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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章 恍如隔世 文 / 夏日櫻花草

    消息傳開來了,一時王府裡議論紛紛,只道這新來的福晉這麼快就給人搶了先。嫣然有了身孕,身份自然也就是不同了,換了新的住處,還添了許多的丫環僕人侍候。一時間她成了王府裡最最風光的人,她住的北苑也成了最熱鬧的地方。不僅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就連安胎保胎的事情都還要福晉親自打理,真是好不得意。

    茗翠剛送了燉好的紫蘇黃芩乳鴿過去,回來的路上,感覺府裡的人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禁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這些個趨炎赴勢的狗東西。穿過府中花園,回去西苑,掀了簾子進去,見屋裡只有瑞玉一個人在,便一下靠在那軟榻上,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和腰,嘴裡抱怨著真是累死了。

    瑞玉正伏在案上臨貼,見她回來,卻是停下手裡的筆,問道:

    「你今兒過去情況怎麼樣,她感覺可好些了?」

    聽她這般問,茗翠便是渾身是氣,只說:

    「王爺寵著,丫環僕人一大堆侍侯著,還有您這位好心腸的福晉燉了補品調理著,能不好嗎?」

    瑞玉擱下手裡的筆,起身坐到她旁邊,說道:

    「知道你今日待在廚房熬燉辛苦了,讓我來給你捏捏肩吧!」

    說完便將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捏了起來,茗翠卻是歪過頭來一臉委屈地說,

    「小姐這樣說茗翠就要羞死了。茗翠從小服侍小姐,什麼累人的差事沒做過,燉這安胎的補藥又算得了個什麼,我只是替小姐覺得不值當。你是沒看見她那母憑子貴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這母憑子貴在這宮裡本就是常事,也不必太在意的。」

    聽她這般說。茗翠就更生氣了。只道:

    「小姐。王爺是你地夫君。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嘛。逮著機會鑽了空子不說。還在王爺面前挑拔離間地。之前她身體不適地事兒怎麼請安地時候也沒和你說過。偏偏這王爺一回來。她便派了人來。嘴裡說是什麼福晉身體不適不敢嘮擾。其實還不是到王爺這裡告你地狀來了。」

    聽了茗翠地話。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沒錯。寧浩是她地夫君。可她卻只會是他眾多妻妾中地一個。而做為正室。她還有一個責任。便是要替他打理好這府裡喜歡他地女人。所以嫣然地這些事情。不必太計較。瑞玉垂下手。拔弄著手裡那串翡翠綠地珠子。茗翠卻也是急了。一把拉了她地手說:

    「小姐。你不可以這麼好欺負地。王爺經常來你這裡。你也要盡快有了身……」

    話一出口。茗翠便已知道自己說到什麼不該說地事情了。瑞玉此時已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地望著手裡地那掛珠子。手微微有些抖地貼上自己地肚子。這裡曾經也有他們地孩子……只是那日腹疼。母親拿了藥來逼她喝下去。她搖頭。哭著求母親幫她肚子裡地孩子保下來。母親卻是跪下來求她把藥喝下去。再這樣下去會沒命地。苦苦地汁液灌進了她地喉嚨裡。漸漸地她感覺不到腹裡地生命了……

    淚珠一滴、二滴……陸陸續續打在那翠玉上。可是嚇壞了一旁地茗翠。忙拿了絹帕擦了她地眼淚。急急地說:

    「好小姐好小姐,你別哭了。都是茗翠說錯話了,你打我罵我都行。這王爺隨時都要到這邊來的,這讓他看到你哭了,又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小姐,求求你了……」

    可是這怕什麼來什麼,這外邊已經有人來傳話,說是王爺往這邊來了。瑞玉抹了淚,一時心裡卻還是亂得很,不知道該要怎麼樣去見他,卻是掀了簾子便往外跑去。也不知道要逃到哪裡,便沿那迴廊向前,一路卻未遇到什麼人,卻見王府西邊的後門開著,便出了王府去。

    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到了哪裡,她也不知道。一旁富麗堂皇的閣樓裡傳出悠悠琴聲,不禁停下步子,尋了聲望去。見那樓上粉色的蔓簾之下,一玲瓏女子撫著七絃琴,唱著小曲:

    「一張機,流霞傾盡繞春堤。幽蘭絳草芳澤意。冰肌玉骨,胭脂翠黛,相對浴紅衣……二張機,鬢香輕散沐仙姿。羞持藕臂嬌容麗。回眸笑語,氤氳凝霧,淺畫自依依……」

    和著那調子,瑞玉默念起那熟悉的詞句,一曲唱罷,那樓裡響起的掌聲讓她回過神來。目光徐徐從那樓上轉回前方的人群,卻見一襲熟悉的袍服映入眼裡,恍若隔世。不會錯的,那個身影,即使輾成了泥化成了灰,轉過了幾世輪迴,她都一眼認得出是他。一時間這街道的喧囂仿若沉澱下來了一般,耳邊聽不到一點聲音。

    多久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現在又要去哪裡。於是她拚命地追著那身影向前,一如她當年的執念。為何當時要拋開她,為何活著卻是一直不來找她?他還欠她很多很多解釋,她無論無何也要問清楚。可這該死的衣裙,該死的鞋讓她邁不開步子。

    前方街道的轉角處,他的身影卻又消失了。她站在街道的中央,茫然的望著前方。不會的,不會消失的。一定是她沒有看到。於是她顧不得這許多,衝進了路旁一側的茶樓裡。樓裡喝茶斗牌的人見她一路橫衝直闖了進來,都是一臉的驚奇,通通把目光從茶碗、牌桌上轉到了她的身上。她卻是顧不得這些,只是奔了最高的地方去。

    到了樓邊,俯看下邊的街道,一覽無餘,可是哪裡還是他的影子。又一次失去了他的蹤跡,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不注意撞到了茶樓包房裡走出的男子,掉落了頭上的髮釵,一縷青絲散了下來。撿起髮釵,卻見那男子目光猥瑣地看著她,伸了手向她的臉來。

    反手一記響亮亮的耳光徹底激怒了他,眼看著那猥瑣的手便要落在她的身上,那手卻被人止在了半空中,定晴一看,竟是怡郡王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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