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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風箏誤2 文 / 八珍

    我驚恐地看著葉容寬。洩氣地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就是個福利嗎,反正都兩年沒福利了,不要白不要。況且還是個不錯的對象。

    「你剛才不是說要給人報平安嗎?都快12點了,趕緊打吧!別讓人久等了。」他好心提醒我。

    也對,急事急辦,我拿起電話給程嘉豫掛過去。沒有注意到葉容寬已起身進了臥室。

    程嘉豫這個癡心漢,果然還沒睡。我和他籠統地講了講今天的戰況,強調了一下其實不是我有意不等他,是因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也表示理解。還很體貼地說我的工作真辛苦。我咧著嘴,美得快沒了邊。心想,程嘉豫果然是個宜室宜家的好男人,如此善解人意,我若負他,天理不容。

    「小米,我只找到這塊毛巾,今晚就用它了。」葉容寬靠著門框,閒閒地說著。

    我滿眼怒火望著他,這是人還是魔。「哦,還有這件t恤,大小還算適合我。」他晃著手中的白t恤,補充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都到這地步了,我要是還不還手,就太沒骨氣了。我匆匆掛了電話,穩了穩神。冷笑道:「葉容寬,你玩夠了沒。這樣不好玩。」

    葉容寬也不說話,拿著毛巾和白t恤,走過我身邊。

    「你給我站住!」我怒不可遏地叫囂。「這是我的家,我提醒你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立馬走人。()否則後果自負。」我妄圖以聲量震撼對方。

    「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我住這裡無可厚非。你完瘋,就早點睡。」葉容寬頭也不回進了浴室。

    我氣呼呼地想,什麼叫無可厚非,什麼叫完瘋。真是人善被人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當初瞎了眼,才會嫁給他。可如今,還是要保一夜平安。我困難地從臥室拿了床被子,不等葉容寬出來,就自己在沙上準備湊合一夜。我蓋著被子胡思亂想,不久就迷迷糊糊了。

    突然,身子一輕,好像被人抱起。可惜自己實在太累,連掙扎都懶得了。似乎是葉容寬。我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葉容寬,你都是藍爸爸了。瓜田李下。」之後就再也記不清了。

    一夜睡得並不安穩,作了很多夢。在夢裡我又回到了大一。

    我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激動得站在校門口。數載寒窗,讓我抵達了快樂的彼岸。因為高三時,老師說,你們只要再努力一年,以後就不用那麼苦了,也沒有人那麼逼你們了。雖然後來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但事實上我是憑著這個理念才熬過來的。

    不僅如此,我還考上了夏曉芙的學校。夏曉芙是我童年時在外婆家的玩伴,比我年長一歲。別看夏曉芙長得細皮嫩肉,著實是個披著人皮的狼。我如今的猖狂,都少不了她在年少時對我的潛移默化。夏曉芙的父母長期在國外工作,所以和我一樣是個被遺棄在外婆家的角色,兩個人頗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每次看著別家父母來學校接同學,我們獨自回家,都會暗歎,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於是彼此惺惺相惜,約好我們要報復,要幹盡壞事,喪盡天良。在我還罵著別的同學不地道時,夏曉芙總會悠悠地說:「你太優柔寡斷了,把這個送給他。」說完拿只毛毛蟲給我,立定乾坤。對夏曉芙來說,毛毛蟲之類的是三餐必備,拔拔氣門芯是業餘愛好。以至於每次回家,外婆總會誠惶誠恐地問:「今天你犯錯了沒?」

    他鄉遇故知,再次見到夏曉芙,讓我覺得世道的不公平。明明是幾乎一樣的山水,只是幾年不見,她如何能變得如此清水芙蓉。作為老生,夏曉芙很負責地帶著我參觀了學校,附帶介紹了一下,哪個老師比較好說話,如何逃課不被抓。之後幾天,我們出雙入對,就差睡一張床。有了夏曉芙,我的日子很是滋潤。

    「江米,我失戀了。」一天,夏曉芙黯然得搗著飯,說:「他和別人好上了。」

    我大驚失色問:「是誰?」

    「你還不知道,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

    的確非常快。說起學生會主席,葉容軒,男人女像,是個花名在外的人物。靠著一張臉,魅惑眾生。在校三年不停地換女朋友,我都擔心學校裡有點姿色的女生都會和他扯上關係。我不明白夏曉芙為何喜歡這種花蝴蝶般的人物。只是見到夏曉芙一天天為情所困,神色憔悴,我於心不忍。我決定替夏曉芙主持公道,向葉容軒討個說法。

    經過幾天的備戰備荒,我終於搞清楚葉容軒作息時間。星期三下午,我趁著沒課來到葉容軒所在的工商管理系。我獨自徘徊於三教學樓門口,不久現我並非單槍匹馬。有位抽香煙的男生也一直坐在門口。「你放心我一定會親自交到葉容軒手裡。」香煙男有些無奈地說著電話。

    又是葉容軒!我猶豫片刻對他說:「同學,你也是來找葉容軒?」

    香煙男看了看我,問:「你也是來送情書的?」我只好違心地點點頭,好奇地望著他。香煙男明顯苦悶已久,脫口而出:「我是替我老鄉來送的。她說要考驗我對她的感情,如果成功,就會考慮我作她的男朋友。」

    原來如此。我心想,你老鄉不是來考驗你的感情,而是來考驗你的智商。我不禁為老實的香煙男感到惋惜。葉容軒這個人神共憤的禍害,不僅毀了別人的幸福,還剝奪了其他男人追求幸福的權利。

    不多時,香煙男又接了個電話,好像有急事。我見他左右為難的樣子,就好心地說:「不然我替你送吧。」香煙男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我。我拍拍書包,說:「你看,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我不介意多送幾封。」香煙男如釋重負,滿口道謝,把一封粉紅色的信交到我手上。

    我捏著情書,笑得很邪惡。剛一進樓,就看到葉容軒和一個如花mm有說有笑地走著。我疾步上前,雙手捧上情書,說:「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葉容軒明顯見多識廣,睬都不睬我,就和mm走過。我一時氣急,跟上幾步,惡狠狠地把情書塞到他懷裡。葉容軒胡亂地拿著情書繼續朝門外走。他冷漠的表情,激起我好戰的情緒,也想起我本是來替人申冤的。

    「葉容軒你站住!」我叫道。聲音太響,惹得四周側目。我不慌不忙地說:「信,你也收了。就趕緊回個信吧。」我從書包裡掏出紙和筆遞給他。

    葉容軒有一絲愣住,隨即說:「憑什麼?」

    「你這人懂不懂禮貌!來而不往非君子也!你快寫,我也好回去交差。」我一臉無辜。

    「你是來找茬?」葉容軒似笑非笑地說。

    「你不是葉容軒嗎?難道你改名叫茬?」我很是驚訝。

    「神經病!」葉容軒說完,揚長而去。

    之後我還得意洋洋地向葉容寬吹噓給葉容軒遞過情書的壯舉。若不是當年不想奪人所愛,沒定我會把葉容軒搞到手。

    葉容寬一臉不屑:「我不記得葉容軒是個如此看重心靈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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