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挖蛀蟲 文 / 西風黑馬
格的建築物。以主樓、後樓、東樓、南樓組合為一體。
主樓三層帶地下室,磚混結構,建築面積大約有三千平方米。樓內以折疊門相隔,上有精雕木罩,下以西式圓木柱支撐,裝修考究,牆面為水泥沙漿拉毛牆,瓦鐵房頂,長方窗,部分圓窗點綴。內裝修為拱卷結構,帶豪華壁爐。外牆及樓梯柱桿、柱頭均有歐洲貴族盾牌形徽,十分罕見。
樓頂的平台,築有中西古典亭子三座。院內還有假山、涼亭、水池、花園等。
吳永成站在樓前,望著這座精美的建築,不禁為人類的奇思構想而叫絕:多麼美輪美奐的中西混血兒呀,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文化,竟然能在這裡,如此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不能不叫人歎服啊!!
「怎麼樣。這座建築物漂亮吧?!」馮霞見吳永成站在樓前,呆呆地久久不動,給他介紹道:「這是原來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當時搞所謂的『實業救國』的留學生,給自己設計的辦公樓。解放後,因為受了一些人的挑唆,扔下這處樓房,跑到國外去了,也就成了無主房產,後來被政府利用起來。行了,快走吧,家裡還在等著我們吃飯呢!咱們要在這裡實習半年呢,以後啊有你看的時候。」
這是第二天地中午。他們兩個已經在這座建築物裡實習了一上午了。
早晨臨出門的時候,馮霞的媽媽本來打算讓張秘書陪著他們、過來這裡報道的,吳永成笑著委婉地拒絕了:「阿姨,我們兩個這麼大的人了,還是自己過去吧。張秘書工作也很忙,就不用打攪他了。馮霞tj這麼熟悉,我們不會迷路的。再說,這件事情讓馮叔叔知道了。也不好。」
「就是,媽,你說,你老怨我爸爸批評你,自己也該注意一點啊。這種事情,就根本不用再興師動眾的嘛!我都這麼大了。你還老像看管小孩一樣,誰受得了你啊?!」馮霞也在一旁不滿地噘起了嘴。
「好、好、,我們的霞霞大了,用不著媽媽管了。那你們快走吧。第一天遲到了,影響就不好了。」
他們兩個不到八點,就趕到了這裡。馮霞地媽媽還是讓張秘書提前打過來電話,所以一切安置進行得非常順利。吳永成暫時被分配到了商品進口小組,恰好組裡的組長、副組長帶著組裡的人,前幾天就到香港去組織一批貨源了,只有一名內務人員在家守門;馮霞則被安排到了出口小組。
公司辦公室的主任。熱情地帶著他們,用一上午的時間。熟悉了整個的大樓,還給每個人安排了休息地房間。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呀。要換作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一個新來的實習生,哼哼,那他的待遇絕對是單位裡最低層的,也就相當於一個免費的勤雜工吧,髒活累活,全是你的,還要自己跑得快點。行動稍微有點慢了,都要受到一些苛刻領導們的呵斥。
可這倆人呢。在辦公室主任的親自陪同下,利用上班時間,整個大樓裡轉悠、熟悉以後地實習環境;公司裡家在外地的正式員工,都是住地兩人、三人宿舍,而對他們兩個來實習的學生,辦公室主任就是明明知道人家不會在這裡住地,也給安排了兩個單間的職工宿舍,並且全套的床上用品、洗素用品,都配備得齊齊整整。
不管什麼時代,這個權力的「光輝」,時刻籠罩著社會上的每個一角落呀!
「馮霞,我還是不回你家吃和住了。單位裡有食堂和宿舍,挺方便地。就不給你家裡添麻煩了。你回去替我謝謝你的爸爸和媽媽。」吳永成現在聽見催他跟著回去吃飯,馬上就提出了自己地意見。他實在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直在她家裡住著。畢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和雙方的家長們說明白。同學之間的交往,這麼一、半天的還行,時間長了,那就不是個辦法了,他們實習的時間是半年了呀!老攪和在人家的家裡,實在是不妥。
馮霞聽了這話,有些不理解了:「為什麼呀?家裡的房間那麼多,也不在乎多你一個人哪!又不是房間不夠。再說那個吃飯,外面的食堂,哪有家裡做的衛生啊,不就是多擺一雙筷子、多加一個碗嗎?有什麼麻煩的啊?!你不去家裡吃和住,事情才麻煩呢!我回去怎麼和我媽媽說呢?鬧不好,她還以為是你嫌昨天我爸爸和媽媽吵架你呵?走吧,別瞎想了。你這麼見外,我可是生氣了啊!」
「不行,我還是在外面方便,我不習慣這麼著『吃軟飯』。」吳永成堅持自己的意見。他不是小孩,也得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什麼吃軟飯呀?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馮霞不解地問他。
暈,「吃軟飯」這個詞,也是後來從香港等地引進的文學語言,現在的大陸,那有這種現象哪!
經過吳永成的再三堅持,馮霞只好讓步。不過她和家裡打了招呼,也陪著吳永成在單位住了。但是她答應家裡,週末和週日,一定回家吃飯。
實習的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幾天裡,吳永成所在組的兩個領導、和那個負責業務的員工,還滯留在香港沒有回來。所以吳永成目前的實習任務,也就是每天陪著組裡的內務小劉、整理著近幾年來所簽定的進口合同。下了班和馮霞兩個人逛大街、看電影。來了tj的、那種飯店裡烹飪海鮮的腥味了,不再像以前剛來的時候一樣,聞到那味就想
一天,他在辦公室整理去年簽定的進口合同的時候,奇怪地現有兩份合同特別蹊蹺:一份是一九八一年一月,組長徐保、副組長黃悟和業務員張小初,與香港吉利公司簽定了8000奧密士牌手錶的合同,合同規定:進口表為配有因加百綠防震器的瑞士原裝手錶,但是海關到貨的貨單上明確寫著,所謂的進口手錶其實是香港出品。但付給港商的價格,卻是原來合同上簽定的進口表的價格。
不對,這裡面肯定有貓膩!雖然吳永成不知道這款香港手錶的具體價位,但兩絕對不應該是等價的。
吳永成先沒有聲張,他還不知道這個內務小劉、是不是也參與到了這起事件中。經歷了前生四十年的閱歷,他的心態,早已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伙子所能比的。
他暗暗地記住了那份合同的編號、確切日期。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地整理、翻閱他們三個人,與這家香港公司簽定的其他合同。
果然,他在去年六月份簽定的一份合同中,又現了破綻,還是這三個人聯手簽的:這份合同簽定的是、從這家公司進口十萬米的尼龍布,但裡面附著一份海關的罰款單據證明,上面寫著:因為所進口的十萬米尼龍布中,其中有五萬米是合同上所沒有的、並且是我國海關嚴禁進口地物資。按海關規定:對港商應出罰款十二萬六千七百元。但這筆款項帳面上顯示出來的。卻是由進出口公司攤到了貨物的成本裡。
這兩筆款項不是個小數字呀!
吳永成心裡直冒火:這個t|.的新單位,還不到兩年的時間,這幾個傢伙就敢趁著現在公司人員少、業務審批程序還不規範的時機,帳面上也不做任何掩飾、公然損害國家利益,討好不法港商,真是膽大妄為之至也!要是現在不挖出這幾條蛀蟲,以後他們的作案手段高明了。國家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外匯哪?那是多少個農民,要在黃土地裡辛苦勞作多少天、流多少汗才能換來的呀?!這還是現在已經現了他們在去年簽定地、兩份有明顯漏洞的合同,到底他們與這個香港公司,互相勾結、狼狽為奸,還幹了些什麼勾當,還涉及到什麼人。那只有收拾起他們來以後,才能知道了。
下了班,吳永成著急著四處找馮霞。他要趕緊把自己今天現的這件事情,去告訴馮霞。這件事情要想盡快得到處理,必須通過馮霞的父親,急事急辦。走正常的渠道,恐怕是來不及了:你先舉報到紀檢委,紀檢魏的同志接到舉報,然後再匯報給有關領導,有關領導再層層審閱。得到批准,紀檢委經過有關部門地配合。才能立案、調查,幾個回合折騰下來。等那幾個當事人回到了to再來個銷毀罪證、訂立攻守同盟。好嘛,挺容易的事情,就變得複雜化了,說不定還會驚跑幾條大魚哪!
吳永成在他的前生,行政機關工作了多少年,官場的這一套繁瑣的辦事程序。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這套程序既有它的合理性,但遇到緊急的事情。弊端也不少,缺乏很大的靈活性。有點僵硬死板。
「吳永成,吳永成,今天我帶你到我們tj的『狗不理』包子飯店,吃包子去。你知道嗎?清朝的慈禧太后還吃過我們t子呢,吃完後,她特別高興,說:『山中走獸雲牛燕,腹地牛羊海底鮮,不及狗不理香矣,食之常壽也』。怎麼樣,我不哄你吧,人家清朝的皇太后都說好吃,還能長壽。我也請你享受一回當貴族地滋味吧!」馮霞一見吳永成,還沒等他開口,她先給「狗不理」包子鋪作了一段精彩的廣告。人們常說。處在戀愛中地女人,她們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不,馮霞這一段時間以後,就連走路,也是一蹦一蹦的。
「馮霞,今天咱們不能到外面去逛了,得趕緊回你家、找你的父親去永成連忙打斷馮霞的話,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說。
「有什麼急事呀,你就這麼著急?連吃幾個包子的工夫,也沒有嗎?」馮霞猛地掙脫開吳永成的手,十分不解地問他。太掃人家的興致了,好不容易出來沒幾天,怎麼又鬧著要回去?當初可是他堅持要出來住地呀!
「馮霞,你聽我給你解釋。」吳永成連忙耐心地、準備跟她把情況好好說說。
「我不聽,我不聽。」馮霞任性地掩住了耳朵,兩隻眼睛淚花花的等著吳永成。
毛病呀,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先回她家一趟嘛,犯得著這樣嗎?吳永成有些納悶了。不過事關國家地利益,他可不能像馮霞一樣慪氣。再說,他也是四十歲的心態了,怎麼能和二十歲的小姑娘一般見識呢?這也是他有時候經常原諒馮霞任性等一些小毛病的緣故。
吳永成不顧馮霞的又踢又撓,強把她抱到一邊,附在她的耳朵邊,把今天現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她。吳永成相信馮霞作為這個時代的青年,肯定不會對這種事情置之不理的。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情?你不會搞錯吧!」果然,馮霞聽著聽著,慢慢地把掩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驚訝地喊了起來。可以說,受過這個歲月正統教育的大部分青年人,都是懷著對祖國、對人民滿腔的忠誠和真情,他們是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的,和現在一些年輕人的冷漠,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走啊,還楞著幹什麼呀?!趕快回去告訴我爸爸,把這些可惡的蛀蟲全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