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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晴圓缺 水中月(五十四) 文 / 琉璃帝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

    話說當今四皇子殿下的母親是權傾朝野的熹貴妃,也是她向皇上提議選妃的。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此次選妃只是個可笑的幌子,熹貴妃只不過是為選一名家世顯赫的女子,進而鞏固自己的權力與太子的地位,最重要的還是為與耿氏一爭高下。

    說起這位九嬪之首的純懿貴妃那真是了不得,早年入侍候潛邸,為格格,不久就被封為九嬪之首,而今眾妃嬪皆因色衰而愛馳,純懿貴妃卻依舊受盛寵而不衰。

    吉時一到,我在執禮大臣的引導下攙著宮女的手下轎。轎子停在了太和殿門外,因是貴妃和尚書女官,但不是正宮皇后,只罷從偏門進。

    才下轎便見皇上和李貴人,懸著的一顆心登時安慰不少。因顧著規矩並不能說話,只能互相微笑示意。

    李貴人神情一動,如醉如熏,溫婉笑道:「若我說得沒錯,眼前這位便是香玉才人,小家碧玉、清新風姿正是皇上身邊所缺少的。凡事因稀而貴,今日所見,真是大開眼界。」

    我點點頭垂首道:「臣妾不敢,遠聞李貴妃娘娘系出名門,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我一小小臣妾何德何能比得上呢?」

    「朕記得。香玉才人很是喜歡戲曲,不似往常一般凡塵女子,若有時日,可否讓眾人一睹風采?」雍正帝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眸中微微發亮,「只要皇上喜歡,隨時恭候。」

    李貴人嘴角舒展出明艷的微笑,對雍正帝道:「皇上,想必香玉妹妹從府邸到宮裡身心俱疲,可否先讓執禮大臣送往安排好的寢宮稍作休息,以便去除疲勞,晚間再出來一絮。」

    雍正帝轉頭向我,目光仍是戀戀不捨看著,說道:「也好,朕先使喚宦臣前去備好宴席,等休息片刻再長夜一絮,為香玉才人接風洗塵。」

    我恭謹應了「是」。然隨即在鑾儀衛和羽林護軍的簇擁下引著我向居住的宮室抬轎行去。

    穿過了太和殿東側門,過了御街從夾道往北轉去,兩邊高大的朱壁宮牆如赤色巨龍,望不見底。其間大小殿宇錯落,連綿不絕。走了約一盞茶的時分,站在一座殿宇前。宮殿的匾額上三個赤金大字:長春宮。

    長春宮明代嘉靖皇帝的尚壽妃、天啟皇帝的李成妃,曾居住在此宮。是後宮中小小一座宮室,坐落在御花園西南角,相當僻靜,黃琉璃瓦歇山式頂,前出廊,明間開門,隔扇風門,竹紋裙板,次、梢間均為檻窗,步步錦支窗。明間設地屏寶座,左右有簾帳與次間相隔,

    梢間靠北設落地罩炕,為寢室。殿前左右設銅龜、銅鶴各1對。東配殿曰綏壽殿,西配殿曰承禧殿,各3間,前出廊,與轉角廊相連,可通各殿。廊內壁上繪有十二幅以《十二花神》為題材的巨幅壁畫,屬清晚期作品。長春宮南面,即體元殿的後抱廈,為長春宮院內的戲台。東北角和西北角各有屏門一道,與後殿相通。

    從轎裡被身邊攙扶我的宮女恭謹地說道:「恭迎香玉貴妃娘娘,熹貴妃娘娘吩咐,宮中新進貴妃娘娘,所居宮室以名畫表喜慶,以示新貴入主,內宮吉慶。」

    我心想,喜慶是好的,只是熹貴妃這麼做太過隆重了一點,彷彿在刻意張耀用意。嘴裡不敢多說,面上不動聲色,由著她們小心地扶著我進了正殿坐下。

    掌事宮女顏漣雪和首領太監劉昌盛領著一群宮女太監迎將出來,引進了內堂。這顏顏漣雪雖二十多外的人,尚覺丰采如仙,其面貌與美人彷彿。

    我見瓊華侍婢更覺生得好了,清如浣雪,秀若餐霞,疑不食人間煙火食者。而蓉華侍婢朗潤清華,外妍內秀。那個執掌五品典事佩秋,媚妍婉妙,和順如春。三宮女見過了禮,然後三位宮女、一位典事,一位首領太監劉昌盛齊齊的拜見了我,向我叩頭請安,口中說著:「奴才長春宮首領太監正七品執守侍劉昌盛參見香玉貴妃娘娘,願香玉貴妃娘娘如意吉祥。」「奴婢長春宮掌事宮女正七品順人顏漣雪參見香玉貴妃娘娘,願香玉貴妃娘娘如意吉祥。」「執掌長春宮五品典事佩秋參見香玉貴妃娘娘,願香玉貴妃娘娘萬事順意。」「侍婢瓊華蓉華參加香玉貴妃娘娘,願香玉貴妃娘娘蒸蒸日上。」

    我在正間坐下,春兒冬兒侍立兩旁。而坐之玉心堂正間,迎面是地平台,香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前,設了蟠龍寶座、香幾、宮扇、香亭,上懸先皇康熙帝御書的「福蕙紅顏」匾額。這裡是皇上臨幸時正式接駕的地方。

    我笑著看了他們,一看都是精明能幹的人,穩重端厚,一眼見了就喜歡。

    各敘了些寒溫。我問掌事宮女顏漣雪關於家世起來,顏漣雪說他父親幼時經常在家帶她去遠門游賞,但侍婢瓊華不知為何心裡始覺安穩。忽見佩秋報道:「掌事宮女顏漣雪與侍婢瓊華原為同鄉鄰居。幾家人也經常往來,顏漣雪和瓊華是常見的,那兩位相伴雖見過多次,看今日裝飾起來愈覺嬌艷,顏漣雪也深知其所適非天,便心裡十分疼愛起來。當下各人見禮已畢,談起家常來,顏漣雪的家人,總稱讚瓊華,似有欣羨之意。

    五品典事佩秋繼而笑道:「實然曾經聽聞顏漣雪和我說過自己的喜結親家之事,外甥固好,就自己的外甥女也不錯。既然兩方這樣心愛,何不將外甥女,配了瓊華家裡的外甥,也如將自己的外甥,配了瓊華家的外甥女一樣。兩家親上加親,教也沾個四門親的光兒不好嗎?」

    我初聽,竟摸不清楚,後來想著了,就笑道:「顏漣雪好口齒,這麼一繞,叫我竟想不出誰來?實然兩家人是久有此心,恐怕自己的孩子頑劣,不敢啟齒,怕碰起釘子來。我想瓊華家裡的人未必肯答應的。」

    掌事宮女顏漣雪道:「話說回來,那是以往的事了,佩秋典事是什麼話,咱們至親,那裡還有這些客話。倒是我娘家的女子配不上瓊華的外甥是真的。瓊華家裡的人想必不肯作主,還要讓家裡的老爺得知,老爺心裡怎樣?」

    瓊華無奈說道:「話雖如此,我們家的老爺也久有此心,在家也常說起來。去年掌事宮顏漣雪的表兄來托我們做媒,我就要說出來,剛剛有件什麼事情來,就打斷了,沒有能說,至今還耿耿在心的。」

    我冒冒失失道:「就這樣罷,兒女之事,其實家裡的親娘也可以作得主的,定要父親嗎?」

    顏漣雪傷心說道:「香玉貴妃娘娘有所不知,若別家呢,我就不敢做主,自然要等他父親答應。若說這外甥女,是我們二人商量過許多回了,都是一心一意的,只要表嫂肯賞臉就是了。」

    侍婢蓉華在旁說道:「我們家裡也是這樣。」

    我輕輕笑道:「既如此,你們兩親家見一個禮,一言為定罷。」

    顏漣雪就對瓊華拜了一拜,瓊華也拜了。

    五品典事佩秋實在爽快,將顏漣雪頭上仔細一看,拔下一枝玉燕釵,就走到瓊華面前與她戴上,瓊華兩頰發(赤頁),用手微攔。

    五品典事佩秋笑道:「這是兩家終身大事,不要害燥。」

    羞得侍婢瓊華置身無地,說又不好,避又不好,除下釵子又不好,低了頭,雙波溶溶,幾乎要羞得哭出來。掌事宮女顏漣雪看了,皆微微的含笑,首領太監劉昌盛也都笑盈盈的。

    蓉華見瓊華著實為難,便拉著她到闌干外看花,又到別處花園裡去逛,五品典事佩秋一齊跟著去了。

    我樂道:「吾為貴妃,但不必拘束,有話都可說,我這個媒做得好麼,看她們兩親家,都應感激我,兩家真個是郎才女貌,分毫不差。比不得其餘心狠手辣的妃子,已經害了兩位宮女,聽聞還有個貴妃在為難下人,難道也能害人麼?這也就可以不必了。」

    我笑著對顏漣雪和劉昌盛道:「你們兩位平時倒和氣麼?」顏漣雪冷笑道:「怎麼能和氣?人心總是一樣,難道我還能幫著別人面前說不好?我自己看看也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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