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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意外 文 / 南山南

    這一個月文軒都忙著給父親挑六十大壽的禮物,加上上次看見靜秋和振興玩得那麼開心,他一直沒法說服自己去見她,可這過了這麼久他感覺過了好幾年都不止,但是仔細一捉摸,他想著朋友之間嘛,再說了,振興現在是常樂的老師,他們見面自然是很正常的,再說了,自己有什麼資格生氣,退一步講,自己生悶氣靜秋是不會知道的。最終,他還是去找了靜秋,他放慢了步子,邊走邊想著一會該怎麼開口,他走到竹林軒的時候,靜秋手上正拿著手風琴,他心裡有幾分難過,想著這麼久不見,他們會不會生疏了,可是他們又何曾熟悉過,他帶著幾分氣餒地進去了,他剛踏進園子,靜秋便抬頭看見了他,她起身站了起來,望著他。她沒想到她一直記掛這麼久的人就這麼出現在她面前,儘管他們相隔不過幾面牆,但她總覺得自己和他千里之遙,而且他們雖是朋友,可她不知道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多久,她感覺自己她踏進了一個泥潭,想抽身已是很難。

    他走過來,道,好久不見,眼底一片湖水輕輕地浮動,他假裝看了看周圍,他不怎麼敢去看她的表情,便故作輕鬆道,你還好吧,我路過這裡,便進來看看。她笑道,還好,你應該忙著準備老爺的壽辰吧。他坐了下來,道,是啊,我還愁著不知該送什麼禮物呢。說罷一臉愁苦的樣子。她也坐了下來,道,好好想吧。他本以為她會給點建議,心裡有了幾分沮喪,道,父親平時喜歡什麼,你可以給我點建議嗎。她把左手搭了出去,右手用來理左臂上的衣褶子,想了想,道,只要是你送的他都會喜歡,我保證。他笑了笑,道,也是。然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樣的氣氛,沉默似乎是最好的表達。靜秋望著牆上的爬山虎,一陣風過去,她覺得心神蕩漾,便道,黎少爺說老爺壽辰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他的身子晃了晃,心裡有了幾分苦澀,便道,你喜歡看電影嗎。她想了想,道,還好吧,一天悶得慌,也沒什麼事做。他心裡有什麼東西被擊散了,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開始她會覺得悶了,看著她思考的表情,他覺得振興帶給她的改變很大,他心裡一陣氣悶流到手心,他望了望她的臉,不知該說什麼。她望過來,笑了笑,道,你不覺得悶嗎,她心裡的話開始聚到嘴邊,她生怕自己說錯什麼,便又道,要是你不去,我們就不去了,本來見你許久沒來,他說要去找你的,今天見你我便告訴你了。他看著她,心裡的火又消了,她一個人在這宅子裡,好不容易有人說說話,自己卻如此苛刻,實在有點過分了,他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反正千錯萬錯不會是她的錯,他望著她的眼睛道,好,到時候約定時間我們一起去,閒著也是閒著。說罷便起身準備走,又轉過來道,好好照顧自己。便走了出去。

    壽宴上,大家都到齊了,振興也隨父親到了,文軒自他一進門便望見了他,振興遠遠便衝著他打招呼,他想著自己的小心眼便覺得有點對不住振興,便上前去,兩人便聊開了。他上去道,好久不見啊。振興笑道,這麼想我啊。說罷便問起了靜秋,他的心裡有幾分失落,便道,她快來了吧,我沒看見。振興想了想,道,上次我們說準備去看電影,她還說得先叫上你呢。他心裡高興了幾分,道,是嗎,有時間我們就去,這陣子忙過了就好了。說罷便讓振興先坐下了。然後便過去招呼其他人了。

    靜秋出來的時候振興便望見她了,她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臉上沒有高興的顏色,她今天旗袍的顏色艷麗了一些,看得出是專門做的,振興望著她,他們之間人頭攢動,每個人都喜形於色,只有她在人群中掩藏不住一臉失落,他感覺到彷彿在人群中她不知該如何自處,他的眼神一直跟著她,她卻不曾望過來一眼,無意間他看見她往一個方向望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眼,他卻看見她的眼裡有了幾分欣喜,他順著她的視線,然後看見文軒正高興地把賓客迎進來,他的心裡五味雜陳,他何曾未發覺,他多希望她往向他一眼,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他笑了笑,把杯裡的酒看了一眼,卻瞧見了自己深鎖的眉頭,但是他覺得心裡還有幾分是為她高興,她的心終於從這大宅裡抽離,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為她開心的,不知為何心裡卻有幾分喘不過氣,他長呼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希望她能過得開心,儘管這一切不是他帶來的,他依舊要為她開心。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壽宴過後,不知怎麼,靜秋覺得振興來的次數少了,來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便離開了,她回想了一下,並沒發覺哪裡不對,便也不去在意,興許是覺得無趣了吧,她心裡倒是輕鬆了幾分。

    八月在瑣事中越來越近,葉子落下來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帶出幾個漩渦。

    在壽宴後清點庫房是高宅自祖上以來流傳下來的習慣,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一清點便出了問題,去年大太太壽宴李老爺送來一枚玉鐲子,雖然不是多麼大的東西,但清理的時候發現卻只剩下盒子,府裡失竊是大事,阿嬌便慌慌張張去稟報大太太了,大太太正在梳頭,便見著阿嬌急急忙忙地奔過來,便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阿嬌便道,大太太,丟了東西。她一見阿嬌哆哆嗦嗦的樣子有點煩,道,誰丟了東西。她答道,是去年您生辰的時候李老爺送來的那個手鐲。大太太道,丟了查出來不就得了嗎,慌什麼。她忙答道,是是是。說完大太太便起身,她走過去扶著大太太往出走。

    大太太到了堂屋裡,所有下人都來齊了,她一揮手,望向香蘭,道,怎麼回事。香蘭面有難色,道,大太太,我剛到這裡,說完便低下了頭。阿嬌走出來,道,大太太,剛才我們在清點庫房,就我和張媽還有小香在場,香蘭是後來到的。大太太道,阿嬌,你去把大家都叫過來,不得了了,在宅子裡頭偷東西了,快去。阿嬌應了一聲便快步跑過去了。

    靜秋這會兒正在屋裡坐著,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手鐲會被埋在桃樹下。前些天,她從花園過來,見小香慌忙從二太太房間那邊跑過來便覺得古怪,便立在桃樹下,不小心一碰,一堆石塊便垮了下來,她一看,便看見了那個盒子裡裝著的鐲子,她觀察了很久卻不見誰往那邊去,便一時也無法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便將它撿了回來。她想著也許是誰落下了便就忘了,可是它是埋在那裡她就想不明白了。正想著便覺得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

    這會兒振興正走到高宅外面,他一路思考不知道是先找靜秋還是文軒,幾經思量決定還是先去找文軒,在門口站了一會便往文軒的住處走,剛走沒多遠便看見文軒急急忙忙過來了,看見他,先是很驚訝,後才急忙跑過來,道,欸,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振興一巴掌拍在文軒的肩膀上,上次我們不是說好去看電影的嗎,怎麼,你忘了。文軒一拍腦門,道,對啊,不過今天府上發生了一點事,這兩天估計都沒時間了,說罷無奈地搖了搖頭。振興忙問,出什麼事了。文軒道,其實就是大太太好像丟了東西吧,具體不清楚,這不,我正往那邊趕呢。振興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文軒道,好的,下次我去找你,不好意思了。振興道,說什麼呢兄弟之間,說完兩人便各自走了。

    文軒到的時候老爺爺到了,靜秋站在最後面心不在焉,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反倒是二太太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讓他看了生厭,在二太太正要望過來的時候他便轉眼不再去看她。

    大太太滿臉嚴肅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為什麼今天叫大家來了吧。常樂滿不在乎道,不就是丟個東西嗎,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嗎。大太太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麼,丟了一次就有二次。說罷轉向大家,道,好,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都想想法子,這事到底怎麼辦。二太太笑了笑,道,既然是內賊,抓著了就老規矩唄。大太太哼了一聲,道,說得倒好,怎麼個抓法,你倒是給個主意啊。二太太沒有立刻回答,她想起了上次張媽打破花瓶那天,又看了看大太太的臉,並不像是她刻意安排。便道,抓不到便搜唄。在座的下人們都在竊竊私語,文軒便道,搜不是不可以,但是是不是需要請示一下父親。大太太道,香蘭,去請老爺來,說罷瞥了文軒一眼,眾人便立在那裡等,二太太注意到小香又幾分侷促,可是眼神卻十分淡然,一轉眼,常樂心不在焉,望著一邊,突然的一個笑容讓她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她一看,便望見香蘭過來了,老爺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常樂的目光都集中在香蘭身上,她會心一笑,估計有好戲看了。

    老爺一見眾人都在,便道,出什麼事了。大太太走了過去,笑道,這不是今天要清點庫房嗎,我便讓她們在這清點,結果,真就丟了東西,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便請老爺來做個定奪。他看了看眾人,道,丟了什麼東西。大太太笑道,也不是什麼大東西,就是去年我生辰李老爺送來的翠玉鐲子。老爺面無表情,道,那查出來了嗎。大太太答道,這,我們剛發現便請您過來了,說罷望向二太太一眼,道,雲珠說搜房,我不知道這主意可不可行,便請老爺來問問你的意見。老爺道,可有什麼有嫌疑的人。大太太道,這最近也沒誰進去過啊,進庫房都是要鑰匙的,而且都有記錄的。二太太笑道,這要是向你登個記錄,這還叫偷東西嗎。大太太心裡的火氣竄到了臉上,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二太太道,既然老爺到了,那就看該不該搜房。說罷都望向老爺。老爺沉思了一會兒,道,這貿然搜房只怕會鬧笑話,說罷望向大太太,道,你說說,最近的一次是誰進了庫房,連同今天清點的人。大太太想了想,道,那天是小香,張媽進了庫房,就是打破花瓶那次,今天嘛,就是阿嬌,香蘭,管家在,其他就沒誰了。老爺道,好,今天我們就看看是誰偷了東西,我相信管家不可能偷東西,但是為了公平起見,便讓常樂文軒一一搜查他們的房間。文軒在一旁發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又不太想的起,他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一個靈光,他想起了上次小香藏的東西,便望向小香,可是小香卻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很顯然她並不害怕搜房,但是她的眼神四處環視,明顯有幾分不安,他越發肯定那天的事和今天有莫大關聯,然後他便望向老爺,道,父親,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去去就回。還沒等老爺開口,他已經跑出去了,靜秋在後面望著他,若有所思。常樂站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常樂一行人出發去小香她們的屋子,其他人站在外面等著,二太太閒著無聊便一起跟去了。常樂打開一個又一個櫃子,都無所獲,大家在身後望著他,他覺得非常不舒服,便想著早點草草了事,他哼了一聲,落在二太太耳朵裡,便問道,你哼什麼。他道,就你們這些女人嫁一天閒得慌,搜什麼搜,誰還放在這裡讓你去搜啊,無聊。她笑了笑不語,順手便翻開了香蘭的櫃子,裡面很整齊,她輕輕地翻了翻,卻見一個盒子從手帕裡面滾落了出來。常樂一眼望過來,臉上的笑容便展開了,他搶在她之前撿起了盒子,他打開它,望著那個鐲子笑著,全然沒有看見二太太臉上的驚訝,他望著她,問,好不好看。二太太望著他,道,這是?他笑道,這是我送她的禮物,臉上全然沒有了剛才的不耐煩。這時,管家進來了,見了他手上的鐲子,慌慌張張地便道,真的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說完便跑了出去,留下常樂一臉疑問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二太太道,你確定這是你送給她的嗎。他似乎沒反應過來,道,他什麼意思,他轉過臉,道,你什麼意思,我自己挑的東西我會不知道嗎。下一秒,他便明白了,急忙道,肯定是他們誤會了,完了,我得去解釋。說罷便往出跑,怎知二太太一把拉住他,道,這要麼是意外,要麼是有人故意的,你要是現在出去說是你送的,你覺得大太太還會讓香蘭留在府中嗎。他急了,便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們誤會是香蘭偷的吧。說完便立在那裡,洩了氣,二太太便道,先去看看,見機行事,他有幾分沮喪,道,我怎麼就害了她,都怪我。二太太望著他,道,先看看,沒準是誰故意的,關你什麼事。走吧,去看看,看看他們唱的是拿出。說完便看著他,然後兩人便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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