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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2章 身份遭揭 文 / 雲程

    大紅的吉服少了衣帶的束縛,兀自散落開來,裡面露出了大片的白色裡衣。剛才那一瞬間,她以為是自己今天看到了太多紅色的東西,所以看花了眼。

    然而,那白色裡衣上綻開的一抹血色如此明顯,而且還在緩慢地向外洇散著,彷彿是一朵正在緩緩開放的花,鮮紅的顏色那樣刺眼。

    蕭越察覺到了她異樣的目光,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就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衛嵐已經有了舉動,趁著他還沒有發覺的時候,伸手抓住了他臉上面具的邊緣,用力向上一揭!

    那面具是用帶子縛在腦後的,這一刻她驚怒交集,手上的力道完全迸發,輕易地將帶子崩斷,扯下了他的面具。當看到那張一直隱藏在面具後的臉時,她目光一震,心中的猜測已被驗證,手中的白鐵面具倏然滑落,撞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蕭越適時抬起頭來,與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不知對視了多久,還是他先舒展了眉目,淡淡笑道:「真的有那麼驚訝麼?」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在她心裡點起了一把火,讓所有積蓄的怒氣瞬間竄上了頭頂。她瞪著那張熟悉的臉,猛然抬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耳光!

    蕭越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了紅印,目光卻絲毫未動,仍牢牢地盯在她臉上。

    那一巴掌,衛嵐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反震之力甚至讓她的腕骨覺出了隱約的疼痛來。然而,那點些微的疼痛,根本無法和她此刻內心的沉重相比。

    原來,他的臉色之所以會那樣蒼白,是因為長年佩戴面具的緣故;原來,他一直隱藏在額發後的眉眼,竟是這個樣子;原來,連他的聲音也是刻意偽裝過的;原來,他就是這樣一直把她當傻子耍弄的!

    當初莫名其妙總是出現在身邊的岳曉,和在皇宮裡見到的那個冷酷高傲的晉王,竟然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是用面具遮擋住了真實的面容,從而在兩個身份之間自在遊走。

    怪不得,岳曉和晉王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怪不得,岳曉說起晉王時的口吻,總是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岳曉,蕭越……根本只是顛倒了一下這兩個字的順序,隨便找了個諧音的字眼。

    原來早就有這麼多的蛛絲馬跡擺在面前,偏生她還懵然無知,還曾可笑地請求岳曉幫她擺脫和晉王的婚姻……根本就是她自己愚蠢,所以才會被人耍弄而不自知!

    若論起交情來,她和薛琛不過是偶遇過兩次,結伴趕了一回路。僅是如此,在她得知薛琛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時,衛嵐仍然感覺到了被背叛的感覺。所以,她今天才會對薛琛那樣不留情面地說話,甚至將當初他贈與的面紗也冷漠退還。

    但是,曾經和她一同經歷過生死的岳曉,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可怕的身份。不,他根本就是一個可怕的人,所以才會用兩個不同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旁敲側擊地刺探她的內心!

    衛嵐內心憤怒的情緒左衝右突,卻找不到一個宣洩的點。

    偏生在這個時候,蕭越又開口道:「怎樣,氣消了嗎?」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那張俊美的臉宛如雕塑。顯然,在得知自己的身份敗露後,他不必再像從前那樣,刻意在她面前展現完全不同的個性。現在眼前的這個他,沉靜淡漠的樣子更接近於衛嵐從前見到的晉王,而非是岳曉。

    衛嵐眸色一沉,硬聲道:「沒有必要為毫不相干的人生氣。」

    「毫不相干?」蕭越重複了一遍,聲音裡突然染了明顯的笑意,與此同時,他抬手摸了摸已經泛紅且有些發腫的臉頰,戲謔道:「毫不相干都打得這麼用力,若是相干的,豈不是要被大卸八塊?」

    聽了他這樣明顯是在調笑的話,衛嵐眼底怒火更盛。

    蕭越卻像是完全不曾留意到她的神情變化似的,兀自道:「這樣看來,還是和你毫不相干的好,啊……那這麼說來,那位何二公子,豈不是和你息息相關,所以才得了那樣的待遇?」他嘖嘖做聲,一臉促狹神情。

    聽他提起那夜的事,衛嵐心中雖憤恨不減,但看到對方臉頰上那明顯的掌印後,卻又不好再繼續發作,於是只抿緊了嘴唇站起身來。

    她剛起身,蕭越也跟著站了起來,想要跟上她的腳步。

    然而他才剛邁步,不知怎的竟牽動了胸前的傷口,整個人便是一個踉蹌。衛嵐聽得身後的動靜,下意識地轉身相扶,卻恰好被他撲過來抱了個滿懷。

    「喂,你……」他的身子不輕,衛嵐本能地後退了兩步,但他也跟了過來,硬是把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衛嵐只覺胸口氣息都有些沉滯,竭力想要推開他,他卻反而悶哼一聲,有氣無力道:「你再亂動,我的傷口可又得重新醫治了。」

    雖然他這般虛弱的樣子九成九是裝出來的,但衛嵐也不免想到了當初他受傷的情形,心下難免軟了三分。從前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時,已然十分感激,如今知道了岳曉其實就是蕭越,心中不免又多一番感慨。

    雖然他欺騙在先,但他身為王爺,卻為她屢次以身犯險實屬不易。不管他做這些事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但他始終都曾多次相救,這一點是衛嵐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的。

    這樣一想,她的態度不免又柔和了幾分,只將他扶去了一旁坐下。

    「這裡……是你練武的地方?」在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另一個疑問又浮上了衛嵐的心頭,「為什麼你那麼快就能打開機關?」

    「很簡單,」蕭越爽快應答,「那個硯台,其實是一個雙重機關,有兩種不同的方法可以開啟,你用的是水,而我用的是酒,用料不同,自然速度也會不同。」

    這樣的答案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倘若每次打開機關暗門都要一刻鐘甚至更久的話,雖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機關的安全,但也同樣會耽誤所有者的使用。而雙重機關的設置,就解決了這一問題,想快則快,想慢則慢,使用起來很是方便。

    想明白之後,衛嵐不由得歎息一聲,她一直以為來自現代的自己,應付這個世界的事情應該會簡單一些,但如今想來,終究還是自己太過自信了。這區區一個機關,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更何況是原本就難測的人心呢?

    「不過……」遲疑了一下,蕭越又開口道,「因為用了酒的緣故,所以想要再次打開機關離開,需要等上兩個個時辰。」

    「兩個時辰?」衛嵐睜大了眼睛,「為什麼?」

    「因為……」蕭越的目光飄向了那一排排的武器架,語聲也變得緩慢而漂浮,像是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那只是一個逼迫自己在這裡待下去的理由罷了。」

    晉王的殘疾眾人皆知,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會變成殘疾的真正原因。

    他並非是生來殘疾,而是後天有人故意為之,在他九歲的時候,寢殿一次意外失火,讓未及逃出的他硬生生被落下來的柱子砸斷了雙腿。

    年幼的時候,他也以為那只是個意外。然而在後續的治療中,外傷雖然逐漸痊癒,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跑跳行走了。

    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卻要被迫長與輪椅為伴,而且,據御醫的說法,他這輩子都無法復原了。

    聽著他用冷靜的聲音講述過去發生的一切,衛嵐心中不禁有所感慨。對於一個孩子來講,這樣的打擊太過沉重,倘若生下來便是殘疾之身,還可以聽天由命,但一個健康的人被硬生生剝奪了自由行走的能力,這樣的遭遇她不敢想像。

    所有生命都擁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自由,若是她自己有朝一日也要依靠輪椅來行動,她恐怕是會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發瘋的吧。

    「但是……」看到蕭越說完那段遭遇後便陷入了沉默,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後來是怎樣復原的呢?」

    之前見過了他化名岳曉時的樣子,印象中他的雙腿沒有任何異常,且輕功了得。

    「宮中的御醫都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質,你知道是什麼嗎?」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衛嵐皺眉搖了搖頭,她又沒有在宮中生活過,如何得知御醫的特質?

    剛才在講述受傷的往事時,蕭越的聲音是淡漠的,就像是在說著事不關己的話,但衛嵐卻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只是在用淡漠來掩飾自己的在乎而已。

    而現在,他的聲音變得冷而尖銳:「所有的御醫,都生了兩條舌頭,對著不同的人,可以說出不同的話來。」

    衛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暗自心驚道:「你的意思是,他們說了假話?」

    還沒有等到他回答,衛嵐的下一個問題已脫口而出:「可是,他們敢這樣欺上瞞下,難道就不怕皇帝怪罪嗎?」畢竟,陽夫人長寵不衰是個事實,想要謀害蕭越的人固然多,但那人的勢力能達到讓御醫統一口徑,也太匪夷所思了。

    蕭越挑眉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帶了幾分玩味:「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自己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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