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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十七章 :你給我下的什麼蠱? 文 / 酷爾蔚

    天蒼蒼,野茫茫,我這到底是什麼命呢?這是我時常的口頭禪,從我再一次被虐的情形來看,充分證明了我是徹底的炮灰命。

    滿懷希望,以為找到老妖精之後就會逆襲,我的人生從此也將會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主角的道路,順風順水的道路,虐人無數的道路。

    可到頭來,自己早已被人虐地體無完膚。

    天似乎又下起了雪,話說我現今真的越來越討厭雪天了,越來越討厭了。

    雪山之巔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似乎跑了許久,跑了許久許久才跑到了外面。

    仙霧繚繞,仍是宛若人間仙境一般,可此刻在我眼裡,這個地方卻成了地獄。

    我討厭仙,討厭仙境,一直就討厭,此刻才明白,以前的討厭原來並不是討厭,而此番的討厭卻是深入骨髓。

    看到魚龍舞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我其實早已經恨不得鑽到地縫去。

    我和碎屍萬段的榮華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其實我記得並不是很真切,但我黃花閨女的清白身子絕對被他給看了。所以即便沒有魚龍舞,我其實也已經配不上老妖精了。

    我去找老妖精,其實是我不死心,其實只是為了證明老妖精的心裡也有我,也愛我。他只要說他心裡有過我,愛過我,哪怕一時半刻,其實我也知足了。

    大魔頭和逗比殺手打鬥的時候,我曾經說過,真心不明白那些大神的思維,為何他們追求的會是過程。

    但是,此刻,我多麼也想追求一個過程,追求一個我愛老妖精老妖精也愛我的過程,然而,上天卻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我與老妖精,從一開始,從相遇,便注定了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遇上他,是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但他遇上我時,他最美好的年華已經給了別人,給了肖克拉。

    第一次聽人念「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時候,我不太明白,怎麼會有人去喜歡一個老頭呢?

    可是後來,我喜歡上了老妖精這個老頭,於是便明白了幾分。

    等我真正愛上老妖精,當我再聽到這兩句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流淚。

    一直以為自己無情,一直以為自己冷漠,即便不知道這份無情和冷漠從何而來,但似乎是骨子裡生來就帶有的,或者可以說,是十二歲的時候所帶有的。(給力最穩定)但自從遇上老妖精,尤其是最近一段時日,我才明白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有多麼的準確。一直討厭女人哭哭啼啼,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落淚,以前看到別的女人為情郎尋死覓活時,我總是嗤之以鼻,總是不屑。今番看來,自己也只不過是俗人一個。是個俗人,所以終究逃不出情愛的牢籠和枷鎖。

    偌大地平地上建著這麼一片宮殿群,從地上看去,想來定是像鑲嵌在雲端一般。多麼美好的地方,多麼美好的人們,可惜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我所留戀的。

    老妖精真的從未愛過我,他方纔的眼神絕跡不是裝出來的,而他看魚龍舞的眼神是真的在看自己心上人的眼神。

    那種眼神,熾熱而癡情;那種眼神,天地萬物之間彷彿就只有他眼裡的那一個人;那種眼神,即便為了她,他可以不去要全世界。

    我想老妖精真的愛上魚龍舞了,即便他剛開始可能把她當成肖克拉的替代品,但他最後卻陷進去了,最後卻真正愛上了魚龍舞。

    魚龍舞?蝶舞?我和帶舞字的人難過天生就有仇麼?

    碎屍萬段的榮華,他是徹底毀了我。他當給我下兩心綿,我並沒有多恨他,他玷污了我的清白,我是恨他恨得要死,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給我下蠱。

    因為這該死的蠱,讓我胡亂產生臆想,讓我誤以為老妖精也是愛我的,然後讓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我恨他,不是因為在眾人面前丟進了臉面,我向來對他人並不關心,丟沒丟臉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所謂。我恨他的是,他把我所有美好的幻想給活生生毀滅,從此之後,我和老妖精連師叔侄這樣的關係都做不了。

    若不是碎屍萬段的榮華,即便老妖精和魚龍舞在一起,即便他們成親,即便他們再恩愛,那我起碼還可以以師叔侄的關係去見他,可現今,我恐怕連遠遠站著看他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我當著眾人的面質問老妖精,當著眾人的面和他撕破了臉,魚龍舞若是日後能容我,那她便真的是個天仙,不對,不是天仙,而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不管她是不是觀世音菩薩,我自己是沒臉再去見她,誰若是敢當著我的面質問我的男人,問我的男人愛不愛她,還把我當空氣一般,我准將無常散、夜色凋零這些毒藥悉數給她賞個遍。

    輕功一使,身子一縱,轉眼之間來到真正的崑崙山之巔。

    放眼看去,底下的一切都顯得十分渺小,真有一種俯瞰芸芸眾生的感覺,倘若真有仙人,那估計他們站在雲端時多半就是這種感受。

    原來高處真的不勝寒,刺骨的冷風吹地我的臉生疼,衣領裡面也被灌滿了風,不光灌滿了風,還灌滿了雪。

    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和老妖精打雪仗的情景,眼淚順著臉頰頃刻留了出來。

    方才在無常宮門口,看到老妖精和魚龍舞時,我的心就像刀子紮著一般疼痛,等到問完老妖精一番話後,心中早已悲痛不已,但不知為何,眼淚就是流不出來一滴。

    以前有人曾經告訴過我,一個人若是真正悲痛的時候是不會流淚的,那時,他的腦子只會一片空白。

    我從無常宮跑出來時,我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似乎聽見有人在我身後喊叫,但根本不知道喊的什麼。

    我想自己是真的悲痛了,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在老妖精說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半分的時候就死了。

    既然真的悲痛了,那此刻的眼淚又算是哪門子事呢?

    等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到底是誰告訴我人悲痛的時候是不會流淚的,難道這也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麼?

    碎屍萬段的榮華,他此刻到底在什麼地方呢,讓我遇上他,我非得把他給折磨死。

    伸手想拭去眼淚,無奈眼淚早已在臉上結成了一個個小小的冰錐。

    努力摳了半天,可臉上仍然有所殘餘,奶奶個腿,真是流年不利,連這都來欺負我。

    手上加大了力道,這一摳,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掉下懸崖去,才驚覺自己此刻正站在懸崖邊上。

    真是好險,還好夠機靈,還好反應夠快,正要伸手拍拍胸脯壓壓驚時,身子猛然被人抱倒在地。

    奶奶個腿,差點嚇死我了,到底是哪個孫子趁著我分神之際吃我豆腐,胳膊肘直接朝身下那人砸去。

    我雖不知那人是誰,但從他呼出的氣息可以感覺出來是個男人。

    這一砸,那男人嘴裡發出一句吃痛的聲音,箍著我胳膊的手鬆了幾分。

    見狀我一個鯉魚打挺,身子直接從他身上躍了起來。

    定眼一看,眼神一緊,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碎屍萬段的榮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這個時候你出現,看來命中注定今日是你的死期。

    手指纏繞,還尚未來得及伸出,胳膊就被他的雙手給死死扣住。

    碎屍萬段的,你要不要這麼機靈,你反應慢點能死啊?

    沒錯,他若反應慢點的話,的確會死。

    「你就這般生不如死?」淡然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死?什麼死?這碎屍萬段地到底在說什麼鳥語呢?

    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什麼,他方才把我帶倒在地,不是要吃我豆腐,是怕我尋短見,所以出手相助。

    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不過方纔那樣的場景,確實有些巧合,不明眼的人看見,估計大多會以為我是要尋短見。可是話說回來,我尋不尋短見,關他碎屍萬段的何事?

    聽他這話,難道我之前在無常宮歇斯底里時全被他給看在了眼裡,他莫不是一直在跟著我?

    不對啊,崑崙山之巔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即便他輕功絕世上了這懸崖,那他也進不了無常宮的大門。何況他若跟著我的話,我肯定會有所察覺。

    但是,他若沒有跟著我,那此刻為何會這般巧合地出現在此地呢?賞花?看雪景?修道成仙?

    驀然想起了記憶混亂之事,眼神一變,「你到底給我下什麼蠱了?」

    「蠱?」碎屍萬段的榮華似是一怔,轉而說道:「你竟一直以為我給你下了蠱,竟一直以為我要害你麼?」

    「難道不是嗎?你若不下蠱,我每次的小心思怎麼都瞞不過你呢?你若不下蠱,我的記憶怎麼會出現差池呢?你若不下蠱,我又怎麼會出現癔症呢?」我如是反駁道。

    「癔症?什麼癔症?」碎屍萬段的榮華眼神一緊,抓著我胳膊的手無形之中加大了幾分力道。

    「都這個時候你還在我面前演戲,有意思麼?還是說你只管下蠱,壓根就不知道那蠱有何作用?」我語帶譏諷,注意到碎屍萬段的榮華臉上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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