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媚禍傳奇

《》章 節目錄 第60章 文 / 童歸寧

    梅賽德斯已在哈托爾女神黃銅及綠松石礦服役了將近二十年,上一次礦主人來巡視產業,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人。與其說梅賽德斯對圖坦卡蒙法老印象深刻,還不如說他對那位剛剛有了女人樣子、姿容絕世的皇妃印象更深刻。

    況且礦區女性勞動力少,主要承擔一座小型金礦的濾水工作,這種工作繁瑣而單調,即便從人道主義規定如屬你情我願,監工並不阻攔犯人在完成工作之餘尋歡。但是通常在重體力勞動的前提下,還有心思進行尋歡的絕對是勇士,而且礦區嚴格禁止女工懷孕,一是影響工作進度,二是每年礦區新補的犯人足以應付工作負荷的需要。

    何況女犯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雖然不至於醜得無法直視,但是絕對沒有一個漂亮的,駐兵也被嚴格禁止找女犯尋歡,以免出現上下勾結甚至越獄的情況發生。

    因此對於整個礦區有心無力的囚犯和有心有力沒有渠道的士兵們來說,阿肯娜媚的出現,簡直是一道暗夜陽光。三年裡,駐兵和囚犯都足以換上了幾撥,但是駐軍隊長梅賽德斯依然記憶猶新,以至於熊熊火光把阿肯娜媚的臉照亮的時候,這位資歷深厚的礦區總長幾乎雙膝一軟,差點跪下。

    「快快快!把弓箭都給我收起來!」梅賽德斯整個臉都扭曲了,失態地朝身後的人揮手,讓人趕緊都把傢伙收起來,萬一誤傷皇妃,他這輩子不要說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肯定連這個職位都保不住,他立馬奔到阿肯娜媚面前,手都不知道怎麼放:「您……您……」

    阿肯娜媚坐起來摸摸撞疼的額角,盈盈的碧眼朝梅賽德斯暗示性地眨了眨:「你是這裡的守備隊長吧,梅賽德斯?」皇妃記得自己的名字,梅賽德斯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我是盧克索神廟派入敘利亞沙漠的引路祭司,路上出了點意外,所以不得已來這兒尋求庇護。」

    梅賽德斯是個聰明人,立刻接收到了阿肯娜媚的信號,反應奇快地改口:「啊啊,祭司大人,榮幸之至。可是敘利亞沙漠離這裡有數天的路程,照理西奈的守軍應該會施以援手……」

    他突然住了口,要是西奈守軍出動了,那還有他什麼事,而且皇妃不走正門而是走密道,說明底比斯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故無人安排。但是皇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哪有自己的女兒跑出去做母親的不知道的呢,但是底比斯也沒有任何皇妃出行的消息。

    別看梅賽德斯在沙漠深處服役,但此處畢竟是法老的財產,他的消息倒比尋常人更靈通一些,心裡就揣測皇妃偷溜出來或許和那位和親的西台皇子有關。這位隊長開始頭疼了,莫非皇妃迫不及待要見未來丈夫,從前沒覺得這位是這樣任性衝動的人啊?

    他的目光就在隨行的四個男人身上掃來掃去,很明顯其中兩個是埃及人,另兩個是西台人,他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阿肯娜媚皺眉看看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兵:「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礦區有一長溜的工棚,守著金山銀山沒處花,就連梅賽德斯本人過得也甚是清貧,工棚盡頭那幢簡陋的石灰岩小屋就是他的住處。屋子居中是塊補了又補的蘆葦草蓆,靠牆放著幾個罐子,有些干豆子敢棗,乍一看非常的乏善可陳,上一回皇家來視察,半日後就坐船從紅海那方離開,一行人根本沒有下榻,阿肯娜媚也不知道這裡的生活這樣艱苦。

    在沙漠裡走了這樣幾天,阿肯娜媚也不講究了,視若無睹地坐在破洞的蓆子上,對梅賽德斯一一介紹道:「這位是西台皇子賽那沙·穆瓦塔裡殿下,隨行有西台戰爭女神夕梨·伊修塔爾殿下及一位隨從西德哈勒,這兩位是孟斐斯派出迎接西台皇子的尼羅河三角洲守備小隊長烏瑟爾·拉姆瑟斯以及副官約書亞。」阿肯娜媚頓了頓,意有所指地強調:「我之前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祭司,各位都是不認識我的,萍水相逢而已。」

    梅賽德斯立刻點頭如搗蒜:「是是……」

    拉姆瑟斯摸摸下巴,這位隊長還挺會做人的嘛,也不太笨,難怪在這裡一幹就是二十年,雖然艱苦了些,到底是個肥差。

    他是不知道梅賽德斯心裡的苦,人最怕活著的時候錢沒用完,皇室對他不薄,他又管著紅海上的關卡,收入不菲,至今卻連老婆都沒有。本也常日無聊,幹著日日相仿的活計,皇妃卻突然跑了來,看她的暗示,似乎西台皇子等人也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這又是要做什麼?莫非聯姻只是個幌子,埃及要對付西台?

    阿肯娜媚卻突然開口:「實不相瞞,恐怕此處也要加強防備。西奈守軍裡有人和貝都因人勾結,襲擊了迎親隊伍,我等也是無法,才來這裡尋求庇護。」

    梅賽德斯這就恍然大悟了,看來霍姆海布將軍動手了啊,這可真是個急性子,明眼人都看出是他來了。不過自從阿伊倒台,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第一高官了,但這手段也未免落了下乘,且太小看皇室了。他畢竟離那個位子還有一步之遙,皇太后和皇妃豈會任人宰割?光是這處不為人知的礦脈,就給了皇太后足夠的底氣,有了錢自然就能和霍姆海布作對,不然為什麼前後兩個權臣都對皇太后那樣忌憚。

    就連阿肯娜媚也不知道的是,前世霍姆海布登基之後,依然被皇太后處處制肘,就是因為皇太后根本沒有把這些產業給他。

    梅賽德斯立刻就對阿肯娜媚表忠心,他跟霍姆海布都不隸屬一個系統,他從進入沙漠伊始就是法老的人,根本沒有站隊的問題:「您請放心,這裡雖然是一處礦山,可是仗著地勢險峻,堪比西奈堡壘堅固。我近日就安排船隻,送各位從紅海進入埃及,一旦到達了孟斐斯,霍姆海布將軍要動手,就沒有這麼便利了。」

    他很清楚,孟斐斯作為古王朝的舊都,可不是一個來自底比斯的將軍可以撒野的地方。

    拉姆瑟斯與有榮焉地抱著手臂:「說的沒錯,一想到要回孟斐斯,我就渾身是勁兒。」

    阿肯娜媚和夕梨都看著得意的他,然後想到他家有十多個側室,夕梨掰著手指算算,平均兩天一個,也就比黑太子輕鬆那麼一點兒,看來拉姆瑟斯也是蠻拼的,她和阿肯娜媚又默默把頭轉開了。

    梅賽德斯卻在暗暗觀察西台皇子,這可真是個英俊的好男兒,金褐色的頭髮、金褐色的眉毛,坐在那兒背脊挺直、身材健碩,看著是軍人的模樣,西台全民皆兵,倒也不奇怪。皇子五官俊朗柔和,似乎是個好脾氣的人,他看著皇妃不為所動的模樣,可能連身份都沒有告知,就暗暗歎了口氣。

    不由就想到那位已經去世的法老,梅賽德斯也就見過半日,從御用的正門走到礦區中心,是個不遠的斜坡。圖坦卡蒙法老瘦弱的胸膛不停喘氣,卻硬是不肯坐轎子,皇太后對他的倔強不理不睬,倒是皇妃跑前跑後地忙著給他擦汗和餵水,看著就是個好姐姐,也就是個好姐姐而已。

    不過他細細觀察賽那沙,發現他似乎精神不濟,臉上還有些病態的潮紅。剛才黑夜裡看不清,這會兒點了油燈,卻明顯了起來。他見梅賽德斯看過來,勉強提起精神客氣道:「勞煩,有沒有水喝?」

    梅賽德斯一看就明白了,還好狀況不嚴重,他們平日的飲用水都是從上游特意取來的,就是為了避免賽那沙這種狀況:「殿下覺得盜汗口乾是吧,那是喝了幾口銅水,輕微中毒了,這種情況礦區常見,服了藥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說著,就走到房間角落去給賽那沙倒了杯水和牛乳,阿肯娜媚想了想,就接手了過去,畢竟她還有個醫生的身份。

    梅賽德斯瞇著眼睛看著二人,夕梨笑呵呵地扯開話題:「我從前看書,曉得牛乳可以阻止人體吸收毒素呢!」

    「正是這個道理,」阿肯娜媚放下空杯子,看著賽那沙渴求的目光,只好拒絕了他:「你的口乾是病症的錯覺,喝多了沖稀了牛乳就不好了。」

    賽那沙的眼神立刻就失望起來,但只是嚥了咽喉嚨,打算聽阿肯娜媚的話,拉姆瑟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覺得挺沒出息。

    「這只是前續的藥方,我們多年經驗積累,也有藥到病除、迅速祛毒的法子。」梅賽德斯看著狼狽的眾人及他們襤褸的衣裳:「眾位遠道而來,不如盡情洗漱一番,也好消解全身疲乏。待睡前,皇子再喝一杯洗澡水,就全好了。」

    阿肯娜媚「噗嗤」一下就笑了,這裡的人只知道洗澡水有用,卻不知為什麼有用,那是因為用作去污淨身的白泥可以中和銅的毒性而已。她只要取一些來調製一杯藥劑就行了,若是真讓這位皇子喝了洗澡水,他們又是徒步沙漠整日的污垢,沒有重病都要喝出重病來了。

    拉姆瑟斯想笑,又不得不拚命忍住,語氣裡都帶了滑稽的顫音:「我說皇子殿下,您倒是選選,要喝誰的洗澡水啊?」

    賽那沙整個人難受得很,也沒有預料到藥方竟是這樣的,這會兒也不講究風度了,惡聲惡氣道:「拉姆瑟斯隊長,你可以走了,記得洗完把水潑到外頭的地上。」

    見對方心情不愉,拉姆瑟斯也沒了興致,「嘖」了一聲,就被奴隸帶著出去了,約書亞自然跟在他身後。

    不一會兒有女奴前來,西德哈勒把夕梨也送了出去,屋裡還剩三個人,賽那沙幾次欲言又止,又想到阿肯娜媚方才粲然一笑,綠眸盈盈得快要滴出水來,又覺得哪怕是為了搏她一笑,這都不算什麼難以忍受的大事,他到底還是顧忌沒有離開的梅賽德斯,壓低了聲音道:「能不能……能不能喝你的?」

    阿肯娜媚先是一愣,接著笑不可抑,賽那沙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這回真的是綠眸滴水了,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賽那沙不明白她到底笑什麼,卻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開懷的模樣,不復之前的淡然自持,不由地也陪笑了兩聲,豈知阿肯娜媚笑得更厲害了。

    這下可把梅賽德斯看得目瞪口呆,他是不是可以認為未來法老夫婦的感情似乎是不錯呢?

    他心裡有點兒羨慕,二十年了,他也想有個老婆啊!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小填房,你這麼傻,讓我說你什麼好啊?

    關於阿肯娜媚的身份,小填房是在登基那天才確認的,大約五章吧,要是提前知道了,high點就沒有啦,麼麼噠~~~

    我回家了,感謝陌陌的長評,我下周給你加更

    來張歐洲風的埃及美人圖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