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前塵往事 文 / 南山南
然後她看見一個人正盯著她看，一回神，黎少爺正看著她，他道，你想什麼呢。她忙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快走吧。他們走在路上，他問道，你們三太太平時就這樣一個人嗎。她突然想著眼前這個人也是喜歡三太太的，她很明白。便道，正如先生看到的一樣。說罷她不願再回答他的問題，便道，要是黎少爺真心為我們三太太好那麼一定不要將你和三太太熟悉的事情告訴大太太，尤其你見過她。他笑了笑，本想問為什麼，但想起靜秋的神色，便也想起這是在大宅子裡，人與人之間，何必考究根本，她們的關係不難想像。便道，好的，謝謝你。一句感激卻讓香蘭心裡多了幾分感激，她不知該說什麼，便道，走吧，遲了大太太該生氣了。
長久以來，常樂心中就有一個疑問，這彷彿是宅子裡每個人的禁區，他嘗試著去問母親，可是她卻以往事已逝不必再說起為由閉口不談。他覺得有一個人一定知道的，那就是二太太，當然讓她開口也沒有那麼簡單，他便想著先找理由多往她那裡跑幾趟，有機會再提起這件事。
他到的時候她正在品茶，一個人倒也樂得悠閒，他便踏進去了，她抬頭，道，是你啊，最近這麼空閒，往我這裡跑，不怕你母親怪罪，說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茶便飲盡了。她笑道，你不怕我下毒嗎。他放下杯子，道，我是對你們的爭鬥沒什麼興趣，他湊近了一些，道，再說了，毒死我，你還能指望得到什麼呢。她暢快地一笑，道，好，你倒是個明白人。又道，你一天往這裡跑，說罷，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道，我倒是想知道，就怕你們不告訴我。說完望向外面，她笑道，什麼事你不能知道的，你說吧，我知道便告訴你，省得你天天跑。他道，好，那我就問了，他頓了頓，道，為什麼文軒的母親會離開，又為什麼父親一定要要讓他回來。她一愣，杯子掉到了地上，笑了笑，這我倒真不清楚，你得問問母親。他的興致一下煙消雲散，道，你這人，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母親要是說我還來找你嗎。她道，原來你就為這事來找我。她聲音低了低，道，我是不知道你母親為什麼不告訴你，不過有一個人，她是一定知道的。他道，誰。她站了起來，邊走邊說，道，張媽，不過你要是一定要知道這些，可不要說是我說的，我什麼都沒告訴你。他一聽她的話，好奇心更重了，便道了謝出去了。二太太轉身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終究是一報還一報啊，笑著進去了。
常樂出來便向著廚房去，他確定張媽會毫不隱瞞地告訴他，到的時候剛巧張媽在擇菜便進去了，張媽一抬頭便見著他，有幾分高興，忙起身道，是二少爺啊，有事嗎。他見私下無人，低聲道，張媽，我想問你個事。張媽笑道，什麼事。他特意跑到門口張望了一番，轉過頭跑到她身邊道，張媽，我想知道一些事，你可得如實相告。張媽望著他道，有什麼事我不能告訴你的，你問吧。他把聲音低了低，道，張媽，我想知道關於大哥的母親的事。張媽的臉刷一下便白了，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她的眼神四處張望，慌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湊近了一些，道，張媽，求你了，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自從上次那個花瓶打碎了父親的眼神我便不理解，後來才聽下人說起那是大哥母親在宅子裡時最喜愛的花瓶，既然父親這麼喜歡她，為什麼要她離開，我只是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吧，求你了，說罷便拉了拉張媽的袖子，用央求的眼神望著她。但是張媽閉口不談，道，我真的不知道，說罷抬頭望著他，意味深長道，你不要去打聽這些往事，沒什麼好處，真的。他拉著張媽，急忙道，那你就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求你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去問其他人，說完便撇開他的手跑出去了，留下他滿腹疑問。
張媽出門便撞上了小香，小香一進門便看見了二少爺準備往出走，便忙往出退，正準備開口，只見他直接衝了出去，等他走遠了，她也出去了。
二太太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眼前的人開口了，道，二少爺既然已經開始查了，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她道，我們還沒到和大太太撕破臉的時候，再說了，由我們說出口，怕也不夠可信。他若有所思，道，什麼意思，你是說張媽會告訴他。她放下杯子，緩緩道，你覺得死人會不會說話。他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她站了起來，道，你覺得誰最怕這些事被翻出來。他道，大太太。她笑道，恐怕別人早已動手了。他道，那我們怎麼拿到那個東西。她道，別急，我們得先把我們身邊這位朋友找出來。他點了點頭，道，好。
靜秋剛好走到望月亭便看見振興興沖沖地向著她來了，便坐了下來，起初她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想著頂多是為了圖個新鮮，直到他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她不知道怎麼拒絕這位不速之客，她已經很久沒看到文軒了，她不知道怎麼辦，或許是他誤會了什麼，她越想越亂，後來一清醒便更不懂為什麼要為此煩憂了，她驚訝於一時的快樂竟然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去想了。他走過來，高興地說道，你怎麼在這。我正準備去找你呢，卻一眼就見著你了。她道，是嗎，我就是想著後面有點悶得慌，便出來走走，怎麼，你今天不輔導常樂的功課嗎。他笑道，這小子，這幾天又稱病告假了，好像誰不知道他不想上課似的。她笑著不語，他又道，反正沒什麼事，我便來找你唄，上次你學到哪裡了。她想了想，道，我倒給忘了，說罷不好意思地低頭。他憂慮地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嫌悶得慌，這樣吧，我們去看電影吧，我叫上文軒，他想了想，道，好像是許久不見他了。她心裡一喜，一想，這才想起了老爺的壽辰就是這幾日了，便有幾分沮喪，道，這幾天老爺快要到六十大壽，怕是沒有機會了。他道，是哦，前些天我爹還提醒我，我還給忘了，哎呀，我這記性。他沉思片刻，便道，那就壽辰過後，到時候我們在約定時間。她道，好吧，到時候再說。他心裡莫名地高興，這時她第一次沒有拒絕他，他竟高興地不知該說什麼，他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慌亂，便道，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看你也沒有心思學了。她笑道，好吧，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他望著她，只顧樂一退便直直地撞在柱子上，她望著他，一臉無奈，他倒是連忙邊笑邊道沒事沒事，接著便在她想開口之前，眼睜睜望著他退著退著從台階上倒下去然後摸著頭跑走了，看著他的樣子，她想說什麼，卻只是一直望著他的背影，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