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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2章 文 / 童歸寧

    梅賽德斯知道賽那沙等人要離開,也不含糊,立刻安排了一艘運送石料的平底駁船,其中一塊三米多高的石灰岩暗藏玄機,裡頭竟是掏空的,梅賽德斯指望他們可以藏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礦區。()

    畢竟暗殺者已經不忌諱在礦區動手,若是再被人盯上,紅海汪洋,結局就很難說,少不得就是同歸於盡。

    所幸紅海旅程很短,期間風平浪靜,在三角洲的最南端,靠近孟斐斯的北邊不遠處,尼羅河入海口有將近十公里那麼寬。一行人所坐的駁船從支流開挖的運河向西進入埃及,因為繞開了西奈半島的邊境堡壘,又是常見的運送石料的船隻,口岸衛兵檢查並不嚴密,因此並沒有發現其間藏了不速之客。

    三米高的石灰岩雖然寬敞,但是藏了六個人空間也顯得逼仄。不是拉姆瑟斯撞著頭了,就是賽那沙踩住阿肯娜媚裙擺了,阿肯娜媚好不容易換上的新裙子,膝蓋以下全被撕了,對賽那沙升起的點點好感,頃刻又消失無蹤。

    一直到進入尼羅河流域,眾人才敢探出頭來喘口氣。與海風的鹹腥味截然不同,尼羅河泛著原野般的清香,好像一路能吹進人的心底,賽那沙是第二次來埃及,但與上次的走馬觀花不同,作為未來的統治者,這次他乘坐在底層勞動者的工作船上,真正看到了埃及普通民眾的生活。

    尼羅河三角洲的廣大土地很多都未開發,一塊塊灘涂散落在漫天的河水裡,乍一看像一個巨大的沼澤。水裡林間充斥了眾多的鳥類、大片的紙莎草和成群的魚類,三角洲地帶沒有形成城市,甚至沒有鄉鎮,只有幾家位於山坡上的零星土屋,是世代居住於此的捕魚人家。

    夕陽在河面上泛起漣漪,晚風蕩漾著蘆葦叢,黑火鶴、野鴨、鷺鷥和鵜鶘共享這塊蜿蜒曲折的入海口的廣闊地域,看在賽那沙眼裡,他一點覺不出詩情畫意,飢腸轆轆的現實讓他只想把它們捉來烤了吃。

    有漁民的孩子看到大船上的人探出頭,嘻嘻笑著把魚拋了過來。尤其是阿肯娜媚長得漂亮,天真的孩子們為了示好,把魚都扔向她,阿肯娜媚和夕梨忙尖叫著躲開了去,拉姆瑟斯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了會兒,拿了個簍子和男人們在甲板上撿魚,一邊調侃阿肯娜媚:「祭司大人釣魚的本事可真與眾不同。」

    夕梨在和一條活蹦亂跳的尼羅河鯽魚做鬥爭,賽那沙從阿肯娜媚頭髮上取下一枚鱗片,指指那些小舟上的孩子們:「他們很少見到我們這樣的人,似乎都很開心。」

    阿肯娜媚突然想到自己父親所說過的話:大部分的埃及平民都是最貧窮的人,但是他們盡了他們的本分,並且等待法老的神跡。法老應該拯救貧窮、保護寡婦、喂哺孤兒,就如一位勇敢的牧人應該日夜值勤,一面盾牌應該知道保護人民。

    這個被上天遴選為執行崇高任務的人,就是法老,人們若是讚美他「在位時沒有人會挨餓」,就已經是至高的誇獎了。

    阿肯娜媚捫心自問,自己的父親沒有做到,在他統治的年代,埃及社會動盪、政局整個停滯。圖坦卡蒙也沒有做到,對於阿蒙霍特普四世宗教改革及遷都造成的惡果,他甚至沒能活到成功反抗權臣的年紀。

    那麼這個男人呢,這個此刻正席地而坐剖魚肚子的男人,隨意得就像個三角洲漁民一樣的男人,他能做到嗎?

    河岸高地上的金字塔群在夕陽餘暉下閃著光,金字塔的尖頂彷彿是天空墜落的星辰,賽那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奇景,阿肯娜媚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看到了那些過去法老榮耀的象徵。但是在幾百年前,曾經有貝都英人侵略三角洲地區,掠奪了幾個金字塔的寶藏。自從埃及重新解放之後,法老死後便都葬於底比斯西部的帝王谷,並有守衛日夜看守。

    但是仍然只有金字塔,可以激起人的無限崇敬。

    「金字塔會發光,」阿肯娜媚指給賽那沙看:「是因為它的頂部有稀世的財寶,是用金銀銅按照一定比例混合澆築成方錐形,叫做本本石。它能最大程度的折射光線,照亮法老去往天上的道路。」

    誰知賽那沙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他把剖完洗淨的魚穿在木枝上,就著石頭爐子烤成金黃色,然後把最先出爐的魚分給兩個女人,然後才道:「我見到過那座最大的金字塔,傳說是胡夫法老建造的。為了建造這座金字塔,他不惜把女兒送去賣身,要求女兒的每個情人都帶一塊石頭來。如果是這樣,我寧可淹死在河裡。」他餓極了,抓起一條半熟的魚就啃了一口:「死之前,先讓我吃飽。」

    他到底是外國人,不懂得死亡對於埃及人的無上意義,阿肯娜媚沒有和他爭論。這時拉姆瑟斯朝船夫打了個手勢,駁船調整了方向,駛入了三角洲最大的紙莎草種植區。

    賽那沙在壁畫上見到過的,有須毛傘形花和三角柱形長莖的紙莎草,在泥漿和沼澤中,可以長得比三個男人疊起來還要高,形成一片濃密不見人影的草叢。

    這種珍貴的植物頂端,密密地長滿了形狀如傘的花,其他部位則各有不同的用途:木質根可製造傢俱;纖維與莖皮可編製草蓆、萎筐、囊袋、繩索、細線,甚至可以做成窮人穿的鞋子和纏腰布;至於莖皮下層豐富的粘稠汁液,經過適當程序處理之後,便可成為舉世聞名的紙莎草紙了。

    拉姆瑟斯不時地指揮船前進,似乎在這處迷霧森林裡走過不下千百次,哪怕閉著眼睛也沒有問題。阿肯娜媚知道,那是因為他是孟斐斯城主羅德那的遠房侄子,而羅德那就是下埃及擁有皇家許可的最大的紙莎草商人。

    羅德那的生意大到需要開墾大片的土地,以增加紙莎草產量,來滿足內供和外銷。對所有埃及人而言,紙莎草翠綠的莖代表了年輕活力。眾女神的權杖均為紙莎草的形狀,神廟裡也都是用石頭雕成的紙莎草柱。甚至在獅身人面像下方的神廟裡,有人給胡夫法老獻祭了一條紙莎草船,好幫助法老度過冥河彼岸,這是神廟祭祀的重要道具。

    船隻在拉姆瑟斯的指揮下,不知繞行了多久,草叢中突然展現出一條大路,一行人上了岸,還遇見了一群光身背著一大捆紙莎草的農民。

    他們一邊嚼著紙莎草的嫩莖,吸了汁液之後便把渣吐掉,似乎味道不錯,可以解渴並打發時間。他隨意折了根遞給賽那沙,賽那沙興致缺缺,阿肯娜媚和夕梨則是根本不理他,拉姆瑟斯得了個沒趣兒,放到嘴裡無聊地咀嚼起來。

    拉姆瑟斯便帶著所有人跟著這群農民,最後來到了乾燥紙莎草所用的大倉庫,放在裡面的材料有的用木箱裝,有的用陶土瓶裝。倉庫前面有幾個技師正仔細地清理篩選農民背來的纖維,經過挑選後才能鋪到蓆子或木板上。

    製作草紙時,先截取長約胳膊的草莖,再切成長條片狀,然後將這些長條片以互相垂直的方式鋪成兩層。接著由另一組技師將這兩層莖條覆上一塊濕布,並以木槌敲打一段時間,莖條干了之後,便會自動緊密地粘合在一起,無須借助任何添加劑,就形成了埃及人書寫所用的紙張。

    拉姆瑟斯知道羅德那積累了那麼大筆家財,就是因為他把一生的心血都耗費在這處田地裡,所以在收工之前,他必定會來視察一下。

    他們只要以逸待勞,在這邊等待就行。就算有人跟蹤他們,這會兒肯定就迷失在那片巨大茂密的草叢裡了。從羅德那的工廠進出,可以確保整個孟斐斯都不知道守備隊長回來以及未來法老駕臨的事實。

    拉姆瑟斯猜得沒錯,羅德那照例是要看看今天工廠的進度,自從西台皇子要來埃及做法老的消息傳開之後,紙莎草紙的出貨量猛增,好像在為這位殿下造勢一般。以至於羅德那發現自己的侄子好整以暇地就在工廠裡等著他的時候,激動得腮幫子上的肥肉亂顫,險些要落下淚來。

    他一下子就撲到了拉姆瑟斯身上,羅德那家裡也是一堆側室,算是家中傳統,可是他沒有兒子,就連拉姆瑟斯的父親,也只有拉姆瑟斯這個獨子而已。

    「啊喲喲,可擔心死我了。」羅德那老淚縱橫:「咱們家就你這根獨苗,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對得起你父親?」

    哭著哭著,羅德那突然低聲快速地說道:「你們快跟我回去,孟斐斯城現在到處是霍姆海布的眼線,我不方便和他撕破臉。好在皇太后有吩咐,我早就給你們安排好一切了。」

    羅德那安排了一駕運貨的馬車,馬車走到他位於孟斐斯的宅子門口時,馬車上下來一群腓尼基商人打扮的人,羅德那逢人就炫耀自己又接了一筆大生意,今日要在宅子裡舉行晚會替客人接風。他還派人去了拉姆瑟斯家,只說邀請年輕漂亮的小姐們參加晚會,聶芙特和拉姆瑟斯長得最像,也最聰明,羅德那叔叔眼裡只有這個唯一的男丁,什麼時候會想起她們這些女孩子了?

    她直覺有些意思,當下便爽快答應了要去。

    羅德那有權有勢,住在孟斐斯最大的豪宅裡,宅子雖然與皇宮不同,但是精美巧思之處,連阿肯娜媚都要駐足流連。與其說這是房子,不如說就是一處大花園。

    寬敞的主屋座落於花園中央,為了避免平民窺探,四周有高牆環繞,卻裝飾著厚厚的棕櫚葉,沒有顯得太過不近人情;屋前整齊地排列著又高又細的柱子,形狀正像他賴以起家的紙莎草;門廳與幾間會客室的富麗堂皇,根本不下於皇宮。

    羅德那很愛享受,因為身材肥胖,又容易出汗,屋子裡設置了好多方便隨時更衣的衣櫃、可以引水的廁所、幾十間房間、兩個大廚房、一間麵包作坊,屋後有一口井、幾座穀倉、幾個馬廄,至於大庭園裡的水池四周,則種滿了棕擱、無花果、椰棗樹、酪梨枝、石榴與尼羅河垂柳,要是在這處舉行晚會的話,隨時伸手就能夠到吃的。

    儘管夜幕已經降臨,埃及最古老的首都孟斐斯的馬路上依舊人潮湧動。南部的首都底比斯商業也很發達,但孟斐斯依然保存著它昔日的光彩。聶芙特帶著幾個妹妹盛裝趕來,只有她一眼看到幾個外國人的背影之後,心裡萌發了奇怪的熟悉感。

    羅德那怎麼會讓她在大門口就識破拉姆瑟斯的偽裝,連忙讓人把這些女孩子帶進庭院裡,等到了內室,拉姆瑟斯就方便說話了。

    聶芙特怎麼會讓他如意,還沒走到大廳就一把掀了拉姆瑟斯的斗篷,掐著腰指著拉姆瑟斯的鼻子罵開了:「果然是你,哥哥!你以為你換身打扮,我就認不出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扔在家裡的女人們有多麻煩,你去年才領進門的第十三側室兩天前才給你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媽媽已經忙不過來了,現在連我們最小的妹妹,十歲的伊埃,都要幫忙給你帶孩子!更不要說我,一個人要支撐整個門庭,你卻整天在外面吃喝玩樂不回家,你的兒子們思念過度,都看著我叫父親啦!」

    拉姆瑟斯制止不了聶芙特連珠炮似的抱怨,尷尬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看看,我雖然臉蛋像你,可是我是個實打實的女人啊!」聶芙特的亞麻洋裝只是繫在腰部,她挺起自己傲人的胸部氣勢凌然地問道:「我到底哪裡像個男人了,你說啊?!」

    聶芙特的胸部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焦點,雖然這是最新流行的時尚,可是阿肯娜媚並不欣賞,相比之下,西台的風氣要更保守一點。這麼穿的話,很快那對賞心悅目的胸部會被高原無情的寒風吹成兩個乾癟粗糙的牛胃袋。

    夕梨垂頭看看自己,默不作聲,賽那沙等人則是尷尬地不敢直視。

    譴責完拉姆瑟斯,聶芙特一眼就看到震驚的人群中有個阿肯娜媚,說實在的,拉姆瑟斯那些所謂美貌的側室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可是不管怎樣美貌,聶芙特表示自己真的受夠了。

    「你是不是又要帶女人回家了?」聶芙特一把抓過阿肯娜媚:「你這個混蛋哥哥休想,就算這是個天仙,我們家也騰不出地方給她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聶芙特是個開朗活潑的好妹子,配給魯沙法真是白瞎了

    今天作者生日,晚上八點再加一更,麼麼噠

    謝謝各位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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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nibell扔了一個地雷

    佛羅倫薩扔了一個地雷

    聶芙特妹子有個不錯的愛好:露胸……而且喜歡鼓勵別人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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