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世今生〔上〕 文 / 草木多多
本章節由吟∼風∼論∼壇手打團成員楓之冰雪完成
她整個人,素淡淡,沒有裝飾,卻比任何一個用衣襟、珠釵、胭脂打扮出來的女子都要出眾許多許多許多——
而她,站在淡淡氳氤中,是那樣的出塵,彷彿隨時會隨風而去,一雙流雲水袖在風中輕輕擺盪——
流雲水袖?
這時的她衝我甩了甩水袖,向我招了招手,臉上露出一份明顯的笑——
這個畫面太熟悉了!
我震驚!
當日水中的那個白衣女子也是這樣的表情,也是這樣一個動作!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落水來到了這裡!不同的是,當日的女子在水裡,而現在,在我對面!
「你!是你將我帶來的?」
我快速做著分析,讓頭腦迅速冷靜,回復常態,而心中是更加的吃驚。
「你總是如此的聰明,心思靈透,也不枉是當年天界的一仙。」
她的話讓我皺眉,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哎--」她又是一聲歎息,看著我,搖了搖頭——
「紫蘿,你可知這世間事在冥冥中是注定了的?即使想刻意躲也躲不過?當年,仙母把你投在了異世界,沒想到卻讓我陰差陽錯地又帶回了這裡,而我也犯一個錯——」
我努力聽著她在說什麼,發現還是聽不懂。
我的表情讓她察覺到了我的疑惑,她又繼續說:「我先叫你紅塵吧,你還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因果,而是時候讓你明白這一切了。」
紅塵是叫我,我能聽懂,紫蘿是誰?
「紅塵,你已聽說了關於寒滴淚的故事了吧?」
寒滴淚?
我突然憶起,紫蘿這個名字與寒滴淚那個傳說中的紫蘿仙,很類似,二者之間有關聯嗎?
「寒滴淚不僅僅是一個傳說,它曾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千年前的天界中——」
又是雲裡霧裡的感覺了,她說是真實發生過的?
「你手中,就是當年那裡紫蘿草化成的寒滴淚——」
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東西。
「不要懷疑,它確實是當年的那滴淚,也確實是紫蘿仙幻化的——」
昨天看過了法術表演,今天又聽到有人對我說天上的神仙真的存在,這離譜的感覺越來越大,如果我手中的是天界的東西,怎麼會到了我手裡?不對,是怎麼會到了梅無艷手裡?
「原本帶你來這個世界是為了他,為了他這一世有個良緣,他很孤獨,不忍見他那般才動了心念,要給他一個最適合他的女子,為他牽一段緣分,沒想到找來找去,竟然把你又帶回了這個世界,而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由仙母那裡知道真相,但已經遲了——」
什麼真相?
她看著我,片刻後,搖搖頭說,「太遲了,我現在回去太遲了,而你忍心拋下他就這麼回去?當他從洞中出來不見了你,他會有什麼反應,你可曾預料過?」
我一震,她說的他是指梅無艷?
她似乎對梅無艷很熟悉?而梅無艷現在看不到我後是什麼反應?我不敢去想,害怕去想,我如果回去,將是一去不歸,他到哪裡去找?
「你當初如果不帶我來,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如果早點帶我走,也不會發生這一切,而這一切帶給我們的痛,你又能明白幾分?」
我的情緒開始難以控制,盯著眼前這張極端美麗,又不能只用美麗來形容的臉,開始有氣惱上升,如果我沒有來這裡。這一切原可以躲避。
「紅塵,我又何嘗願意這樣?但繞來繞去,這些都是注定了的,就算是神仙也躲不過這些,就算是佛祖,也躲不開這些,你的出現是注定了的,而以後將由你來解決這一切——」
「解決?我拿什麼解決?我想回家,我媽媽病重等著我,我只想回家,你應該先幫我解決這件事!」
「你媽媽病重?你聽誰說的?」她訝然,淡淡的表情中出現的訝然很輕微,她的這份鎮定似乎不是人類能隨時掌握的表情。
「難道不是?」我昨夜親眼所見,「我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把我弄來,現在我得回去了,我媽媽的身體未必能等我多久。」
她如果不送我走,我就得出發了,向後山而去,去找那個神秘的人物,離子時越來越近,我還得爬山,還得去準備一盞燈籠去照明。
「你的母親現在很好,而你現在回去,命運的注定你還是要回來,回去又回來,會讓你的母親得而復失,她剛剛癒合的傷口會再次被扯開,何苦讓他再受這個罪?」
她說什麼?
「如果你想看看你母親現在的狀況,我可以幫助你,但你不能回去,你一回去,將會帶給無數人的痛苦。」
她又在說什麼?
「你心裡已有了他,他心裡已全部都是你,你一去,他不可能會活下去,即使活下去,她會墜入黑暗的世界,成為行屍走肉,會只是活著,卻沒有了靈魂,一生不再有笑,一生不再有情,你忍心這樣對他?」
「你說的他……他是梅無艷嗎?」我有些顫抖,顫抖地問著,梅無艷會像她說的那麼嚴重?
「你心裡除了他還會有誰?不錯,他今生是叫梅無艷,而你離去,不只是他的痛苦,不只是讓他生不如死,還會給世間帶來一世的浩劫!」
她怎麼越說越玄?我怎麼又越來越聽不懂?
「紅塵,千年寒滴淚是他生來就帶來的,因為他一出生,就蘭香滿室,而他眉間有顆紫色的寒滴淚,讓他的家人無法置信,他的父親因此而厭惡他,以為他是妖怪轉世,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就不願多去看他一眼,也從來沒抱過他——」
是在說梅無艷嗎?
「而他入俗塵,原本就是讓自己來受人間各種劫難的,他當年見紫蘿仙為他甘願自毀仙體,魂飛魄散,又親眼看到那個神墮入魔界帶給人間的浩劫,他罰自己入人間遭受磨難,他說他不懂情,不懂情為何會這樣讓一個仙、一個神變得那樣深淪,他要到人間走趟——」
我聽得入神,雖然還沒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連貫上,但那個他應該是指梅無艷,關於梅無艷的事,我要聽,不管是真是假!
「紅塵,你可知那個西方神見你自撞法器後,他淪為魔,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災劫?」
我不知道,我在努力將她說的話與樂陶告訴我的千年寒滴淚的故事聯繫到一起。
「你又可知這個世界與你來自的那個世界本是同時發展的,怎麼偏偏在進程上比那個世界落後這麼多?」
嗯?這裡落後也與這個故事有關嗎?
「如果不是那個神,這個世界的東方國家,不會整整停滯一千年,停滯一千年,就代表它比別個空間落後兩千年的速度,它很久沒有發展了,不發展就是在倒退——」
我聽得說不出話來,天上的糾葛竟然影響到了人界?
「紅塵,當年那個神墮入魔道,因為恨意,他苦修法力,在法力大增後,他擾亂仙界,尤其是仙界對人界的掌管被他的擾亂而失去控制,弄得生靈塗歎,四季紊亂,五穀不收,病禍連連……他放了瘟神在人間作亂,甚至策劃著放出妖、魔、鬼這三界中所有的惡,來為禍天、人、神三界,而他,幾乎就打開了六界互通的大門——」
什麼?我似乎想到了其中的驚心動魄,如果面前這個女子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局面真是可怕!
「六界本是各歸各的,尤其是妖、魔界,一直是被神界鎖著,尋裡有惡靈萬萬千千,如果放出來而收不回去,人界不出幾日就是暗無天日,白骨纍纍,再沒有人世間可言——」
我的呼吸跟著緊迫。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佛祖與仙母找到了那個魔,他正在打開那三界的門——」
我聽得無法移神,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事情是怎麼發展的?現在,人界還在,說明當年那個魔沒有如願打開,但情況到底怎麼了?
我己開始急切地想知道後面的發展了。
「你可知就在那千鈞一髮的瞬間,是什麼讓而個魔停止了他的動作?如果當時佛祖與仙母動手,是可以打敗他,卻無法及時阻止他用法力開那個互通的門——」
嗯?是那魔自己停止了?不是讓仙與神收伏後停止的?
「仙母在最關鍵的時刻,在離那個魔還有三萬五千里的時候,用法術傳音,讓他住手,而仙母只對那個魔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什麼話能有那種效力?能讓一個陷入仇恨的魔停止禍害人間?
「仙母對他說,你住手,如果你住手,本仙將讓紫蘿與你再有重逢的機緣——」
嗯?
「仙母的這句話經千里傳音傳給他.那個魔動容,而他不肯輕易相信仙母的話——」
換作是我.也不會輕易相信的,紫蘿不是魂已飛魄已散了嗎?怎麼再重逢?
「紅塵,你忘了,那紫蘿還有幾縷輕魂,而那幾縷輕魂就在千年寒滴淚中——」
嗯?忘了,樂陶是提過那個無塵大仙曾在最後用法力救回了紫蘿仙的幾縷魂魄,但已化作了死物,還能怎樣嗎?
「紅塵,當年的紫蘿仙本是非常得仙母的寵愛的,她的思凡心雖然讓仙母也震怒,可其中有古怪,仙母在事後左思右想,便徹查這件事,才找出那隻兔妖,幾番審問,兔妖卻也是執念很重,又狡猾異常,直到仙母用了七珍畫境讓她入局才查出真相,原來是那兔妖作怪,捏了無塵與紫蘿的泥人塑像,又牽了紅線埋於情樹下,陷害紫蘿——」
「七珍畫境?」她說的東西都不是很能一下子聽懂。
「七珍畫境是天界一樣神寶,是幅長長的畫,但此畫非凡品,不管是仙還是人或是其他,走入了畫境,都會露出真性,陷入迷境中而無法自拔,把內心的種種完全真實地表達出來,除非是修為非常高的神、仙、魔才能突破那幅畫,而有那種修為的不多——」
我訝然,那不就像我曾經過的迷陣嗎?道理是相同的。
「可憐那紫蘿雖被兔妖栽贓,但她對無塵是情根深種,實質性質是一樣的,她沒有否認,坦然面對,而她後來的舉動,讓天界震驚,她用情用得太深.讓那司情仙也看得動容,說見多了人世間的兒女情長,卻沒見過這樣不妄求、不存佔有之心的愛戀,紫蘿仙的用情太深——」
我無語,寧願自毀也怕忘了心中的人.這份情,是很難得,那種自我毀滅的行動可是徹底的,
「紅塵,仙母在得知真相後,憐惜這個小仙,她曾在眾仙不在的空當,收了滅魂法器,用她無上的仙力試圖再收回一些魂魄」
但所謂的仙器也是仙界自定的,那法器的法力也說不定是某個神仙所賦予的,如果是由仙界最高法力的仙來做這件事,似乎有點可能?
「仙母背著眾仙,費了她近兩千年的法力,在所有的仙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收回了紫蘿的殘魂幾縷,但很少,很殘,仙母將她放在自己的琅玉瓶中,讓那縷殘魂在裡面修葺——」
琅玉瓶?是什麼神器嗎?那紫蘿看來是很得寵愛的,既得仙母不惜耗費兩千年的法力,又能在神器中安身,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小仙?
「紅塵,還在那裡想誰是紫蘿?剛才我就告訴了你,你就是紫蘿,紫蘿就是你——」
她是能看到我內心想的任何一個念頭,太可怕了,這就是法術?
「也不是所有的法術都能夠直透人心的,紅塵你今夜得面對事實,你就是當年仙母收回的那幾縷殘魂投入人世後所得的人體——」
我?我想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又愛吃,又很俗,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能與仙骨有關聯的地方,七情六慾也重得很,說我上世是仙人?我不信。
「紅塵。你的七情六慾是很重,嗔癡愛恨卻不全,你仔細想想,你這二十多年來,在對異性方面,動過心嗎?哪怕是一點點的心旌搖動,你有過嗎?而你一向沒有恨,即使有很多人對你不利,在那個世界中的社會上有太多的黑暗,你從來沒有厭惡過,更沒有憎恨過誰——」
她說的,似乎是真的?我認真地開始回憶自己的那二十幾年,似乎對家人以外,我沒有什麼太重的情意,一切都很淡,即使是朋友,也僅只是人緣好,是因為我從來不去計較不去在意什麼——
難道我的七情六慾並不全?
「是的,你的七情六慾不全,不僅僅因為投生的你魂魄不全,即使你是完好的投生,有仙根在的你,也不會像很多俗世中人那樣犯很多慾念的錯誤——
「而這一點,是在那顆寒滴淚在你脖頸間大放紫光時,我才發覺不對,你竟然與那顆淚相互呼應,甚至漸漸合而為一——」
什麼?她說什麼?
「那裡面有索蘿沉封了上千年的輕魂,而你本身也是魂魄的一部分,你們能感應與合一,也是正常的,但天界也是在那時才發現你竟然回到了這個世界中——」
我已無法再開口說話,她說的寒滴淚發亮,是指哪一次?
「哪一次?除了那一次還有嗎?當時紫光大亮,而一直監視著下界的仙子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發現了是紫蘿仙的靈力,從天界下望,看到飛雪中,你就站在紫光中,而我,才在那時知遞自己無意中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因為我想到那晚,我與梅無艷的那幕後,他離去,紫光瑩瑩中,我彷彿看到了許多異相,而也是從那一夜開始,我心裡似乎就被灌進些什麼,漲得我難受,才會在第二日去找樂陶詢同寒滴淚的事情。
那是寒滴淚中的輕魂在與我的魂魄在合而為一。
我不敢相信,可又開始有點相信了。
「紅塵,如果不是我誤打誤撞把你帶來,也許過個世界不會再起動亂,而那個魔也不會再被觸發魔力,有了恢復記憶的跡象——」
「那個,你是否能叫我莘莘?我現在很想聽人叫我莘莘,不是紅塵,更不是紫蘿——」
我開口了,我有些混亂,發覺原本的那個自己正開始消失,開始被人遺忘,包括被我自己遺忘——
我現在需要有人叫我的名字,讓我能確定我原來的身份,尤其在這個世界中,我一時之念,讓自己沒有了原來的名字,而在今夜,終於有一個人知道我是莘莘,我可以無所顧忌地聽到過個真正的我的名宇了。
現在天色不早,我應該繼續聽面前這個女子的故事嗎?離子時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我還得有段爬山的過程。
「當然得聽,而且不知道你今夜為什麼會說要走,我剛剛算過,似乎是有什麼干擾出現,這個干擾不應該是來自仙界的,仙界不會添亂,不到萬一也不會輕易來插手人間的事,至於那個干擾的目的是什麼,我還無從得知,但顯然對方是做了預防的,預防著被仙界察覺,做得隱密,並設了法術,我回去後會好好查這件事,但你現在必須聽完所有的前生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