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林暖與周母對峙 文 / 非非
林暖與周母對峙
龍天誠趕到醫院已是晚餐的時候。
病房裡前妻林曉正拿著調羹一口口喂兒子吃。
他走過去下意識看看周圍並沒有見到前岳母等人,暗自鬆了口氣。林家人對自己不簿,在離婚這事上,是自己太離譜,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所以始終是愧對他們的。
「天誠,你怎麼又來了?」林曉問:「晚飯吃了嗎?」
「你吃了嗎?你今天沒回家?你這麼陪著累不累?」
「我家裡人要換我,可誰陪我都不放心。龍龍也不要他們,所以我還是留下了。」
「爸爸,我要你和媽媽一起陪我好嗎?」龍龍終於吃飽了,他對父親說。
龍天誠想都沒想說:「好啊。」說完眼睛看林曉,林曉只顧收拾餐具。
「天誠,你沒吃晚飯吧,這是我媽給我送來的,我也吃不了,我分一半給你,你就將就著吃吧。」
「好。」
林曉用熱水泡了餐具,又用酒精棉球擦了又擦,最後才把飯菜遞給前夫:「吃吧。」
龍天誠也的確餓了,接過來就吃了起來。餐具上遺留的酒精味是自己久違了的,現在聞著特親切。「嗯,媽做的乳鴿就是好吃。」他說道。
林曉一愣,瞧了他一眼。
他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訕笑著說:「我還不習慣改口。不過她是不會允許我再叫她一聲媽了,假如讓她知道我吃了她做的菜非要罵我不要臉了。」
「別多想,我媽是刀子嘴豆腐心。」林曉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在他飯盒裡:「天誠,你,你今天回家沒什麼吧?」
「什麼?」看見前妻居然給自己夾菜,有那麼一剎那,他有時光倒轉的感覺。真是感歎,以前在一起總是為了雞毛蒜皮的事爭吵不休,而現在彼此能這麼友好相處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已經變成了句號。
「早上是她打的電話吧?」
「喔,你別理她,她這人莫名其妙。」龍天誠懶得提孫敏潔,把話扯開了說:「龍龍上小學書包買了嗎?」
「你有沒有跟她解釋清楚,實在是孩子動手術,情況特殊……」林曉倒是不放心地說。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來陪我兒子需要她同意?」龍天誠一副大男人的腔調。
「該解釋就解釋清楚,我不想因為我和龍龍引起你們之間的不愉快,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天誠,你現在再婚了,脾氣是要好好改改,女人嘛喜歡聽好話,關鍵時候,男人陪個笑臉,放句軟話,也不是不可以。」
龍天誠愣愣地看著林曉。半晌說道:「曉曉,問你個問題。」
林曉說:「我們吃好了,我得先把餐具收拾好,洗乾淨了。」
龍天誠就跟著前妻走到醫院過道盡頭的盥洗間。
「曉曉,你告訴我,我再婚你難過嗎?」
林曉洗著碗:「想聽真話?」
「嗯。」
「說不難過是假話,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我難過又怎樣?我們回不去了。你知道我不正常。」
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水龍頭裡的水嘩嘩地流著。龍天誠明白她指的不正常是指她那嚴重的潔癖。這種潔癖不僅是對物,更對人。她是無法容忍自己丈夫跟別的女人那***。可是那***真是冤枉,他是醉了呀!曉曉都不屑聽他解釋。
他想起昨晚,曉曉撲倒在自己懷裡的情景,還是忍不住問:「曉曉,你後悔嗎?」
林曉轉頭看他。
「後悔離婚嗎?」
林曉正色道:「天誠,這可不是以前的你。你都再婚了,還在跟前妻談論這樣的話題你覺得合適嗎?當然我要謝謝你,昨晚你及時趕來,給了我力量和安慰。感情不在友情在,我們還是朋友。」
一番話直說得龍天誠面紅耳赤。看來曉曉真的是放下了,放不下的倒是自己。
「我去租躺椅。」他說。
很快躺椅就拿來了,放在龍龍床邊,就可以睡人了。
「曉曉,你回家去,我今天睡了一整天了,晚上我陪。醫院裡規定只能一個人陪。」他對前妻說。
見他執拗,林曉就只好點頭同意。
於是安慰了兒子便準備離去,離開的時候叮囑前夫:「你今晚不回去跟她說過了嗎?沒說過就打個電話回去。」
龍天誠經過剛才前妻那一番話,倒是很聽話,拿了手機撥過去。
「敏潔,我今晚不回家了。兒子要人陪。」他說道。
滿以為孫敏潔還在生氣,自己今天出來時第一次對她口氣重了些。沒想到,電話那邊溫柔的聲音傳來:「龍龍好點了嗎?明天早上我來看望他,什麼醫院,住幾樓你發短信給我。」
「好吧。」
聽見孫敏潔態度改變了,心裡也舒服了很多。前妻說得對,他已經回不去了,再婚已成現實,那就好好經營吧。
*******
早上,仲麗回到了娘家。
客廳裡已經擺放著父親的遺像。
「媽,錫箔折了嗎?我來折吧。」她換了鞋說道。
「咦,你今天回來這麼早,飛飛呢?」周母見女兒是獨自回來的,有些奇怪,以前都是女兒帶著飛飛回家,然後等著衛鵬來吃一頓團圓飯就一起回家。
「飛飛被她帶去學校了。」仲麗的口氣裡滿是不情願。
周母拿了一疊錫箔過來:「怎麼樣?她有沒有虐待飛飛?」
仲麗搖搖頭:「我倒是希望她能虐待,可是當著姐夫的面她可會裝腔作勢了。噁心的賤女人。」
「你瘋了?你盼著她虐待你姐姐的兒子?」
「哼,她敢嗎?她只要敢虐待,我立馬就告訴姐夫,讓姐夫恨她!可是她很懂得討姐夫歡心,飛飛長飛飛的,她就是狐狸精轉世,把姐夫給迷住了!」她說到最後就是咬牙切齒地說。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回身朝包裡拿出一張黑白照片:「媽,這是你幹的吧。」
周母瞥了一眼。
「以後你就別給我添亂了,還好姐夫沒看見,我乘著沒人把照片收了。」
「添什麼亂?我就要他看到,我倒要看看他看著前妻的照片還能和那個狐狸精開心?」
「可是假如真那樣,那我們和姐夫真是撕破臉了。一看這照片,那晚你沒去喝喜酒,姐夫就一下能判斷是你做的,那往後什麼壞事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
「我沒想那麼多,要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我拚死都要到酒席上去鬧,鬧他個天翻地覆。」
「你要斷了我的後路你就儘管這麼胡來吧。」仲麗說道:「現在我想通了,我輸是輸在了只會用心不會用腦。我用心待他,可是我從沒使過計謀,我總以為我的心會感動他的,哎!」
「仲麗,不值得為他神傷,你還是快回娘家,媽去婚俱樂部給你找個好人家。」
「不,媽,我輸不起,真的輸不起。」說罷,她的眼淚就湧了出來,為這幾年的付出卻一無所獲。
「哎!你就是倔!」
「對了,媽,你那晚是怎麼把照片放在姐夫新房裡的?」
「那晚他們家院門沒鎖,大門也沒鎖,我就這麼一路上樓去了,只聽見樓下有人在看電視。我也不想跟他們說話,放了照片就走,也沒人追出來。」
「然後你躲在了窗外,嚇那個老太婆?」
「窗外?」周母一愣:「我沒躲窗外,我放下照片就走了呀。我還怕被他們發現追著還我照片呢。」
「是嗎?」
仲麗想起了那一晚的情景。
她和飛飛,和衛母是姐夫親自吩咐了小劉送回家。
她那晚喝了些酒,一路上緊緊抱著飛飛,心裡感傷不已。
回到家裡,她就聽見衛母吩咐小娟找花生蓮子什麼的,隨後就聽見兩個人喊著有鬼,心裡已是狐疑,於是她也去姐夫新房裡看,大紅床蓋上,靠著枕頭擺放著一張黑白照片正是姐姐仲雪的照片。一看便知是母親所為,急忙把照片藏了起來,然後下樓說沒有鬼。
為什麼這麼做,她心裡清楚,這些年母親對姐夫所作所為是很過分的,以前念著姐姐的舊情,姐夫他一**擇了容忍,而現在姐夫有了新人,他還能一再容忍母親胡作非為呢?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把姐夫逼急了,其實母親是討不到半點好的。
晚上大家都睡了,她卻怎麼也睡不著。打開了衣櫃,找出一個包袱,裡邊是姐姐的衣服,她並沒有把姐姐所有的衣服都燒燬。她曾經發誓替代不了姐姐,那就做姐姐的影子吧。在這夜深人靜,就讓她做一回姐姐吧。她穿上了姐姐的衣裙,然後打開了姐夫的新房,裡邊空無一人,想像著此時那豪華的總統套房裡,一對男女正在……她心好痛。她爬上了姐夫的床,就那麼仰面躺著,今晚我就把自己嫁給姐夫吧,今晚是我和姐夫的新婚夜!她臆想著,抱住一個枕頭就好似抱著姐夫,突然聽見樓下的動靜,她一驚,忙起床,穿過樓梯口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卻聽見衛母驚叫的聲音。昏暗的光線裡,老太婆只看見那飄逸的長髮和裙據,以為是仲雪的鬼魂,也把她嚇了一跳。突然靈光一閃,她本來就很討厭這個逼死姐姐的老太婆,而且她知道,她不想辦法攆走老太婆,一旦老太婆和林暖聯手,被攆走的就是自己!乾脆她楊起了裙據,一閃身穿了過去,又用最快的速度穿回來,以扮演一個女鬼的形象,在小娟趕來的時候,她又急速回到房間換了睡衣,然後奔出來假裝關心地問,怎麼了……最後她就抱著飛飛下樓,和大家在一起,等待姐夫的回來,也為自己洗盡嫌疑。到底有沒有鬼,那天晚上她心裡最清楚。她倒是真希望有鬼,讓姐姐的鬼魂奪回姐夫的心。
「那晚你為姐姐報仇了,差點嚇死那個老太婆,你知道嗎?她都嚇得住院了。」想到這裡仲麗忍不住笑了。「媽,你真沒躲在窗外?」
「沒,我躲在窗外幹嘛?」
仲麗就奇怪了,那晚分明聽見衛母說看見窗外姐姐站在那,那晚三次鬧鬼,第一次第三次是「真的,」那麼第二次才是她的錯覺?
後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偷聽了姐夫調響鈴的事,就關閉了響鈴。於是他們度蜜月的計劃也被泡湯了。
她才知曉,愛一個人以前只會癡癡等待那實在太傻,人有時候就要學著用些心計!
「好了,這事,記住別提了,你當什麼都不知道。」她對母親說。
*****
星星樓的操場上。
林暖拉著飛飛的手脫下了跑鞋在一條鵝卵石小路上來回走。
「這個小孩是誰家的?」傑妮芙走來問。
「我兒子。」
林暖頭也不抬說。
「你兒子?喔,我明白了。林,你是個好後母。」
辦公室裡電話響了。
「傑妮芙,你幫我看著飛飛,他太缺少運動了,讓他在這條路上再練習幾分鐘。我去聽電話。」林暖說著放開了飛飛的手。
「好。」
「喂?」
「老婆是我。」原來是衛鵬。
「什麼事啊?」
「沒什麼,想你了,正好剛開完會,就打個電話來。」
「嗚嗚嗚——」窗外傳來飛飛的哭聲。
「呀,飛飛摔跤了,掛了。」
林暖奔出去,傑妮芙已經抱起了飛飛:「對不起,我腳下一滑,手一鬆,他就摔下去了。」
「沒關係。」林暖很心疼地抱起飛飛檢查了一下,一切都好,只是大腳趾的襪子頭被摩擦破了一小個洞。然後腳腕有些輕微的擦傷。
「來,我幫你揉揉。」把飛飛抱在懷裡,林暖伸出手給他揉腳,孩子就不哭了,還很舒服地靠著她,這時一種發自母性的慈愛被徹底地激發了:「飛飛,你叫我媽媽。」
飛飛就看著她。是用眼睛定定地看她。以前他的眼神都是游移不定的。林暖笑了:「飛飛,媽媽喜歡你。」
以前她很害羞對飛飛說出媽媽兩個字,畢竟自己還年輕,可是此時她卻很自然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
傍晚時分,衛鵬來接妻兒。
林暖就把飛飛摔跤的事告訴丈夫,嗔怪道:「都怪你,沒什麼事打電話來騷擾。」
「男孩子是該摔摔的,我小時候爬在樹上摔下來呢,這點小傷怕什麼?」檢查了兒子的腳腕,衛鵬說。
「飛飛,坐媽媽這裡,坐好,別靠著,端正地坐好。」林暖幫飛飛糾正正確的坐姿,然後說:「開吧。」
卻見衛鵬一臉的感動。
「怎麼了?」
「你說你是他媽媽?」
「我說錯了嗎?後媽也是媽吧?」
「那當然,其實我早想讓他叫你媽媽,可是,哎——」
「你別灰心,我一定要盡力為飛飛治病,你知道嗎,今天我看到他看我了,我從他眼睛裡找到了我。」林暖饒有信心地說。
「真能治這病,哪怕治好一點點我也此生無憾了。」
終於車子開進了周家的院子。
衛鵬不知怎麼有些緊張起來:「暖暖,按你現在的身份我是不得不帶你來,等會,我們少說話,吃了晚飯爭取早點回家。」
林暖瞧瞧周家的別墅,為什麼聽丈夫這話好似這裡是虎穴一般?不由得想起了墓地那一幕。她坦然一笑:」該到的情分就要到,嫁給你就做好了準備。」
衛鵬打開車門出來,仲麗已經迎了上來,「姐夫。」
衛鵬卻繞到後車門,打開門,讓妻子兒子出來。然後低聲說:「仲麗,今晚要多多關照了。」
仲麗看見飛飛出來就去抱,聽姐夫這麼一說,遲疑了一下點頭說,「嗯。」姐夫的意思她懂,他要保護那個女人。
周仲華也接了妻子許茹從車裡出來。
「許茹姐。」林暖跑上去親暱地拉了許茹的手叫喚道:「你快生了吧?肚子好大?」
許茹點點頭,「還有一個月,天天躺在醫院裡,我都跟他說,小傢伙你快出來吧,我厭倦死了。」
「哈哈哈。」
許茹越過林暖卻發現一雙眼歹毒地看著自己,那正是小姑仲麗,忙收回了笑容。
周母看見一群人進來就點燃了一支香。
很多人同時叫:「媽!」林暖也急忙和著一起叫了一聲。
周母也沒回應,只顧拿了折疊好的紙錢在一個小香爐裡焚燒。
周仲華就著許茹的手朝父親照片鞠躬。
「仲華爸,你看見了嗎?我特地叫你兒子到醫院裡接了茹茹來,你看,你就要有孫子了。」周母說。
周仲華夫婦退下。
接著,衛鵬拉了飛飛過來,然後示意林暖站在自己旁邊。
周母說道:「仲華爸,你女婿外甥來了。」然後眼神一瞥,厲聲說道:「不相關的人出去。」
所有人都看向林暖。
「媽,暖暖是我妻,我帶她來祭奠前岳父是應該。」衛鵬說。
「踏我周家門,只認周家人,你的妻是飛飛媽媽,死去的仲雪。」周母目露凶光一個一個字說道。這樣的腔調是許茹陌生的。往日慈愛的婆婆頃刻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好可怕。許茹擔憂地看林暖。
「媽!」周仲華打圓場:「她是飛飛的後媽,今天來祭拜咱該好好招待才是。」
「媽!」仲麗看了一眼衛鵬:「林暖姐來祭拜那是一番好意,我們不能這樣。」
林暖自小到大還沒受到過這樣的輕視,有人可以當面這樣驅趕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衛鵬握住了自己的手,為了衛鵬她必須忍下去。
「哼,那你們弄吧,我去開飯!」周母氣哼哼地乾脆離開了客廳。
衛鵬急忙朝著遺像鞠躬,林暖也跟著鞠躬。
行完禮,林暖終是忍不住說道:「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
「暖暖,吃了晚飯再走。」許茹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挽留。
衛鵬知道她此時委屈極了,心裡也是憐惜。「那好吧,我們先走了。」
「姐夫,吃了晚飯再走,今晚有你愛吃的菜,我做的。」仲麗說。
衛鵬看著林暖。
仲麗突然拉了林暖的手「林暖姐,別跟我媽計較,她沒文化,你不吃晚飯就走,讓人知道反倒說你沒規矩。」
衛鵬投來感激的目光,更讓仲麗激發了表演的天賦:「來,坐吧。」
許茹見狀就去廚房幫婆婆端菜。看見婆婆虎著一張臉,很想說什麼卻沒膽量。
一桌菜擺好,所有人就坐下,周仲華做出主人的樣子:「來來來,家常小菜,別客氣都是自家人。」
林暖根本沒心思動筷子,但不想讓衛鵬難堪,只好勉強舉起了筷子。
「飛飛,外婆餵你。」周母端了一碗飯菜走出來,「外婆好久沒看到你了,沒媽的孩子可憐啊。」
她坐在沙發上這麼說,每個人都聽見了,卻全當沒聽見。
「飛飛,你的腳怎麼了?」周母突然瞥見了外孫腳腕貼著邦迪。所有人就筷子停住看去。
周母已經脫下了孩子的鞋子:「怎麼搞的?襪子破了也穿?仲麗,你怎麼帶孩子的?」
「啊?」仲麗應著眼睛卻瞥向林暖。
林暖知道不能沉默下去了:「對不起,媽。」她逼著自己叫出這一聲媽:「今天是我帶著孩子,孩子不小心摔跤了。」
「仲雪啊——」突然周母抱著外孫嚎哭起來:「你可知道,你兒子被人虐待啊——沒媽的孩子是根草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林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媽,今天都是我打電話去,所以害得……」衛鵬忙解釋。
「你現在再婚了,你不要這孩子,我們要的,你不需要跟我們解釋的,跟著後媽的孩子就是被虐待,你再婚時候早該想過了,可憐我家飛飛不會說,被虐死了也無處伸冤啊——」周母說罷又哭。
「夠了!」林暖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麼可以信口雌黃?什麼叫虐待?哪個孩子成長過程中不摔跤的?你排斥我,也不該這樣借題發揮!」
周母倒是一愣。除了楚慧,誰敢這樣對她說話。
「好,好,好,衛鵬,你今天帶著這個狐狸精是來祭奠還是來跟我作對?」周母厲聲喝道,隨之衝進臥室,出來時,捧著仲雪的照片:「對著你死去的前妻,你說,你對得起她嗎?你兒子在受苦!她在陰間也不安分!」
衛鵬想說什麼,卻瞥見了那張遺像,遺像上的女子靜靜地看著他,於是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吐出的卻是:「今天純屬誤會,暖暖不會虐待飛飛。暖暖,你就向媽道個歉,以後帶飛飛要小心。」
「什麼?」前邊一句還說得在理,可後邊的話?
「我沒有虐待孩子,還要我道歉?」林暖冷然問道。
「這樣吧,我替暖暖道歉,她年輕不懂事。」衛鵬說。
「你別代替我!」林暖真的氣了,堂堂一個董事長面對蠻橫無理的岳母如此懦弱,她有些接受不了今晚的衛鵬,「對不起,這裡不歡迎我,我只有走!」說罷轉身就朝門外走。
「暖暖。」許茹叫道,可是林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對不起,媽,今天的事全是我不好,不過我向你保證暖暖不是壞人她待飛飛很好,她決不會有半點虐待孩子的心。」
「哼,以後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我打電話給教育電視台,曝光!」周母恨恨地說道。
「大家慢吃,仲麗,飛飛拜託你了……」衛鵬說道。
「去吧,姐夫。」仲麗通情達理的樣子。
「謝謝。」
林暖朝前走,她已然聽見了車子發動的聲音。於是她加快了步子,變成了奔跑。
衛鵬的車很快就追上了她:「上來。」
「不——」說出這聲不,眼淚終於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