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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3章 深窗望月 文 / 夏日櫻花草

    於是兩人這個晚上都是宿在了宮裡。這慈寧宮後邊的臥寢有東西兩間暖閣,皇后娘娘一直歇在東邊的那間兒,這西邊的一間現下就給了他們兩人休息。按說這皇后娘娘的寢宮裡,不留夫妻同床宿夜的,便是她老人家之前指了丫頭過去伺候,也不過是暫時替他暖暖床,留不久的。

    如此,寧浩和瑞玉雖是都歇這兒了,夜裡倒還不能一塊兒。這樣寧浩自然是有些不情願的,那還不如回府上,自在得多。不過皇后娘娘既是疼他,就自然有法子替他周全。這東西兩邊的暖閣都各有兩間,雖是連著一處,中間卻用著布簾隔開了。

    這晚上皇后娘娘歇得早,待瑞玉服侍了她上床休息的時候,她老人家倒沒按著規矩留她在這外邊的一間歇,而是讓她去了西邊的暖閣,還讓人打發那裡外的一眾太監宮女門都到外邊守夜去。如此,瑞玉與他夫君就只隔了那麼一個簾子,且這外屋還沒有那些個礙事的人在,這般要怎樣還不是隨意。

    也是這累了一天,又服過那劑苦藥,她很有些不舒服。於是回去西暖閣時,她便速速的沐浴更衣,到床上去窩著了。這般倒也不是她不等寧浩,而是寧浩過去尚書房之前特意和她說了,這幾日的廷議都弄得晚,且完了後手上還有事要處理,讓她先歇著別等他,待他那邊完事兒他自然過來和她一處。

    寧浩這是真體諒她的話。雖說她該要替她夫君守夜的,不過這入了秋天兒涼,她這身上本就不舒坦。若真硬等著他到半夜,弄得自個兒病更重了,不是更惹他分心。倒還不如聽話好好歇著,待他自個兒過來。

    這般她眠得早,不過第一次宿在宮裡,躺在這般大地一張軟床上,難免新奇,有些睡不著。這麼閉著眼睛。迷迷糊糊了不知多久,便醒來了再睡不著。隔著窗戶見著睡時亮著的宮燈這會兒已是熄了大半,便知夜已是深了。

    可寧浩還沒回來呢,沒來由的竟有些擔心了,於是起身披了件衣服到外屋看了看,也是沒有人。如是她有些無聊地去到檀木的雕花小几邊喝了杯水,便又緩步回了內屋的床上。橫豎這會兒是睡不著了,她便拿了軟墊來枕在身後。拉緊被子裹好身體坐著。

    這西暖閣的內屋靠北,軟榻挨著的牆上開了那麼一扇菱花扇窗。這來時的方位她記得,想著從那兒應該看得到這慈寧花園裡地一園繁花,也應望得見這紫禁城裡一線層疊的雄偉殿宇。也是未見過這宮中的夜色,於是她往窗邊坐近了些,伸手推了半扇窗戶。這湧進來的夜風猛的嗆了她一口,不由得捂著胸口一陣起伏,咳嗽了出聲。

    外邊守夜的人聽著裡邊的聲音。忙著叩門問道:

    「少福晉怎麼了,可是不舒服了?」

    瑞玉聽著外邊的人問,只道這麼輕微地咳嗽外邊的人都聽到了,這深宮是真靜啊。如是她忍著咳回了句:

    「沒事。嗆了一下。」

    這般叩門地人說了句吉祥地話。才又回了外邊聽差。待這周圍又靜下來了。她緊了緊披著地衣服。才伏在窗框上。細細打量起這禁宮地夜色。不過遺憾得很。這裡看不到滿園地繁花。只有被朱紅高牆深鎖地一園青暉。亦望不見層疊地雄偉殿宇。因為那一抹幽暗地月色將這鏤金錯彩地宮房照得淒涼。

    沒來由地她心中一陣緊。再望向清冷夜空中那抹亮色。只歎那京城上空地月兒。為何府上看時盈盈。此時卻空如眉彎。這般望著它。竟想起她七夕夜給寧浩吟地那首詩: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這便是宮中女子地生活?獨鎖深宮。孤獨望月……這樣地景兒。看一會兒是新奇。()或者還帶著幾分美。但要看這漫長地一輩子又會是怎一個慘然。而不幸地是。這可能正是她以後夜夜地寫照。而或者這一天對她來說並不太遠了。寧浩他終是要……而那時地她又當如何?

    這般想得專心。卻是已是被人暖暖地圈在懷裡。那般熟悉地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道:

    「不是讓你睡了。怎麼這會兒還坐著吹風。也不怕著涼了。你這丫頭。真不讓人省心。」

    瑞玉轉過頭看他。不知為何,在這處處明黃色的殿閣裡,她竟覺得他離得她好遠。這般她一下子抱緊了他,鼻子一酸兩行淚珠便滾了下來。如此倒是把寧浩惹急了,不知他這寶貝丫頭受了什麼委屈,忙著邊哄邊替她拭淚道:

    「怎麼了,瑞兒。別哭了哈……這外邊的人聽著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瑞玉倒是不答他,感傷她自己的,不過手上卻是抱著他不放。這般一陣久了,寧浩也笑了,只道:

    「你該不會是等我等久了,等惱了吧?」

    聽他這樣問,瑞玉倒是止著哭了,一雙還帶著淚的瑩瑩美目望著他。片刻,見她擦著淚回道:

    「誰等你了。我都睡一覺醒了呢。」

    說完側了側身子,往暖被裡窩了窩,卻是聽著寧浩問道:

    「那你好好地哭什麼?可不要等得委屈了還裝著不承認!」

    瑞玉不看他也不答,只望向那窗外地蒼穹掛著的一彎月,輕歎口氣,說道:

    「只是見這兒地月兒冷清,有些感觸罷了。」

    寧浩聽了,倒是不解且無奈地看著她,只道:

    「真是小女子多愁善感,看這月亮都能看得抹淚。如此倒是該怪這扇戶,把你惹哭了。」

    說著已是伸手拉上那扇露夜的窗。進得暖被裡把她抱了個滿懷。這累了一天了,能這麼溫溫軟軟地抱著,寧浩覺著舒服極了,舒服得都捨不得立刻就睡著了。見著懷裡地人睫毛上還沾著淚,不由得輕吻了去,卻見著懷裡的人伸手環住他,小聲地問道:

    「寧浩,你以前也是住在這裡?」

    寧浩輕笑。只道:

    「那倒不是。我以前在宮裡的時候跟著皇爺爺一處,住在乾清宮那邊的西暖閣裡。」

    說完倒是將她往懷裡緊了緊,柔聲問道:

    「瑞兒,怎麼想著問這個了?」

    瑞玉不答,卻是親暱地靠上他,惹得他滿心的憐愛。片刻,聽得她很輕很輕的問了句:

    「那在這般大的殿閣裡,你可會覺得寂寞?」

    這般問出口。倒是見著寧浩一臉的詫異。一時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很是可笑。他這般受寵,處處被人簇擁,滿身集著別人羨慕地目光,怕是連這個詞何意都不知,又哪會覺得。可於她是這般,寧浩心中又另有一番滋味。

    他自幼入宮,這紫禁城一線殿宇間的車水馬龍,他是天天見到。而也因為他伴在天子身邊。就更是熱鬧。無論去何處,都是那麼一大幫宮女太監們跟著,跟前那麼一大幫朝臣跪著。可受著這般萬人奉起的待遇便是熱鬧了嗎?

    不,不對。待得久了,他能體會得到,這富麗堂皇的宮殿是多麼冷而空,這如織的人群奉著你的眼神裡藏著多少**。他們會這般熱鬧著你,不過是想從你這裡得到什麼。如此,這滿殿的熱鬧是假,散去後溢滿的是真真地寂寞。

    所以他皇祖父後宮佳麗三千。卻總是願意去喬姑姑那裡待著,所以這滿朝的宗室朝臣,卻少有幾個與他能說話的知音。這般他又怎麼會不覺得,他一早便透徹這宮中的冷漠與薄涼,更知道有心愛的人伴著是這麼難得。這般他不由得摟緊了她,亦是輕聲回道:

    「覺著呢。所以你該伴著我才是。」

    這話讓瑞玉笑了,這笑裡卻有著淡淡的感傷。她不由得想起這日裡皇后娘娘的那句。這府上的其他女子也有伺候他地義務。不該讓他夜夜累著你。如此在這王府上她亦是伴他不得,又何況在這弱水三千的深宮裡。終是因為他不僅是個王爺。所以用不得這個伴字。

    想到這裡,她輕舒口氣。起身輕撫了撫寧浩的臉。手順著便到了領口處,細細理了理他的衣襟。也是他忙著趕回來,這錦袍上一處的盤扣都只繫了半顆,只是恰到好處地卡在那兒了沒掉。她一邊伸手解開那繫了半邊的扣子,一邊柔聲說道:

    「好了,你快些去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聽著這話,寧浩倒是奇了怪了。這分明就是在趕他出去嘛。不過他哪裡依她,只當作聽不懂一般的吩咐道:

    「你這丫頭,知道我累了一天,還不快些替我寬衣。」

    這拌起嘴來,氣氛一下子就好了許多。瑞玉知他這會兒定是要和她宿在一處,就故意搬出這規矩逗他,只道:

    「你該去外邊的屋子休息才是。看你這般樣子,成何體統!」

    說完已是催著他快些出去。寧浩見這丫頭笑著趕他,倒也是不正經。橫豎他今兒是不要一個人睡的,於是三下五除二的解了衣袍,先與她擠作一處,再俯身堵住她地嘴,讓她說不得這些煩人的規矩。

    不過這一吻上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了。這般暖被裡摟作一處,綿綿的一陣吻,已是讓兩人都燥熱了起來。也是這幾日他們都不曾親熱了,這會兒早已是忍捺不住。片刻寧浩的手便早已是不規矩的解盡了她的衣衫,沿著她這般如脂如玉的膚便是一陣撩撥。

    瑞玉雖也是推不開他了,可想到方纔那般輕地咳嗽聲外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何況是現在這般大地動靜。這般她又怎麼好意思,於是用著那最後一絲理智,勸止著寧浩,說這外邊的人聽著了多不好。可寧浩這會兒早已是慾火焚身了,他哪止得住,便道:

    「聽著便聽著。我和我福晉還親熱不得了。」

    說話間,已是與她粘做一處了。這般瑞玉只得由得他,任他在這暖被裡對她為所欲為。

    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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