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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章 怒擲珠花 文 / 夏日櫻花草

    半個時辰後,三人便將各自做好的東西端了上來。秋蓉穿了身金黃色的大褂,端上來的便是香噴噴酥得金黃的薩琪瑪。這秋蓉膳食的手藝確是極好,這小小的一道點心,卻也讓她做得是色香味俱全。和王福晉用那白玉象牙筷輕夾了一小筷到嘴裡,只覺綿甜鬆軟,味道香濃,便很是滿意地點頭稱讚。那秋蓉聽了心裡更是歡喜,目光中帶著得意卻是不經意地望了眼一旁的清悠和瑞玉。

    三人中清悠是第二個做好的,於是她便先瑞玉呈了點心上去。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淺粉色袍子,於是揭開那銀蓋子,便見到她做的是粉色的蓮蓉壽桃包。這壽桃包的香味雖不如方才秋蓉所做的薩琪瑪,但卻是造型極好。那桃形塑得惟妙惟肖,且每隻壽桃的兩旁還襯了兩片綠葉,活靈靈的像那瑤台上的千年仙果。和王福晉看了也很是喜歡,夾起一個放在嘴裡,半晌也是贊到不錯不錯。

    這最後一個呈上去的便是瑞玉了。上去之前,她望了眼寧浩,寧浩卻是對著她一個極為輕鬆的笑,於是她也是輕鬆的上前。眾人也都好奇這最後一人做的什麼,目光都齊刷刷地聚在她手裡捧著的托盤上。卻見她揭開那銀蓋子,裡邊的白釉花瓣碗裡卻只是盛了一碗普通的紫米白果粥。一時眾人倒都是有些失望了,和王福晉卻也是笑呵呵地接了過去,用勺子喝了一口,只覺味淡,便問這粥裡怎麼沒有放糖。

    那秋蓉聽和王福晉這般問,心裡也更是得意,卻很是和藹可親地上前替她解釋道:

    「這四弟忙,四弟妹也是閒不了,也免不了這廚房裡的事兒生疏。」

    此時瑞玉再望向寧浩,卻見他依舊是一臉輕鬆的笑,還衝她撇了撇嘴,那樣子很是滑稽,惹得她也有些想笑了。卻是忍住笑,上前對著和王福晉道:

    「額娘,這粥本就不要放糖的,並不是瑞玉忘了。」

    和王福晉哦了一聲,卻是聽見瑞玉繼續說道:

    「額娘,您最近可有覺得口臊舌干,目光渾濁?」

    和王福晉聽她這般問,一時滿臉驚異地看著她,問道:

    「你這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瑞玉笑著答道:

    「這初夏地天暖。卻是不熱。可瑞玉方才被額娘握著手時。只覺您掌心微微有些出汗。再看您地眼睛。稍稍有些浮腫。這些都是胃寒脾熱所致。最要忌甜忌油膩地。所以用這紫米白果煮了粥。驅胃寒散脾熱。額娘倘是每日晨間晚膳前用上一碗。不到半月這些不適便都會不見了。」

    和王福晉一時放下手裡地碗。卻是上前抓了她地手。笑著道:

    「這瑞丫頭。倒確實是惠質蘭心。浩兒。()你可真是娶了個貼心地人啊!」

    說完忙吩咐一旁地大丫頭照著瑞玉所說。每日煮了這粥給她喝。寧馨見樣子。卻也是上前來笑著說道:

    「罷了罷了。如今這結果大家也都是知道了。額娘也快拿了東西出來打賞吧。不過方才額娘連那千年地珠花都送出去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有什麼寶貝送。」

    和王福晉不理寧馨貧嘴,忙著喚了那大丫頭上前來,去取了那御賜的翡翠靈芝如意來予瑞玉。瑞玉捧過那如意,行了謝禮,轉頭望向寧浩,臉上是嬌嬌的笑。眾人見這如意翠色鮮艷,碾琢精美,便是宮中也是一等一的珍品,倒也是有些羨慕的。不過瑞玉方才得了那珠花,如今又捧了這如意,也惹得秋蓉一些人眼紅了,不過礙著自己的身份,倒是也沒有說什麼。這時膳房的幾個嬤嬤來回,說這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了,於是一行人便也就簇擁著和王福晉去了一旁的側廳用膳。

    膳罷,和王福晉照例要去佛堂誦一段經,卻是讓這些個子女們各自盡興玩去。於是眾人回去正廳裡,見廳裡已是煮上幾壺好酒,寧遠便提議讓大姐當令官,眾人行酒令。寧遠最好這出,遇見這種場合,定是要行雅令的。那寧馨也是欣然答應,起身便說起了規矩,便是她起頭說一句詩,下一個人便要以這詩的最後一個字作開頭吟下一句,誰要是吟不出來,便要罰酒。

    眾人也是同意,於是她端了盛酒的白玉杯,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了一眼,下一秒便是指了清悠,吟了詩句。清悠順暢地接了過去,傳給身旁的寧遠,如此一圈下來,只有諾敏和阿木爾答不上來,兩人便是被罰了酒。這被罰了幾杯酒,阿木爾倒是好酒量,並沒有什麼大礙,諾敏卻只說頭暈得厲害,便辭了眾人回去休息。

    這小插曲倒也是沒有影響眾人繼續行令的樂趣,只是寧馨心疼自己丈夫老是被罰,便說這酒令設得不妥,要改成那擰酒令兒,於是命人拿了那了酒令公,輕推一下,那不倒翁的臉朝向誰,誰便是要罰酒。這換了規矩,罰不罰酒全憑運氣,眾人倒提起了興致,氣氛比方纔還要強烈些了。

    這第一下推,那酒令公晃晃悠悠了幾下,最後竟是直直地對了寧浩去。寧浩清笑,倒也是爽快地端了酒喝下去。於是再推,那酒令公也是分別對了不同的人。這樣過得片刻,一壺清酒已是分到了各人的腸胃裡。正玩得興起,突然外邊一個傳話的下人進來,到寧浩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於是寧浩側過身只說出去一下,便起身離開了正廳裡。

    這偏偏巧的是,寧浩一走,倒像是帶走了瑞玉的運氣般。連著幾下那酒令娃娃都晃著腦袋對向她。瑞玉連著喝了幾杯,嗆得嗓子眼辣乎乎的,像是塞了一把辣椒在喉嚨裡一般,之後便覺得身體有些發熱,胸口悶得慌,喝了幾口茶那難受的感覺仍是在的,便起身去這廳外的花園裡透透氣。

    月朗星稀,夏蟲微鳴,這園中芳花吐蕊,香氣撲鼻。清風撫過,瑞玉深吸了一口氣,調了調呼吸,輕搖手中的執扇,散一散這酒勁上來的熱氣。又見這和親王府的花園之中,山石亭台建得很是別緻,便又往前走了前,想再細細觀賞一番。只是才繞過前方的賞月亭,便見那府中湖邊的一株花樹下,嫩綠綢衣的女子環住寧浩的腰倚在他懷裡,那氈帽上的東珠轉了這青暉光芒格外刺眼。

    花前月下,公子美人,倒真是一副纏綿悱側的畫卷。若是換了平時,她會轉身離開,迴避尷尬,因為他與女人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今日這幾杯酒,讓她有些頭腦發懵地站在那裡,定定離不開步子。她想起了這日籐林間雲木纏枝的可笑誓言,只覺那方才散去的一點酒氣加倍地凝了回來,灼得她體內的每一滴血都沸騰開來。

    此時寧浩轉頭已是看到了她,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訝,只是不待他反應過來,瑞玉已是猛然抬手,扯下髮鬢間那紫色珠花,狠狠地擲向了他去,繼而憤然轉身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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