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龍家新婚夜,衛家有突變 文 / 非非
龍家新婚夜,衛家有突變
將林暖送別。()(。純文字)
衛鵬回到家,看見仲麗臥室裡有昏暗的燈光,那顯然是床頭燈。
他輕輕敲了敲門:「仲麗,你睡了嗎?」
屋子裡沒有反應。
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卻開了。眼瞼浮腫的仲麗低聲叫道:「姐夫。」
「見你還開著燈本想跟你聊幾句,那還是算了,明天聊吧,晚安。」
「姐夫!」仲麗關了門:「我們到客廳去。」
仲麗走進客廳,見茶几上有一張空白支票,她咬了咬下唇當沒看見。轉身去倒茶。
「仲麗我來吧。」衛鵬有喝茶的習慣,已經點開了電熱壺燒起了水。
水很快就開了。
「每天都是你給我泡茶,以後離開你,我怎麼適應?今天讓我這個做姐夫的給你倒杯茶吧。哎呀……」光顧著說話,熱茶溢出杯沿都沒察覺,出於本能手一鬆,茶水就濺了一地。
「姐夫!」仲麗第一個反應就是衝過來,抓住姐夫的手檢查。
「沒事,你看,我現在被你伺候得連茶水也不會倒了。」
仲麗以最快的速度取了冰袋出來敷在衛鵬燙得發紅的手上,看見那大拇指瞬間起了個泡,她眼睛就紅了,哽咽地說:「姐夫,就讓我一輩子伺候你,一輩子給你倒開水又怎樣?是我願意的呀。」
衛鵬從她手裡接了冰袋:「仲麗,這話可千萬不要再說了,說出去會讓人誤會。」
「我知道,她討厭我。」
「林暖?不會的,別瞎想。」衛鵬說:「她是我未婚妻,你是我小姨子,你想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們以後就是姐妹了。我是怕媽瞎想。她說我只能娶周家的女孩,這話傳出去,引來誤會最終吃虧的是你,你還是個未婚的大姑娘,姐夫還要等著給你辦嫁妝呢。」衛鵬口氣委婉,言下之意卻是已經對墓地上前岳母的要求直接地反駁。
霎時絕望從仲麗心底升起。
「仲麗,這些年真是苦了你,是姐夫不好,沒有好好關心你。」衛鵬朝著支票努努嘴:「這個你拿著,以後給你置辦嫁妝,我怕到時候會忘了。」
仲麗沉默不語。
衛鵬見她不應只好另找話題:「要不要姐夫給你在市區買套房子?」
「姐夫。」仲麗終於開腔:「我不要,什麼都不要。我知道是我媽太蠻橫,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就多想了對嗎?姐夫,你是不是要我立馬走人?我會走的,我不會影響你和她的生活,只是我放不下飛飛,也放不下你。」她最後幾個字說得極輕:「你也看到了,飛飛目前還離不開我。姐夫,要不這樣吧,我帶飛飛走,這樣你和她就能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仲麗!」衛鵬「休」地一下站起身打斷她:「這是什麼話?飛飛是我的兒子,他已經沒有母親難道還要失去父親?我續絃的一個重要標準就是她必須能接納我這個兒子。我永遠都不會拋棄飛飛的。」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仲麗手指攪動著衣角低下了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衛鵬坐下口氣緩和了些:「我沒有妹妹,以後你就是我永遠的親妹妹。這裡也是你永遠的家,沒有人趕你走。只是媽媽說的一些話提醒了我,我是怕連累了你。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不能因為飛飛而永遠把你困在這個家,這樣是我的自私。」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麼年輕,應該需要愛情的滋潤。你現在的生活太狹窄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真是害了你。我倒是希望你能走出去開拓視野,多參加交際活動,以前也跟你商量過,但現在我要行動了,否則我還真對不起你死去的姐姐。你看,我這樣的打算好嗎?先找個生活保姆,以後家裡的家務你不要做,讓保姆代勞。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多讓暖暖和飛飛接觸,你也多幫幫她,這傢伙雖是個專家,但是理論脫離了實踐也是不行的,你看今天哄孩子睡覺,她就沒轍了,你一來就這麼幾下便搞定了。」
仲麗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
「凡事都需要一個緩衝期,你學著慢慢脫手。等孩子完全接受了新媽媽,你那時就輕鬆了。你看怎樣?」
「就是說,在孩子沒有適應之前,我還是能住在這個家?」她問。
「那當然,我說過你是我的妹妹,這裡就是你第二個娘家。」
仲麗想了想點點頭。也許這是最好的緩兵之計。
「姐夫還想給你提個要求,你作為我的妹妹又是小姨子,你一定要跟林暖友好相處,這話我也對她說了。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因為誤會而傷心難過。我不希望再發生飛飛生日那天的事。」這話委婉地提醒仲麗好之為之。可是仲麗聽著卻很高興,姐夫這話不是將自己和林暖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嗎?
她這麼想著嫣然一笑:「姐夫,曉得了。」
「笑了就好。我們都要活得輕鬆點。」衛鵬覺得把話說開了倒也舒服,他覺得今晚該說的也都說明白了。「那就早點休息吧。」
仲麗回到臥室,龍龍睡得真香,嘴裡還咬著那塊毛巾碎布片。她輕輕地拿下了那塊布,臉上有一絲冷笑。林暖你能適應這個孩子嗎?我在這個孩子身上付出了那麼多,你算什麼東西,想不費吹灰之力就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她緊緊地把孩子擁在懷裡:飛飛啊,他們都想小姨走,你可千萬要保護小姨啊,否則小姨真的是輸得一敗塗地了。
這塊碎布是那年她來帶孩子。沒生過孩子的她怎麼會帶孩子?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孩子睡覺喜歡啃著自己的大拇指,時間久了,指甲都長不出來。她就想幫孩子改掉這個壞習慣,用布條綁了孩子的手,孩子卻開始啃咬枕頭的邊角,拿去枕頭,沒有東西啃咬,孩子徹夜不睡,她沒有辦法就剪了一小截布條給孩子,結果孩子就上癮了。這些事她都沒跟姐夫說,姐夫只知道小姨子能幹把孩子帶得白白胖胖多好。殊不知這些年她也是動足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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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進來,這就是我們的新家。」孫敏潔打開門,一個小女孩出現在龍天誠面前。一個很乖巧文靜的小女孩,紮著兩根香蕉辮,有些偏瘦,眼睛怯怯地看著他,卻也不去藏在母親身後,就那麼站在門口不動。
「來的路上怎麼跟你說的,要有禮貌。」孫敏潔提醒道。
小女孩又朝龍天誠看,還是沒有發應。
「叫呀。」孫敏潔不耐煩了:「叫爸爸呀。」
「別這樣。」龍天誠走來俯身拉了小女孩的手:「你叫琪琪是嗎?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真是沒用的東西,我一路上就跟她說,看見新爸爸嘴巴甜一點,你看,哎,像她那死鬼爸爸。」孫敏潔很不滿地說。
「好了,別這麼當著孩子的面說。」龍天誠低聲說。
「我還不是為她急?這社會像她這樣死板是吃不開的。到哪裡都要熱情活潑。」
孫敏潔環視新家,雖然沒怎麼花大錢裝修,但是得益於原先房子的整潔和愛護,所以房子看著嶄新明亮。牆上的全家福已經換成了她和龍天誠的合影。說起這合影倒也有個插曲。
那天她看著掛照片的牆說:「這裡掛什麼?」
龍天誠想都沒想說:「全家福。」
「那好啊,什麼時候我帶著琪琪,我們一起去照相館好好拍一張。」
龍天誠接口道:「好,我去把龍龍也接來。」
孫敏潔一愣,為什麼拍全家福要把龍龍叫來?龍龍判給他前妻,他怎麼總是忽視了這一點?這個家就是三口之家,她和他還有就是琪琪。於是她就絕口不提這事。
而在一次散步的時候,路過照相館,她靈機一動硬是拉他進去說:「天誠,我什麼都依你了,不辦酒席,但是婚紗照你能滿足我嗎?我就這麼一個要求了。」
見她說得可憐兮兮,龍天誠就點頭同意了。的確在這件婚事上,孫敏潔為了嫁給自己已經一讓再讓了。甚至不惜和母親鬧翻。她還堅決要讓女兒叫自己爸爸。他說,無所謂的,叫他叔叔也沒關係,他不計較這些。可是孫敏潔卻說:不行,以後琪琪就是我和你的女兒,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有家人的身份。
於是那天他和她就拍了一張唯一的婚紗禮服照。
「琪琪,喜歡嗎?這是小床,這是電視機……」龍天誠看見孩子和兒子一樣的年齡,不覺有一種親近感,他找話題跟孩子聊。
小女孩好奇地看了看,點點頭。
「以後你做作業可以到書房裡,不過假如哥哥來你就要把房間讓出來。」龍天誠指指書房說。
「哥哥?」琪琪睜大了眼睛問。
「是的。他叫龍龍,和你一樣七歲了。」
「那他現在人呢?」琪琪問。
龍天誠就有些神情黯然了:「他在他媽媽那,不常來。」
琪琪失望地點點頭。
孫敏潔拿出一疊人民幣說:「天誠,看,這是我那套房子的租金,我放在抽屜裡,一共兩千元。這些呢就應付我們的日常開銷。那當然是不夠的,以後除去這兩千元我們就aa制,所有的費用一人一半,然後每星期末結賬,這是賬本。」
龍天誠想,這就是會記吧,對於金錢永遠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聽你的。琪琪,你看電視。叔叔,喔,不,是爸爸做晚飯了。」
「嗯,多做幾個菜,今天是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好日子,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家就正式誕生了。喔,買菜的錢你都記在帳裡,反正多貼少補,兩不吃虧。」孫敏潔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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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鵬的手機響了。
「鵬兒。」是母親的電話。
「媽。」每次接到父母的電話,衛鵬的心中就有些複雜。
「你,你能來一次嗎?」很難相信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說的口氣,那樣的低三下四。那年周仲雪的自殺,衛鵬的一蹶不振,讓兩老一直自責不已,雖然兒子從不曾指責他們半句,可是他們卻認為自己就是逼死兒媳跳江的兇手。這也是周家人當年上門來喊得最凶的一句話。面對消沉的兒子,自閉症的孫子,要強的老人終是採取了逃避,遠走他鄉投奔到親戚那裡去養老了。
而衛鵬則不斷地給兩老寄錢去。雖然心中牽掛父母,但心中總有一絲陰影揮之不散,尤其是想到父母曾經逼著仲雪再生孩子的情景……也許逃避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但是不能在身邊孝順父母的愧疚卻已日漸成為了衛鵬又一件不能吐露的心事。
「怎麼了?」
「你爸,你爸很想你。」母親又低低補充道:「他還想飛飛。」
衛鵬的心一陣抽緊。
「年紀大了,什麼都想通了,以前都是我們的錯,對不起飛飛,對不起……」母親愧疚地說。
「媽。」衛鵬打斷了母親的話,有些傷一旦結痂就不要再去撕開。「你們就回來吧。總是住在外邊,親戚們怎麼想?我給你們定飛機票。」
「這……」母親為難道。
「到底怎麼了?」衛鵬終於察覺出什麼。
「鵬兒,你爸爸他,他恐怕此劫難逃,是我瞞著他給你打電話的。」母親終於抽泣道。
「什麼?」他驚問道。
「他得了喉癌,話都說不出來了。」母親就大哭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他不讓說。嗚嗚嗚。」
「我馬上安排,你們必須回雲海。」他即刻掛了電話給陳芬打電話。
陳芬的辦事能力是他放心的。果然她乾脆地回復;「我爭取最快的速度把伯父伯母接回來。」
放下電話,他無力地坐下,又即將再次面對生死離別的考驗!這是多麼痛苦的事。
這天他再也無心辦公了,就一心等著陳秘書的消息。
門被推開了。
「出去!」他站在窗前揮手說。
一雙纖細的手卻從後邊把他抱住,聞著那清新的體香就明白是她來了。他皺皺眉:「怎麼把你叫來了?」
「陳秘書說你飯也不吃,擔心你嗎。」
他理解陳芬的好意,知道他煩躁,想讓林暖來陪自己。
「聽說你沒吃,我也沒吃,買了些點心和我一起吃?」她已經在茶几上把買來的食物一一打開。
「你為什麼不吃?」
「你不吃,就讓我陪著你餓。」
「聽著,以後不許這樣,都幾點了還不吃飯?不要餓壞了胃!」他生氣地說。
「知道了,不許空腹喝酒,不許餓肚子,那你呢?」
她取了糕點一半塞在他嘴裡,一半自己吃。
看得出他是真沒胃口。
「到底怎麼了?」她問。
衛鵬來到窗前俯瞰街景並不想說。
她就不再去煩他只是靜靜地陪著站在一邊。
半晌,他開始說:「我是不是很不孝?讓父母在外邊流浪了五年,非要查出是惡疾才去接回?」
林暖臉色微變,看著他。
「其實我早就原諒他們了。我唯一不能滿足他們的是,我治不好飛飛的自閉症,我父母是人到中年才生了我,三代單傳,我當然理解他們對孫子的期望,可是有些事我真的很無力。」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能為你分擔什麼嗎?」她把頭依偎在他肩頭。
他拍拍她,習慣地握住她的小手:「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為什麼總是要你跟著我操心?」
「什麼話?我是你未婚妻,他們就是我未來的公婆,夫妻就是同甘共苦的。其實陳秘書跟我說了些,你不要著急,喉癌也不是絕對不能治療的。」
衛鵬猛地抱住她,她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她急忙去回應他,也緊緊地回報住他。
「說真話,其實我很害怕。」他說:「暖暖,別放開我,就這樣抱我一會吧。」
「嗯。」
「衛董,都已經安排好了,晚上六點的飛機,頭等艙,我已經委託航空公司的朋友安排妥當了。東方醫院那邊也聯繫好了。直接從機場接到vip病房。」陳秘書敲門進來說道。
「好。芬,你辛苦了。」衛鵬說。
「應該的。」
陳秘書出去後,林暖說:「我和你一起去接機吧。」
衛鵬看著她。
「有時候病人最需要的是親人的撫慰。」她看著他說:「而且要帶飛飛一起去接。」
衛鵬讀懂了她的意思,「好,聽你的。」
「喔,對了,我昨晚跟仲麗談了談,今天陳芬已經為我請了保姆,以後你要負責星星樓,自然無暇做家務事,還是請個保姆吧。至於飛飛在沒有完全接受你之前還是有仲麗帶著,你覺得怎樣?」
她稍稍皺眉,沒有逃開他的眼睛:「別把她想的那麼壞。我們昨晚聊起了你,她答應我以後會尊重你。我和她之間的兄妹情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你倒是要關心她,她到現在還沒男朋友,你認識人多,幫我留意著。」
衛鵬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隱隱覺得這個叫仲麗的女孩有一些奇怪。並且身上有一種危險的味道。潛意識裡她覺得她和衛鵬要遠離她。也許是自己太在意衛鵬了,僅僅是因為那天她說了那些話,以及墓地發生的事,讓她產生的敏感吧。
傍晚,衛鵬帶著林暖回家。
仲麗迎出來:「姐夫回來了。」看見後邊跟著的林暖,就彎身拿了鞋出來:「林姐姐,我給你換鞋。」
怎麼突然這麼熱情了?倒讓林暖吃了一驚,不知該怎麼反應了。那手伸向自己腳腕,她才急忙說:「不要,不要,我自己來。」剛脫下鞋,仲麗就拿了塊擦鞋布,用力擦了擦,然後放回原處,那皮鞋擦得逞亮。仲麗又習慣地將衛鵬的皮鞋擦乾淨。
林暖抬眸瞧著衛鵬正看著自己,說道:「謝謝你仲麗。」
「不謝,應該的。」仲麗說:「晚飯已經好了,等你們呢。」
「來,仲麗也別忙乎了,一起坐下來吃,吃好我們要帶飛飛走。」
「喔。」仲麗似乎完全變了個人:』那我先喂飛飛吃。」她盛了一碗飯走來說。
「我來喂吧。」林暖從她手裡接碗。可是仲麗卻把著不肯鬆手,很明顯林暖覺得她手上用了很大的勁,好似劍拔弩張的感覺,她也不放手。可是外人是看不出的。
終於還是仲麗鬆了手:「好吧,林姐姐喂。」
「仲麗,今天保姆沒來嗎?陳芬可是說找了個保姆來。」衛鵬說。
「來過了,被我趕走了。」仲麗說。
「趕走了?」
「是啊?哪有把所有的內衣褲全部放在洗衣機裡洗的?內衣褲要手洗,這點事都不會做,這樣的保姆要了幹嘛?」
「是這樣啊,那明天我叫陳芬再換一個。」
仲麗不放心地看著林暖把著孩子的手吃,一會兒桌前就是濺出的飯粒:「哎呀,不是這樣喂的,他自己不會吃的。」
「我就是想讓他慢慢學會自己吃,總有個開始。」
「這?」仲麗指著桌子的飯粒,眼睛卻只朝姐夫看。
「就聽林暖的,是要培養他自食其力。」衛鵬這麼說了,仲麗就不再說什麼了。
晚飯後,林暖起身要收拾碗筷,仲麗按住她的手:「林姐姐,你陪陪姐夫,這些我來做就是了。喔,水果都切好了。」
仲麗去廚房忙了,衛鵬在林暖耳邊說道:「這不是很好嗎?走吧,去客廳。」
林暖心裡也在思量,總以為今晚的仲麗很不真實,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只是點點頭。
*****
「姐夫,你們帶飛飛去?我給飛飛換什麼衣服?」仲麗試探著想知道他們這是幹嘛去。
每次姐夫帶走飛飛不要自己跟著,這真的讓她內心抓狂。
「隨便換套乾淨的。我爸媽回來了,我們是去接他們。」衛鵬說。
仲麗呆住了!那兩個,逼死姐姐的殺人犯回來了?
「對了,有空還得把他們的房間收拾一下,開開窗通通風,不過不著急,最近是不會回來的,我把他們先安排在vip病房。」
「生病了?」她按捺住內心的情緒問道。
「嗯,是我爸。」
仲麗暗自冷笑:「哼,惡有惡報!」偶一瞥,正對上林暖若有所思看自己的眼神忙收斂住,反而朝著林暖很客氣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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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左右,飛機到達了雲海。
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一對老人走了出來。衛父馬上被安排坐在了輪椅裡,一路推出來。
「爸媽——」衛鵬迎上去叫道。
林暖急忙攙著孩子的手緊跟其後。
衛鵬靠近,什麼也沒說從工作人員手裡接了輪椅。可是衛父卻一擺手表示停。眼睛只打量著林暖和飛飛。
飛飛雖然身患自閉症,可那張臉卻是衛鵬的再版,有些嬰兒肥,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異常。衛母再也抑制不住上前揉住孫子哭喊道:「飛飛,奶奶的乖孫子。」
飛飛一動不動任憑著老人的手在臉上撫摸著。
「伯母,我們走吧。」林暖扶起衛母,
衛母這才打量林暖。
衛鵬介紹道;「暖暖,這是我父母。爸媽,這是林暖,我未婚妻。」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兩位老人的眼神頓時煥發出灼熱的光芒,欣喜之情難以掩飾。
衛父朝林暖點點頭,林暖有些害羞地笑。
「好,好,真好。」衛母驚喜地回應,沒想到兒子終於走出陰影,並且重新開始了愛情,這無疑是一個驚喜。
專車將一行人接進了東方醫院,不出半小時,優質的服務已經讓衛父坐在了病床上。
這是一間類似於賓館客房的病房,生活設施齊全,旁邊還有一張陪護著的小床,上邊已經整齊地擺放著衛母的睡衣。
「衛先生,今晚十點之後就不要進食了,以方便明天我們給您做檢查。」醫生來通知道。
衛父點點頭。
林暖抱著飛飛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衛母不斷地偷眼打量這未來的兒媳,水靈靈的,標緻模樣,最主要的是始終抱著飛飛,看得出很疼惜孩子的模樣。
「老頭子,你這會怎麼不強了?叫你回來看病,你就跟我強,現在還強嗎?」衛母嗔怪道。
衛父看看兒子,兒子也正看他,眼神相遇的時候即刻又同時轉移。
衛鵬除了機場內介紹了幾句,到現在都沒再說什麼,表情也是一成不變。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家吧。」衛母對著林暖慈愛地說道。
「嗯,那就不打擾伯父伯母休息了,我們明天再來。」林暖起身說道。
衛鵬一言不發走了出去。林暖有些尷尬,有些不忍地轉頭看兩位老人。老人卻是很寬容朝她擺擺手,示意沒什麼。
林暖緊追上去:「你對他們也太冷了。」
「哼,這麼厲害的病居然還瞞著,想來就氣,是存心要氣我,要我心懷愧疚地生活。」衛鵬說。
「不是的,心懷愧疚的是伯父,其實你們彼此都很愛對方,偏偏都這麼強,誰都不肯先低頭。」
「哎,究竟怎樣,還要等切片檢查結果出來。」想到父親的病他憂心忡忡。「暖,你看看,總是讓你跟著我操心忙碌,哎!」
「會過去的。」
*****
這一個晚上,是龍天誠和孫敏潔法律意義上的新婚夜。早上去了婚姻登記處領了證。然後帶了琪琪來入住,三個人圍坐著吃了第一頓團圓飯。一個新家就這樣成立了。
龍天誠發現琪琪對母親不像別的母女那樣親暱,反倒對母親有些說不出的畏懼,做什麼事都要先看看母親的臉色。孫敏潔解釋,孩子一直是由母親帶的緣故,所以現在婚姻生活正常了,說什麼也要自己帶孩子。
琪琪洗澡的時候,身子矮,跳著去拿毛巾的時候不小心滑倒在浴缸邊,蹭破了皮,就哭了起來。
「怎麼搞的?怎麼這麼笨?」看得出孫敏潔是很心疼女兒的,但是每個人表達心疼的方式不同。
龍天誠取了藥膏來在孩子傷口處抹了一層:「還疼嗎?」
「不疼了。」
「來,我給你把毛巾拿下來,以後有困難叫我一聲,我幫你。」龍天誠覺得女孩很可憐摔疼了還要被母親罵。而前妻林曉對孩子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嗯。」
「好了,你慢慢洗。」龍天誠推孫敏潔走出去,再帶上門的剎那,女孩子忽然叫道:「謝謝你,爸爸。」
龍天誠一愣,有些意外,可是隨著這一聲爸爸,龍天誠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親近感。他回過頭對她溫和地一笑。心中則胡思亂想起來,林曉會不會再婚?再婚了,是不是龍龍也會這麼叫人家爸爸?哎,可憐的龍龍啊!他有打電話的衝動,可是想想今天這特殊的日子就不要太過分,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後妻對前妻總是有所顧忌的,他這點還是懂的。
晚上,琪琪睡了。
孫敏潔從盥洗室裡出來,裹著一條浴巾,有些曖昧地朝龍天誠瞥了一眼:「我先睡了。」龍天誠當然懂她那一眼的含義。
他先把地板抹了一遍,再把垃圾倒了,時間就很晚了,看看實在家裡沒什麼事再能做了,這才拿了睡衣去盥洗。
換好睡衣去推門進臥室的時候,心想這麼晚了,可能孫敏潔已經睡著了吧。就沒有開燈,輕輕走去,掀開被子鑽進去。
女人就如一條滑溜溜的泥鰍般一下子粘住自己:「我還以為你今晚不睡了呢。」
觸碰到女人的身體,他早已說不出話了,僵直著身體躺在那。
「喂,裝傻?」孫敏潔揉住他的脖子撒嬌地問。
「你,你怎麼沒穿衣服?」他答非所問道。
「做這事難不成穿了衣服做?」她反問。並伸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他有一種此劫難逃的宿命感,「我自己來。」說罷自己就一個個按著順序慢條斯理地解紐扣。
女人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不斷地用自己的身體去親近他,摩擦著他。
他伸手不小心觸碰到她身體,觸電般縮回了手,怎麼就覺得滑膩膩的,手心粘乎乎的好像髒兮兮的感覺:「你身上有油?」
「我抹了身體乳液。香嗎?」她問。
「喔。」
「來,到我身上來。」**讓女人拋開矜持說道。
他卻還是不動。
「你,你怎麼了?」
黑夜中,他脫口而出:「不需要消毒嗎?」
『什麼?」女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消毒?」
龍天誠知道自己失言。剎那間,他才發現他早已習慣了林曉的性前消毒習慣,可悲的是,自己以前一度不堪忍受的事,離了婚才知曉,這些他早以適應,以至於此刻很懷念。尤其是那冰冷的酒精棉球在性器上劃過的感覺,現在想想其實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
女人有些惱羞了:「你做不做嗎?」
龍天誠說道:「你身上太黏了,你,你還是去洗洗吧。」
「啪
!」地一聲,孫敏潔開了燈,臉上有一絲恐懼閃過;「你說,你是不是也是潔癖?你也嫌棄我髒?」
龍天誠這才想起,孫敏潔曾經受過的刺激。同情感陡然升起:「不是的,只是我不習慣這麼滑,抱都抱不住。」
孫敏潔這才鬆了口氣:「你早說嗎。我去擦掉。」
擦乾淨身體,再度關燈,龍天誠閉上眼,猛吸一口氣,覆上女人的身體,隨著女人下肢的伸展,他的擎天柱猛地刺入,卻突然停住……
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耳際。
為什麼這麼陌生?這個地方是自己完全生疏的,沒有一點點相關的記憶。只有一個解釋,曾經的那一晚他醉得太厲害?
這一個晚上很明顯是孫敏潔在主導,她不明白他居然進入自己的身體能長時間不動,居然在沉思著什麼?心中莫名地閃過一絲慌亂,她不顧一切抬頭去親吻她,用自己的肢體動作誘惑著他……
性是正常男女的本能,結局當然是成功的。
孫敏潔躺在了被窩裡滿足地喘息。
龍天誠又是習慣地問:「你先洗嗎?」
「洗?太睏了,不洗了。」
龍天誠目瞪口呆,不洗能睡著?而且就這麼裸睡著?曾經和林曉做這事,林曉要在床上墊上消毒乾淨好的棉布,然後用酒精給他的**消毒完畢……完事後即刻去洗澡,即使寒冬臘月也是如此。原來女人和女人在這事上是截然不同的。
他不洗則睡不著,當習慣一旦形成,再去改變還真困難。
在蓮蓬頭下,他還在想著剛才奇怪的念頭。為什麼這具女人的**,對自己來說一點記憶也沒有?好歹他們曾經發生過一次,他還在她身體裡留下紀念,導致懷孕。可是今晚的身體感覺就是初次相識的感覺,這實在不可思議。他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糾結於此。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從今晚開始,他和林曉之間就真的已經徹底回不去了。他應該要接受這個現實了。
看著牆上的合影,他獨自感歎:是啊,他的人生已經改寫,好好地去愛這個叫孫敏潔的女人吧,他才是要陪伴你走完終生的伴侶。
*****
東方醫院的醫生約了衛鵬去談話。
這一次衛鵬來醫院沒帶飛飛,只帶了林暖。
林母聽說親家住院了,早起煲了一大鍋湯讓林暖送來。
林暖到了病房,就打開保暖壺給老人盛湯。
衛鵬自己燙傷過,不由得擔心地看著林暖笨拙地打開那個龐大的保暖壺蓋子。
林母笑呵呵地看在眼裡。
「衛先生,蔡醫生找您呢,切片報告出來了。」護士說。
「好,我就來。」
林暖把盛好的湯放好:「伯父伯母現在還燙,涼一涼就喝了,湯很多,我媽特地說了,伯母也要喝。」
『謝謝你媽了。」衛母拉著林暖的手真是越看越歡喜。「謝謝你,孩子。」
「只不過一碗湯嗎。」林暖不好意思了,一壺湯讓老人居然左一次道謝,右一次道謝。
「不,我不是說這個。」衛母看看躺著的老伴說道:「我發現鵬兒快樂了,他走出陰影了,他能原諒我們了,那是因為有你在他身邊。」
林暖不知該說什麼,這是未來婆婆對自己高度的評價。
「以前的事你是知道的對吧?鵬兒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不會對你隱瞞什麼的。我看得出他好喜歡你,不亞於當年對仲……」
衛父猛地咳嗽起來,衛母自知失言:「喔,喔,我,哎……」
「伯母喝湯吧?」
「好,孩子,你也來喝吧。」
「我在家喝過了。」
「嗯,好喝,真好喝,你媽廚藝不錯。」
「我媽說了,你們要是喜歡喝,她每天都會給你們煲湯。」
「那怎麼好意思呢。」
辦公室內,衛鵬抱著僥倖問;「怎樣啊?是不是外地醫院誤診?」
蔡醫生搖搖頭神情嚴肅地說:「確診是喉癌,我們要及早手術,究竟是否擴散要等手術中才能判斷。」
立時,衛鵬的心跌倒了谷底。
他跨著沉重的步子回到病房,卻聽見裡邊傳來笑聲。
「這孩子就是頑皮,他爬在樹上不下來,他爸爸拿他沒辦法……」原來是母親在對林暖說自己小時候的事,突然衛父:「啊——啊——」的聲音。
『喔,老頭說,他用鉤子把他勾下來,哈哈哈哈。」原來衛父比劃著補充說明。喉嚨說不出話還聊得這麼起勁,衛鵬突覺得老爸很可愛。
一屋子洋溢著快樂。衛鵬倒是意外。他沒有急於進去,因為他知道父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快樂了。
半晌,他才走進去說道:「明天就手術。」他朝父親遞了一塊寫字板:「別啊啊啊地比劃了,有什麼就寫下來。」
衛父就拿了筆寫道:「我不手術。」
衛鵬臉色一變:「你存心跟我鬧?」
衛父寫道:「自個的病自個清楚,一把老骨頭了,不想折騰了。」
「老頭子這就是你不好了,有病就治。你難道要扔下我先走?」衛母哭了起來。
林暖忙給她抹淚。
衛父想了想寫道:「我不想進手術室,萬一出不來,至少我現在還能多陪陪你。」
「哼,你把醫生當什麼?醫生沒把握會給你動刀?」衛鵬冷著臉說,卻是掩飾不了著急。
「我不去。」衛父搖頭比劃。
「伯父,你不要想得太可怕。這病不能拖,必須手術。」林暖說道。
衛父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寫。」衛鵬命令道。
衛父終於寫了起來,這次寫了很長時間,滿滿一塊板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衛鵬念道:「葉落歸根,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要看著你和她結婚生育,萬一死在手術台我死不瞑目。」
林暖瞧見結婚生育四個字,臉「剎」地紅了。
「頑固不化,莫名其妙。」衛鵬氣急。
「你爸是怕了,他以前一個同事就死在手術台上,他是親手送同事進的手術室就再也沒出來。」衛母說。
「你到底要怎樣啊?這病萬一擴散……」衛鵬說不下去了,真是急啊。
「你不是要看著他們結婚嗎?假如他們馬上結婚滿足你的心願,你答應手術嗎?至於生育,結了婚自然就會生的。」衛母說道。
林暖更是羞得一下子躲在了衛鵬身後。
「不行。」衛鵬否定道。「這麼快怎麼準備婚禮?暖暖是未婚,草草結婚不是委屈了她?」
衛母失望地低下了頭。
屋子裡有些尷尬起來。
突然,林暖說道:「我同意,只要伯父能明天進去動手術,我們馬上結婚,婚禮也只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可是生……真的沒那麼快。」
「真的?」衛母驚喜道。
衛鵬不可思議地轉身凝眸看林暖,眼裡是驚歎與疼惜。
『好了,老頭子,你聽見了嗎?」
林暖補充道:「我們就去登記,然後明天我們就在這病房裡完成個簡單的儀式,伯母伯父您看怎樣啊?」
「行,行!」衛母忙不迭點頭。
衛父這才欣慰地在板上寫道;「好,一言為定。」
車子一路開出醫院。衛鵬始終虎著一張臉不說話。
「怎麼了?生氣了?」林暖怯怯地問。
「你不必要這樣的,明天我叫人綁著送進手術室。」
「你別好心辦壞事。再說老人就這點要求,不要讓他們遺憾。」
車子停住:「暖暖,我答應你母親娶你,給你一個盛大的婚典,我知道你沒去美國,你母親心中是遺憾的,所以我想盡可能做的好些,這樣太委屈你了。房子什麼的,我都沒來得及籌備呢。」
「我不委屈呀。我本來就很看淡那些的。房子?你家房子還不大?再說你別忘了飛飛的自閉症是很難適應新環境的。我還是喜歡你們家的老宅。」衛鵬知道是善良的女孩極力安慰自己。
「天哪,我連鑽戒都沒買呢。」
「現在商店還沒關門吧。就去買?哼,我一定要挑選個最大的,窮死你。」
衛鵬再也說不出什麼了,揉住她就吻了上去。這次的吻是那麼強烈,他的舌第一次衝進她的唇齒,讓不諳情事的她有些猝不及防,那根多情的舌與自己的舌緊緊糾纏在一起,讓她暈乎乎地都不知道怎麼呼吸了。
「吸氣!」他放開她命令道,她這才深深地緩過氣來,真笨啊,連接吻都不會。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的傻樣讓他那張連著扳了兩天的臉總算笑了,在她耳邊低語:「來日方長,以後我們好好切磋切磋。」
「你?」沒想到他也會說這種**的話,真是「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