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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巧遇 文 / 刁蠻小生

    早上7點,從筠準時醒來。

    刷牙的時候,看到鏡子裡,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只是下巴上的傷口結了暗紅色的痂。從筠勾勾嘴角,暗嘲:都沒有化過妝,現在臉上添了一道傷口,也算是別緻了。

    手機開機後,有一個7點02分的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都是寧澤非的。點開短信一看:「洗臉的時候,記得不要讓傷口沾到水,早餐還是清粥小菜為佳。」從筠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回了一條:「寧澤非,你以後一定是個好爸爸。真希望晚出生幾年,投胎做你的女兒。」

    h市郊外,神秘的私人莊園內,凌空在潺潺溪水之上的乳黃色流水別墅,粗石砌成的厚牆與平滑方正的巨大陽台交插穿錯,寬窄厚薄各不相同,形成微妙而雅致的空間錯落感。

    坐觀流水式小瀑布的陽台上,寧澤非坐在半包式圓柱形純楠竹製靠背椅上,純楠竹製圓柱底圓桌上擱置著一個龍紋白瓷茶杯,裊裊的茶香飄散而出。身著黑色西裝的席巖從巨大的茶色落地式窗內側走出來,恭敬地站在寧澤非身後:「少爺,早餐好了。您是要在餐廳用餐還是在這裡用餐?」

    寧澤非瞇著眼,靜聽潺潺流水,「端出來吧。」

    「是,少爺。」席巖雙手遞上手機:「筠小姐來信息了。」

    寧澤非睜開眼,瑩白精緻的手接過手機。半晌,黑晶石般的雙瞳中滿是哭笑不得的意味。「你說,她會喜歡這裡嗎?」

    「筠小姐肯定會喜歡的,少爺。」席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這棟流水別墅,是少爺親自操刀設計的,依山傍水,四季景觀各有特色,靜謐中自有天然的野趣,筠小姐那樣的性子怕是喜歡得不得了的。

    「嗯,過兩個月就是她的生日了。」像想起什麼似的,黑晶石般的雙眸裡突然湧起風雲,半晌,才垂下眼睫,「看看寧澤楷最近有什麼動作。」

    「是,少爺。」

    吃了兩小碗南瓜小米粥,從筠就心滿意足地收拾東西出門。

    a大附近的咖啡館內,秋丹韻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時不時抿一口cappuccino。從筠曾說:「這麼甜膩的口味,絕對是秋丹韻的菜。」

    透明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身量小巧的年輕女子進來了,淺粉色中長款薄毛衣裙下搭黑色打底褲,綴白色圓點的黑色翻領,絲綢般的及腰長髮,米白色的單肩小包,優雅中透著甜美。

    「終於來了,每次都踩點到,你早點來會死啊!」秋丹韻見從筠走過來,一肚子委屈嘩啦啦倒出來。

    從筠細長的柳眉微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認識以來,前三次約見,你都遲到了,第一次遲到了7分鐘,第二次是12分鐘,第三次是15分鐘。」

    一提往事,秋丹韻就焉了,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剛開始不小心嗎?記仇記這麼久……」

    「秋大小姐的作風瀟灑得很,我呢,也很配合你的,還不知足嗎?」

    「每次我遲到超過五分鐘,你就不見了,害我以為你還沒到,都傻傻地等……現在為了不遲到,我都早早過來等你!太不人道了……」

    從筠微笑:「給你五分鐘遲到的權利還不人道嗎?」

    秋丹韻立馬搖頭:「不是,不是,我就隨口說說的。」

    從筠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在某些方面是很有原則的,例如時間上,絕不肯為別人浪費一點時間,這好友也是怕極這點。畢竟,能維持多年的情誼,相互尊重和退讓是必不可少的。

    「您好,要喝點什麼?」

    「一杯黑咖啡,一份抹茶布丁。」從筠喜歡黑咖啡,原味,苦苦的。不喜歡喝茶,卻極其喜歡抹茶口味的食物。

    「我要一份草莓布丁。」秋丹韻喜歡草莓口味的食物。

    黑咖啡和兩份甜點很快就送上來了。

    舀了一小勺抹茶布丁,淡淡的清香在口齒間散開。

    「你的下巴怎麼了?」

    從筠將小勺輕輕擱在瓷托盤上,秀氣的手指指了指下巴,「你是說這個傷口嗎?」

    「怎麼受的傷?」

    「從雨把酒潑在我身上,我反潑回去,程蘭就扇了我一巴掌,順帶刮了個傷口。」淡淡的語氣,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樣。

    「怎麼會有這麼偏心的母親!根本不配當母親!」秋丹韻的眼裡閃過濃濃的厭惡。和從筠認識的這幾年,就算從筠不說,她自己也察覺得到。從筠的家境很好,卻一直寄宿,每次的家長會都沒人參加,從筠從來不提她的家庭和親人,從來不過生日。只是偶然一次到從筠家玩,發覺從母對自己比對從筠都要熱情,而從筠就像從家的一個透明人,從雨才是從家實實在在的寶貝。

    「還好,從從雨的角度而言,程蘭算是很好的母親了。」

    秋丹韻都被氣笑了,「還這麼淡定,真是服了you!」

    從筠微笑:「丹韻,你該知道的,這世界的一切,時時刻刻在改變,包括人心。不要有所期待,不然期待落空,只會痛苦怨恨。」

    秋丹韻垂下眼簾。面對這樣的從筠,她只會徒然心酸。

    「那訂婚的事情呢?你要怎麼辦?」

    「只是訂婚而已,離結婚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這期間再好好想想辦法。」從筠抿了一小口咖啡,濃濃的苦澀背後另有一股醇香。

    「那你和寧澤非怎麼辦?你沒告訴他嗎?」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說這些有些奇怪。」從筠皺了皺眉。

    秋丹韻有些無語,「你還狡辯!喜歡就是喜歡,幹嘛畏畏縮縮!難道打著朋友的旗號,享受情侶的曖昧很好玩嗎?」

    從筠揉了揉眉心:「你知道的,寧澤非這個人不簡單。」

    「想知道什麼,你可以問他啊!幹嘛這麼折騰?」秋丹韻覺得好友在感情方面實在是遲鈍得可怕。

    「兩個不坦誠的人要怎麼相處?我不認為信任是問出來的。而且……」從筠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琉璃般的眼瞳裡滿是迷茫:「我也不確定,這種感覺對不對,或許只是朋友間的喜歡也說不定……」

    「那你就這麼死磕著?」

    「我也不知道。」半晌,從筠抬眼盯著秋丹韻:「你能確定,在俞子承還活著的時候,你就非他不可嗎?」

    秋丹韻沉默了幾秒,直直地望著從筠:「他若不離,我便不棄。」

    從筠鬆了口氣,微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看著你幸福,我也很開心。」

    秋丹韻苦惱地皺了皺眉:「子承被發派到f國去了,那裡天氣太熱,估計他回來的時候要蛻幾層皮了!」

    從筠挑眉:「哦?」

    秋丹韻心中默念:「還不是你們家寧澤非搞的鬼!」

    「話說程蘭那個老女人怎麼會同意給你辦生日宴?難道就為了宣佈你的訂婚消息?」

    從筠細細品味著抹茶的馨香,給了秋丹韻一個眼神:你說呢?

    「沒想到第一次參加你的生日宴,竟然是你的24歲生日。」秋丹韻撅了撅小嘴,「你這麼挑剔的人,還真不知道怎麼給你挑禮物。」

    從筠微笑:「隨便就好。」

    「隨便得了嗎!」秋丹韻白了她一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從筠笑笑,不語。

    和秋丹韻在咖啡廳磨了一上午,又一起到餐廳吃了頓飯,滿足了口腹之慾,從筠才和秋丹韻分別。

    想起上次買的書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從筠便決定再到清遠書苑去一趟。清遠書苑的位置比較偏僻,但裡面的書籍種類繁多,國內國外的,一應俱全,很多好讀書的人都會到清遠書苑淘書,大概應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吧!

    站在高大的書架前,從筠一邊快速掃著書目一邊移動著,一不留神撞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抱歉。」

    「對不起。」

    從筠定睛一看,一個身著灰色休閒西裝搭深藍色牛仔褲的男人,身材高大,英挺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琉璃般的眼瞳裡閃著微微的歉意。

    美麗的事物總是吸引人的,更何況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周圍不少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從筠敢打賭,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的目光。

    秉著遠離是非之地的心情,從筠淡淡地道了歉:「抱歉,是我不留神撞到您了。」然後不緊不慢地抽了一本書,轉身離開。

    男人微笑,琉璃般的瞳孔裡溢出幾分溫柔。展開手掌,裡面靜靜躺著幾根細細柔柔的髮絲,午後的陽光從天窗折射進來,髮絲閃耀著溫暖的暈黃光澤,恍若琉璃。

    出了書苑之後,從筠又順路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購物,買些蔬菜瓜果和生活用品。

    拎著兩大袋東西站在公交站等車,這個時間點,每輛公交車上都是滿滿的人,從筠覺得自己身家太多,絕對是擠不上去的,就算擠上去了,後果也會是慘不忍睹的。就在她正糾結著要不要打的的時候,一輛灰色的轎車停在從筠面前,優雅流暢的線條,別出心裁的車身設計,饒是從筠這個對車一竅不通的人都能感覺出其所低調的奢華。

    後車窗緩緩搖了下來,一張極具標誌性的面孔,英挺如雕刻的深邃五官,琉璃般的眼瞳。

    「你好,你是剛剛在清遠書苑的那個女孩嗎?」儒雅溫柔的聲音,和那麼銳利的五官實在顯得有些不搭。

    「您好。剛剛很抱歉。」從筠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在等公交車嗎?」

    「難道我會在公交站等順風車嗎?」從筠微笑。

    男人微愣,繼而笑開。抬腕看了看鑲著碎鑽的石英表:「這個時間點,應該不大好搭車,更何況拎著那麼多東西。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小姐回去。」

    從筠微微掃了一眼男人的大手,很有男人味,骨骼勻稱漂亮。手上那個腕表,是朗克的限量版,全球發行不過十款,價值百萬。貌似寧澤非也喜歡戴朗克的表,這是她無意中發現的。

    見她在考慮,男人也不催促,只是垂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那就麻煩先生了。」從筠也不矯情,她的感覺很敏銳,這個男人身上有著讓人很舒服的氣質,對她沒有侵略性。

    男人微笑,打開車門,從筠將物品放到後車廂,就上去了。

    「小姐的住址是哪裡?」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問道。

    「嗯,請在世林山莊停靠,謝謝。」

    「你也住世林山莊?」男人的語氣有些驚訝。

    「也?」

    「我家少爺也住世林山莊呢!」中年男人插話道。

    「b區7號。」男人補充道。

    「這麼巧,我住6號,就在你隔壁。」從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男人溫柔笑道:「確實很巧,我都不相信呢。」

    「我叫夏素臣,開車的是許伯。」

    「我叫從筠,竹葉下面平均的『均』。」

    「沒想到這麼快就認識新鄰居了,我是剛剛搬來的。」

    「我搬過來不久。」從筠微笑。

    從筠和夏素臣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夏素臣身上那種親和的氣質,令從筠也放開了,與他天南地北地聊,許伯時不時插句話,這順風車倒也搭得很愉快。

    抵達公寓以後,夏素臣想幫從筠拎東西,從筠客氣而堅決地拒絕了。

    夏素臣坐在車內,看著從筠嬌小的身量吃力地拎著一大堆東西走進去,眸色深沉:「許伯,把她這些年在從家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查出來。」

    許伯微微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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