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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章 不得安寧 文 / 夏日櫻花草

    吃了些東西又休息了一陣,蘭珠也就不似方纔那般虛弱了。其實她方纔那下暈,沒吃東西沒睡好倒是其次的,主要還是與寧浩的一番爭吵給氣的。想她巴巴的等了他那麼久,等來的卻是他的這一番訓斥,還是為了另外的女人,她哪裡受得了,只覺得心都要氣炸了。不過也好在這恰到時機的一暈,讓兩人之間緩了一下,不然以她那時的脾性不知道又要鬧成什麼樣子。

    眼下她躺在東苑暖閣的床上,倒又覺很是舒心。因為這裡是王府的正居室,大婚之前多數的時間寧浩也是在這兒過的,而方纔他那般溫柔的抱了她進來,替她蓋被子,還守著她睡著,怎麼想都覺得他們之間更近了些。想到寧浩午間也常在這兒小眠,也蓋這被子,只覺上邊滿是他的氣息把自己包裹住了,一時心裡說不出的甜。

    說到底她對寧浩是恨不起來的,寧浩對她稍稍的一點好就能讓她忘了所有的不好,而這些不好自然而然就記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不過眼下她正舒暢著呢,連記恨別人的心思都沒有了。這時候外邊的嬤嬤掀了簾子進來,見她已是醒了,便上前來扶了她起來,拿來軟墊靠在她身後,又忙著叫外邊的人端了參湯進來。

    蘭格格本是不喜歡進這些湯藥,況且也知道自己沒什麼毛病,便讓那嬤嬤不要端進來了,只說是肚子有些餓,再拿些點心來就好。那嬤嬤聽了蘭格格的話,卻是笑著把那青釉的瓷碗遞到她跟前來,只道:

    「這是王爺讓人燉了送來的,說是補氣解虛的,主子真的不喝?」

    蘭格格聽了,一時愣在那裡,有些回不過神兒來,待她明白過來,只覺得心都樂得開出了花。忙著接了那瓷碗過來,小喝了一口,只覺得那湯汁倒是一點參的苦味道都沒有,還微微泛著涼甜,喝下去說不出的舒服,便也是問道:

    「這是什麼參燉的,怎麼還有甜味?」

    那嬤嬤聽了,回道:

    「就是用野山參燉的,不過王爺說這參味苦,讓加了些碎肉末和夏枯草進去,去苦味。」

    說到這兒,那嬤嬤亦是湊近了些,說道:

    「王爺對主子還是很上心的。」

    蘭珠本就高興。此時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更是吃了蜜一般。一時倒有些綿綿地了。用盡了這碗裡地參湯。遞了那瓷碗過去。便忙著問道:

    「寧浩。他現在在哪兒?」

    那嬤嬤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答道:

    「主子。王爺這會兒在南苑書房裡呢。」

    這嬤嬤地話剛說完。蘭珠便已掀了被子下床。要去找寧浩。那嬤嬤忙著拉住她。說道:

    「主子。這下午還長呢。不著急。您現在是不是得先去梳洗一下。」

    這麼一說,蘭格格倒是想起,從昨兒夜裡到現在,她都沒有好好梳洗打理過自己。眼下這一覺醒來,頭髮已是亂蓬蓬的,衣裳也還是昨兒穿的,都沒換過,這般邋遢的樣子,怎麼能去見寧浩。於是忙著讓人去備了水拿了香精來,沐浴更衣,一番梳洗,之後再對著鏡子細細裝扮,如此她自己亦是覺得很滿意了,才領了人一路去到南苑。

    下午這個點兒,寧浩一般是在南苑的書房閱公文的,德福領著一干聽差的人候在門外。見著蘭格格來了,他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了。按說這王爺辦公的時候是不許打擾的,他在這府上這麼多年,就見過那麼兩個女子進去過。一個是嫣然,可她是當差,是去端茶倒水的,且便是進去,也是很快就出來,靜悄悄的不敢打擾;還有一個自然就是福晉了,可每次福晉去都王爺牽著摟著,自然也就沒他什麼事兒了。可眼下側福晉要進去,他究竟是攔還是不攔呢。

    不過蘭珠是個強勢的主,壓根就沒把他考慮在眼裡,所以還未等他擺全攔的架勢,她便推擋著連他一塊兒帶了進去。寧浩聽著這動靜,已是停下筆。見蘭珠進來了,厲色地看了眼德福,一時讓德福心裡打了個顫。不過好在蘭珠已是很親熱的湊了上去,一時寧浩的注意力自然就不在他的身上。見到這個景兒,德福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忙著抹了把汗,遁出了這方天地。

    寧浩見蘭珠到了跟前來,不由得輕皺了下眉,不過想到上午她才為了他那般虛弱的樣子,他壓下不悅淡淡地問道:

    「怎麼不再多休息一會兒,到這兒來了?」

    這本是句禮貌的逐客令,蘭珠聽了,只當是寧浩心疼她呢,便更是湊近了挨著他,嬌柔著聲音道:

    「醒了見不到你,人家想你了,就過來了。」

    一時寧浩無語,只得擱下筆,說道:

    「我這會兒手上還有許多事兒要處理……」

    蘭珠自然也是懂了寧浩的意思,不過她見了寧浩就像那蜜蜂見了燦花一般,哪裡捨得走,於是忙著帶了笑說道:

    「我就在這兒靜靜的待著,不打擾你的。」

    說完已是搬了個軟凳來坐在他的身旁。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同樣,這笑臉人的合理盛情也是拒不得的。眼下,他這如花似玉的妻子要體貼的陪著他辦公,他要是硬下一張臉說些狠話趕她出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畢竟他們現在還算是新婚燕爾呢。於是他淡淡的說了一句隨你,便又提起筆來,繼續寫他的折子去。

    如此蘭珠心滿意足的坐在他身邊陪他辦公。開始的一段時間倒還相安無事的,蘭珠靜悄悄的坐在一旁,不時還替他研一研那桌上的墨。不過她一直是帶著小女人的心思,等著寧浩辦完手裡的事情,好和他卿卿我我一下呢。只是她不知道,這伏案的時間往往長得很,且她手裡又沒有個帕子什麼的可以消遣一下,如此這般乾坐著,久了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坐不住,她也是不打算走的,於是她就百無聊賴的把目光都盯到了寧浩的身上,細細打量起他來。此時寧浩正專心寫折子,那般認真專注的樣子自然透著幾分威嚴,倒更是襯得他那張俊逸的臉了,一時讓蘭珠看得有些癡了。想她蘭珠自小和寧浩同在宮中長大,兩人也是常見面,但她畢竟是個女子,上不得朝堂,也沒與他同進過書房,哪裡見過他這個樣子。此時看到,只覺自己嫁的這個男人太讓她愛了,一時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湊上去親呢的環住了他的頸項。

    這沒來由的一下沒討到寧浩的喜,倒是差點沒讓寧浩手裡的筆在那折子上劃出一道橫來。如此他擱下筆,很是不悅的問道:

    「你這是幹什麼?」

    此時蘭珠正陶醉呢,只想這般粘著他貼著他,聽得他這般問,便柔著調子說道:

    「就是想粘你一下,還能怎麼?」

    說完已是順勢坐到了他的身上,滿心歡喜滿身膩粘的靠上了他的胸膛。正待要親呢的撩撥她的夫君時,也是天公不作美,她那寬大的袖袍掃到了桌上的青玉小水丞,一時翻了滿桌子的水,不僅濕了公文,還浸到了寧浩方才寫著的折子。看著頁上被水浸花的字,寧浩心裡透著火,猛的把折子往桌上重重一扔,怒道:

    「你這到底是來陪我還是來擾我?」

    蘭珠此時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想補救些什麼,忙著用帕子去擦桌上的水,卻又聽見寧浩厲聲說道:

    「行了!你先回去,這些留著讓外邊的人進來收拾。以後這個時間,不要到這裡來了。」

    蘭珠方才犯了錯事,心裡本來還悔過著,聽寧浩責斥她,倒也虛著一顆心。可是聽到這最後的一句,她就有些受不住了。那分明就是在攆她嘛。她到這王府幾日裡,裡邊的事情她也打探了個差不多,知道那董佳氏也常常到這書房來陪他閱公文,倒是聽說他樂意得很,哪裡像今日這般冷淡,以後還給她下了禁入令,一時心裡委屈不岔,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只許她來這裡,我就來不得?我不過是一時不小心,你何苦這般苛刻對我?」

    寧浩聽得她又胡攪蠻纏的扯到了瑞玉的身上,又是一幅要與她哭鬧的樣子,一時心煩得很,不想再與她多說,只道:

    「就事論事,何苦扯了其他無關的人進來。你自己的不小心,不要怨到別人身上。」

    說完已是推了她起身,喚了外邊的人進來收拾。蘭珠又受了訓,覺得委屈得很,但此時見寧浩已是一幅不願搭理她的樣子,心裡難受,面子上更覺得過不去。一時憤憤,氣得哼了一聲,便抹著眼淚奔出了書房去。這外邊候著的嬤嬤見主子出來,也急急的跟了上去。一路回到西苑蘭珠住的那方院落裡,蘭格格壞著脾氣,見東西就砸,那嬤嬤看了,忙著拉住她,勸說道:

    「主子快別這樣。這裡外的人多,看見了,豈不是要說您和王爺過不去?且您和王爺新婚呢,這樣子鬧也不吉利的。」

    蘭格格此時正發火呢,哪裡聽得進去,只道:

    「我哪裡有與他過不去?分明就是他心裡惦記著那姓董的女子,處處與我過不去。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是哪裡好了,讓他這般魂不守舍的,為了她不成體統的連尼姑庵都留了,還為了她處處訓斥我……」

    那嬤嬤聽了,臉上閃過一絲神秘,忙著湊上前勸著蘭珠道:

    「主子,王爺與您新婚,哪能這般念著其他的人,這事我看倒是有人故意挑拔才對。」

    蘭格格聽了這話,已是止了哭,忙著問道:

    「你說的是誰?」

    「還不是嫣然那個小狐狸精。」

    於是那嬤嬤湊到蘭珠耳邊,把那日嫣然在寧浩跟前說福晉的好的事又重新說了一番。那日裡蘭格格雖是走了,她倒還替她主子留了個心眼,防著那嫣然又在寧浩跟前耍什麼手段。於是第二日,她便叫了那屋裡的人來問話。不過這裡是王府,使不得宮裡那些手段,於是她費了好幾日的功夫,才從一個老媽子那裡逼出這番話來。本想著中午告訴蘭格格的,哪裡知道這一場鬧倒是讓她忘了,如今聽主上這般說,她倒是想起來了,正好一下子倒了出來。

    「主子,您想想,她這般在王爺面前處處說那董佳氏的好,說您的不好,王爺心裡會怎麼想?她這般挑拔的,王爺心裡能痛快,能記您的好?」

    蘭格格聽了這番話,已是氣得咬住了唇,憤憤的說道:

    「這個該死的小狐狸,看我不收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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