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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晴圓缺 南歌子(九十) 文 / 琉璃帝

    春雲吹散湘簾雨,盡日緇塵吹綺陌

    花影疏窗脈脈情,細數落花更未眠

    芳官一臉茫然道:「王爺,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秦種忽然笑道:「芳官你心事可以不用說出,如今就藉著王爺作護身符,如今你有秘密也不敢說出口。」說得芳官愧疚不解,然怔了一怔,臉上不覺紅起來。

    弘歷看了,想起前日與淑慎公主的細細談話,動了些慈悲憐念,料有些隱情不好講也不要勉強他人,慢慢的問其餘戲子罷了,便微笑把此話支開。當下談笑間,飲了許多酒,戲唱過了好幾出,吃過了兩道點心。弘歷撲撲沾在衣袖口上的灰塵,起身道:「各位飯飽酒足,請到園中散散罷。」我、李香玉笑著道:「甚好,今夜月色美滿。本來酒已多了。」諸客一同起身,就有四五個管家,急忙從廊下近路走去通知園門伺候。

    東西兩園是恭王府最經典的林園,在正廳兩旁,處處有門戶通入。當下李祖母引著眾人,即從遊廊內繞過了幾處庭院,又到一個迴廊,見壁間嵌著一塊歐陽詢楷書木刻,約有七尺多高。眾人正待看時,只見一個跟隨在身後的管家走來輕巧一推,卻是一扇石頭門作成的,當面便是綠陰滿目,水聲潺潺。大家有理推讓進園,走過漫漫水橋,是一個長滿青苔青石台,三面也有白石短闌干,支了一個小綠綢幔子。左邊是嶙峋兀立山石,土坡上有野生叢桂數十株;右邊是曲水灣環,沿邊竹樹蒙葺,隔斷眼界。上面是三間小榭,內書」幽山靜水」四字,卻極幽雅。

    眾人等欲要坐下休息,弘歷讓到裡面去再歇下,從屏後走進,便見一個所在,裡窄外寬,三面如環繞扇面。綺窗雕檻開層層,中間用烏木、象牙、紫檀木、黃楊木作成極細小的花樣。此中隔空作五六處,前面不用簾子遮擋,是一帶碧紗櫳。香藏肌膚裡,顏色中不肯輕易吐出,要人將水杏凝眸諦視,方覺秋光如畫,清洗心脾。眾人緩緩慢步到閣前看時,底下是一道清溪,有兩個張燈結綵小畫舫在碧波中泊著。對面也是流淌綠水的水閣,卻通垂了湘簾。

    弘歷就命隨從在碧紗櫳前擺了一個長桌,室中焚了幾爐好香,獻上香茗。眾人都坐了,正覺室內秋光如畫,清洗心脾。弘歷偶然回頭時,又只見曹佳氏同著納爾蘇上來,對著弘歷李祖母等請了安。弘歷李祖母等忙招呼了。

    弘歷見了坐在對面的芳官,此時低眉垂首,不像往日從前高傲神氣。且隔了在宮裡相識不到幾個月,從前是朝親夕見的,如今倒像是相逢陌路,對面無言,未免有些感慨。

    即叫他走近,問了些話,要問起芳官是否有難言之隱,卻又不敢多言、很多戲子也上前關心問了幾句。

    當下眾人清談了好一回。已是亥時時候,李祖母便命家婢擺了幾個果脯,幾樣小吃,小酌起來,又叫了婢女進來伺候。

    對面流淌水流的水閣上卻安排了一班十錦雜耍,便上起場來,說了好些笑話逗樂,作了一回相聲,又說了一回元曲《秦淮河畔》。天祐香玉等不甚喜聽,便同與群戲子玩起了猜枚行令,彼此傳觴。李祖母又叫了一檔變戲法兒的,耍了一回。堪堪月色將上,大家又撤了席,在園中散步了一回。

    便有數十對的紅燈籠前來引道,夜深天涼,弘歷與諸客都回房更了衣,隨著紅燈籠步出了園,仍從大戲樓來,卻見戲樓平地明燈燦爛,霞彩雲蒸的一般。從屏後迤東而行,處處笙歌盈耳,燈綵如虹。進了一個月亮彎拱門,門前紮起一個五彩綢綾的大牌坊,掛著幾百盞玻璃畫花的燈,中間玻璃鑲成一匾,兩旁一副長聯。進了牌坊,月光之下,見庭心內芙蓉牡丹百花爭妍,打成各種色彩混搭的花卉,花心裡都點著燭光燈,射出火來,真覺火樹銀花一樣。前面又是一個絢麗多彩的燈棚,才走到了戲台,更為朗耀,兩廂清歌妙曲,蘭麝氤氳。對面就是青翠綠染西園。

    於是讓眾客進去,入了戲坐,李祖母定了席,重新開了戲,這番暢飲歡呼難以形容。飲到三更,大家皆有醉意,便停了菜,換上果品,散坐一回。

    忽見家奴的有話要說走到弘歷身邊,說大門外一守候門外的家奴回話:說端柔格格來了,要進來。

    弘歷怔了一怔,道:「好,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卻無生客在此。」我在他身旁聽到了,便小聲笑著道:「柔兒緣何三更半夜的才來?」弘歷哀歎了一口氣道:「唉,想必在家看書習字忘了神,這時才想起來。」

    候了好一回,才聽得腳步聲,兩盞小明角燈引路,端柔格格氣喘吁吁上前,與弘歷見了面,又與眾人相見了禮,卻也都為熟識。

    弘歷即令其坐在我的身旁,將要問話,端柔格格便笑得如小孩道:「好啊!如此熱鬧請客,卻不來叫我一聲,要我自己上氣不接下氣一個人上門來。」弘歷樂道:「恐怕你看書看得忘了此事。知道去你府上親自叫你,我早上就可以帶你來了。」說得眾人笑了,端柔格格聽後並不理會,便把那些個戲子仔細看了一看,即讓我陪同飲了兩杯酒,才又自己吃了幾箸菜。

    弘歷見她光景飢腸轆轆,便問笑道:「妹妹,你今日在何處?怎麼這時候才來?」端柔格格搖搖頭道:「不要提了,心裡正煩著呢。」

    然才又吃了一塊蘋果,接著說道:「本來阿瑪說為我相親,弄得不歡而散。」說到此,卻又懶說下去,弘歷繼而追問道:「為何不歡而散?你且說來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你出主意。」

    端柔格格傷心道:「哥,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活潑開朗,喜歡自由自在,就怕婚姻以後不會像原來這樣快活怡然,況且不是心中所愛之人哪能會長久,只是為難的是婚嫁要聽從父母,即使有喜歡的人也不能追求,我就是因為和阿瑪理論大吵了一架,生悶氣自己跑出來的。」弘歷聽了要笑,弘歷勉強嚴肅道:「實然你阿瑪也是為你好,你這樣胡鬧頂撞自然就不妥了。」

    香玉點點頭勸解端柔格格道:「你哥哥這套話倒必定可聽,看看你哥哥怎麼幫幫你。」弘歷柔聲細語道:「端柔妹妹你呢也和我差不了多少歲數,實然跟我心裡想的也一樣,只可惜祖上有法,每當格格出嫁,都由皇帝賜給專門府第,駙馬也是聽從父母挑選,不過婚後的生活有可能會孤獨寂寥一個人生活,換句話說,如果駙馬不與你恩愛,是不允許同床共枕的,之所以這樣,前朝的格格都大部分患上了相思病,不久便與世長辭,而且假若駙馬出了任何意外,格格是不能再另嫁娶他人,唉,我也不願意看到你嫁給的駙馬不是你逞心如意的,但阿瑪額娘選好的駙馬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作為哥哥的我也無能為力再去挽救你的幸福,不過如果在你沒有婚嫁之前和你阿瑪額娘幫你說說好話,也許會拖延一段時間吧,有時間你就不會急促煩惱。」

    此時有幾個會黃梅戲的在內,為了不讓端柔格格不再記起這憂傷之事,大家提議:每人湊錢一吊,共得五吊,遂叫了黃梅戲班子演戲。歸端柔格格高興,叫芳官蓉兒共同串了一出《天仙配》。宋春書笑著道:「蓉兒本生得好,就是不該同夫君另住在城外。聽說仍舊窘迫落寞得很。」弘歷丟個眼色,宋春書不說了,墨紫熏冷笑一聲,上官慕容像要說話又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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