瞬間情緒失控，邊推揉著父親往大門去，邊低吼著：「立馬給我走！我沒有你這個爸爸！」
門打開的那瞬，白曉光愣住了門口站了個男人，正準備破門而進。
男人模樣立正，古銅色肌膚顯出男人氣概。精美的錐子臉上鑲著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顯得狂野不羈，邪魅又性感。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懾天下的王者霸氣，面上一絲不苟，尋不到丁點兒笑意。
「小洛呢？」男人問。
白曉光看見，男人身後，緊跟著的是江笑陽。
看樣子，這個男人就是方正龍。
白曉光抬起眼，吸了吸鼻子，道：「走了。」
「走了？」方正龍推開白曉光就往屋裡進，「小洛！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
白曉光攔住江笑陽，問：「是你叫他來的？」
「他有胳膊有腿，而且找了紀筱洛四年，你認為需要有人告密嗎？」江笑陽並未打算承認。
白曉光惡狠狠地剜江笑陽一眼，跟著方正龍走進，將他攔在客廳，「這裡是我家！沒有我的允許，你憑什麼進來？」
「我警告你，離我遠點兒！」方正龍一臉滲人的驚駭氣魄，恨不得將白曉光生吞活剝了似的。
「我可以告你知法犯法！」白曉光並不服輸。
「你給我閉嘴！」方正龍咆哮著，已經拔槍對準白曉光的頭。
「正龍！你瘋了！」江笑陽擋在白曉光身前，白曉光在這個時候激怒方正龍，簡直就是在找死！
「讓開！」方正龍低沉著聲音。
「你冷靜點兒。」江笑陽與方正龍怒目而視。
「你信不信我連你一塊兒打？」方正龍的眸中露出狠絕之意，此刻他的思緒根本是混亂的，是渾濁的，他沒辦法用理智思考，那個他思念了四年的人，如今這兒充滿了她的味道，他迫不及待的想抱住她，訴說思念。
「到這兒來你要找的是紀筱洛，不是來殺人的！」江笑陽的聲音鏗鏘有力，眉宇間透著擔心。
白曉光將江笑陽推開，她面視著方正龍，上前一步，用頭對準方正龍的槍眼。她鄙視地笑出聲，「你知道小洛這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們方家那樣對她，難道還要她嫁給你，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方正龍咆哮出聲，像是急切證明什麼似的：「我不姓方！」
白曉光被吼得向後退了半步，她的目光清幽，「不姓方？」她擦了擦眸中的淚，「你身體裡流著方家的血，你說不姓方有用嗎？因為你的存在，已經夠讓小洛倍受壓力了，她好不容易在這兒過了四年平靜的生活，你卻非得再次出現打擾她，讓她不得不離開！」
「她去哪兒了！」方正龍手中的槍冰冷無情。
「正龍！」江笑陽扼住方正龍的手腕，方正龍只需向後一縮就掙脫，槍頭再次對準白曉光的額頭。緊接著，江笑陽一腿向方正龍掃過去，方正龍順勢後退，江笑陽哪裡由得他喘息，跟著拳頭就向方正龍揮過去。
方正龍嗤鼻，舉槍對準江笑陽，「你再逼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江笑陽笑笑，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你若執意如此，就開槍吧。」
「放心，憑咱倆的交情，我不會打死你，只會讓你受點傷，至少不會再多管閒事！」方正龍說著，目光陰冷的看向白曉光。
白曉光從紀筱洛的嘴裡聽過些關於方正龍的事情，白曉光深知方正龍在沒找到紀筱洛的當下，一定會說到做到，對江笑陽做些什麼。
「我不知道小洛去哪兒了。」白曉光擰緊眉頭，有了妥協的意味。
江笑陽笑笑，對白曉光道：「你這是怕我受傷？」
白曉光移開眼，「你住院鐵定又得逼我照顧，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方正龍週身散發的殘忍暴戾更甚，空氣幾乎靜止了，他的槍口轉而對準躲在角落的白爸爸，叫囂著：「白曉光，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爸下半生在病床上度過？」
「瘋子！」白曉光低咒，想跑去父親身邊。
「別動！」方正龍呵斥，「你可以看看是我的槍快，還是你的腿快。」
「你不要命了！」江笑陽試圖阻止，他雖然知道方正龍會失控，但沒想過局面會失控至此。
就在這時，一直在臥室偷看的小小菲悄悄跑出來，見媽媽有危難，小小菲一口咬住方正龍的腿，方正龍受到攻擊的本能反應是將東西踢開，嬌小的小小菲被一踢老遠，只聽白曉光一聲驚呼不要，小小菲就被方正龍踢出幾米以外。
「菲兒！」白曉光撕心裂肺地喊，小小菲躺在地上，蜷縮著，呻吟「疼」。
「媽媽在，媽媽現在就送你去醫院。」白曉光將小小菲護在懷中。
「你瘋了！」江笑陽沖方正龍咆哮，同時將方正龍手中的槍奪過扔在地上，再抱起小小菲就往外跑。
來看情況的林薇才剛出電梯就看見江笑陽抱著額頭流血的小小菲著急向前衝，趕緊也跟著走。
江笑陽開車的速度飛快，白曉光抱著小小菲坐在車後，林薇坐在副駕駛，擔憂地回頭望著昏迷不醒的小小菲。
在江笑陽車後跟著的還有一輛黑顏色軍用小車，車主正是方正龍。
醫院裡的藥水味很濃郁，小小菲因為頭部撞到牆壁而導致腦內出血，凝積的血塊壓迫到神經導致昏迷不醒。
「別太擔心。」江笑陽站在白曉光身側，他目視著小小菲，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額角。
「你別碰她！」白曉光驚聲排斥，「你出去！」
「正龍不是故意的。你該知道他有多愛紀筱洛。」江笑陽低聲歎息。
「愛？」白曉光嘲諷的笑，「他的愛只會讓小洛受傷！」
江笑陽無言，畢竟，目前看來，確實是這樣。
「但紀筱洛躲著也不是辦法，你知道她在哪兒嗎？讓他們兩談談，豈不是更容易解決問題？」江笑陽試探。
白曉光陰冷的看向江笑陽，「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知道！你們兩一軟一硬在套我的話，難道以為我是傻子嗎？」
江笑陽直呼冤枉，剛才場面那麼混亂，他哪裡來得及與方正龍默契地配合演戲？
「這麼多年了，正龍找小洛也挺苦的。」江笑陽的聲音軟軟的。
「苦？」白曉光冷哼聲，忽然意識到有不對勁，問：「你和方正龍什麼關係？」
白曉光與江笑陽結婚那些日子，因為方正龍在四處尋找紀筱洛，所以白曉光並不知道方正龍與江笑陽之間的關係。
「發小。」江笑陽說話的時候，黑眸間深深閃過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可否認他的自私讓局面變得更糟。如果當初他能在認出紀筱洛的第一刻就告知方正龍，事情也許就不會到現在這樣。
白曉光呼吸一窒，「所以你早就認識小洛？」
時間在這一瞬近乎凝滯，白曉光是在來e市後認識的紀筱洛，也是在來e市後才知道的方正龍，可江笑陽，卻早就是那段感情的見證者？
白曉光不解了，喃喃道：「可你當時並未告訴方正龍紀筱洛在這兒的事。」
否則，憑方正龍這急切見紀筱洛的模樣，怎麼會拖延到現在才來？江笑陽將紀筱洛的事情守口如瓶，他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呢？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身影闖進來，緊接著，尚莊焦急的聲音響起：「小小菲怎麼樣？」
白曉光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沒有理清的時刻，彷徨無助地看向尚莊，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醫生說撞到頭部。」
「江笑陽！」尚莊一聽，面上的擔憂即刻轉化為憤怒，抓緊江笑陽的衣領，惡狠狠道：「你還想將小光害成什麼樣？現在又來對付小小菲？」
江笑陽的臉冷冽下來，「鬆開。」
「我警告你，再敢動小光與小小菲一根毫毛，我要你好看！」尚莊說著，將江笑陽狠狠向後一推。
江笑陽並未後退許多，他揚起鷹厲的黑眸瞧著尚莊，「別忘了，你這條腿是我救回來的。」
「真不好意思，是你主動提出一根頭髮換兩條腿。我兩各取所需，我憑什麼感謝你？」尚莊的聲音也冷冷的。
這兩個男人皆是冷酷嚴峻，不過，尚莊比江笑陽更多幾分一絲不苟的冷漠。
彷彿錯過了很多事情，白曉光完全沒聽懂江笑陽與尚莊之間的對話，她不由問：「什麼腿？尚莊，你和他之間有過什麼交易？」
「這件事你別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總之，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和小小菲。」尚莊預言般的誓言誠懇又專注，令白曉光整個人都呆住了。
白曉光眨著琥珀色的眼看尚莊，她的眸色全是懵然，怎麼覺得他話裡的意思很曖昧似的？
拜託！
他不是有個暗戀多年的女人麼？
白曉光的小心臟噗通噗通亂跳，她的臉不自覺微紅了，腦子不聽使喚地去回憶與尚莊之間的很多事情。
她越想得深，竟越覺得臉上跟火燒似的，估計這個時候有鏡子她都沒膽照。
「白曉光！」江笑陽低斥一聲拉回白曉光的羞澀，她再不收斂點，可都要流哈喇子了！
那尚莊有什麼魅力竟給她迷成那樣？
江笑陽的胸口一陣氣悶，他真恨不得將白曉光裝進口袋帶回家，像保護古董那般將她藏起來，她是不是就只屬於他獨自擁有了？
白曉光察覺到不對勁，剛剛那一瞬怎麼泛起花癡來了？她偷偷看一眼尚莊，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剛才她想了什麼！
「小光！小小菲沒大事吧？」病房裡又冒出李浩軒的聲音。
「你和尚莊是怎麼知道的？」白曉光疑惑，她並沒打電話告訴他們這件事啊！
「白伯伯打電話告訴我的。」李浩軒解釋，尚莊也如是點頭。
爸？
白曉光疑惑地四下看看，這才發覺父親沒有跟來醫院，而方正龍與林薇正在外頭小聲交談著什麼。白曉光顧不上管，想打電話給父親，才發現父親發了條短信過來，說是去a市還錢了。
「怎麼？」見白曉光的神情微有停滯，李浩軒問。
白曉光忙搖頭，心虛地看了眼江笑陽，見他冰冷又火冒三丈的眸子未從她身上移開，她忙將手機放回原處，看向小小菲來打發尷尬。
「大寶貝，你還沒吃早餐吧？我給你買了個饅頭，你吃點？」李浩軒見小小菲沒事，轉而關心白曉光。
白爸爸已經將紀筱洛的離開與方正龍的出現大致說給了李浩軒與尚莊聽。白爸爸的用意很明顯，希望白曉光能在小小菲住院這段期間，從李浩軒與尚莊之間選一個再嫁，至少，不用被江笑陽苦苦逼著退步。
「你就買了個饅頭？」尚莊的語氣裡滿是輕蔑，「小光，這是我給你買的煎餅，你不是最愛吃這個了嗎？」
「大寶貝這個時候正擔心著小小菲，你還讓她吃這麼複雜的東西，她能吃個饅頭再喝杯牛奶就不錯了。」李浩軒考慮地很周到，殷切地望著白曉光。
尚莊冷哼，對李浩軒諂媚的態度顯然不爽，反駁道：「一個煎餅算是很複雜的東西？」
「當然！煎餅裡面有火腿有醬料有香菜，亂七八糟的，一大早就吃這麼雜，不怕拉肚子啊？」李浩軒毫不畏懼的迎上尚莊冷冽的目光。
「小心那些賣家和買家來找你算賬。」尚莊淡淡一聲，並不想與李浩軒爭吵，將煎餅遞給白曉光。
李浩軒也不甘示弱，將饅頭與牛奶遞給白曉光。
白曉光睜大眼睛看著處在面前的這兩個男人，一人執拗地遞一份早餐，真是在為難她！而他兩更像是一堵牆，擋住了白曉光的視線。
在李浩軒與尚莊背後的江笑陽捏緊了手，江笑陽週身的暴戾越來越甚，黑眸愈漸嚴厲深邃。
這是什麼狀況？
情敵的挑釁？
江笑陽兩手空空如也，哪怕他現在下樓去買，也來不及了吧？
他嗤鼻一笑，真是莫名其的煩！
「多少吃點兒，如果你倒下了，小小菲怎麼辦？」尚莊並未在乎白曉光會吃誰買的早餐，他向來尊重她的選擇。
一如三年前，白曉光放大話要追求江笑陽，尚莊二話沒說，就尊重她這個荒謬的決定。
尚莊已經習慣了，只要是白曉光的決定，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都接受。如果她對了，他誇她成熟自立；如果她錯了，他豁出性命幫她收拾爛攤子。
這其中，他從不會考慮他自己是傷心還是快樂。
「小小菲住院的這些天我會全程過來陪護。」李浩軒搶佔先機。
尚莊笑笑，這種口喊的挑戰，他向來是不屑的。
病房裡，多餘的人似乎是江笑陽。
白曉光剛覺得少了些什麼，這時，只見江笑陽捏緊的手緩慢鬆開，他面上的陰鬱也被一股淡笑取代，看起來卻陰森森的，懷揣的壞。
江笑陽自尚莊與李浩軒中間插進來，拿過他們兩手裡的早餐，煎餅留給自己，饅頭與牛奶給白曉光，道：「吃吧。」
「這是我買的。」尚莊對江笑陽並沒有好感。
「她一個人也吃不完。」江笑陽揚了揚手中的煎餅，「今天放你假。」
說著，江笑陽就走出病房，同時帶走了方正龍與林薇。
見方正龍離開了，白曉光微鬆口氣，下意識咬了口饅頭，乾澀地難以下嚥。
下過一場暴雨，久熱不退的天氣終於低了幾度，彷彿忽然從夏天到了秋天，這個溫度讓人十分寧靜，彷彿連煩惱都沒有了。
e市豪華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拉上遮陽窗簾，僅靠一盞夜燈照明。
江笑陽與方正龍在房間中央，兩人身上皆是怒氣。
「你瘋了嗎，那只是個孩子！」江笑陽咆哮。
「對！找了小洛四年的是我，不是你！」方正龍也沒有好的語氣。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痛？這幾年，你好歹知道紀筱洛活著。而我呢？我找一個已經斷定為死人的白曉光。到底誰心裡好過些！」江笑陽將方正龍推至牆壁，恨不得一拳就向他的臉砸過去。
方正龍推著江笑陽向前，轉身將江笑陽抵在牆上，怒道：「你早就知道小洛在這兒，為什麼昨晚才告訴我！」
江笑陽眸光微滯，這是他有欠於方正龍的地方。
「你以為我還不知道嗎？你利用小洛牽制白曉光。江笑陽，你真卑鄙！」方正龍從林薇那兒套了些話，他的拳頭止不住顫抖，這個從小和他稱兄道弟的江笑陽，到這麼關鍵的時刻，竟擺了他一道！
江笑陽深吸口氣，胸口鬱悶地彷彿要炸開了，他凝著黑眸，道：「這件事我有苦衷。」
「苦衷？」方正龍嗤之以鼻，「你的苦衷等到小洛不見了就不苦了？」
「我真的是有苦衷！」江笑陽拿方正龍沒辦法，「給我一個月時間，我能將事情處理好，也答應一定將紀筱洛送到你面前。」
「你知道她在哪兒？」方正龍眸中升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