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4章 文 / 童歸寧
大軍不動,主將先戰。
作為法老的賽那沙,親征努比亞這塊險惡的沙漠,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從前作為左右翼的統帥,他或許很重要,但並不是被關注的焦點。現在他成了法老,乘著最光鮮亮麗的馬車,帶著沉重華麗的藍寶冠,所有的危險都會針對他而來。
要不是對自己有實足的信心,甚至有對死亡的充分準備,一般人還真扛不起這種活靶子的重責大任。在那個努比亞野人朝自己衝過來的時候,賽那沙瞥見他雙丸上的叮噹銅環,心中還有餘裕自嘲,自己都沒留下子嗣就得出門搏命,竟然還有男人不珍惜自己的寶貝。
簡直就是挑釁!
那人只要幾個跨步就能衝到賽那沙跟前,兩匹桃花馬可真是好樣兒的,野人在不遠處大吼大叫、張牙舞爪,它們只是不安地噴了噴響鼻,在原地跺了一陣蹄子,硬是沒有動。
賽那沙頓覺圖坦卡蒙□□馬的本事真當不錯,他也不甘示弱朝那野人怒吼一聲,踏著車子的邊緣一下子跳出來,野人似乎吃了一驚,揮起手裡的狼牙棒就甩過去,賽那沙輕鬆一偏頭,狼牙棒帶著「呼呼」的風聲從他耳邊掠過,野人右手又掄上一把雙板斧,就算不為那刃口所傷,倘若被那板斧拍到,一定會把賽那沙高挺的鼻子拍得和野人一樣扁。
這野人真是鐵了心要賽那沙毀容似的,若是拉姆瑟斯也在,定會譏笑野人嫉妒賽那沙長得太過俊朗,才會下此毒手。
一味的閃躲規避有礙帝王尊嚴,雖然逗著這個滿身銅環的野人也很有樂趣,可現實容不得賽那沙拿他尋開心,法老本該趁著士氣高昂,盡量速戰速決,好更加提升己方的鬥志。賽那沙見這努比亞野人雖然力量奇大,但是動作笨拙、套路又單一,幾個來回他就摸清了路數。
等到那根狼牙棒又夾帶著風聲揮過來,賽那沙一下拔出腰間插著的牧羊人法老權杖,那是一把堅硬的鉤子狀的金屬,賽那沙順著狼牙棒揮舞的方向用力一勾,那狼牙棒便立刻脫手,飛出好遠。
一聲慘叫,不知是哪個倒霉蛋被打中了。
努比亞野人不可思議地看看自己空無一物的左手,齜著白森森的牙大吼一聲,唾沫都要噴在賽那沙臉上。好在他右手還剩一把雙板斧,努比亞人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把埃及法老剮成一片片的,也讓埃及人瞧瞧努比亞人的厲害。這個小白臉,剛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然而這次他看錯了賽那沙,徒留個血濺黃沙的下場。賽那沙既然出手了,根本沒有給他第二次攻擊的機會,努比亞人仗著力氣大,實則行動非常遲鈍,反應遠遠不如賽那沙。賽那沙掂了掂自己手裡的鐵劍,突然爆起發難,目標就是努比亞套著層層黃銅圈、拉得老長的脖子。
他挑著那長脖子下手,只因為看著實在太噁心了。
後方觀戰的努比亞人爆出驚呼,他們大概是覺得賽那沙瘋了,他竟然選擇攻擊銅圈最密集的部位,那幾乎就是和鎧甲一樣的存在,就算賽那沙能夠一擊得手,也不足以造成致命傷。這麼近的距離之下,一旦遭到反擊,他的情況會更慘。
賽那沙只覺得「砰」一聲接觸後,自己虎口發麻。但是黑鐵劍到底不負眾望,在這世所罕見的神兵之下,無論是銅圈或者人肉都沒有什麼大區別,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埃及法老不費什麼周折,就把佩劍砍進了努比亞先鋒的脖子,黃銅圈層層崩開,發出刺心的金屬摩擦聲……
那一劍乾脆利落,努比亞人血噴得老高,一擊下去,那人就剩後頸一點皮肉還粘著,那些銅圈沉重無比地掛在那寸險險還連著的皮肉上,恐怖的重量彷彿馬上就能令野人身首分離。因為砍得太深,賽那沙拔不出劍來,只好一腳把那眼珠子還在動的努比亞人踢開。
他抹抹臉上濺到的血跡,「嘖嘖」了兩聲,然後一腳把地上那攤死肉踢翻了個兒,那頭顱就順著沙丘骨碌碌地滾下去,黃銅圈也四散一地,賽那沙把黑鐵劍裝回劍鞘,高聲問道:「還有誰要動手?」
努比亞人鴉雀無聲,幾百人盡數乖乖做了俘虜。埃及人逼問俘虜努比亞王在何處,這些先被送來做盾牌的蠢貨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清楚努比亞王駕臨金礦,但是金礦地區礦洞不知多少,根本沒人知道哪個才是埃及人想要的。
「這可麻煩了,」賽那沙摸摸下巴:「雖然徹底搜查這片區域也可以不難,礦區也有水源,給養不成問題,但是長時間留在沙漠裡,並沒有好處。」
安克緹克將軍細細嚼起了煙絲,眼神溜到那把大顯神威的黑鐵劍上,另外兩個後輩奈克布將軍以及赫特菲利斯將軍肯定也是十分艷羨的,奈克布是個胖子,不停出汗又被太陽蒸發的他看來身體虛得很,赫特菲利斯一臉精明相,看著是個很會算計而不具備果決的人,安克緹克覺得自己雖然年紀一把,但也許命運的轉機來了,他倒是和賽那沙玩笑一句:「要是法老帶來了制鐵的秘密,憑借法老方纔的神勇,若讓全員實力大增,我埃及軍或許已經蕩平了努比亞。」
賽那沙只好苦笑道:「怎麼可能?制鐵術可不歸西台皇家管,那是屬於赫梯族的,在那些高原土著眼裡,我們皇族不過是和米坦尼人一樣,是異族胡裡特人的後代,他們如何能全部交付呢?」
這也算是好聲好氣的解釋了,安克緹克轉念一想,赫梯族對這份技術的保留,使得黑鐵的產量極低。除了賽那沙方才單挑努比亞前鋒時能夠發揮巨大威力,於全面戰爭來說,黑鐵對戰局有影響,卻不足以成為勝負的關鍵。
他三朝老臣,也看得通透,埃及的式微可不是武器材質的原因作祟。
「就是這樣,才更為珍貴。」他又情不自禁去打量那把劍:「若是能夠擁有,老頭子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
賽那沙拍著腰上的劍鞘微笑,這樣明顯的示好,他是知情識趣的人,自然接收得到。安克緹克是老將,就算本身沒有才能,多年經驗卻也難能可貴。反觀奈克布將軍以及赫特菲利斯將軍,他卻沒有特別需要招攬他們的理由。
那兩人也不積極,大約仍覺得納菲爾提提皇太后才是長久靠山。這次雖然被派到努比亞,和法老維持基本的面子情也就足夠了。
既然無人反對,賽那沙帶著五千人繼續深入金礦腹地,搜索的過程中一路出現了水井,但是水井卻被人為地用石頭埋了起來,埃及人喝不到丁點。賽那沙本人也覺得乾渴,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只好一味堅強地忍耐。
大約深入金礦半日之後,他們終於發現了一口水井,但是安克緹克不建議眾人飲用。他覺得努比亞王封堵所有井口而唯獨留下這一個來,就是為了確保埃及人一定會喝這口井裡的水,努比亞人一定做了什麼手腳。
賽那沙選擇相信他,自帶的水囊告罄之後,有士兵實在耐不住,偷偷脫隊去方纔那口井打水喝,很快被人發現了屍體。
士兵開始不安,三位將軍也開始產生了分歧,但是他們都覺得法老不該再和努比亞王糾纏下去,你要從這滿山的坑洞裡抓老鼠,老鼠沒抓到,自己卻可能被打破頭。
賽那沙感覺阿肯娜媚給他的那顆石頭就安穩地躺在胸口,石頭小巧輕盈、涵義卻深沉厚重。他不願意放棄,不願意空手而回,聲勢浩大地帶著遠征軍深入南部,最後一無所得,就算他能面對大臣和子民,作為一個男人,他也沒法面對阿肯娜媚。
他下令:「不撤退,直到找到努比亞王為止!」
哈賽馬那推搡著四個犯人行走在宮中,老實說,就他這個粗人都覺得這些臭蟲在死前能夠入宮,簡直玷污了腳下的石磚。皇妃安排接見的大廳地面鋪著五彩的釉磚,磚面組成一幅百花怒放的庭院、悠遊尼羅河的野鴨群和白蓮叢中若隱若現的尼羅河鱸魚。
那磚塊色彩豐富極了,組成一抹鮮綠、嫩紅、天藍、金黃和粉白所描繪的仙境,雞冠鳥、蜂鳥、燕子、山雀、夜鶯和翠鳥嬉戲其間。再往上看,柱子上一樣奼紫嫣紅,整根龐大的紙莎草圖案聳立其間,莎草下坐一眉目清秀的美人,你仔細一看,那美人卻坐在垂幕後面,光是那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就要比柱子上的美妙千百倍。
這樣仙境一般的景致反而給四個犯人製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多年經營,他們自以為是底比斯的上等人,有錢有勢、人脈發達,可是在絕對的權力面前,只能毫無反抗地被當權者抓走,生意因此一夜崩潰,家人驚慌失措要去找法律部門要說法,可是那四個人根本無影無蹤。
阿肯娜媚原沒打算讓他們活著走出去。
許是因為幕後是個女人,四個犯人放鬆了警惕,事情到了這步,他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這四人都不是埃及人,兩個是敘利亞人,一個是巴比倫人,還有一個是阿爾善瓦人。本也沒有交集,更沒有見過霍姆海布本人,霍姆海布應該是派了代表與他們接洽。
那四人也是被黃金花了眼,總覺得在埃及能夠搞到大份黃金的人,都是權勢鼎盛的,必然能夠保住自己,便一口答應了屯聚居奇的計劃。這在戰爭期間本不足為奇,且浮動還在可容忍的範圍內,但偏偏他們這次面對的是阿肯娜媚。
那個賣器皿的商人沮喪地交代,另外三人都是自己聯絡的,而指使他行動的人,每次都是黑夜裡來,披著寬大的斗篷,自己從沒有看清他的樣子,有一次跟蹤還跟丟了。
這人應該也是住在底比斯的上流社區,但奇怪的是,這人似乎是故意用的希伯來語蒙騙自己,達到隱瞞身份的目的,而且似乎對皇家可能做出的反應瞭若指掌,但如果他是生活在工地泥巴裡的希伯來人,這一切根本說不通啊。
阿肯娜媚覺得意外,又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這就是埃及人把希伯來人牢牢限定在體力活這個範疇內的一個原因之一,這個民族如此貪婪而忘恩負義,對金錢有著天生的才能和欲~望,若是不限制他們進入自由行業,不出幾年,他們就能通過金錢把持埃及。
埃及的法老們只要活著一天,就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和群裡的妹子們討論過相關話題,98年索羅斯狙擊香港的心狠手辣還歷歷在目啊,大家都唏噓不已~
昨天有人說想看努比亞圈圈人的圖片,我隨便搜了下就嚇尿了,還是不要看,傷靈感啊,我們可以看長得帥一點的。
明天我會放一下埃及相關的入門資料在微盤分享,妹子催了好多回,我整理了一下,造福大家,麼麼噠~
賽那沙現在在2-3瀑布的位置
還算帥的努比亞人,那裡的人不但流行幾百上千地穿環,還願意燙出朋克鉚釘一樣的密集傷疤,為了心理健康,不建議大家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