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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章 莫要解釋 文 / 夏日櫻花草

    瑞玉轉身往回走,卻是沒走得幾步,衣袖便已是被寧浩扯住了,猛的甩手掙開他,加快了步子往回走,卻是哪裡快得過他。這一次寧浩上來,卻是一把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再動不得,走不得。

    瑞玉也是怒了,這幾杯酒倒是喝出了她的真性情來,她轉身抬手便是要一掌摑到寧浩的臉上,最後的一絲理智卻是讓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在做什麼?打她這尊貴無比的夫君嗎?要知道,只是她這個動作,便已是大不敬,寧浩就是要休了她,她也無話可說。更不要說方纔這一掌,若是真的摑了下去,怕是要給她的家族惹出天大的禍事來。

    她揚起臉定定地看著他,依舊是那般神采的俊顏,晨間還如此溫柔地與她相對,依舊是那雙如朗星般的眸子,午時才凝起過讓她感動的情。可是太陽剛剛才落下去,這一切都不存在了嗎?他便又如此卿卿我我與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天的女子摟在一起。

    她突然從心底裡覺得他陌生,覺得他可怕,這樣的男人真的懂情嗎?還是女人對他來說,就是玩物?

    揚起在半空中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胸口卻是難受得像是悶了一口血吐不出來一般。她活得好卑微呀,卻又只能這般卑微的活下去。她垂下頭,眼裡不知什麼時候已含滿了淚。她突然很怨,怨他為什麼要娶了她回來,她本是可以嫁到普通人家,平平淡淡地度過這一生的。可是……可是……這一闔眼,淚水已是止不住地流了出來。這時一個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是怎麼啦?」

    抬眼卻見和王福晉已是誦完了經,從佛堂裡出來,眼下離兩人不過四五步的距離。瑞玉心下一緊,知道這不管宮中王府中,女子哭泣都是犯了大忌諱,可是心裡難受,卻是怎麼都止不住。這時寧浩忙著摟了她在懷裡,用錦帕抹了她的眼淚,裝作吹她眼睛的樣子,接著轉過身對母親說道:

    「沒事,額娘。方才砂子迷到眼睛了,我給她吹一下便好了。」

    聽寧浩這般說,和王福晉臉上的表情才又緩了下來,只說:

    「這京城的風砂大,比不得江南。浩兒你也別再吹了,這樣倒是弄得瑞丫頭眼睛難受,只讓她闔著眼睛,一會兒便沒事了。」

    寧浩應了聲,和王福晉這才又領了一群嬤嬤去了那邊正廳裡。

    和王福晉一離開。瑞玉卻是從寧浩地懷裡掙了出來。他想要上前來拉她。瑞玉卻是直直往後退了兩步。轉身便要走。這時。卻是聽到寧浩在身後問地一句:

    「連解釋也不要聽我說一句?」

    她停了下步子。卻是連頭也沒回。只冷冷地說了兩個字:

    「不必!」

    這樣地態度讓寧浩有些惱火了。這兩個字硬生生地把他想說地話都堵了回去。也澆滅了他那點想要解釋地急切心情。想他是什麼樣地人。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般態度對他。何況她是他明媒正娶地福晉。所以瑞玉再次轉身離開地時候。他也只看著她走。沒有再追上去。

    瑞玉幾乎是跑著離開地。卻沒有立刻回正廳。因為她臉上地淚痕還沒幹。而她不想讓其他地人看到。於是她沿著這小徑走了一段。去到這王府靜湖地另一邊。倦起身子。靠著塊湖旁地假石坐了下來。這湖邊涼涼地風吹乾了她地淚。卻也是讓她平靜了下來。她望向正廳地方向。大家依舊把酒言歡。開心熱鬧地樣子。她卻不再想回去。只想靜靜地待在這裡。

    轉頭望向那湖中的一彎月,被微風撫過蕩悠悠的,歪歪扭扭很是滑稽,或者她現在便是這個樣子吧。方纔這一哭一抹,不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是什麼樣子。於是她側過身,望向湖面,月光不很亮,卻也足夠將她的臉照得清清楚楚。眼睛微微有些腫,臉上的薄粉也有些糊在了一起。

    怎麼辦?她起身向四周望了望,想找一盆清水來擦擦臉,可這偌大的王府像迷宮般,她這樣子不能被人看到,又不能到處亂闖,要到哪裡找得到清水。無奈她望向一旁的湖,用手捧起一小撮湖水,放在鼻間聞了聞,還算是乾淨吧。於是她解下胸前的錦帕,浸了那湖水,猶豫了一下,正要往臉上擦,卻是聽見身後有人說道:

    「別擦,那水不乾淨。」

    她轉頭,卻見是寧遠。一時有些尷尬,卻是說道,

    「你怎麼也出來了?」

    寧遠頓了一下,卻是答道:

    「是你出來太久了。」

    是嗎?她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笑。卻聽寧遠繼續說道:

    「我帶你去找些清水吧。」

    聽寧遠這般說,她本是要拒絕的。有了前兩次的教訓,她不想給自己或者其他人惹麻煩,可是同前兩次一樣,她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解決眼前的困窘。於是她跟著寧遠,去到了和王府後院的一口井,寧遠用木桶打了水放在地上,遞了方乾淨的錦帕給她,說道:

    「我在外邊,你弄好了便出來吧。」

    她應了一聲,見寧遠出去了,才用那錦帕浸了水,仔細地擦了擦臉。還好她今日只是上了些淡妝,便是花了,用這濕帕子擦一擦便是了,這大晚上的回去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很快收拾好了,她便又跟了寧遠回去。瑞玉怕給寧遠惹麻煩,便讓寧遠先回廳裡去,她在園裡坐了一會兒再進去的。

    天色已晚,廳裡仍是熱鬧,除了和王福晉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以外,其他人都在。諾敏又回到了廳裡,正坐在寧浩的身旁興高采烈地拉了他喝酒,哪裡還有一點醉酒頭暈的樣子。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望了眼廳裡熱鬧的人,卻像是在另外一個世界一般沉靜。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熱茶,餘光中見寧浩轉過頭在看她,她避開他的目光,輕泯杯中微苦的茶水,卻不知寧浩看的不是她,而是她手裡還握著的那方男人的帕子。

    終於是要散了,他們各自三三兩兩的乘了馬車回自己的府邸。回去睿王府,瑞玉仍是靜靜地跟在寧浩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一旁侍侯的丫環僕人看到兩位主子都陰沉著臉不說話,只道這王爺福晉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麼一天的功夫不到又鬧起了彆扭,卻都是大氣不敢吭一聲,遠遠地跟在後邊。

    再走得一陣,前邊的迴廊分成了幾個方向,分別通往不同的院落。這往正東的一條便是通向寧浩住的宅院,往西去向瑞玉那裡。在這岔路口上,還未等寧浩邁出方向,瑞玉便停下步子,很是恭敬地對著寧浩一福,說道:

    「恭送王爺。」

    這不軟不硬的一記逐客令,是徹底把寧浩隱忍的火都挑了起來。他不理會她,怒氣沖沖地一摔手,逕自往她所住宅院的方向去。瑞玉也不再說什麼,平靜著一張臉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又如回府這一路上般。身後這一群奴才個個面面相覷,只道這晚上定又是平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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