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48茶碗 文 / 孽舞輕風
048茶碗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她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本來與這個人之間,就只剩下了敵視和仇恨而已。
告別了兩位前輩,葉雨慢慢的走了,李愈以解救靜靜的跟在身後,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神采。
遠處秦少言冷眼瞧著走遠的背影,會有對著墨行雲微微一笑,得意的問了居:「墨兄,你可看出什麼端倪?」
墨行雲瞟了一眼,而後靜靜的看著秦少言,等著他的下文。
「現在的葉雨,可不單單只代表了葉家,舅太外公的那一份子,據說也給她備好了。」
墨行雲神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似乎這些事只不過是今天吃了什麼一樣的平淡不起,秦少言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情,半晌之後倏地一笑,不免佩服道:「墨兄真不是一般人,若是旁人聽到,恐怕已進虎視眈眈了!」說著他眉頭一挑,話峰急轉:「莫不是這點家當墨兄瞧不上眼?」
墨行雲睨了他一言,眼神透著些許的淡然和威嚴,直看得秦少言微微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皮,慌亂的眨了眨眼睛。
「難道秦兄是想再多一個敵人?」
秦少言哈哈一笑,道:「就知道墨兄是我的好兄弟,若是有了墨兄這樣的敵人,恐怕十個少言也不是對手!」
墨行雲笑而不語,他抬頭掃了眼蔚藍的天際,晨光下一切都顯得清脆爽朗,透著早晨的清幽。
「不要把葉雨看的太輕,這個女子,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哦?」秦少言威嚴一挑眉毛,疑惑道:「難道墨兄知道些什麼?」
墨行雲笑了笑,收了書本踏前一步,留下晨風裡兀自耍帥的男子,輕聲道:「感覺。」
「感覺?」秦少言皺眉咬著這兩個字,思來想去都不覺得哪裡能感覺出不對來。
「哎哎,墨兄,等等我,你還沒跟我說你的茶碗到底是那裡買來的,那可是上好的翡翠,我長這麼大還未見過幾個……」
秦少言一邊喊著一邊追了上去,墨行雲笑的淡然,樹影下細長眉舒展,眉目流轉,好似青雲遠山,透著淡淡的威嚴。
今日的課是複習昨日的內容,先生最近身體不適很好,匆匆的佈置了作業便讓大家自己學習了,白切從後面扔過來一張小紙條,無非是想腳上李愈一起出去玩,李愈看了紙條,將它遞給葉雨,葉雨低頭道了一眼,便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
「小姐有什麼想帶點東西,李愈可以買回來。」
夜雨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買你自己的便可。」
李愈聞言點了點頭,如玉的面容上淡然清遠,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般。
下了學,幾個男孩子便拉著李愈先走了,臨走之際李愈似是有些不放心一般回頭看了她一眼,葉雨能感覺到這個人的視線,她故意沒有抬頭,而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收拾自己的東西,即便沒有東西可收了,她還是低著頭假裝翻著布包,門口李愈沉下臉,有人不耐煩的在外面喊著他的名字,李愈皺了皺眉頭,終是收回視線,應著喚他的呼喊,慢慢消失在門口。
到了學堂的天井,自家的馬車早就停好了,小廝乖巧的站在一邊點頭哈腰,而後他問了一句:「小姐,愈兒哥沒跟您一起出來啊?」
葉雨擺了擺手:「走吧,愈兒哥他出去買東西去了,咱們先回去就行。」
「哎,好!」小廝將她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坐了駕駛的位置,一仰辮子,緩緩的離開了。
出了學堂便是一條筆直的青石大路,因為正直下學的時間,所以路上馬車頗多,前前後後都是車,他們的馬車在裡面行進的很緩慢,葉雨不耐煩的挑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長長的大路一直擠到遠處,幾乎都看不到盡頭,她不免皺了鄒眉頭,吩咐道:「走小路回去吧,路上人太多了。」、
小廝應了聲,韁繩一打,調轉馬頭,照著一條冷清的小巷子裡拐了進去。
巷子極其的小,只能容下一輛馬車險險而過,小廝駕車技術好,所以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速度慢了許多。
沿著細窄的巷子走了一段,終於拐了出去,外面便是學堂的後街,說是後街,只不過因為血糖後面背靠大山,所以這不過是一條盤山的山路而已。
不同於街市的熱鬧,靠山的小路一片寂靜,兩邊是細長蔭密的竹林,一根根翠綠的桿子交錯在兩邊,密密麻麻的好似粗壯的雜草一般,阻礙了山上的一切。
小廝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忍不住朝兩邊觀望:「小姐,聽說最近山上總是有生人出沒。」
葉雨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小廝沒等到吩咐,便也不好再開口,只是靜靜的駕了馬車,晃晃悠悠的走著。
走了沒多有,晃晃悠悠的馬車突然停了襲來,葉雨感覺著車身一晃,便靜止不再動了。
「怎麼了?」葉雨皺眉撩開簾子,正瞧見呆愣愣的看著前方的小廝,小廝見她探出了腦袋,才呆呆的捏著鞭子指了指前面。
葉雨往前看去,細窄的竹林前面多了幾個黑衣人,他們拍成一個不大的圓圈,將一個人緊緊的圍在裡面,黑衣人手裡都捏著明晃晃的武器,有刀有劍,此刻因為他們馬車的到來,黑衣人都扭頭看向這邊,也就正好擋住了被圍困的那個人的臉。
葉雨心中一驚,真是禍不單行,不過是想繞遠早點回家,盡然會碰到這種場面,所謂斬草除根,說不定這幫傢伙會在殺了中間那個人之後來個殺人滅口……
這可怎麼辦?她怎麼老是遇見這種事情?
無奈的歎了口氣,葉雨微微縮了眼四周,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連隻兔子都能立刻看見,更何況是大活人了,想來藏也是藏不住的。
葉雨往前看了看,離著她近的黑衣人突然轉過身,捏緊了刀,一步步的就要往這邊走。
「你們是什麼人!」葉雨突然出聲怒斥,果然嚇得幾個黑衣人微微一顫。
沒有辦法,既然實力上不行,那就只能拼膽量了,這是爹爹曾經教育過她的話。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聚,都是一副疑惑的樣子,他們似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十歲的小娃娃會這麼有底氣的呵斥他們。
「哼,光天化日之下就作如此齷齪之事,今天是改著你們倒霉,竟然被本小姐撞見了!」
為首的黑衣人瞇了瞇眼睛,手裡的長刀一番,立刻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葉雨只是瞇了瞇眼睛,卻並沒有伸手阻擋,她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她必須要裝作很淡定很沉穩的樣子,不能讓敵人看出自己的慌亂和膽怯。
「你是什麼?」為首的黑衣人用暗啞的嗓音問道。
葉雨瞇起眼睛,也是很沉著的說道:「我是探路人,三年前的郊外的那個命案還沒有結,府衙李大人怕打草驚蛇,就讓我這一小兒擔當探路人的角色,幫忙打探消息,所以暗中派人保護於我,現在沒想到你們這些兇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又來為非作歹,看我不統統把你們抓回去,好未曾經冤死的人們報仇!」
說著葉雨煞有其事的回頭喊了一嗓子:「來人,歹人自己自投羅網了!」
為首的黑衣人一驚,連忙警惕的往四周看去,密密麻麻的竹林裡寂靜的很,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
見人只是有些慌亂卻病還沒有動,葉雨心裡咯登一聲,這些人顯然不是簡單的打劫那麼簡單,若是平常的強到偷兒,只聽到官府的名諱據對都是嚇得立刻掉頭就跑,這些人雖然有些驚訝和躊躇,卻並沒有懼意,那就不單單只是大街這麼簡單了,說不定是為了什麼東西,或者被包圍在其中的那個人。
為首的黑衣人見周圍沒有什麼東京,便篤定了葉雨這個小娃娃是在騙他,冷笑一聲提了刀就要衝上來,冷不防不知從哪裡打過來一片竹葉,嗖的一聲飛過來謝謝刺進黑衣人的手腕裡。
黑衣人悶哼一聲,手上的刀頓時掉落在地,光噹一聲,祭起的響亮,而他深厚的同班見此情況都是一驚,他們微微有些慌亂起來。
為首的黑衣人咬著牙捏住傷口,悶聲祭起不甘心的低吼一句:「走!」
說著幾條黑影唰唰唰的一閃,便瞬間消失不見了。
葉雨這才微微輸出一口氣,沒想到不過是忽悠了幾句都能撿回一條性命,不過最後那個丟竹葉的人是誰啊?想著回頭瞧了一眼,只見小路輕悄悄的,四周竹林密集,更是看不見半點人影。
奇怪的收回視線,再往前一看,剛才被包圍住的人,竟然是墨行雲。
「學長,您沒事吧?」
夜雨一愣,這才連忙追問。
墨行雲的表情似是有些不悅,對於她的出生想幫這個少年並沒有表現得多感激,反而是異常冷淡的掃了她一眼,似是帶著不屑一般回了一句:「沒你的事就好好呆在馬車裡趕路。」
葉雨立刻拉下臉,這人怎麼這樣,嘴巴真實壞,明明是自己救了他,還要說這麼讓人生氣的話。
想著她不免白了一眼面前的人,放下簾子冷冷的衝著小廝道了句:「走!」
小廝這才返過神來,他連忙點了點頭,狠狠的一籌韁繩,臨走又擔心的看了一眼路邊上的墨行雲,連一句小心都沒有說,便匆匆的離開了。
墨行雲一直靜靜的站著,直到看到人都走了,消失不見了,才皺著眉頭回頭望竹林裡看了一眼。
竹林間瞬間落下一個人,面目英武,皮膚健康,他衝著墨行雲一抱拳,低聲道:「爺,是笑的疏忽。」
墨行雲往來人身上掃了一眼,只見男子袖子上一片血紅,他不免你神色凝重道:「還真是下了大功夫。」
男子看了眼自己的傷口,連忙又深深地垂下了頭:「是小的無能!「
墨行雲淡淡的揮了揮袖子,表示不以為意,那雙眼凌冽的掃過小路的盡頭,似是再觀察又似只是偶爾掃過,讓人完全捉摸不透此人的心思。
「找人這兩題啊也跟著剛才那小娘子,既然被人看到了,保不準他會殺人滅口。」
男子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看來這個地方也待不長了。」
「那小的就再去找地方。」
墨行雲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而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到男子的手上,囑咐道:「那這封信送出去,逼不得已,還是不要先換地方。」
男子恭敬的低頭,踹好了信,一個利落的飛身,又消失在竹林的深處了。
墨行雲神色凝重的看著男子消失的地方,而後伸手掏出懷裡一直裝著的茶碗,那在掌心仔細的看著,慢慢的摩挲。
夕陽下碧綠的翡翠反射出點點橙色的光暈,光滑的表面甚至能反射出茂密的竹林,周圍一片靜謐,連帶著這只上好的茶碗都似乎也跟著融入了這一片翠綠之中似的,讓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
墨行雲深深的看著手裡的茶碗,而後倏地收緊十指,好似要將差茶碗捏碎了一半狠狠的攥住,手筋爆出,幾近蒼白,但茶碗依舊牢不可破,堅如磐石。
墨行雲深吸了口氣,而後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這才如行雲流水一般,淡然清雅的慢慢走出竹林。
葉雨在車裡靜靜的思索,她撩起簾子往後瞧了一眼,那摸青藍的袍子靜靜的竹林在山間小路裡,背後是大片大片蔥翠濃綠的竹海,一片連著一片,微風過處,帶起竹葉沙沙作響,透著墨一般的清幽淡雅,與這人的氣質倒是奇跡的相似,那感覺,就好像這一整篇的竹海都是為他量身打做的一般。
只是如此風景下,墨行雲,依舊神色冷然,面無表情,他的目光似是看向這裡,又好似只是在靜靜的觀賞風景,那雙如墨一樣深沉的眸子裡裝了太多東西,她卻一絲一毫的都看不懂。
縮回腦袋靜靜的依進柔軟的靠墊裡,三年的時間一切還是按照從前一樣慢慢的上映著,爹爹的生意紅火,奶奶身體偶有小恙,只是李愈的路似乎真的和以前不同,首先他沒能成為爹爹的乾兒子,其次家裡也沒有人表示要給他倆說親,至少有些東西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但這,還遠遠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