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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3章 文 / 童歸寧

    哈圖謝很快就帶回了積極的消息,涉及哄抬物價的商人一共有四人,家底根基都非同一般,住在底比斯的上流社區,分別從事布料、糧食及金屬器具和牲畜的買賣,尤其是其中販賣金屬器具的那名十分可疑,近期他運送玻璃花瓶和青銅器皿的船隻在尼羅河上往來頻繁,而且還在另外三家的船塢裡停泊過。

    對於這個疑點,哈圖謝的懷疑偏向保守:「也許他們有所密謀,而這人就充當了聯絡人的身份。」

    「聯絡人是肯定的,但是信物呢?或許霍姆海布之所以選擇他,就是因為方便將金子藏在花瓶裡,藉此來運輸和分贓。」阿肯娜媚馬上就明白了霍姆海布這些佈置的關鍵:「霍姆海布仗著自己那四十船金子,買通了這四個商人進行囤積工作,哄抬底比斯的物價,想必目前的損失都由他承擔,而且他承擔得起,所以他才需要暗中運送黃金給那四人。也許他最終未有損失也未可知,戰爭開打之後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更何況還沒有開打,如果戰局不順利,他們還真的能夠大賺一筆,遭受打擊的只會是埃及的國庫和普通的平民。」

    阿肯娜媚鮮少這樣一口氣說一大通話,沙啞的嗓子頓時就微疼起來,她蹙了蹙秀眉,強自忍耐下去。

    哈圖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霍姆海布可是埃及人,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為了權勢,人能夠出賣自己的靈魂,他一定是察覺到離法老的寶座越來越遠了,才會如此不計後果。但是這樣周密狠毒的手段,我並不認為單憑他一人有能力全盤實施,這必定是幾人共同謀劃的。」阿肯娜媚已經有了主意:「將那四個商人監視起來,暫時不要動手,我要知道那艘船的出發地在哪裡,那一定是霍姆海布藏匿黃金的地方。」

    哈圖謝是皇宮總管,他手下能夠支配的工人達到數千,幾乎分佈在各個行業。能幹的老爺子很快查明了船隻的出發地,是霍姆海布在底比斯以南兩百里的地方擁有的一處果園,而且那地方離尼羅河瀑布已經不遠。

    阿肯娜媚讓阿努比斯調查的結果也顯示了一些奇怪的跡象,霍姆海布不知道是不是頭腦發熱,竟然在臨近邊境的瀑布處蓋起了房子,阿肯娜媚譏笑道:「他是打算住到那邊去種水果嗎?」

    「那工程很古怪,沒有聘用工匠,都是霍姆海布的親信士兵在幹活兒,而且他們只在晚上開工,白天休息。」阿努比斯的聲音很平板,彷彿任何事都無法給他帶來衝擊:「我猜想,或許他們是把金塊糊在了牆磚裡,那棟房子實則是用金子砌成的。」

    霍姆海布為了隱藏行蹤還真是奢侈,即便阿肯娜媚貴為皇妃,這輩子都還沒有住過金子造的屋子呢!阿肯娜媚不由自主地想起太陽城那棟雪花石膏砌成的白色宮殿,她記憶裡唯一的奢侈美好,也早就被剝奪了。

    阿肯娜媚奇道:「這個方法當真是很聰明呢,真不敢相信這會是他的手筆?可惜還是被我們識破了,霍姆海布想要獨吞這麼大一筆金子,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不但要拿到這批金子,還要讓霍姆海布有苦說不出,這時安普蘇卻臉色凝重地進入議事廳尋找阿肯娜媚:「殿下,西台又來人了,」她奉上一塊蓋著凱魯·穆爾西裡名字印章的泥板:「這是西台攝政大臣的正式信件,但是我聽使者說,他出發的時候西台阿爾華達皇太子已經開始準備登基儀式了。」

    阿肯娜媚不去看那封信都知道,曾經在敘利亞地區與埃及進行爭奪,以武力壓制自己的父親以及圖坦卡蒙的偉大皇帝,西台的蘇皮盧利烏瑪一世已經去世了,死前還飽受疫病的折磨,並不算是安穩的死法。

    阿爾華達雖然無能,但顯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短處,已經放手讓凱魯·穆爾西裡掌握了軍政大權,不管出於無奈還是情願,他都做了正確的決定。

    阿肯娜媚心裡有些複雜,她對這個老給埃及找麻煩的西台老皇帝沒有好感,但是他最終同意把賽那沙給了埃及,阿肯娜媚仍然要感激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派人叫來耶爾古拜,耶爾古拜似乎對房間裡藏著個人有所感應,一直往阿努比斯隱藏的那個角落看,這讓阿肯娜媚很不悅:「文書總監,請關注我接下來要交代的事情。以我和法老的共同名義,致信西台為蘇皮盧利烏瑪一世的去世表達遺憾,並祝賀阿爾華達二世的登基。如果可能的話,簽訂和平協議的約定依然有效。」

    在這點上,阿肯娜媚是極力贊同賽那沙促成此事的,在她有生之年,只要再沒有大型戰爭,那麼埃及和她或許都能得到想要的平靜,無論神廟或者軍人都不能藉機繼續擴張勢力,皇室的地位就會穩如磐石。

    霍姆海布家的房子造得很快,那裡是沿河的農業區,土地合宜,也不缺勞力。新屋落成不久,就在霍姆海布才鬆了一口氣的絕妙時刻,有人將果園附近的堤壩神不知鬼不覺蓄起水來,在黎明到來前猛地倒灌,那裡田地廣大,只屬於霍姆海布一人。不但把即將成熟的果樹沖得毫無收成,才造好的新屋子也化成了一灘泥漿,那些給他幹活的好不容易可以趁夜睡覺的心腹一路都被衝到下游去了。

    阿努比斯帶著皇太后資助的數艘大船在不遠處張網等待,他們封堵了整條支流,網上來的是一網又一網磚塊大小的金子。事實證明阿努比斯的推測沒錯,埃及人都是捕魚的好手,雖不排除有漏網的黃金,但是阿肯娜媚並不在乎手指縫裡漏掉的那些,如果被下游的人民撿到,也可以說是尼羅河神哈比的饋贈,一樣賺足人心。

    阿肯娜媚全盤指揮著整晚的行動,捕撈工作十分順利,在霍姆海布乘船到達此地之前,阿肯娜媚的小艇已經悠哉地與他擦身而過,只是霍姆海布身邊的一人,阿肯娜媚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讓她覺得莫名熟悉。

    這就變成了一樁心事。

    霍姆海布派了精通水性的心腹反覆潛水尋找金子的蹤跡,忙了一天一夜無甚收穫。那處專門用來灌溉果園的堤壩閘門被人破壞,但是卻沒有犯人的蹤跡,也找不到絲毫證據,霍姆海布在原地急得跳腳,與此同時金子卻已經順著尼羅河有條不紊地去了皇太后宮裡。

    「我不與皇太后爭利,霍姆海布一旦有所懷疑,只有皇太后才有這個力量保住這些財富。」阿肯娜媚向哈謝特解釋,又及時下令給警察長官哈賽馬那,趁著霍姆海布離開底比斯,帶領手下以皇妃的名義逮捕了那四個拱抬物價的商人,罪名是私藏黃金,打碎的花瓶裡滾出滿地的黃金,人贓俱獲,根本容不得絲毫狡辯。

    在埃及,黃金是神明的皮膚,是只有神廟及法老才有資格享用的財富,每年由努比亞進貢的黃金都會進行詳細的登記,大至送給了哪個小國為禮物,小至凝成了哪塊金甲蟲護身符,都會有明確的記錄。這四個人仗著霍姆海布的庇護,就敢收受黃金,實在膽大妄為。

    捉住那四人,一切塵埃落定。以阿肯娜媚的角度來說,這一場交手已經落下了帷幕,至於霍姆海布如何暴怒,那要看皇太后怎麼應對。但是四十船金子的一半,相信已經足以打動皇太后出面了。

    她懶懶地靠進塞滿鸚鵡毛的綿軟靠墊裡,卻怎麼都沒有硬實溫暖的人體來得舒服貼合,阿肯娜媚突然想知道賽那沙現在在做什麼。她沒有阻止傳令官將消息帶個賽那沙,她相信他,也知道他早已為這消息做好了準備。

    阿肯娜媚猶豫了一下,吩咐安普蘇:「讓蒙妲麗過來一趟,我想讓她看看我的嗓子還能不能治好。」

    安普蘇自然是歡天喜地地去了。

    賽那沙對於阿肯娜媚平白無故得了四十船黃金毫不知情,他此刻依然留在沙漠裡做掘金者。眼看已經到了期限之日,努比亞那方卻一點動靜也無。黃昏的時候,努比亞突然朝埃及的陣地施放了一通冷箭,似乎是信心不足的緣故,箭矢射中帳篷的都寥寥無幾,更別說傷人了。

    射完一輪箭,努比亞那邊又是詭異得安靜,說實話,賽那沙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麼慫的對手,他連一點鬥志都沒有。要不是剛剛接到了阿肯娜媚的親筆信,說是西台老皇帝的死訊已經傳來,西台國內平穩完成了交班,而凱魯成為了第一攝政大臣,他根本連走出帳篷都不願意。

    賽那沙其實希望蘇皮盧利烏瑪能夠晚些死,這樣在他為埃及拓展疆土的同時,西台老皇帝看在眼裡,或許還能讚一句:「我的兒子是好樣的!」

    但顯然現在已經不可能,賽那沙甚至懷疑父親是否還記得自己的模樣。

    他要在努比亞人的腦袋上揮舞斧頭,才能發洩滿腹的怒氣。

    「努比亞人既然已經宣戰了,」賽那沙隨意踢斷了一根插在地上的箭矢,一邊穿上胸甲,拔出了烏亮的佩劍:「埃及人得去會會他們。」

    法老一馬當先,近五千的埃及士兵湧入努比亞的陣地,卻發現那裡滿地都是丟棄的兵器和皮甲,努比亞人早就逃之夭夭。就連老當益壯的安克緹克將軍都很吃驚,他以為自己見過最不堪一擊的敵人,卻是第一次見到聞風而逃的敵人。

    「牽上你們的馬,套上馬車,帶上輜重!」賽那沙向全軍怒吼:「追擊!」

    拉姆瑟斯很不贊同:「深入沙漠或許是很危險的。」

    「所以我留你殿後,」賽那沙一意孤行:「我有努比亞金礦的具體位置,努比亞王的人頭和金子我總要帶走一樣,我頭次出征,可沒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埃及人往身上塗滿一種產自黎巴嫩的樹油提煉的藥膏,這種藥膏氣味辛辣刺激,可以熏走沙漠裡大部分的毒舌和蠍子。在跋涉了整日之後,他們發現了努比亞王的蹤跡,而眼前連綿的礦山告訴他們,努比亞王逃進金礦了,他想利用熟悉而險峻的地形逼退埃及人。

    賽那沙連同那三個將軍都對此嗤之以鼻,就憑著埃及也是沙漠國家,努比亞就休想討便宜。

    太陽下山以前,他們和努比亞王軍初次正面交鋒,戰役的規模不大,但絕對令賽那沙歎為觀止。畢竟如果按照他西台皇子的生活軌跡,他原本並沒什麼機會見到努比亞人。

    這只先鋒軍是努比亞土著,頭上結著粗黑的辮子,臉上畫滿油彩,五官扁平、臉盤寬大,卻渾身穿滿了銅環。因此他們不用盾牌,保準你一刀過去,密集到砍都砍不下去。

    為首的那人朝戴著藍色戰爭寶冠的賽那沙衝過來,激狂的奔跑動作中,豹紋的獸皮裙不得不隨風飛舞,幾乎就像沒穿衣服。賽那沙清楚地看到他就連雙丸上都穿了銅環,頓時覺得腿間一疼,不敢輕敵。

    作者有話要說:霍姆海布其實你是金屋藏嬌養小三對吧……哈哈哈哈

    感謝土豪們,抱住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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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章一直有寫到賽那沙頭戴藍王冠,其實真心怕他扭到脖子。這種王冠埃及語叫khepresh。17王朝開始出現,最早由卡莫斯所用。後來,成為國王的戰冠。

    頭戴戰爭王冠最有名的形象就是拉美西斯二世,因為好大喜功,所以一直在打仗,打完仗又大興土木,到處刻滿自己的英姿。

    他雖然很有名,但絕對算不上一個出色的法老,他的一生和乾隆皇帝有點像……而且自我感覺很好……卻把他爺爺拉姆瑟斯和爸爸塞提一世積攢的家產敗光,給兒子沒留下神馬。

    阿蒙霍特普四世藍冠,那個坑是黃金眼鏡蛇被摳掉了

    拉美西斯二世卡迭石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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