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章 山雨欲來 文 / 夏日櫻花草
被寧遠制住手的男子瞬間的驚訝,卻是立刻換了嘴臉,滿臉堆著笑說自己狗眼不識金鑲玉,不知道是怡王爺的人,得罪得罪,說完便又如履薄冰地溜回了包廂裡。瑞玉撿起髮簪,理了理垂下的髮絲,一時間模樣有些狼狽。她微微一福向寧遠致謝,轉身便下樓去了。
暮色將至,天空中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她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不多時到了叉路口。眼前有兩條的路,左邊的一條便是回睿王府,往右的一條她不知道去向哪裡。遲疑了一下,她往右邊去。卻聽見背後有人說:
「你走錯了,左邊才是回王府的路。」
瑞玉沒有回頭,卻聽出是寧遠的聲音。他一直都跟在後面嗎,她一時心煩,加快了步子,卻沒留意前邊路上的一塊兒半磚大的石頭。腳磕了上去,身體整個撲倒在地上,一時手上膝上都蹭破了皮流出了血,生疼生疼的,心裡的難受也都被這疼給激出來一般,一下子痛痛快快地俯在地上哭了起來。
寧遠一路跟著她本是好意,害怕她一個人又遇到方纔那樣的登徒子怎麼辦,卻沒想到會見到她這個樣子。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只得愣在那裡,等她發洩夠了,才上前去扶了她起來。只說:
「四嫂迷路了,還是讓寧遠送你回去吧。」
卻聽見瑞玉用依舊有些哽咽地聲音說:
「我……不想回去。」
寧遠心裡吃了一驚,歎了口氣,卻是說:
「你現在這個樣子,回去怕也是不方便。不如先去我府上收拾一下,晚些時候我再送你回去。」
瑞玉沒有答話,卻是看了看自己沾滿塵土的衣裙。寧遠的話很對,現在這個樣子,的確是不能回去,一時沒有別的選擇,於是她隨著寧遠去了怡王府。
去到府上。怡王福晉倒是個謙和之人。很恭敬地迎了她去內室。將自己地衣衫拿了給她換上。又拿了梳子。親自替她梳頭挽髻。只見她拿著紅木地梳子。在瑞玉如流瀑般瀉下地發上輕輕捋著。滿是羨慕地語氣說道:
「四嫂地發真好。色如墨黛。軟如綢絲。四哥一定很喜歡地吧。」
瑞玉淡淡笑了笑。卻見她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地神色。不知她何事傷悲。於是轉身過去拉了她地手。想說些什麼。卻是無意觸碰到她腕上地脈搏。心裡頓時一驚。如此瀛弱。她身子有病。
「弟妹。你這般體弱。可請大夫來看過?」
怡王福晉卻是垂下眼不語。只是用手撫了撫自己稍微枯黃地發。神色淒然。
「那寧遠他知道你病了嗎?」
聽到寧遠,她握著紅木梳子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那淒然的神色又多了幾分,半晌才緩緩地說了一句,
「寧遠他……不常回來。」
瑞玉心裡不由得一沉,只歎這王府中女子都活得這般淒涼。想安慰她些什麼,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於是拉了她坐在身旁,將指間輕壓在她的脈搏處,說道:
「我替你號號脈吧。」
怡王福晉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瑞玉知道她在想什麼,便說:
「你且別擔心,我研習過醫術,一般的病都是可以治的。如果你還相信我,便讓我替你看看。」
聽她這般說,怡王福晉點點頭,靜靜地讓瑞玉替她診病。這樣過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瑞玉起身開始拿了筆寫方子。這時簾外已有了聲響,卻是寧遠差人來問,瑞玉可整理好了,他已是備好馬車準備送她回去。
瑞玉見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怕是要出大亂子了,於是將手裡寫好的方子交到怡王福晉的手裡,只說:
「弟妹不用擔心,這病只是體內的濕寒之氣鬱積所致,並沒有什麼大礙的。你照著這方子上的藥服上幾幅,好好調養一段時日,很快便會好的。」
那怡王福晉聽她這般說,心裡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氣卻仍是悲傷。瑞心一時間也明白她的心事,只是勸慰道:
「你的心也要放寬一些,這樣病才能好得快點。」
之後卻是又說了些叨擾感謝的話,便要離開了,那怡王福晉卻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期盼地問道:
「嫂嫂有空,還會來這裡嗎?」
瑞玉笑了笑,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只道:
「會的,等過幾日你些好,我再過來看你。你什麼時候覺得悶了,也可以到府上來找我,我也時常一個人在府裡,我們也正好可以做個伴。」
怡王福晉高興的恩了一聲,才有些不捨地送了她出去。這時寧遠已在外邊的廊上等著了,見兩人出來便也上前去。卻不想那怡王福晉見了自己的夫君,卻是緊張得扭過頭,不多時便和瑞玉匆匆告了別,又逃回自己那方天地去。
寧遠送了瑞玉出府去,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卻是瑞玉先開口道:
「你可知道弟妹病了?」
寧遠的臉上有些驚訝,卻只是說:
「她不像嫂嫂這般大方,卻是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不告訴我。」
大方嗎?她又何嘗不是一樣,瑞玉心裡想到。有心的人自然關心你的點點滴滴,無心的人便是看到了,又會如何呢。只是想起她方纔的那句,他不常回來,她覺得心很涼,於是便說:
「你還是多回來看看她吧,這病二分是因為受了濕寒,卻有八分是因為你。」
一時兩人都不再說話,一路沉默到了門口。上了馬車,她靜靜地靠在車窗壁上,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寧靜。馬蹄聲響了起來,她聽見輪軸輾在石板路上清脆的聲響。窗外景物流逝,華燈初上。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她熟悉的地方已經到了。從馬車上下來,本想先向寧遠道謝的,卻見王府門大開,府裡的下人都面帶懼色地站在兩旁。寧浩一把上前來拉過她,臉色鐵青地問道:
「你整個下午都去了哪裡?」
這時一旁的寧遠開口說道:
「四哥,今日是我邀請她過我府上來做客的。」
寧浩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很是凌厲地說:
「她是我的福晉,你的四嫂,注意你的稱呼。寧遠,下次要請你四嫂過去,事先要讓我知道,聽到了嗎?」
寧遠心裡一驚,想他和寧浩一向感情好,什麼時候見他這般教訓過自己,一時也有些惱了,這時卻是聽見喘玉說:
「王爺,是我一時大意了,請王爺恕罪。」
說完卻是垂下目光不看他,臉上卻因為寧浩的目光火辣辣的。明顯感到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加大了,手掌被擦破的地方被他捏得很疼,她吃痛的輕哼出聲。寧浩一時抬起她的手,寬大的衣袖滑到了手肘處,露出纏在手腕處那白花花的紗布,很是醒目。
「你的手怎麼了?」
瑞玉掙開他的手,轉頭別開他的注視,答道:
「沒有什麼,只是擦傷……」
還未說完,寧浩卻已拽住了她的手臂,怒氣沖沖地往內室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