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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死 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文 / 草木多多

    當我終於睜開眼的時候——

    當我突然看到眼前的這張臉時——

    我不知道現在是該喜該憂?

    也許自己有可能會離開這座谷了,但能如願活著離開嗎?

    這張臉,如此生動,笑得瞇了起來,唇邊的那顆小黑痣也在隨著笑在閃動——

    她來了,意外,卻又不算意外!只是,她出現得有此晚了。

    我露出了笑——

    「有起,我要殺你,而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這張臉的主人俯視著我,嫩白的臉上露出淺淺的梨渦,甜美地說出這句話。

    「我自然笑,必竟等你多時了。」

    我看著她,仰躺著看她,窗外透進的陽光讓屋內一片明亮,她的臉很清晰地映在我的眼前。

    原來己是清晨了,自己掙扎再掙扎後想早一點醒來,卻還是到了天亮,這個女人的出現意昧著那個人己經走了,走遠了嗎?他倒底要去做什麼?

    「喔?你盼我?盼著想死?」面前的人順著我的話反問,笑得嫵媚,眼裡波光盈盈,像要溢出水來,兩顆小兔牙也可愛地突露出。

    她不是別人,誰都可以想像得到她是誰了——

    花水水!

    她是將我恨之入骨的花水水!

    「你只有殺我這個辦法來獲得他的心嗎?這一段日子你又是去了哪裡?」我就像在問一個闊別許久的老友,詢問著她這些日子的行蹤。

    不知為何,這一次見她,心底似乎真有一種老友的感覺,有此不明白,就算上世紫蘿與她同谷修練,同在天界為仙,但如果水火不相融的情況下,也不應該與她有朋去的感覺吧?

    為何這次見她,心底會帝這種奇怪的感受?

    想歸想,卻不深究,我現在總會有一些不屬於我自己的情緒,多思無益。

    「你問我去了哪裡?」一個問題激起了千層浪,她不笑了,臉上是一種猙獰,猙獰地美麗,就似一株帶毒的曼陀羅花,捲著危險的艷美靠近我——

    「你竟然問我這段日子去了郵裡?」她俯低身子,與我的眼對視,狠狠的把刀鋒似的眼神飛射向我——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把我打傷?打傷也罷,你竟然還活著,白白讓我受傷一場。最可惡的是,竟然有三個男人都去救你,不顧生死、放下對決地去救你,你這個草妖.上一世就會使媚惑手段將他迷惑,這一世,竟然又去迷感其他人?讓那麼多人為了你連性命也不顧?」

    她在指當日雪山頂梅無艷不顧及夜修羅擊向後背的那一掌也要接住我?樂陶為了我力掙住出那對怪人的合擊,亂了氣息後又硬對了一掌幾乎殞命?

    我不語,不願回憶那一幕,但她叫我草妖,又談及了上世,難道她也知道了前因後果?

    「他下手可真狠,就算不記得我千年跟他的情意,只論這人間的十多年來我對他是怎麼樣的?他竟然能下得了手!」面前的這張臉似乎在噴火,粉嫩的臉上是艷紅一片,眼裡是熊熊烈焰。

    「我這僅剩的修行幾乎被他毀盡,沒想到他突然之間有了法力,幾乎將我的元神打散,讓我不得不去天劍山玉泉旁修練療傷,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允許你們在這裡卿卿我我?」

    她說著說著.臉色由紅轉白,「搜尋了很久,才突然想到他也許會把你帶來這裡,而他果然帶你來了這兒,果然——」

    一片慘然爬上她的臉,她很快又用冷笑將這份軟弱掩飾,眼裡寒芒厲閃,「你的意志力倒也厲害,他給你施了法木讓你入睡!你竟然能自己醒來,我正愁應該怎麼把你弄醒,必竟讓你睡夢中死去,無趣得很,也太便宜你了——」

    我盯著面前這張變幻無窮的臉,她的每一個表情都很生動.複雜的氣質讓她有極為挑逗人的魅力,是吸引人的,是無比的吸可人的——

    那個人,為何看不到這個女子的存在?

    「你一定要殺了我?」淡淡地看著她,心裡並不好過,「你若將你的深情厚意全數對他展現,去感動他,去讓他接納你,也許你們會有美好的結果。」

    「我的深情厚意?我表觀得還不夠?」她的眼緊緊瞇起,紅唇彎彎,又笑了起來,笑得嬌媚動人。

    「這一次他為了你將我打成重傷,這份仇怨我找誰去報?如果你不是紫蘿,或許我會讓你死得好看些,但你這個女人竟是她的轉世,我要讓你死得痛苦,死得難看無比,讓他回來後看到你的慘相,看到你奇醜的一面,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她越生氣笑得越明麗,臉如桃花眼如春水,很美。我收回思緒,她在談要殺我的問題,此時不宜欣賞她的美色。

    「你不相信一份深情足可以融化一顆冰冷的心?你對他從來只有佔有,從來只用傷害他的意中人來奪得他,你用過你的柔情嗎?百煉鋼也會被柔情化作繞指柔,一個人的心不會真比鋼鐵硬——」

    我盯著她,這個女人很偏執,比他還要偏執.兩個偏執的人是否合適在一起?我不知道,但一份深情真得無法感動一顆原不屬於自己的心嗎?

    咬了咬牙,自己這些天不也深陷柔情中?不也產生了迷惘?

    心,又在抽痛,說不出為了什麼痛,複雜的情緒在胸中蔓延——

    我,倒底在怎麼想?自己竟也無法瞭解自己了——

    「你在說教我?紫蘿,你沒有資格來教我,我說你與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像,沒想到仙母竟然又讓你投生,可恨!」

    她怎麼知道我是紫蘿的?如果她的法力能算得出的話,她早會知道了,怎麼現在就突然知道了?

    「當我下了天劍山擊了關外後,那些凡人還在紮營開仗,他卻不見了,問那些門下的女子,個個不知,我找遍了他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包括飛霞山的那座谷中,哪裡郁沒有他,他竟然拋下了他在人世間的大業,說走就走了!」

    我看到她的牙在咬,臉上的笑不停,笑裡磨牙,「天下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那幫門人還在關外,我景終還是返回草原,而在我遍尋不著他的那段日手裡,他回去過,與木老怪夫妻一直有聯繫,我才從他們那裡得知他前些日子會不定時地在夜晚回去,我便開始伏在那裡,等他再一次回去——」

    我驚住了。

    那個人竟然會不定時地回到金雲關去?他一直都與戰事有關連?而他,是選在晚上回去的?

    回去做什麼?

    陷入黑暗前,他說過的最後一旬話浮上心頭——

    這個人對戰事依舊不罷休?為什麼?如果他貪圖權勢,那他當年也用不著放棄神位,做神遠遠比做人間的王來得權大勢大能力大!這中間倒底是怎麼回事?

    一股少有的惱意衝上來,他應該知道我不希望他再捲入戰事,希望他退出,現在我己經與他在谷裡了,他依日沒有放棄,倒底是為了什麼?我與他在這裡還不夠嗎?他想要做什出?

    「你似乎很生氣?草妖,你以為憑你就能主宰他圖王的霸業?他是何等人,做個人間的王己是折了他的身份,你還想綁著他,讓他放棄大業?」這個女子伸出一根手指,挑了挑我的下巴,笑得露出四顆哥。

    「草妖,你心中有疑感,我會一一解釋給你聽,放心,他不會回來,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到這兒,包括其他的仙,沒有任何一個會來打擾你和我,我有一天的時間可口一一說給你聽,在你死之前全都說給你聽,也不枉你我姐妹一場——」

    她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滑動,頭偏了偏,明亮動人的眸子含著春水一樣的笑意——

    姐妹?

    她這樣子與紫籮稱姐道妹?難道她們上世的關係不簡單?

    「草妖,他再一次回去時,我在暗中出現他用的不是輕功身法,而是法術,他開始恢復法力的事我早巳知道,如果不是他恢復了一些法力,怎麼會把我弄得那麼傷?卻萬萬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的法力大增,強大的就似全部恢復了,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他如果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不會這樣——」

    她的眼裡寒光似針芒,刺著我——

    「我當然也從那些門人口裡知道了,原來是你這個女人又出現了,我從以前就開始懷疑,為什出他的神翕只有你能打開?而這次見他,明顯地看出他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色,那種喜色,我只在千年前看到過,那就是他每次見到紫蘿時的表情!」

    這個女子的牙在銼.越銼越響——

    「我在暗中跟著他,要看看他再離開時是去了哪裡?為何把他早就盤量好的當王的計劃拋在了腦後?為何把他這一生的事業置之不顧?沒想到,他的千里御風術我追不上,才一出草原就追丟了——」

    她恨我,不只恨我奪了她心中的愛,還因為我對她心中最完美的人不屑一顧?那我今天是活不成了?死定了?

    「你死後,我會將你的皮削下來,作成燈籠,會把你的魂收在魍魎山中,那裡是鬼之絕域,你的魂魄到了那裡,會永遠被封印,永遠投不了胎——」

    我的腹間突然一痛,低頭!發現她的手成為五隻利劍,在向我的腹中插——

    好痛!她想要我的命!她面上談笑,沒有預照,突然就出手了——

    這個女人,殺人不眨眼!

    「怎出回事?」她臉上變色了,眼睛盯向了我的腹部,「怎出插不進去?」

    我是很痛,痛得厲害,但這種痛是她的五指在我腹部深深頂著的感覺,她的手果然插不到我腹內去,我的腹部完好無損,沒有被開腸剖肚。我吃驚了,很快想起了竹秀衣!梅無艷贈的竹秀衣!

    「該死!」她惱怒了,另一手掰住我,固定我的身體,用更大的力氣往進插——

    我反抗,撐起雙手把她往外推,如果像她所說的沒有人能救我,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

    雙手推,引開她的注意力,一腿悄悄曲起——

    她在使勁插,她的手就像當初在雪山頂那樣變得鋒利如刀,似乎不相信會插不進我的腹內一般,在拚命地使勁,臉上的表情是猙獰又猙獰——

    腹部被她攪得快把腸子也亂了,我額頭冒汗,猛然騰出一隻手從腿間抽出匕首,反向她插去——

    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下體的動作,又處在一種勝券在握的把握中,沒有料到我還會這一手,我們離得很近,近得不到一尺的距離,我的匕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派上什出用場,卻在這關鍵的時刻,起了關鍵的作用——

    插進去了——

    插進去了!

    插進去了?

    我自己也意外,沒想到如此順利,意外的同時命令自己先逃命為主,用最大的力氣推開她,向門外衝去——

    她的臉上是不可置信!在被我推出去時,一臉的呆愕,捂著自己的軟肋處,不敢相信自己被捅了——

    我只用速膘了她一眼,人己幾步衝出門外——

    我得逃,這個女人厲害、狠毒,我不反抗就是束手就擒,而她現在只是受了傷,她還有法術,受傷並不等於讓她喪失了攻擊的能力。

    在我衝下門前台階的時候,肩上多了一隻手!

    她這出快就追上了?我猛然掉身,頭下低,用打轉的方式要脫出她的抓握,也許是她受傷手勁不強,我成功脫出,腳下轉方向——

    我不知道我應該往哪裡跑,以我的能力出不了谷外,但我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成了她的手下亡魂,如果要死,也得由我自己做主,現在的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她的手又再度抓住了我,該死,我如果有點輕功就不會這麼狼狽!

    「你個死草妖,竟然敢傷我——」後面的她咬牙切齒,聽聲音是中氣不足,但她這一次手勁很重,我掙脫不開,奮力向前衝,就聽「哧啦」一聲,我的身上衣被撕破——

    她的手隨著滑落——

    再一次脫離她,我只能更加絕望,這谷裡只有我與她,跑到哪裡才能躲開?除非那一匕首讓她失血過多——

    但剛剛看得到,她的傷口似乎被她自已封住了穴道,血並沒有流出多少,而她是要置我於死才甘心的——

    我往山坡上跑,不停地跑——

    突然,我被整個人往前推倒——

    我每天都在吃梅無艷給我煉的藥,記得他說過,如果我堅持每天一粒!假以時日後我會身強體健,而且會有抗毒的能力,但他當時只是說普通毒物會傷不了我,沒想到連這千年的巨毒也奈何不了我?

    梅無艷,他竟然設想的如此周到?

    不是他送的這兩樣法寶,我現在己經死得很難看了。

    「不,我不相信殺不了你,我要讓你死!讓你死!」

    對面的人似乎受了打擊,胸口在猛烈地起伏,惡狠狠地盯著我,這一刻,強烈的殺機在她臉上滿佈,也在這一刻,她不再是那種無論什麼表情都看起來很美很艷的她,她很醜,非常醜——

    臉上的肌肉全部都錯位了,能好看到哪裡去?

    「我要殺了你,這是我最好的機會,錯過這次,就是我的痛不欲生,我必須要讓你死!」

    她的神情有些發狂,而她的兩隻手抬起,似乎費了很大的勁在用著什麼功力?

    「我無法接近你,那我就淹死你!」她咬咬牙,狠毒地盯著,她的手揮起,在空中揮過——

    我發現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她說要她淹死我?

    有些發慌,我怕水,我最怕的就是水!我發誓,如果我逃過這一劫,我一定要學游泳,不管我以前學過多少次都不成功我也要學!

    而現在我不會水,一旦泡進水裡,水灌進肺部只需幾分鐘我就死定了!會游泳至少能讓我在水中憋氣,不會那麼快就會被淹死!會多點時間等待獲救的可能。

    我的身子不由自控,己經橫著飄起,向那面湖飄去——

    我是凡人,沒有法術,無法破解,而她的臉色蒼白,看來是拼盡力氣也不肯鬆手了,如果不是夜修羅傷過她,如果不是我那一匕首,如果不是她剛剛被竹秀衣振出,估計她不會這麼艱難的使力——

    我離湖面越來越近,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緊緊地綁住了——

    當我的頭進入水中一刻,再一次體會到了溺水的感覺——

    上一次身子還能自由的動,這一次,我只有嘴能動,眼能動,而嘴不得不動時,大量的水灌入口中——

    被水溺死的感覺很痛苦,我的眼在脹,耳裡進了水,不斷的有泡泡在我嘴裡吐出,我的肺快要炸開了——

    頭朝下,向湖的深處沉去,頭髮像水草一樣糾結在周圍——

    我要死了——

    也許這一次是死定了,沒有陰間的生死薄來主控我的陽壽,我就要被一隻妖弄死了——

    想到了梅無艷,無艷大哥,現在連竹秀衣也無法救我了,原諒我今生負你,不能與你在一起,原諒我——

    想起了夜修羅,想到了他的癡,他的狂,我的眼淚從眼眶中滑出,混在水中——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與你們哪一個都不會再遇上,不會遇上你,也不會再遇上他,你們不再有仇怨,不再有爭紛,不再有痛苦,不再有心傷,不再為我這個人牽拌——

    我死,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而我沒有來生,沒有了——

    希望你們能忘了我——

    一定要忘掉!

    在我的肺幾乎脹滿的一刻,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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