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風箏誤1 文 / 八珍
時世造英雄,這句話形容樓小強不為過。他在我們舌戰群雄的時候,一直是個沉醉於喝花酒的風流郎。如今美人喬以婉的一句話,讓他從美人香裡驚醒了。他立馬說了一句:「小婉,你醉了。」
我頓時覺得這世上也有人都可以像周星星那樣從宋兵甲轉眼成為巨星。樓小強這個異素,今夜他很成功地轉了型。樓小強滿臉擔心地看了看喬以婉,說:「葉市長,很高興您能對我公司和天闕的合作支持。我也希望能通過這次度假村的計劃,我們以後還有更多的合作。我先把小婉送回家。我們到時再一起商榷。」
葉容寬微微點了點頭,未置可否。
老實說,我對樓小強除了一千個馬桶,其他一無所知。現下他提出要親自送喬以婉回家,我不免有些擔心。主要是因為我今天沒帶公車月票,假如喬以婉走了,那我雖然可以坐45路公交,但要比以前多花一塊錢,讓我賢惠的心有點受傷。
我斟酌片刻,結結巴巴地說:「樓總,其實我和喬以婉住得很近,我可以送的。」關鍵這樣我可以和喬以婉一起打的,然後讓喬以婉拿著票去報銷,這樣不僅不花錢,我還能剩下一塊錢。
只是樓小強這種富豪級人物是不可能理解我們貧窮老百姓的心聲。他立即拒絕:「你們兩個女孩子這麼晚去打的,太不安全了。我來送比較好。」樓小強一臉迫不及待,這句話本無可厚非,但是它偏偏驚醒了我這個夢中人。難道樓小強要潛規則喬以婉,怪不得樓小強能從西門慶變成雷鋒,這個認知讓我心驚肉跳。一般情況下,我當然會假裝不知道,這年頭明哲保身,是很本能的事。並且我會很猥瑣地想這可是福利啊。畢竟他是我未來的業務對象,能和小強攀上關係,那我的未來也會不是空忙了。可那是我好朋友喬以婉,所以可憐的良知還是戰勝了一切。
我脫口而出:「那樣更不安全!」說完現所有的人都詫異地看著我。啊呀,完蛋了。我急於想挽回一點什麼,又接著說了一句:「不管怎樣,你得先付點定金。」更慘,我其實想說,你得保證。我本沒打算讓他們知道我的猥瑣想法,而現在他們全知道了,我無地自容。
時世再一次造了英雄,這一次是葉容寬。「樓先生,你也喝多了,不如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回去。」然後又說:「容軒,你先送勝雅回酒店。」幾句話眾人都歇了口氣。
到底塵歸了塵,土歸了土,一個蘿蔔一個坑。但是藍勝雅還是不甘心地說了一句:「容寬,不如一起走吧,還有江米我們也一起送她好了。」
不管他們最後禮尚往來些什麼,我一直沉浸在自棄當中而置若罔聞。但我還是聽到葉容寬最後說:「我和江米還有事,你們先走。」
葉容寬開著車,我坐在一旁。加上離婚前的冷戰,我和他差不多有兩年半沒說什麼話了。如今他說和我有事,讓我情難自控地想,難道我也要被福利了?縱然我是多麼不願意還是面對了他。
別看我平時如何涎皮賴臉,巧舌如簧,但在葉容寬面前基本不適用。在我和他的唇槍舌戰中,我雖一路領先,但最後往往還是被他邪惡的理論反敗為勝,進而萬劫不復且屢戰屢敗。比方說,我這人不愛吃蘋果,但是葉容寬卻固執地認為應該多吃。當誰也說服不了誰時,我往往會擺事實講歪理,說:「你看其實吃蘋果是很罪惡的事,亞當和夏娃當初不就是因為吃了蘋果才犯了罪得罪了上帝。」葉容寬會錯愕地說:「那不是因為蛇的誘惑嗎?」我會很不耐煩地說:「你有沒有文化,關鍵是蘋果。即使不是蛇而是羊的話,我相信他們還是會犯罪的,蘋果的誘惑力太大。你也知道我這人最膽小了,所以不敢得罪上帝。」葉容寬會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看來我是得多吃蘋果,這樣可以多犯罪,江米,你說好不好?」我頓時無語。此後,他都會很惡毒地拿著蘋果,說:「江米你要是不吃我就吃,別逼我犯罪!」
所以在我的生涯中,葉容寬是我最大的鐵板。他曾指著桌上吱吱冒油的鐵板牛柳對我說:「江米,你看這牛柳多像你,那鐵板多像我啊,無論你之前如何生靈活現,還不是會如置炙鐵般生不如死。這盤菜一直是我的最愛。」說到底對葉容寬我完全沒有辦法。
一路上我假裝很專注於風景,實際上忐忑不安,欲蓋彌彰。自己的手機很適合時宜的響起。一看居然是程嘉豫,我接起了電話。程嘉豫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江米,你們聚會結束了嗎?剛才我了兩次短信,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我怎麼可能看到,一晚上我都在忙於除四害,得罪人。我委婉得說:「飯店裡信號不好,我才看到。」
「沒關係,我就是問問,你可以走了沒,要不我來接你?」程嘉豫好心地說。
我有些手舞足蹈,程嘉豫對我真是不離不棄,我柔聲道:「沒關係,我們幾個人一起走的。快到家了。」
這個回答讓程嘉豫很滿意,他頓了頓說:「那好吧,你早點休息。」
「那你也早點睡。」我立即回道,表現出萬分體貼。剛想說,我回家後再給他打電話。
「小米,是這條路左轉嗎?」葉容寬聲音沉穩,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格外清晰。我頗有些意外,這明明是在高架橋上,如何左轉。這廝什麼思維!而且他居然叫我小米,事實上除了我媽和我爸,沒有三個人如此喚我,葉容寬也不例外。無論心情好壞,他一律都叫我江米,只有長短之分。如今他叫我小米,讓我有些困惑,今天他的心情是好還是壞。
程嘉豫顯然也聽到了,但他頗為自然地說:「你回家後再給我報個平安吧。」我連忙稱是。掛了電話,見葉容寬冷漠的表情。心想,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太官僚了。不過轉念一想,我都好幾次在他面前羞辱藍妹妹了,他替她出頭也是應該的。
葉容寬顯然對我的住址瞭如指掌,下了高架橋,不多時就到了家門口。不過鑒於他一向不動聲色地套路,我懶得多想。車剛停穩,我就迫不及待得開門下車,一邊翻著鑰匙,一邊道著謝:「葉容寬,謝謝你,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一瘸一瘸地朝單元口走去。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冷冰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怎麼可能,我們一晚上都在一起了。這麼晚了,你再不回去,該有人擔心了。」我異常耐心。心想,都這麼晚了,還墨跡什麼。要殺要剮,一句話。
葉容寬輕輕哼了一聲,沒有多說。走上前從我的手中拿過鑰匙。一彎腰,把我抱起,我猛地驚呼:「葉容寬,你快放我下來,男女授受不親。」「據我所知,你可不是什麼貞潔烈婦,你住在五樓,如果你不想再住醫院的話,就給我閉嘴。」葉容寬說完,抱著我走上樓梯。我心裡暗罵,好歹我守身如玉這麼多年,竟被人如此埋汰。
到了家,開了燈,葉容寬把我放在客廳的沙上。他略略打量了房間一番,然後居然熟門熟路地進了廚房。「你也差不多兩個禮拜不在家,我只找到點橙汁,將就一下吧。」說著,他把兩杯橙汁放在茶几上。
這是什麼話,我好像根本沒想請他進門,更不用說請他喝什麼。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我哀怨地喝著橙汁,裝模作樣地捂著嘴打著哈欠,示意他喝完也該走了。
「困了?」葉容寬斜著眼。
「是啊,是啊。」我趕忙點點頭。
「困了就洗洗睡吧。」葉容寬平靜地說,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有些不太搞得清楚狀況。
「難道你連洗澡都要我幫忙嗎?」葉容寬貌似善良。
「啊!」我愣住。
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