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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3章 文 / 童歸寧

    得知危險臨近,明明意識還在朦朧之中,身體卻遠遠先於思想的運作,阿肯娜媚手往被褥上一撐,順手拉了一把夕梨,兩人還順勢把枕頭下的鐵劍也收入懷中。

    塞那沙讚賞地看了她們二人一眼,顯然自沙漠之行開始,這兩個應敵技巧本為薄弱的女性,已經擁有了長足的進步,西台皇子的眸子在黎明的夜色裡,彷彿映照著星光般熠熠生輝:「拉姆瑟斯等人已經埋伏在外來人進入綠洲的要道上,你們跟我走,務必要小心……」

    夕梨看著瑟瑟發抖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母親想是知道厄運即將來臨,將那個髒兮兮的長得不甚好看的孩子摟在懷裡,但卻緊抿著唇並不願意開口請求塞那沙等人帶上自己,夕梨突然想到在二十世紀等待著自己的家人,突然在黎明的寒冽風中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就開口:「他們……」

    阿肯娜媚皺眉,剛想開口,一旁的塞那沙已經接口道:「現在不是可憐旁人的時候,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哪有餘裕憐惜旁人……」

    聽了這話,夕梨還想爭取:「可是如果真的是貝都因人來臨,他們是遭到我們連累……」

    阿肯娜媚立刻正色道:「住嘴,伊修塔爾小姐!」她冷肅的目光掃過那對母子:「能救的我們一定會救,至於連累,那就是言過其實。你要知道,強盜也是需要喝水的。」

    三人即刻步入帳篷,塞那沙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猶豫著到底還是開口:「夕梨,你方纔的話要是被對方聽出端倪來,對方雖是沙漠牧人,一樣會起壞心,如果能抓住有價值的人質換取自己的性命,不說為了自己,一個母親為了孩子也會這樣做。」

    夕梨一窒,正想開口道歉,突然漆黑一片的灌木叢中傳來悠長的一聲鳥鳴,拉姆瑟斯已經匆匆趕過來,金色的髮絲上還沾著葉間的露水,他也顧不得抹去,臉色鐵青道:「我派了約書亞前去打探,他在步行千步的距離之外發現了貝都因人的營地,大約有十數人,估計天亮之前他們就會發現這處綠洲,我們要趕快……」

    塞那沙一急,幾乎要扯住阿肯娜媚問道:「通往礦山的道路在哪裡?」

    「不可能,那條路極其險峻,白天尚且看不到必經的羊腸小道,更不要說夜晚冒著生命危險去爬怪石山了。」阿肯娜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解釋得清清楚楚:「天亮,只要天亮,我們就能安全地攀爬巖壁,但絕不是現在。」

    夕梨立刻想到了唯一的解決辦法:「拖延時間,我們可以設下埋伏。」她轉念一想己方只有六個人,要拖延到太陽升起實在太過困難,而那個牧人家庭都是老實的平民,根本靠不住,而且她的私心裡並不希望將無辜的人捲入其中:「那麼大家不如都躲起來?」

    這個提議一出,其實各人都知道太過天真,連阿肯娜媚和夕梨都知道在初入綠洲之後,將這個綠洲進行徹底搜索,杜絕後患,沙漠響馬貝都因人更不會忽略這個步驟。而這個綠洲分明可以一望到底,毫無掩藏的溝壑或者山洞。即使他們現在趁夜出發,被發現了蹤跡,貝都因人追上他們仍然只是時間問題。

    阿肯娜媚捏了捏腰側此刻已經平靜如無物的羊皮口袋,深吸了一口氣照舊問道:「你們這次信不信我?」

    這個女人帶著他們在經歷了重重磨難之後成功抵達了綠洲,她還神奇地摘了半個胡蜂窩下來,讓他們不但在沙漠裡喝到了水,還飲到了珍貴如油的甜美蜜漿。拉姆瑟斯早已經轉變了觀念,不再將阿肯娜媚視為一個丈夫死後盡出昏招的無用女人,而塞那沙,他被阿肯娜媚身上種種謎一樣的複雜而矛盾特質所吸引,更無絲毫的懷疑。

    阿肯娜媚光看這幾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經成功獲得了同伴的信任,她讓夕梨把二人的劍照舊塞到枕下,解除了身上能夠看見的武裝,正當塞那沙和拉姆瑟斯狐疑的時候,她說出了讓人更加震驚萬分的決定:「聽我的建議,現在你們四個男人全部找暗處躲藏起來,挺清楚,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哪怕是我親口而出的求饒,你們也不要相信,一定不要現身,直到伊修塔爾小姐發聲,你們再有所行動。因此,伊修塔爾小姐恐怕得留下來陪我。」

    「這太危險了!」塞那沙說出男人們共同的心聲,他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偽,並不僅僅是對與他關係複雜的夕梨,更有對萍水相逢的阿肯娜媚。這個美麗、神秘讓他心潮起伏澎湃的女人如果因為要保護他們,而遭遇到了什麼不堪乃至悲慘的事件,他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不會原諒自己。

    拉姆瑟斯已經一個箭步跨上去,牢牢抓著阿肯娜媚單薄的臂膀道:「不行!絕對不行!您絕對不能這麼做,您如果有什麼不測,這個國家該怎麼辦……」

    阿肯娜媚重重地拍開拉姆瑟斯逾越的手:「無禮,拉姆瑟斯隊長!我可以肯定,我比你更珍惜我的性命,因為我知道死亡和離別的痛苦,哪怕我或許會得到冥神賜予的永生。但是對你,我要警告你,拉姆瑟斯隊長,你是什麼身份?我現在對你說的話,只是命令!」

    拉姆瑟斯臉上的失望和痛心幾乎掩飾不住:「如果呢……這世上沒有誰能承擔那一點點的風險。」

    阿肯娜媚轉而問夕梨:「伊修塔爾小姐,你是否信任我,願意幫我的忙?」

    夕梨幾乎是忙不迭地答應:「願意效勞,祭司大人!」

    「你非常好!」阿肯娜媚得到夕梨肯定的答覆,繼續問塞那沙:「既然是出自伊修塔爾小姐本人的意願,我希望塞那沙皇子您不會拒絕將伊修塔爾小姐借給我?」

    「怎麼會?」塞那沙一愣,覺得阿肯娜媚的話中似乎總有誤會:「我也相信你……」

    阿肯娜媚早就不在聽他說話了,這時負責探路的約書亞和西德哈勒陸續狼狽地鑽出草叢,也顧不得擼下頭上的樹葉,氣喘吁吁道:「來了,領頭的不是善茬!」

    沒有時間再糾纏了,塞那沙拖著不情不願的拉姆瑟斯隱到暗處,只是在行動之前,他叮囑夕梨:「只要你覺得有危險,或是祭司大人遇到危險,就一定要叫!大聲地叫!男人就算流盡血,也決不能讓女人流一滴血!」

    夕梨大為感動,用力地點點頭,阿肯娜媚還有閒情戲謔地看著他們,彷彿在調侃一對兒有情人的生離死別,然後塞那沙一轉身,她就抓起泥沙糊在夕梨露在外頭的白淨肌膚上,不然她實在在一群人中太惹眼了,這可是為了她好。

    巫博泰舒扒了扒亂草般的一把紅髮,領著十二騎人馬日夜兼程,在紮營休息再連夜趕路之後,不多時便誤入了一片綠洲。這處綠洲沒有在任何國家的地圖上予以標示,離紅海已經不遠,算是在埃及的勢力控制範圍之內。

    他拍拍自己馴養的鬣狗的腦袋,算是之前幾鞭子的撫慰。曾經這狗的嗅覺令他引以為豪,不知比那些家養的蠢狗或者野外的流浪狗靈敏多少倍,但是自從他在敘利亞沙漠失去了西台皇子一行人的蹤跡,追蹤之旅中這只曾經令他十分仰仗的狗一直把他往匪夷所思的方向帶,這令他非常惱火,但是今夜他有一種來自血液中湧動的躍躍欲試的預感。

    這處臨近埃及的綠洲,很可能會讓他的艱苦旅程取得突破,令那位底比斯的高官滿意。

    看來已經有人比他們先到了,綠洲稍高的沙丘地上紮著兩頂帳篷,一大一小,按照巫博泰舒的經驗來看,這可能是一個沙漠旅人的家庭,大的帳篷住著男人,小的那頂住著女人和孩子。

    而通常這樣的組合,意味著這群獵物的反抗非常薄弱,對巫博泰舒來說,這個時候男人已經全成了死人,而女人則成了任意碾壓欺凌、發洩**的可憐工具。

    貝都因人粗魯地把帳篷裡的人趕了出來,男人們留著還有用,因為巫博泰舒還想停留到天亮,那麼這些牧民可以幫著做些粗活,幫忙捕捉獵物,暫時不必殺死。所有強盜的目光都落在小的那頂帳篷裡,在沙漠裡苦哈哈地奔馳那麼久,他們的焦躁和□□早已無處發洩。

    第一個出現的婦人令人非常失望,這是個尋常的農婦,懷裡摟著個怯生生的髒孩子。巫博泰舒「呸」了一聲,很想一刀砍了這小崽子。但是不確定這綠洲裡有沒有動物可以烤來吃,小孩子可以留著吃新鮮嫩肉。

    隨後他眼睛一亮,農婦身後跟著鑽出兩個年輕女人,一個嬌小瘦弱,臉上身上污穢不堪,倒像是個小男孩。這樣的女人可以勉強下口,但總是不盡興的。

    但最後那個卻讓所有人眼睛一亮,微黑的膚、秀美的臉以及窈窕的影,尤其那雙勾人心癢的綠眼睛,那麼害怕而無助地看著這群深夜來襲的陌生人,簡直點起了一把燎人的野火。

    那幾個搜羅帳子的人中,已經有人露骨地吞了口口水,「咕咚」一聲靜夜中清晰無比,就要摸上阿肯娜媚粗布亞麻衫外的一側手臂,阿肯娜媚扭到一邊並沒有能夠避開,預料中的噁心觸感就要襲來,不想那人被巫博泰舒一鞭子打到了一邊去。

    血從那人臉頰上躺下來,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可他鮮血淋漓的傷口卻仍沒有巫博泰舒那道結痂許久卻依然猙獰的傷口可怖,他一笑起來,像是有一整條巨大的蜈蚣在他的右臉上蠕動:「好東西是我的,誰都不要碰!」

    誰都沒有注意草叢裡「沙沙」的動靜。

    農婦弓著腰懇求道:「大人,這是我家的兩個小姑,請您千萬留情……」

    「小姑?」巫博泰舒拿劍鞘將農婦整個扇到地上,另一隻手捏住阿肯娜媚下巴:「你們這種賤民會有這種小姑,有哪個放牧的農婦所穿的草鞋裡,會纏繞著金絲?」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要打小boss了,我家女主親自打,這章是在蚊子的包圍下完成的,過程簡直艱苦卓絕,大家一定要安慰臉上身上好幾個大包的我啊,哭瞎~~~

    嘛,前文說了,阿肯娜媚因為出身優越的原因,享受的時候太過理所當然,以至於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所以把紅鬍子看出來了~~~

    在古埃及,人們多數時間都光著腳。需要穿鞋時,他們便用草辮或草片來做雙拖鞋。在古埃及,只有富人才能穿上皮製的拖鞋。多數拖鞋配有皮帶;皮帶穿過第一和第二腳趾,伸到鞋面,形成丫字形,就是現在的人字拖、羅馬鞋差不多(復古風吹啊吹,泥垢了……)。出於禮節,古埃及人在長輩面前不能穿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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