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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三章 時逐落花來,更向空明逝3 文 / 明圓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雲先生單手握拳,放到嘴邊輕咳一聲:「時間到了,請各位停下手中的筆。」

    聞言,大家都停下來,表示自己已經完成。

    傅庭澤帶著幾位貴賓從樓上走下來,來到空地上,從最近的那個少年開始,一個一個看過去,有什麼想法當場表達出來。貴賓們的點評大多一針見血,少年們聽得很認真,場面相當融洽。

    大家的方法千奇百怪,有人用水在石頭上作畫,有人用水在木頭上作畫,還有人用水沾了一丁點的墨汁,調成灰色在紙上作畫,畫工和想法都很不錯,只可惜在規則上踩了線,最終還是被剝奪了獲勝的資格。

    轉了一圈下來,傅庭澤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還有人的作品沒交上來麼?」

    「有!」

    「我!」

    兩個聲音同時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傳來,一男一女,一個信心十足一個波瀾不驚。眾人循聲望去,其中一個聲音的來源是個清秀的小少年,只見他一身粗布青衫,青絲被方巾包住,梳得一絲不苟,衣裳雖然破舊,但整齊看上去還算乾淨整潔。

    此刻的他挽起衣袖,露出兩條結實的胳膊,信心十足地站在大水缸旁邊,一雙烏黑的眼睛裡面,盛滿了自信,好似勝利與他而言已是囊中之物,伸手便能取得。

    至於另一個聲音的來源,卻是一名模樣普通的小姑娘,她身形高瘦,穿著素色的衣裙,乾巴巴的樣子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實在沒什麼份量感。

    她就站在玉玲瓏的旁邊,一雙眼睛很安靜地看著前方。從容淡定,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他們兩個人聽到對方的聲音,下意識地扭頭互望一眼,目光穿過人群,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居然是個女人?少年立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似是不屑。

    蘇園園很淡然地收回視線,面無表情。

    少年距離比較近,傅庭澤領著幾位貴賓來到他身邊,卻見到他面前只有一缸清水,其他的什麼也沒有。不由問道:「你的作品呢?」

    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支蘸滿墨汁的毛筆,揚嘴一笑:「在這裡。」

    似是明白了他的用意,旁邊有人立刻發出詫異的聲音:「難道你也要在水中作畫?」

    「沒錯!」少年揚起眉毛。以一種驕傲的姿態環視四周。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有人質疑有人嘲笑,還有人冷眼旁觀看熱鬧,幾乎沒有幾個人相信他真能做到。

    站在玉玲瓏旁邊的蘇園園。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麼雞肋的畫法也會有人學?不可思議!

    就在大家都議論紛紛的時候,少年稍稍凝氣,一筆落下。迅速回轉拉長,氣勢猶如破曉之軍,剛毅果決。毫不停留。

    如果說雲先生作畫的時候,像一名靈氣逼人的謫仙,有一種洗盡鉛華的絕世脫俗;那麼這位少年此刻就像一名征戰沙場的將軍,渾身散發出一種昂揚的鬥志,氣勢驚人。

    同樣的畫法。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風,天與地的對比。強烈地刺激到人們的感觀。

    蘇園園的目光從他的筆下,慢慢往上看,注意到他握筆的兩根指頭,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繭子,那是長年累月練習留下來的痕跡。

    在場除了蘇園園,還有另一個人也注意到了少年的手指,他就是站在傅庭澤身旁的雲先生。

    他靜靜地看著那個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臉上肅然依舊,半點也看不出驚訝的情緒。

    最後一筆畫完,少年將筆從水中撈回,順手插進褲腰帶裡,然後低頭在自己的手指上咬了一口,一滴鮮血從傷口流出,吧嗒一聲,輕輕落入水中。

    濃的墨,清的水,紅的血,渲染與飄散,相互融合,匯成一副氣勢恢宏的沙場落雁圖。

    在場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靜靜看著這一幕,方纔的嘲笑與輕視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無聲的驚異。

    「好厲害,」不知道是誰,情不自禁地發出讚歎。

    旁人無聲地符合,再無人敢輕視這名衣著簡樸的少年。

    少年將咬破的手指放到嘴裡,將手指上的血舔乾淨,灼灼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雲先生身上,帶著幾分挑釁與得意。

    傅庭澤走過去,看著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阿谷。」

    「沒有姓?」

    阿谷的目光微微一閃:「沒有。」

    看著他身上的粗布衣裳,還有他粗糙的手指,傅庭澤心下瞭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畫得不錯,是個好苗子。」

    旁邊幾位貴賓也都表示了自己的讚歎,說這孩子非常有天賦,傅庭澤心中心思一動,他回頭看向雲先生:「老五,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好高騖遠,華而不實,」簡單的八個字,一針見血。

    眾人一愣,傅庭澤臉色稍稍一沉:「老五,他還只是個孩子。」

    「小時候就華而不實,將來長大豈不更加不切實際?」

    「老五!」傅庭澤皺眉,「你那個吹毛求疵的毛病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世上不存在完美,你不要用對自己的那套來要求別人!」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若不信,可以讓他當場在紙上再畫一幅,等他畫完之後,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刻意刁難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愣,有些喜歡看好戲的人開始點頭附和,說這個法子不錯,真金不怕火煉,反正畫一幅畫也用不了多久時間。到時候大家再看看他的畫技,還能從中學到些技巧,也算得上是切磋的一種方法。

    今日詩畫會的主題就是切磋,聽到大家這麼說,傅庭澤也就順著情勢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做。」

    事情就這定下來了,作為中心人物的阿谷一直沒說話,很快就有人抬了張桌子出來,筆墨紙硯一應俱全,他被推到桌子面前,要求再畫一幅。

    他呆站了一會兒,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傲然,晦暗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宣紙。在一片催促聲中,他緩緩伸出手,握住毛筆……

    趁著阿谷繪畫的功夫,傅庭澤帶著幾位貴賓去到了玉玲瓏的旁邊,對蘇園園說道:「你的作品呢?」

    蘇園園拍了拍身邊的玉玲瓏:「在這裡。」

    傅庭澤看了看玉玲瓏,又看了看蘇園園,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想用這個畫畫?」

    蘇園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畫得不好,今天就寫個字好了。」

    聽到她這麼說,傅庭澤與幾位貴賓來了幾分興致。

    蘇園園拿著個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木桶,蹲到池邊提了滿滿一桶水,非常吃力地提到玉玲瓏旁邊。她將水桶放到地上,提起裙子,捋起衣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踩著那些或高或矮的山石,笨拙地往上爬。

    等她艱難地爬到山頂時,原本圍在阿谷那邊的人,也注意到了她這邊的動靜,紛紛圍了過來,私下對她指指點點。

    蘇青與蘇和等人也在其中,他們見到蘇園園不顧形象地爬山,驚得差點下巴脫臼。這要是被老太君和龍氏看見了,非得氣昏在當場!

    蘇和想要去把蘇園園叫下來,卻被蘇青給攔住。蘇青僵硬著一張臉:「這裡沒幾個人認識她,就算丟臉也丟不到蘇家的臉,你要是真去叫她,到時候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蘇家的人,那才算是真的丟死人了!」

    蘇和默然。

    在山頂保持住平衡,蘇園園抹了把汗水,低頭對下面的傅庭澤說道:「可以麻煩您幫忙把那桶水遞上來麼?」

    傅庭澤非常紳士地點頭應下,將水桶遞給了她。

    蘇園園抱著水桶坐在山頂上,低頭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她將木桶慢慢傾瀉,讓桶裡的水慢慢流入那個洞孔,玉玲瓏的體內傳出一陣水流的輕碎聲音。

    約莫過了一須臾的時間,水從玉玲瓏身上的另一個洞孔流了出來,然後是第二個孔,第三個孔,第四個孔……。

    蘇園園慢慢加快倒水的速度,水流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伴著嘩啦啦的水聲,水同時從六個孔洞一起噴出來,在半空中相互交織。

    待看清了那些水的噴向,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忍不住驚呼:「是個『水』字!」

    晶瑩剔透的水,伴著金燦的陽光,在空中交織成為一個大大的「水」字,偶有水滴濺出,宛若夜明珠般閃耀。

    水折射出陽光,五光十色,光華流轉之間,宛若夢境般唯美。

    以水為墨,以水為字,借助大自然的力量,將這個題目扣得既緊湊,又恰當。似乎沒有人想到,水還可以這麼用。

    一桶水倒完,蘇園園從山上跳下來,拍去衣裙上的灰塵,見到大家都沒有說話,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傅大公子,我沒有犯規吧?」

    畢竟她這個寫字的方法太過古怪,若真被人說她犯規,她也沒話說。

    「沒有,你做得很好,」傅庭澤微微一笑,「只是在下很好奇,這玉玲瓏滿身皆是孔洞,孔洞相通,從山頂倒入水,會直接流到山下,你是怎麼讓玉玲瓏噴出一個『水』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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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粉紅喲小粉紅,請展開你滴翅膀,快快飛向偶滴懷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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