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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47直白 文 / 孽舞輕風

    047直白

    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床上的人皺了皺眉頭,眼睛微微瞇開一條縫隙,晶亮的神采瞬間閃現,睫毛微微一顫,便是一片的朦朧。

    李愈晃了晃眼珠,終於看清了門口的人,他的神色如常,只是眸子靜靜的盯著她,看著她輕輕關上門,帶著虛假的擔心慢慢的走到他的床前。

    「愈兒哥,你沒事吧?」葉雨往四周瞟了一眼,床鋪還算乾淨,應該是有人來換過了,看來李愈並沒有如她想的一樣無人問津。

    李愈瞧著她,並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明亮的眸子裡似乎摻雜了什麼東西,她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少年閉上眼,似是穩了穩心情,而後睜開眼皮,淡然道:「多謝小姐關心。」

    那聲音略帶沙啞,淡然沉靜,波瀾不驚。

    葉雨微微有些不適應,她疑惑的看了眼床上的人,訕訕道:「怎麼還叫小姐?你是我們葉家的一份子啊!」

    李愈倏地一笑,臉上多了幾分自嘲:「不敢當。」

    葉雨聞言皺眉,冷冷的盯著床上的人。

    這個人現在竟然好意思衝著她擺出這種臉色,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麼?!

    「你有什麼不敢當的?」葉雨冷笑一聲。

    李愈的眉頭微微一顫,轉頭看著她,眼神明滅間,透出些許的深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道:「小姐是否還記得,李愈問過小姐的話?」

    「什麼話?」

    「小姐相信重生一說麼?」

    葉雨眉間一顫,強自吸了一口氣,壓下心悸,靜靜的看著李愈認真的眸子。

    「如果李愈說,我是死後重生而來,小姐會怎麼想?」

    那雙明亮的眼睛透著堅定的神采,那光芒跟以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壯志滿滿,透出濃濃的真誠。

    葉雨冷眼看著他,她想弄明白那雙眼睛裡隱含的東西,但半晌之後,她發現她依然還是弄不懂這個男人的心思。

    「你燒糊塗了。」想到最後,她也只能這麼說。

    李愈倏地一笑,似是無奈,又似是自嘲。

    「李愈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老天開眼,賜給李愈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只想告訴小姐,那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李愈絕對不會再讓小姐受一丁點的傷害。」

    葉雨瞇起眼睛,目光掃過他面上每一絲的神情,她看不出一丁點的端倪,更不知道這個俊美的皮囊下面,到底保藏了怎樣的一顆心。

    「我去請大夫來再給你看看,人都燒成這樣了,連個伺候的人都不見,葉三也越來越沒眼力了!」

    說著她轉身欲走,李愈突然如此的直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以如何的姿態以如何的語言,來面對突如其來的真誠……至少表面上,的確是極其的真誠!

    手腕猛的一緊,李愈的手早已死死地扣住她纖細的腕子,貼著皮膚能感覺到那雙冰涼的小手,緊緊的肋著她,好似連骨頭都要一起捏碎了一般。

    「雨兒,你信我,我沒有騙你,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得已……我……」

    惶恐的聲音響起來,那聲音透著無助和無奈,那一句「你信我」讓她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她猛地揮開李愈的手,回頭怒視著床上驚愕的人道:「李愈,你不要太過分,我叫你一聲愈兒哥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沒了規矩!」

    一句話下來,床上的人愣了愣,而後軟軟的跌進床鋪裡,竟是紅了眼咬著牙垂下頭,卑微的道了句:「是……小姐……」

    看著他如此模樣,葉雨卻突然發現,她並沒有覺得多高興,心裡一陣異樣的壓抑,她也跟著咬了咬牙,終於決絕的一扭頭,迅速的離開了。

    木門吱呀一聲又重重的關上,不大的屋子瞬間變得昏暗下來,李愈蹙起眉頭,眼角一滴晶瑩悄悄的出現,隱忍了許久,竟是沒有落下來。

    寂靜裡,少年發出一陣低低的歎息,那聲音好似揉了千言萬語,那聲音裡滿是痛心疾首,又似是死氣沉沉一般,透著無奈,飄散在諾大的園子裡。

    「雨兒……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原諒你?原諒了你,她就不能原諒自己!

    葉雨快走幾步,奔出下人住的後院,淚花兒模糊了視線,她踉蹌著扶著長廊裡的柱子,心猛地一鬆,淚水便嘩嘩的流了下來。

    如果那只是一場夢就算了,可那是活生生的發生過的事情啊!即便現在是重生了,但發生過的就是發生過的,那日的點點滴滴,她閉上眼睛就會立刻想起,鼻子裡依然能聞到淡淡的血腥的氣息,如此深仇大恨,竟然只用幾句話就想撇乾淨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制住不斷湧出的淚水,她連忙調整好心情,擦乾淨淚水,將葉三找了過來,吩咐了再去請大夫請人伺候李愈,便沉著臉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現在有些混亂,她完全被李愈突如其來的直接給弄蒙了,她需要調整一下,要不然,她或許真的會中了李愈的圈套,將自己也重生的事實說出來……

    早早的鑽進被窩裡,她都了都眼睛,眼前又是一花,連忙伸手擦掉了,心情卻愈發的難受。

    若說真的沒有一點情,那是假的,只是已成事實,大家,就永遠都回不去了。

    狼哭著去找羊求情,你說羊該怎麼辦呢?

    葉雨深深的吸了口氣,她不要做羊,她要做狼,披著羊皮的狼,讓李愈,生不如死。

    第二日一早,葉雨難得賴床了,她有點不想下地,不想出門,更不想看到李愈的臉,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被李愈挑破了一半,她最不想面對的東西就這麼赤果果的出現在面前,讓她覺得心身疲憊……

    「小姐,快起來了,愈兒哥在門口等著跟小姐一起上學呢!」王婆子急急的走進來,拉扯著被子。

    「愈兒哥風寒好了?這麼快?沒好就再多休息一天,今天就不去了。」

    「愈兒哥已經好了,生龍活虎的呢,早上還吃了兩個花卷呢,我看比小姐都有精神!」

    葉雨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了眼門口,卻被王婆子順勢掀了被子,一把拽了起來,開始套衣服。

    「起來了起來了,偷懶不去學堂可不好!」

    葉雨撅了撅嘴,沒再說話,只是順從的由王婆子伺候她穿衣洗漱。

    等出了門,果然看見長廊盡頭靜靜的等在那裡的李愈,日光下如玉的面容微微飄出一絲淡淡的紅暈,做日裡的蒼白早已不復存在,身子也沒有了昨日的柔弱,看樣子真的是完全的好了。

    「小姐。」遠遠的李愈衝她作了揖,神情淡然,帶著一絲淡淡的距離。

    葉雨胡亂的點了點頭:「叫雨兒吧,否則爹爹聽了又說我欺負你了。」

    李愈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神色間有一絲不自然,但他還是擠出笑容,輕輕喚道:「雨兒。」

    不知為何,她竟是幽幽的歎了口氣,似是為了自己,又似是為了李愈那一聲「雨兒」。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拉近了一天,就又變得陌生,即便是坐的再近,依然好似隔了萬水千山一般的遙遠,李愈待她越小心,她就越覺得,她這輩子,永遠都碰不會再碰到這個人了。

    學堂已經修好,到底是誰故意在學堂放了火誰也不知道,官府的人只是簡單的做了做記錄便離開了,修好一切之後,先生也的確又重新進行了小考,白切成績還是不如她,這人卻給自己找理由開脫,說是這次考卷燒了,大家又有了時間複習,所以不算,因為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也沒有心思去跟這個白切計較什麼,便隨便應付了,順便誇了他幾句好話才罷,偏偏白切是那種不經誇的人,不斷不在敵視她,還稱讚她大度不失為女中豪傑等等……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又連續了三年的時間,兩人相敬如賓,彼此心照不宣,大家都不點破,只是葉雨偶爾會在寂靜的夜裡深深地思索,到底這個李愈,知不知道她重生的事,如果知道了,為什麼他毫無動靜,如果不知道,那麼他的那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日子就在這樣的疑惑與煩惱之中度過了一千個日日夜夜,眨眼間,她十歲了,個頭長高了不少,臉蛋也張開了,初具了美人的樣子,下巴殼子尖尖,桃花眼明亮溫潤,柳眉如遠山,小嘴粉嫩柔軟,漆黑的長髮好似上好的綢緞一般鋪開,美艷照人。

    李愈十三歲了,已經是可以婚嫁的年紀,自古男子十二歲便可以婚配,只是除了皇宮貴族,大家都還是習慣十三四歲訂親,十五六歲成親,所以確切一點說,他是到了訂親的年紀了。

    人差了三歲,還是有變化的,特別是一個小小的少年。

    臉蛋兒拉長,眉眼兒俊秀,舉手投足都不在是孩童的柔軟,反而慢慢剛毅起來,稍稍顯露出青年的成熟,李愈,也出落得愈發動人了。

    三年的時間,李愈依舊成績第一,外加樣貌出眾,一下子突然成了整個城鎮最惹眼的人物,非但大姑娘小媳婦走過路過的都要看一眼,還有人不要命了的,死死的往葉府擠,真的如王婆子所說,門檻都要踩破了。

    葉墨軒自然是極其的高興地,自己撿回來的孩子,真的給他爭足了面子,不但聰明伶俐,外貌出眾,更是溫文有禮,真是蘭芝一般的人物。

    李氏每每都會在他耳邊道:「瞧瞧愈兒,真是個好孩子,老爺真是有福氣!」

    每每聽到這樣子的話,她總要皺眉,只是李愈愈發的淡然,並沒有顯得多高興,反而越來越低調,甚至有幾次還會淡淡的說上一句:「是愈兒有福氣。」

    葉雨不再說話,她心中慢慢的算計,賬目她都熟了,以後可以跟著爹爹去鋪子裡實地看看了,刨除其他的不管,賬目可是最重要,她一定要學會弄明白的。

    早上用了早飯,便坐著馬車去學堂,李愈依舊給她念文章,只是聲音沒了曾經的婉轉清脆,反而是換了男子淡淡的低沉。

    李愈長大了,這個事實讓她很擔憂。

    下了馬車,血糖還是一如既往的滿是濃濃的書卷氣息,沿著青石板路慢慢的前行,偶爾能遇見幾個同窗,甚至有的時候,還會遇見那兩個人。

    秦少言和墨行雲已經都到了可以參加鄉試的年紀,鄉試要是過了,便是省試,殿試,若是考上了,便能在朝為官,從此家族興旺,一路風光。

    今日的兩個人依舊肩並肩的一同上學,二人一動一驚,一冰一火,卻又相處的十分融洽。

    「表妹,今日來的好早!」

    遠遠的秦少言熱情的揮了揮衣袖,三年時間這人又長高了一頭,細長眼愈發的神采奕奕,輕佻的味道也魅的十足十,若是一般的純清小娘子見了,絕對會羞紅了臉垂下頭,小鹿亂撞,可惜這張臉她看了四年,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了。

    「表哥,墨學長。」她輕輕地行禮,即便是女子,可在學堂裡,她依然還是穿著男子的長衫,束著男子的髮髻。

    墨行雲現在微微比秦少言高出那麼一點點,此人脊背挺得筆直,隨著年齡的增長,眉眼淡然卻是不怒自威,讓人完全捉摸不透此人的心思,只是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視線,還是跟往常一樣沒有變,那感覺好似此人只是不經意的一撇,就已經能看透你的內心一般,讓人著實覺得有些緊張。

    「表妹,今天我就能去參加鄉試了,等我高中了狀元,一定回來娶表妹!」

    葉雨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人的詭異,她淡淡笑道:「據說狀元都是皇上賜婚的。」

    「那好說,到時候我就求皇上賜婚,到時候我騎著高頭大馬,帶著皇上親筆的詔書,風風光光的將表妹娶進門!」

    李愈沒有像以前一樣出面阻止,他只是抬頭看了眼面前少女的背影,而後又移開了視線。

    葉雨知道,李愈再不會像從前一樣那麼直白的維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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