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9章 文 / AngElplus
◇lxxxix
華生深吸一口氣。
「我不喜歡你,夏洛克。」
咻咻！
福爾摩斯的肩膀上猛然中了兩箭。
「很遺憾，也許以後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我不想看見你,也沒辦法若無其事的繼續和你住在一起。」
咻咻咻咻！
福爾摩斯的膝蓋上頓時凶狠的插滿了無數弓箭，原本拽緊華生的手指頭無力的垂下，鬆開了他。
「這次的婚禮根本就是一場鬧劇,即使我要結婚，也不應該是和你結婚。」
「我和你根本就合不來。」
「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室友。」
「我不能和你談戀愛，我進行不下去。」
「之前發生的事就一筆勾銷吧。」
「都是誤會！」
「忘掉這一切，福爾摩斯，我們結束了，無論從友誼,還是其他什麼方面，allover.」
福爾摩斯已經慘不忍睹，被華生戳成了大刺蝟球。
約翰華生逃避了幾秒，終究還是不得不直視他受傷的眼神，「夏洛克，我這次是認真的。」
雖然中間分開的3年純粹是柏拉圖式的用思念在隔空交往，但是認識福爾摩斯也算是超過9年了，華生太寵讓著這位神經病室友了，因為華生的個性本身就很不願意製造尷尬，很善良，一直太給他面子，擔心傷害他這個怪胎的自尊，夏洛克福爾摩斯很可憐，看似被市民誇捧，但是，私底下，破案以後，願意主動要求夏洛克福爾摩斯留下來吃晚餐的委託人沒有一個。
他們都只想利用完天才雄才偉略的能力，早早結束案件，每次等著福爾摩斯說完真相的最後一個字，大家都沉默與尷尬，面面相覷，直到夏洛克主動說不用招待了，我回家吃飯，他們才集體的鬆口氣，迫不及待的趕緊送走這位掃把星，避免他多做停留，在餐桌上口無遮攔的多餘分析，耽誤了家庭幸福，導致妻離子散的。
華生相當同情他在日常生活中交不到可以談心的朋友，唯一一個能讓夏洛克福爾摩斯開口講真話的人只有華生，華生心軟的像聖母瑪利亞一般容忍著他
可是，這並不代表，約翰華生必須和他成為夫妻。而且！華生嘗試過和他，那個，進一步的發展！他試過了！看他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總而言之，華生強烈的認為，他們兩人不合適！
平日裡伶牙俐齒不反擊渾身不痛快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居然低著頭，讓人心顫的睫毛失落的耷拉下來，一語不發。
下了3天3夜的暴雨突然間驟停，像上帝好奇八卦的迅速擰緊水龍頭，特地空置出安靜的街道，好讓這附近寂靜的連花瓣落地聲都能聽得見，然後屏息靜待著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反應。
福爾摩斯放下雨傘。
華生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福爾摩斯往後倒退兩步。
華生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
福爾摩斯又倒退兩步，站在鑲嵌在牆角的黑漆欄杆邊，一口氣蹲下去，抱住膝蓋，把下巴抵在膝蓋上，表情藏在毛茸茸的卷髮底下，倏地伸出一根手指頭，開始在地磚上畫圈圈。()
什麼？！！！！！！！！！！
華生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弱弱的蹲牆根。
令人聞風喪膽，用魚叉叉起一頭死豬當做風車玩耍，接著滿身浴血搭乘地鐵回家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此刻鬱悶的蹲在牆腳下柔弱怨念的畫圈圈？？？！！
華生轉著小腦袋，打算求助。
周圍路過的人開始駐足圍觀，彼此交頭接耳，有人認出了約翰華生，但他們很懷疑腦袋窩在膝蓋裡面的到底是不是大名鼎鼎唯我獨尊，盛氣凌人英姿颯爽的神探夏洛克。
很顯然他們都在否定那個蹲下去弱爆了像個冤魂在畫圈圈的絕對不可能是足以翻天覆地的福爾摩斯。
「夏洛克……站起來……他們都以為我在欺負你！」
福爾摩斯悶聲不吭好像失去了頂嘴的能力，整個人都瀰漫著很淒涼很可憐的陰鬱和黑暗，默默的抱著膝蓋頹廢的低著頭，蹲在地上沒有反應，頭頂彷彿密集著一層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烏雲，倫敦停雨了，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腦袋上方似乎還在電閃雷鳴的。
「夏洛克！」
華生焦急的捏捏小拳頭，他該拿夏洛克怎麼辦！華生可不想剛一回來又上頭條。
標題還會很可笑：福爾摩斯夫婦街頭吵架，名偵探被逼牆腳圈人詛咒。
不要管他，約翰華生，無視他，華生推開圍觀的人群，伸手攔截了一部出租車，他身上還揣著自己花剩下的私房錢，夠他直接打的到貝克街。
◇
◇
聽到兩長一短的門鈴聲，茉莉打開門。
「郝……茉莉？」
茉莉驚訝的看著一身淋過雨的約翰華生站在門口台階上。
「john？」
「你怎麼在221b？」華生側身走進去。
「郝德森太太和查特吉先生見雨停了就相約一塊逛公園了，我沒地方去，在這裡看電視。」
華生一邊走上樓梯，上一次回來還是全副武裝的戴著口罩呢，現在也好不到那裡去，全身濕漉漉的。
「john，你剛從澳大利亞飛回來？」
「澳大利亞？」
「這3個月你不是回娘家了嗎？」
「回娘家？你聽誰說的，噢，還能有誰，夏洛克福爾摩斯，是他說的是吧！真會編！」
「不對，是你自己在博客上更新的。」
華生踩著樓梯的腳步停頓一下，全身僵硬，他盡量壓抑怒火不讓自己當場抽筋，華生猛的回過頭，茉莉被他這驚為天人的回眸一瞪嚇得差點直接滾下樓梯，約翰華生是不是有些不一樣了，怎麼會變得殺氣騰騰，脾氣暴躁？
「博客？」
「是……是的……你每個星期不都在澳大利亞按時更新博客嗎……」
華生立即反應過來，夏洛克趁他不在的時候，又利用他的博客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違法勾當了！每次修改的密碼都那麼容易被他破解嗎？
他顧不上自己的衣袖是否還滴著水，華生打開電腦，來不及搬凳子坐下，站在桌子邊緊張的看著筆記本屏幕，啪嗒啪嗒打字，登陸博客，第一眼就滾動到了那篇博文，夏洛克放上去的蜜月照，oh**！什麼時候被拍到的……
這根本就是艷照！！真實的艷照！！不是車震門那一堆弄虛作假的照片！！赤/裸裸很露骨很情/色的尺度！！！自己相當明顯，百分之一百的明顯經歷過非禮待遇之後裹著床單熟睡的照片！！！
瞧瞧底下的評論都破紀錄了……什麼討論肩膀上有吻痕，耳垂上有咬痕這種小細節都能你來我往的回復上1000多條……
那件號稱最奇怪難解的恐怖谷案件底下的回復都沒有這麼多！！！一個小小的八卦基地在這裡建立起來，每天前來聚會觀摩順便研究姿勢的粉絲們簡直要爆棚了！！
華生的手指懸停在刪除鍵上，現在刪除，已經太遲了……
茉莉不知所措的在他身後搓著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華生的表情很恐怖，好像想要把筆記本電腦擰成麻花沾著芝麻醬吃下去。
「john……你都……你都已經和他那個了，全英國的人都知道了……」
華生狠狠的用雙拳砸了一下書桌，「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
「什麼機會？」
華生回過頭凶神惡煞意志堅定的瞪著茉莉，一字一句的說，「夏洛克福爾摩斯，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動我一根手指頭！」
「哦……我該說什麼，哦，這真是，天啊，額，你不會再跟他發生關係？可你們是夫妻，發生關係也是應該的，而且夏洛克還是，很，很，很不錯的丈夫。」
「我知道你看上過他，茉莉，我替你感到慶幸，這種混帳男人，你當初沒有跟他在一起，是明智之舉！」
「他做錯什麼了嗎？」
「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和他結婚。」
「嗯？是嗎，不要吵架，吵架會影響下一次滾床單的質量……」
「茉莉，你不會安慰人就不用安慰我了。」
「好的！那你要先換件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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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心煩意亂，他走上3樓，推開自己的房間，他抱起床上那只貼著自己名字的情趣泰迪熊，無奈的歎口氣，然後把玩偶丟進衣櫥，嚴嚴實實的關上。
華生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一件乾淨的襯衫，他在起居室裡逛一逛，公寓應該被郝德森太太收拾過，那個白癡是不可能整理出這種水準的，他不弄得更亂就謝天謝地了，華生居然在這裡住了9年，偵探住的時間都還沒有他久，現在搶著要搬走的竟然是自己。
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7點多，天都黑透了，夏洛克福爾摩斯還沒有回家。
華生坐在起居室窗邊的小方桌對著窗口發呆，茉莉也回去了，現在就他一個人看家。
郝德森太太還在外面玩，她在酒吧裡和一群老朋友，興致沖沖的用指甲刮著新一期的刮刮樂，不過還沒有刮到中獎的那張，現在的她顧不上回家。
華生心情很壓抑，心電感應什麼的，他本人不怎麼相信，但是直覺總是騷擾著他，讓他提著五臟六腑，滿肚子都放不穩，坐立不安的，那個號稱全世界最聰明絕頂的白癡，該不會……該不會還待在那裡……
華生糾結了很久，本性難移！心軟真的不是優點！是給他不斷製造後患的最大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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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打開車門，走下出租車，站在馬路對面，又來到和夏洛克分開的這條街，天色一片漆黑，路燈卑微的閃耀，那個彆扭的傢伙……果然還一直蹲在那裡……
四周圍的商店還在繁華的營業，行人也很多。
華生坐在可以看見那片牆根的餐廳裡，特意挑了窗口的位置，怡然自得的翻開菜單跟侍者點菜，西班牙奶油焗鮮蚌，肉醬面，甜品是黑森林櫻桃小蛋糕，再來點羅宋湯，配一杯瑪格麗特雞尾酒，贊啊，這頓晚餐！
酒足飯飽，刀叉擱淺。
華生雙手撐起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蹲在馬路對面牆根下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大偵探靠著鑲嵌在牆上的鐵欄杆，抱住膝蓋頭低低很可憐的樣子，來來往往的路人壓根就沒有認出來，也沒有預料到像個挫小孩蹲自己腳下的，會是倫敦的大紅人大明星，某位政府高官的親弟弟，料事如神，無所不能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甚至有好心人經過時還彎腰順手丟硬幣給他。
聽見硬幣砸在自己腳邊的聲音那個白癡依然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華生在收拾過的格紋桌布上交錯層疊雙臂，下巴枕在手臂上面。
除了聰明，一無是處。
華生轉念一想，好吧，別偏心，客觀點，他的廚藝還是蠻不錯的，但是，僅此而已，他還有什麼可取之處，毒舌刻薄，橫行霸道，又小氣，個性又怪異，就像現在這情況，因為華生一句不喜歡他了就打擊成這樣？？？？？這就是傳說中的鐵石心腸？？？？比多愁敏感的華生還要脆弱，在大庭廣眾之下委屈的抱著膝蓋蹲牆角，這麼損害形象的幼稚行為也做得出來。換做華生，華生才辦不到。
因為約翰華生是正常人。
華生手臂都枕麻了，他在桌面上伸直雙手，圓嘟嘟的小臉蛋直接放在桌布上，都在這裡看他2個小時了。
從下午到天黑，那傢伙蹲在那裡這麼長時間，難道腿都不會麻？難道也不想解決生理問題？他是天才，天才就不用上廁所尿尿嗎？不知道他低著頭的表情是什麼，坐在餐廳裡位置太遠也看不清楚，真的這麼容易就被擊潰？還是純粹在生悶氣？不然肯定又是為了辦案，哼，肯定是在辦案。
華生支起一隻胳膊，遠遠的看著對面照耀在路燈下的卷髮，那頭髮真的很卷，手指頭戳進去毛茸茸的會糾纏在一起……不對，現在不是觀察他卷髮的時候！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為了案件，他遇上案件時才不會這麼陰沉頹廢，果然是因為今天下午的話說太嚴重了？華生說的話有那麼傷人嗎？明明很婉轉很禮貌，很客套！比起之前那些混蛋變態喪盡天良的鞭屍狂魔好多了！而且這些措辭根本就打擊不了他！
看來他也不是百毒不侵金剛不壞，要挑對方式……
手肘邊再度續上來的飲料冰塊都融化掉了，華生抱著圓臉蛋思考。
現在的他是很英俊沒有錯，16歲的他長得更了不起。
那時候肯定是被他的美色給迷惑了，才不是因為自己對他動了心，約翰華生一個正常男人的口味不可能因為穿越這場意外事故，突然被扭曲的這麼變態，一切都是誤會，就算華生現在確實被掰彎了那麼一丁點兒，中途也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但即使華生下半輩子都不得不和男人在一起，也不會是這種類型，起碼要體貼，優雅，端莊，穩重，不會小孩子脾氣……
華生回過神，想歪了，他認為自己本人應該還是喜歡女人的！！下半輩子應該和女人一起過才對！！！！
為什麼那個瞬間會想要知道他愛不愛自己？華生煩惱的撓撓耳朵。
「先生，我們還有15分鐘打烊。」
侍者納悶的順著華生的眼光看向窗外，除了一個蹲在馬路邊的流浪漢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麼快打烊？」華生掏出快要沒電的手機，他的手機時間可以正常運作了，除了裡面一堆莫裡亞蒂的自拍照片刪不掉，其餘功能都是正常的。
的確11點多了。
他在窗邊坐了將近4個小時？華生，你居然能夠對著一個鬧脾氣的怪傢伙枯坐4個小時。
華生走出餐館，站在稍微寧靜了一些的街邊，他猶豫了不到3秒，還是走了過去。
要抽他洩憤也得先把他拖回家私底下再好好收拾。
「夏洛克，你不能在這裡過夜，這可是大街上。」華生站在他面前，看看地磚上那些好心人丟給他的硬幣！撿起來都能拿來住一晚上小旅館了！
佈滿陰霾氣息的福爾摩斯一個字也不說。
華生只能彎下腰，拽起他放在膝蓋上的手，醫生多年來與他相處的經驗告知，只有自己拽住他的手時，這傢伙才會乖乖的聽話。
華生心血來潮，也許因為夏洛克福爾摩斯太順從了讓他心情大好，醫生決定先這樣安安靜靜的牽著這只受委屈的貓咪在路燈下溜一溜。
反正走路回去221b也不過30分鐘的事。
◇to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弱弱的偵探比較能夠打動泰迪
但是這樣一直弱弱的熄火下去真的可以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