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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0章 〔給桃花的加更〕 文 / 童歸寧

    其時鐵是非常珍貴的,是遠比黃金還要稀有的金屬,交易價格更是為黃金的六十倍,且如果西台限製出口,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有限的鐵用來供奉神明、製造武器尚且不夠,是沒有人捨得給女人做飾品的。也只有深愛夕梨的西台皇子凱魯,才會給自己的側室一隻這樣昂貴而難得的手環。

    而夕梨確定此時沒有風吹,手環上點綴的鐵片卻在往阿肯娜媚的方向微微晃動,就像是她上學時候用吸鐵石做實驗一樣。

    塞那沙注意到沙漠此時乾燥無風,身側的沙子卻在往阿肯娜媚那裡產生滾動,雖然他見多了西台祭司的神奇力量,也仍然為其驚歎,那顆彷彿很普通的菱形花崗岩,好像表面附著了銀粉,若隱若現地閃光。拉姆瑟斯則嚥了嚥口水,喉結露骨地滾動了下,聒噪的他這回卻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沒敢出聲打擾阿肯娜媚。

    夕梨突然靈光一現,雖然她只是個高中女生,但是也學過基本的物理知識,她不知道這顆菱形粉色花崗岩是什麼來頭,但她確定這時周邊這些異象產生的原因,一定是阿肯娜媚的那顆占擺產生了奇妙的磁場,也許這真的代表她感應到了某些東西。

    阿肯娜媚是在太陽城出生的,她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是如何使用這顆占擺的,但是父親告訴過她,只要沉住氣並且滿心虔誠必定會得到神靈保佑。阿肯娜媚或許別的不擅長,但她絕對是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所有孩子裡最定性,最坐得住的。她的父親沒有看錯她,她的母親卻輕視她,她的弟弟兼丈夫想要把她藏在深宮,兩輩子以來阿肯娜媚第一次踏出底比斯,卻才發現自己竟可以做到這樣的事。

    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夕梨激動得恨不得要尖叫,她連忙去拉席地而坐的阿肯娜媚:「快!快別發呆,只有一側的沙子產生移動,是東北方向,我們一定是逃跑的時候過於偏向南方了。如果真有你說的那個礦區,那我們可能位於那個地點的下方。」

    「你說的沒錯。」阿肯娜媚起身拍開粘在斗篷上的沙子,但即便他們取得了可喜的進展,面前的道路依然艱苦卓絕。馬已經騎不了了,這幾匹乾渴之極的動物彷彿只要再走幾步就會倒下去,餘下的路程,他們依然只能靠腳:「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感謝老天,阿肯娜媚出生在沙漠裡的太陽城,雖然十歲之後移居底比斯,但是沙漠之城卻給她的生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她知道在沙丘何處下腳不會輕易陷入,也比她的另外五位旅伴更加耐渴耐熱,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輕易解下斗篷,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實在根深蒂固,就連想一想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都幾乎要冒出一身的冷汗來。

    行進的隊伍非常沉默,若不是方才神奇的一幕刺激著人的求生本能,賽那沙自己都不信原來他們還可以走這樣遠的路程。太陽在他們身後沿著每天固定的軌跡漸漸西沉,彷彿死亡的陰影也因此褪去,但逐步下降的氣溫告訴他,不論日夜,你都不能對沙漠放鬆警惕,否則你會凍死在沙漠的夜裡,然後第二天的日出會將你變作一具乾屍。

    因為無數次的失望絕望,乃至於真正的綠洲出現在他們眼前時,疲憊的人們還以為這是夕陽餘暉下的又一個海市蜃樓,直到阿肯娜媚一隻腳確實地踩到了一蓬野草。要不是河流就在眼前,賽那沙幾乎確定自己會拔起那叢野草塞進自己的嘴裡。

    真美啊,沙漠裡的綠洲!據說這條河的盡頭就是阿肯娜媚所說的銅礦,太陽還未完全落下,整條河被晚霞映照得金燦耀目,好像流滿了貴重的黃銅。河邊的棕櫚樹、洋槐樹以及方才見到的那種結著沙漠椰棗的矮樹,油綠得彷彿是富有的腓尼基人也會為之歡呼的珍貴的綠松石。然而在飢餓乾渴的旅人眼裡,即便是珠寶金銀如山,世上萬物也沒有比眼前更珍貴的存在了。

    拉姆瑟斯是奔放慣了的,伸手就去扯自己皺巴巴的頭巾,也因為如此,他的金髮看上去還算乾淨,他壞笑著對身後的兩個女人說道:「不好意思了,不過我實在忍不住……」

    賽那沙相當瞭解他的話中之意,他身上的洋槐樹長弓和鐵劍先後落在沙子裡,然後是他上身的亞麻長襯衫:「是該洗澡了。」

    夕梨驚叫一聲,連忙摀住眼睛轉了過去,阿肯娜媚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男人身上,那雙略略帶著疲倦的綠眼睛卻是警惕地掃視著綠洲周圍,賽那沙哈哈一笑道:「就算綠洲裡突然竄出一頭獅子來,也不能阻止我。在它咬斷我的喉管之前,我也得確保自己乾乾淨淨地去見冥神。」

    他話音才落,長襯衫已落在地上團成一堆,拉姆瑟斯似乎是不甘示弱,一把扯開了自己的纏腰布,兩個男人白花花地抖著健壯的大腿奔進了河裡,驚跑了原先在河邊喝水的野兔子和鴕鳥。約書亞和西德哈勒自然是有所忌諱的,他們一個不敢在盧克索穆特女神的祭司面前放肆,另一個不敢暴露於戰爭女神面前,只好委屈地躲到樹後頭,小心翼翼地脫了衣服,順著河岸邊的草叢下水。

    阿肯娜媚看著暢快地游了幾圈的男人們,拉姆瑟斯一臉壞笑,似乎是隨時準備把賽那沙按到水裡去。賽那沙則仰躺在淺灘上,嘴裡叼著草根,最後曬一把夕陽。兩個衛兵老老實實讓水淹到胸口,就怕礙了女人們的眼睛。

    阿肯娜媚瞥了一眼夕梨腰間的佩劍,原先她用過的拉姆瑟斯的佩劍已經被他當成飛刀扔了,她隨手撿了一把他們棄在草叢裡的鐵劍,和夕梨有了默契,兩人慢慢地把這塊不小的綠洲轉了個遍。

    大約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她們才走到綠洲的另一頭,同時也似乎是沙漠的另一頭,因為那裡就是層層疊疊風化的岩石,一眼望過去,漸次越來越高,彷彿無處下腳,已成了絕路。

    夕梨正在擔心到底有沒有礦區,卻見前頭見過的兩隻羚羊正站在岩石的最高處,伸著舌頭去舔石頭縫隙的含鹽晶體,發現夕梨在指著它們,它們碰了碰美麗的長角,似乎是知道人類上不來,慢悠悠地只顧自己的口腹之慾,過了好些時候才幾個起落,消失在嶙峋的石頭之間。

    因為臨近黃昏,光線模糊,夕梨差點就錯過了那條羚羊經過的羊腸小道。她也算是跟著凱魯外出見過不少世面的,但她敢保證,就算是白天,常人想要發現這條隱匿的小道也非常困難,不說那條小道狹窄得幾乎沒有,岩石可以落腳的末端也足有兩個人那麼高,因為潮濕,還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幾難立足。

    「這是通往礦區唯一的道路,」阿肯娜媚肯定了夕梨的猜測:「礦區的勞工都是苦刑犯,押送的時間也不確定,因此等人帶路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沙漠太過危險,貝都因人還在搜捕,我們必須自己先行翻越。這個綠洲也並不出現在各國的地圖之上,鮮少有人會路過,若是有人膽敢隨意翻越的話,礦區最高的崗哨立即就會發現,你可能千辛萬苦到了山頂,就會被飛箭射死。」

    夕梨拿刀尖無意識地摳著岩石縫隙裡的苔蘚,她不想表現得對阿肯娜媚的話有所懷疑,因此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礦區守衛為什麼要對我們另眼相看呢,你也說了,那是法老的私產……」

    阿肯娜媚給了夕梨一個「到時你就知道了」的眼神,二人慢慢往回走。隔著老遠她們就看到了篝火的亮光和勾人的肉香,看來趁著她們巡視的當口,清洗一新的男人們也沒閒著,難得他們把衣服也洗了,晾在樹枝上還沒幹,四個人□都圍著一張寬大的棕櫚樹葉,不過行動或者彎腰間,動作幅度一旦過大,那棕櫚葉也並沒有起到什麼遮掩作用。

    夕梨的臉立馬紅了起來,阿肯娜媚卻覺得並沒有自己在畫捲上看到過的來得大,心裡正滿腹狐疑,在她的觀念裡,圖坦卡蒙是因為經年的病痛才會像小男孩一樣,但是為什麼這些男人都像小男孩一樣?

    就算是她後來的丈夫阿伊,因為年歲大了,那東西不過是根半軟的豆莢,他最愛做的事情,是讓自己一手摸他上面的光頭,一手摸他下面的光頭,阿肯娜媚回想往事心裡一寒,在夕梨奇怪的目光下跑到河邊洗了洗手。

    夕梨不敢像阿肯娜媚一樣大喇喇地欣賞,只好讓眼睛轉到隨便哪裡的景色上去,因此她發現不知何時這個綠洲出現了別人,綠洲邊沿最高的那處沙丘上紮著兩頂帳篷,一個穿著骯髒皮袍的女人嘴裡嘰裡咕嚕地從沙丘上滑下來,把一個香料瓶子遞給拉姆瑟斯。

    拉姆瑟斯笑容燦爛地對人道了謝,往烤架上穿著的兔肉上均勻地塗抹上番紅花的醬汁,女人的皮袍後面鑽出一個臉盤髒污而怯生生的小男孩出來,賽那沙招呼他過來,撕了一隻兔腿給他,因為一隻兔子不夠眾人分的,邊上還躺著一大只被開膛剖腹的鴕鳥,毛只被拔了一半。

    看來是遇到旅伴了,夕梨正想迎上去:「是沙漠裡的牧人,今晚或許我們可以不用睡在露天了。」

    阿肯娜媚卻拉住了夕梨,她下意識地不信任何人,回想到方才洋槐樹上結的一個蜂巢,趁著天還沒黑,她打算去幹一件事:「你在這裡等我。」

    想了想,她又把自己羊皮口袋裡的東西倒空讓夕梨拿著,在夕梨驚疑的目光下,逕直往發出「嗡嗡」聲的洋槐樹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桃花娘娘的長評,你寫給我挺久了,今天有機會加更了~~~你們看到這章滴時候,我正在出去玩的路上,接下去一周存稿箱大人請顯靈,評論不能及時回復的,最後都會補上,經常的有積分或者紅包來拿。

    咦,你們問我和誰一起?當然是基友月頭和愫頭啦,話說如果我明天出現得晚,一定是被基友搾乾了~~

    沙漠觀浴記分上下,分女人看男人和男人「看」女人,嘿嘿~~

    上埃及的王冠像奶嘴,下埃及的王冠像天線寶寶,合在一起就是吃奶嘴的天線寶寶……還是最下面圖圖的那頂好看,給阿肯娜媚戴著肯定也好看~~~

    上埃及的法老戴白色高冠,代表植物為蓮花,崇拜禿鷹;中圖為下埃及的法老戴紅色低冠,紅色象徵沙漠,代表植物為紙莎草,崇拜眼鏡蛇。右圖法老所戴王冠象徵上、下埃及統一的紅白雙冠,王冠上的禿鷹和眼睛蛇,分別象徵上埃及的禿鷹女神納貝克nekhbet和下埃及的眼鏡蛇女神wadj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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