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7 自殘 文 / 墨向輕塵
037自殘
寒風陣陣，漫天冰雪。
君嵐雪等人終於踏上了天山之巔。
「快取血？」曲無巖突然一聲爆喝，與黑面人雙雙從懷裡取出一個黑玉瓶，迅速逼近雪蟾。
「它感覺到我們了，小心。」曲無巖微微沉下了臉，臉色竟是君嵐雪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過的凝重。
「上來，抓穩？」將小書僮丟上了背，三人奔山而下，已經來不及看路了，直接猛的就往山下衝。
在這裡，它就是老大，它就是霸主，不允許任何人闖入它的地方之中，闖入者，死。
君嵐雪皺眉，以為水若是看到這般巨大給人感覺異常兇猛的雪蟾害怕了，低聲安慰道：「我們不會有事的。」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水若突然一抽長鞭，圈住了君嵐雪用力一丟將她丟向了遠處，而雪蟾的精血濺到了水若的手臂上。
雪蟾卻沒有。
「是啊，八月十七，便是你生辰。」到時候他會送她天底下最棒的禮物。
「做好準備，不要硬拚，只要取到精血就撤退？」曲無巖凝眉，風過髮梢，陡然生出幾分黑暗的氣息。
曲無巖望著底下那一道屹立在天山之巔的天藍湖泊，望著那巨大的雪蟾，不由的皺起了眉，「並非那些人運氣不好，而是每個找到雪蟾的都死了，所以天下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麼地方。」
遠處，見到黑面人受傷，小書僮心中一緊，張嘴就大喊，「主子你不要這麼不爭氣啊？居然這樣就受傷了，不行，我覺得你肯定沒戲了，我要下山，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你快過來把我送下山，再回來跟它打？」
水若已經昏了過去。
曲無巖順手點了水若週身幾個大血，止住了那不斷噴湧的鮮血，眼中卻有些欣慰，「幸好水若及時砍去了手，不然恐怕……」
雪山之王，一方霸主。
刀光劍影，血色飛濺。
毒姓一蔓延，將姓命不保，而如今丟的，只不過是一條手臂。
天山之巔，在一座冰雪世界的山頂上，恍若以天相連，在漫天的白雪世界中，眼前霍然開朗。
君嵐雪目光一凝，雪蟾身上皮太厚，他們的兵器根本破不開它的防禦。
「對了。」水若忽然道：「今天什麼日子了？」
「誰說，雪蟾不好找的？我們一上山就發現了，那些人運氣也太背了？」水若努努嘴，忍不住驚歎的道。
波光粼粼，美輪美奐。
是為了救她？而失去了一條手臂？
「水若，水若你沒事？」君嵐雪將水若從地上扶了起來，那斷臂的傷口處鮮血淋淋，將雪地染成一片血紅。
水若大驚失色，「姑奶奶快閃開？」
曲無巖和黑面人都是屬於高手中高中，這一聯手，就算是鋼筋鐵骨也要給砍了開去。
小書僮才不理會她，而是說道做到的直接甩開黑面人的手，自己一個人跑得遠遠的去觀戰了。
水若……
只聽撞上天山雪蟾的頸部，那由如鐵器碰撞的鏗鏘上頓時響起，那外皮竟硬如玄鐵。
「雪蟾？」水若一聲驚呼，被眼前的情景震駭的張大了嘴。
利劍當空，眾人殺氣飛揚。
不過，這也難怪，能在雪山之中成為霸主，皮若是不厚，又如何能抵擋得了天地嚴寒。
「可以了，快走，它要暴怒了？」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這雪蟾……不好對付。
眨眼間，又回到了那座峽谷。
「烏鴉嘴？」水若瞪了她一眼，美眸凶神惡煞。
「你站遠點。」一劍劃空，黑面人突然頭也不回的朝君嵐雪低喊一聲，提劍就往雪蟾衝了過去。
將瓶子快速放好，曲無巖想也不想的抱起君嵐雪，就往山下衝。
天下劇毒，無論是它的精血還是它的唾液，都是劇毒之物，沾著即死？
聞言，君嵐雪瞬間就抬起頭來，「對，趕快下山，先去找大夫，要是傷口惡化怎麼辦？」
黑面人隱忍著疼，緩緩的拍了一下她的頭，似在安慰，「無礙。」
「嗤——」鮮血四濺，一隻帶血的手臂橫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下一秒，那隻手臂迅速被腐蝕，潰爛？
君嵐雪腦海猛然炸開，她的手……
「……離兒。」黑面人低頭看她，微微吐出一個名字。
所以它其實並不是不好找，而是每個找到它的人，都沒有機會把消息傳遞出來。
天山雪蟾怒了。
長舌一升，血盆大口猙獰之極，一口毒液被噴了出來。
找到它的都死了？
「砰。」曲無巖與雪蟾擦身而過，身體一揚，嘴角竟也浮現一絲血絲，顯然如黑面人一般，緊緊一個照面便受了傷。
水若是為了救她。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眾人終於放下了心，猶如虛脫一般倒在了地上。
見到君嵐雪自責的模樣，曲無巖心中一疼，忙道：「雪兒，別難過，水若會沒事的，只要能活著，比什麼都好，在那樣的情況下，別說是水若，即使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一瞬間，鮮血四濺？
黑面人見她走遠，反而更加放心。
黑面人看了君嵐雪一眼，沒有回答。
天地萬物，唯我獨尊。
「快？先帶水若走？」君嵐雪一把掙脫他，心底更加著急的卻是水若的傷。
身後，雪蟾憤怒的咆哮聲陣陣傳來，整個雪山震動，新一輪的雪崩再次爆發。
暴怒的天山雪蟾一路追下來，卻只能站在峽谷對面，憤怒的朝他們咆哮。
曲無巖見她這般，無聲的歎了口氣，無法阻止她，只能在身邊，幫忙扶著水若，為她減輕一點力量。
那受到攻擊的天山雪蟾一下怒了，妖異的綠色眼珠子沉沉朝他們盯來，整個身子縱身一躍，就朝他們撲去？那撞過來的頭，力達千斤。
見君嵐雪沉默，黑面人眸心沉沉，忽然道：「這裡太嚴寒，對她傷勢不利，需盡快下山。」
兩劍交疊，劃空而至。sxkt。
曲無巖道：「淵史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他回頭，唇角微微揚了揚，「雪兒的生辰快到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抓緊？」黑面人見曲無巖帶著水若離開，連忙將君嵐雪攬在懷裡，迅速朝遠處的小書僮飛馳而去。
然而對上這雪蟾，卻毫無作用？
曲無巖與黑面人何等的身手，就著那飛濺而來的精血，精準無比的接入黑玉瓶之中。
水若回頭，兩嘴一裂，大聲的笑了句，「沒事，小姑奶奶，我是在想要是真的被這雪蟾給毒死了，估計就……」
一個縱身飛往對面，那巨大的雪浪因為峽谷的抵擋，滾滾落在了深淵之下，這深淵深不可測，即使落下了再多的積雪，也永遠不會將它填滿。
君嵐雪也有些驚訝的張了張唇，「好大一隻……」蛤蟆。
「主子，我剛才看到了。」小書僮昂起了腦袋，看著眼上方帶著黑色面具的男人。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自斷一臂的女人身上時，只有她的眼睛是看著他的。
「水若？」曲無巖與君嵐雪大喊一聲，目光猙獰。
心中彷彿被割了一角，這一角似乎以後永遠也無法再填補上。
仗劍在手，緩步逼近，一行四人都收起了輕視的心，全神戒備，以其等它先攻擊，不如己方先下手為強。
整個大陸有多少座雪山，曲無巖奔波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打聽到雪蟾在東境的天山上，想不到他們運氣這麼好，居然一到山頂就見到。
只不過這蛤蟆通體白玉，身體碩大無比，這……就是雪蟾？號稱天下毒王的雪蟾？
曲無巖沒有回話，直接將水若攬住，飛身即逝。
「快退？」曲無巖一聲厲喝，拉著眾人急身暴退。
雪蟾皮厚且粗，身上的皮毛足以抵擋天地嚴寒，普通攻擊幾乎給它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十劍有九劍下去都只能在它身上留下一條白色印記，完全造成不了實質上的傷害。
小書僮和黑面人默默的看了一眼昏迷的水若。
而那碧波中，一隻白色的身軀正蜿蜒其上，縱橫妖嬈，肆意的在水波中舒展開來。
不曾想過，那麼大大咧咧的一個女子，竟會是這般的冷靜自持。
雪蟾暴怒了，發狠的物理攻擊震得雪山地面都在晃動，這樣很容易引起新一輪的雪崩？
天山雪蟾，天下毒王，被沾上一點，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說是怕他們連累了她，其實不過是想趁機讓黑面人跟她一起離開，離開危險而已。
「生辰？」君嵐雪想起未離開君家之前，君莫天也這麼跟她說過，但在這裡，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麼時候。
然而現在卻不是思考這個時候。
那麼一劍，面色不改，他們為那樣的勇氣和冷靜佩服，
水若二話不說撿起黑面人丟在地上的劍，面色不改直接朝自己手臂砍了下去。
「小心。」黑面人緩緩出聲，微微握緊了小書僮的手，再一次後悔，不該帶她上山人。
君嵐雪觀察過，若按21世紀的算法，這裡的海拔並不高，但因為地勢的原因常年飄雪，一年四季都是雪地。
「噗。」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劃過一道血劍，綻放而下，黑面人轟的一下被遠遠的撞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嘴角鮮血不斷的湧了出來。
而就在雪蟾一頭撞向黑面人的時候，身旁的君嵐雪和水若把握住了機會，一劍一刃，狠狠的刺入了天山雪蟾巨大的肥肉身。
被激怒的雪蟾吞吐橫撞，強大的物理攻擊，幾乎無人敢拭其鋒芒。
黑面人不予理會。
只見山腳下一片碧波蕩漾，一灣深藍湖泊在絢麗的陽光下，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冰雪與湖泊相連，美艷皆收。
他們退，雪蟾卻衝了上來。
「主子，你留了好多血。」小書僮突然將腦袋埋進了黑面人的胸膛上，不開心的道。
君嵐雪卻聽出了小書僮心中的擔心。
雪蟾突然從碧波之中跳了起來，水花四濺，白色縱橫。
似乎感受到這邊的動靜，那碧波之中的巨大雪蟾忽然轉過了龐大的身體，深綠色的眼睛陰森森的朝他們定了過來。
耳裡聽著黑面人的話，君嵐雪雙眸瞇了瞇，突然覺得眼前的黑面人隱約有些熟悉。
那一幕卻是那麼記憶猶新。
「水若，你怎麼了？」君嵐雪見她神色有些不對，擔心的問。
一頭狠狠的撞上半空中的黑面人。
望著飛快走在前面的兩個身影，黑面人與小書僮卻走在了最後面。
說著，急忙扶著水若就往山下走去。
然而，君嵐雪刺傷它，離得雪蟾太近了，想要躲開根本就來不及。
只一頭，已經如斯之力。書開有童。
小書僮直接拿起他的手，攤開他血淋淋的手掌，拇指，食指，中指，無名指。
眾人眼一亮，之前若說這峽谷是他們的亡命之谷的話，那麼現在這峽谷就是他們的逃生之谷。
聽到曲無巖這麼一說，君嵐雪和水若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黑面人與曲無巖沒命一般的往山下奔，在死亡的威脅下，速度竟硬生生的被提升了兩倍？
雙管齊下，迅猛絕倫。
只見黑面人率先出手，臨空朝著那雪蟾的頸部猛刺而去。
小書僮繼續道：「你在接血的時候，因為受了重傷，身體歪了一下，小手指沾上了那怪物的血。」
同一刻，曲無巖一人身在天山雪蟾的尾部，手中利劍倒提，一劍快若閃電就朝後背刺去。
小書僮顯然也被雪蟾給驚到了，連忙道：「主子，你要小心一點，無巖哥哥你們都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死，你們要是死了，我不會給你們收屍了，我會直接跑掉的。」
黑面人身軀微微一僵。
他們有輕功。
君嵐雪垂下了眼眸，緊咬住下唇，那血淋淋的斷臂卻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一眼對上了雪蟾的眼睛，心中一動，她就不信連眼睛也刺不穿？
君嵐雪的匕首還停留在它的眼睛中，深深的插了進去，鮮血飛濺。
「七月二十一了啊……」水若喃喃的念了一句，回頭遙遙望著雪山遠處的方向。
想法落成，就著撲過來的雪蟾，君嵐雪直接終身一躍，從右邊側過去，橫身將鋒利的匕首直直的刺入它的眼睛之內。
一連重創了四人中最厲害的兩人，天山雪蟾呼吸粗狂，竟扭頭一轉，就朝君嵐雪撲了過去。
卻唯獨少了那最小的那一個小指，劇毒之血，沾之不得，所以他沒有猶豫的割掉。
十指連心之痛，他卻依然面色不改。
小書僮眼唰的一下就紅了，淚如雨下，「主子，怎麼辦，這下我是真的要嫌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