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元春晉陞記

正文 第十八回 文 / Fahrenheit

    按說各家的太太~奶~奶們往來交際,大多也是跟自家男人們保持一致,尤其是同族同盟以及姻親處只能走得更勤些。女眷們幾乎往來,那麼男人們怕是真的沒什麼聯繫了。

    元春自覺有了孩子,自然要往孩子他爹那裡「靠一靠」,「那位殿下在南邊口碑不好,」她聲音柔柔糯糯,帶著點兒水鄉溫潤之氣,「什麼生意都要摻一腳。連我這樣的閨閣女子都曉得,這位怕是存了旁的心思。」

    對於皇親國戚來說,喜歡銀錢不算什麼,最多讓人暗地裡笑話一下,可聖上卻特別放心啊;只是除了愛摟錢還執著於結交能人志士,這就沒法兒不讓人警覺了不是?

    這也是多虧了這些年聖上的心思大多放在平定北方異族之上,連年戰事不斷,南方稅賦重地自是以穩定為要,因此聖上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好堂兄不怎麼安生,也一時顧及不過來。

    結果……差點養虎為患了。趙之楨捏了捏太陽穴,此番他前去北方,怕是很難戰個痛快了,而且這回的對手還是皇子們的長輩,誰再去領命平叛……這裡面門道也忒多了。

    趙之楨如何看不出他同母兄長大皇子與太子齟齬漸多,若不能好生處置,將來又是個今日的局面,沒準兒還得更糟一些。

    元春此時已經站到趙之楨身邊,一雙纖纖素手輕輕揉捻起丈夫的額角,「總得慢慢來。妾身想著,那位殿下難以服眾。」

    趙之楨順勢按住了元春的右手,「我不在,你多小心些。」

    元春這個時候才發覺……王爺怎麼跟她把「我」字說得這樣……順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世元春投奔趙之楨之後,一直不得聖心,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這一世,沒有在東宮辦過差,元春猜測,趙之楨定會對她稍好一些,而且王府後宅裡統共也就四個女人,她比王妃溫柔,又比那兩個丫頭宮女出身的姨娘知書達理,能「脫穎而出」也算意料之中之事。

    只是等趙之楨越發「簡在帝心」,勢力也越來越大,他身邊遲早還會有出身名門的聰穎女子,元春只想著能在他心裡留有一席之地罷了。

    如今肚裡又有了二人的骨肉,她想著只要收斂些,行事別太出格,就算趙之楨不再像如今這般體貼關切,但她還能教導孩子,這一生總能落個安穩富貴了——元春再清楚不過,趙之楨絕不會把他們的孩子交給王妃撫養。

    不過,趙之楨對她似乎也忒好了吧。像是為了印證這句話,趙之楨又堅定道,「今兒我就寫折子,給你請封!」

    賈家在京城至多就算是中等人家,在金陵卻是名副其實的當地一霸。榮國公的嫡出孫女自然也當得起側妃之位,關鍵是有了位份,元春能自己做主,孩子降生亦能自己撫養。

    元春難得跟趙之楨默契了一回,趙之楨絕不會讓劉娡有機會插手他與元春的孩子:劉娡連親生女兒都能養得傲慢莽撞,庶出子女還不定讓她弄成什麼樣子。

    趙之楨有個時不時糊塗一下的親娘,還有個睿智的養母,他可是親身體會過母親對孩子的影響,相對其餘的兄弟,他更是重視子嗣,至於劉娡會不會覺得失了臉面,他懶得考慮了。

    元春聽說趙之楨要為她請封,自是大喜過望,可她再是大喜,落在趙之楨眼裡也就是一個寵辱不驚的「啊」,而後更是隔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功夫,才聽到她下一句話,「會不會太快啦?」

    這個時候不是該驚喜地道謝嗎?趙之楨微側過頭,盯著元春的臉,而元春此時正一臉正直地追問,「王爺,生個姑娘怎麼辦?」

    元春重生後……未免有點太過於「有自知之明」了。

    其實倒也不怪她,像她這樣出身拿得出手的側室,每個王府都有那麼一兩位,而這些出挑的側室大多都是在生下男孩兒後才得以晉封。

    元春想了又想,也不覺得娘家如今真有什麼值得趙之楨拉攏一二的價值:哥哥賈珠中進士後還差不多……

    她偏偏忽略了「趙之楨只是真心喜歡她」這個緣由。

    趙之楨也差不多習慣元春的不按理出牌,他咳了一聲,「養養身子,再生啊。」

    元春歪著頭想了想,「也對。」

    外間守著的傲梅和抱琴兩個丫頭此時已經面面相覷,無語凝噎了:誰來給姑娘開個竅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聽到了兩個好丫頭的呼喚,總之兩天之後賈敏便上門前來探望元春來。

    賈敏可謂元春娘家人之中最為要緊的一位,也是王妃劉娡都不得不「賞臉」的厲害人物。王府大姑娘跟著姐妹們讀了半年書,多少懂得了些道理:譬如「禍從口出」以及「聖上都不能想得罪誰就得罪誰」。

    聽說庶母娘家來人,她也就撇了撇嘴,便主動告退了:再沒想著出頭,拿捏一下這位誥命的斤兩。

    卻說賈敏已經知曉王妃劉娡娘家那些不能示人的彎彎繞繞,哪會在意劉娡的態度?彼此落座,假惺惺地寒暄幾句,劉娡便放人,讓賈敏到元春院子說話去了,而她自己還有不少庶務要忙呢——她管家倒是把好手。

    再次見到姑媽,簡直恍若隔世——元春卡了一下,才想起這四個字還挺恰當。作為迎接姑媽的「禮物」,她直接吐給人家看了……

    不過賈敏膝下有了一兒一女,當然算得上過來人,知道孕婦身子不舒坦時壓根沒道理可講。同時她比傲梅抱琴可經驗豐富,問過元春衣食起居,還坐下來教了幾樣止吐的妙招。

    等元春漱過口再次坐穩,賈敏看著侄女,欣慰

    之情簡直溢於言表:她娘家侄子侄女本來就不算多,像樣的也只有珠哥兒和元春兩個,將來要襲爵的璉哥兒卻得好好歷練一番才成。

    她勸解元春道:「忍些日子就過去了。」笑了笑,又道,「看你過得滋潤,我也放心了。」

    榮國公的孫女給人做妾,的確是委屈了些,可賈敏也曾仔細打聽過,知道七皇子對元春除了喜歡,還有幾分尊重,而且嫁來一年,侄女便有了喜,將來在這王府定有立足之地——當然,林海這些日子也沒少回家說起七皇子的好話。

    因此賈敏便有心說些秘聞給侄女聽:太子這些日子召見過寧府珍哥兒,許是與那邊那位殿下有關。

    元春一聽,心說姑媽您還說什麼「許是」?根本就是!同時,她多少有點不自在:寧榮兩府如今都是投在太子麾下,按說祖父功勳昭彰,襲爵時都沒降等;而寧府那邊只剩了個三品威烈將軍,卻比自家大伯和父親都得用,太子詢問金陵事,想起的也是賈珍。不過害得寧榮兩府一敗塗地,也是這位珍大哥哥。

    只是元春這會兒連榮府二房還沒收攏齊活,就不用好高騖遠地想著影響珍大哥哥了。這一世,姑父姑媽都在京城,想來父就算母親捨不下臉面,遇上棘手事,定會開口求救。

    倒不是元春不往好處想,單說南邊那位殿下起事,攪起了不少風雨,卻還真沒法跟北面的威脅相提並論。

    雖然大皇子曾與這位殿下有過不少來往,但真沒參與那位殿下的謀反:這個時候的大皇子的確是個孝順老實的好兒子。

    太子卻偏偏趁著這次機會,想給大皇子重重一擊,之後大皇子一系的臣子紛紛爆出醜聞,甚至大皇子的同母弟趙之楨都險些沾上是非……當時,大伯和父親應該也都是「順應大勢」,折子裡寫了要處罰大皇子,給天下一個交代。

    元春並不覺得自己多能看透人心,只要將心比心地設想一下,有哪個父親會樂意看到一群臣子幫著一個兒子去打擊另一個兒子?!

    大約也正是從這件事開始,太子逐漸失了聖心:聖上還活著呢,太子就要讓親兄弟再不得翻身……你讓聖上怎麼想?當然,隨後大皇子的反擊也讓聖上痛心不已。

    轉年雖然趙之楨帶回了北疆大捷,可聖上還是大病了一回。

    賈敏哪裡知道侄女一下子勾起來心事,只看她聽進去了,便笑瞇瞇地說起閒話:賈敏回娘家時,自然也帶上了一雙兒女,寶玉見了黛玉,果然又犯了「呆病」,只說見過這位妹妹。

    這些事兒早讓抱琴這個盡職的「耳報神」說給了元春。王夫人的確跟小姑子賈敏不大對付,可惜「情勢比人強」,心肝兒寶玉將來想讀書進學,還是得仰仗姑父林海,王夫人再怎麼不情願,也得奉承賈敏。

    若是寶玉與黛玉合得來,王夫人倒是樂見其成。只不過賈敏聽了寶玉所言,笑向賈母道,「黛玉眉眼像極了老爺,鼻子嘴巴卻是隨了我呢。」

    女兒女婿一家回京,賈母本就心中暢快,也笑道,「你這相貌卻是隨了你爹呢。」說著,摟著女兒賈敏所出的兒子林珩,又指了指寶玉,「這兩個倒是像嫡親的兄弟倆。」

    寶玉和林珩平心而論,相貌足有六七分相似。

    抱琴說到這裡,元春也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表弟生了興趣,此時面對姑媽道,「若是得空,姑媽不妨把妹妹和弟弟一起帶來。」又手撫自己小腹,「讓這個也認認親戚。」

    賈敏眉毛微挑,自然也聽出了侄女的話外之音:元春是真和自己投緣,不過……話中卻不提賈蘭……想想珠哥兒與元春兄妹向來親厚,難道珠哥兒媳婦李紈倒不怎麼跟元春來往?!

    王夫人如今不得輕易出門,李紈這個正經的嫂子也不過來探望不成?

    賈敏論學問本事,還在她兩個哥哥之上,可性格卻更像其父賈代善,頗有英武之氣,她又是長輩,跟元春說話也不必繞什麼彎子,「竟沒來過?」

    元春輕歎道:「也不知嫂子心裡是個什麼章程。」李紈這個嫂子是個妥當人,可實在是太愛「只掃門前雪」了。哥哥將來撐起門戶,嫂子也能關起門來不肯主持往來交際嗎?

    李紈不止是不跟元春親近,連自己這個當姑媽的,都沒跟她真正說上幾句——珠哥兒可是經常往自己府上跑呢!

    賈敏聞言,不好抱怨這個侄兒媳婦,只是輕聲安撫元春,「難為你了。」

    元春也不矯情,「幸好姑媽您回來了。」

    姑侄倆又閒話一番,直到趙之楨回府,賈敏才告辭而去。趙之楨聽說賈敏正要回去,還特地吩咐管事護送一番。

    卻說姑媽回去也不知說了什麼,五天之後,嫂子李紈果然來王府探望。

    只是這位本就不善言辭的嫂子多次欲言又止,元春奇道,「嫂子?」

    李紈醞釀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您身子不方便,可……指過人伺候王爺?」

    不止元春聞言一愣,連傲梅和抱琴都驚訝了一回:這真是娘家人嗎?

    元春暗道:幸虧她們還不知道王爺給我請封了。她依舊滿面笑容,「嫂子,我只是個側室呢。誰能服侍王爺,我可管不了。」她表情倒是沒瑕疵,可這語氣也實在繃不住了,「這事兒是誰提醒嫂子的?」

    李紈是個厚道人,沒人挑唆,她是絕對不會特地跑來得罪人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