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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一章 楓葉似火 文 / 莫沉楓

    東方玉聞言,哈哈一笑,陸向宗倒是有些尷尬。當下三人一同回席,重整杯盤。雪顏此時尚在沉睡。素雁對這今日初見的美貌小妹妹甚為喜愛,正懷摟著沉睡的雪顏。見到東方玉

    回席,素雁趕忙起身,將雪顏送還東方玉。此時雪顏絲發散亂開來,燈光清影之下,紅彤彤的鵝蛋臉形,嬌艷欲滴,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陸向宗將月香閣兩大素雁、浣萱介紹於孟鐵嶺,孟鐵嶺奇怪問道:「久聞月香閣有素雁、浣萱、汀蘭三大名媛,為何只見到素雁、浣萱姑娘兩位呀,汀蘭姑娘呢?」素雁笑道:「

    汀蘭姐姐向來脾氣執拗,除了為客人獻舞之外,平時很少見客人。」孟鐵嶺無不失望得說道:「聽聞汀蘭姑娘一晚只跳一舞,看來孟某福分不濟,今晚難賭佳人一舞了。」陸向宗

    笑道:「我們江湖中人,最看重的乃是一個『義』字,最緊要的是兄弟能夠在一起好好地喝上幾杯酒,女人,不過是粉骷髏罷了。」

    孟鐵嶺白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在說:「我可不像;陸大哥你有斷袖癖好,一個男人就能把你滿足。」

    東方玉想到了什麼,忽而抬起左袖,輕輕一揮,一柄兩尺見方的黑鞘鐵劍從袖中甩出。浣萱、素雁兩個風塵女子何時見過江湖中的刀光劍影?登時嚇得花容失色,陸向宗也是一驚

    ,孟鐵嶺直接從桌位上跳起,就要從背後抽出長劍。東方玉微微苦笑,道:「孟兄弟,你不用這麼緊張吧?你我兄弟初次相識,東方無以為繼,想要以此寶劍作為見面禮品,送與

    兄弟。」

    說著抽出寶劍,銀寒劍影,有幽幽寒月,匹煉劍光如含星月,讓人見之便生寒意。孟鐵嶺、陸向宗同時一驚,驚呼道:「無情劍!」東方玉手中所呈寶劍,正是數日前,自天元宗

    女殺手罌粟手中奪來的無情劍,孟鐵嶺道:「孟某聽聞無情劍不是在天元宗女殺手罌粟手中嗎?怎麼會出現在玉大哥手中?」

    東方玉道:「三日前,小弟在一處小城,與一女子相遇,那女子想要以此劍殺我,被我奪了過來。寶劍贈英雄,無情劍,就送於孟兄弟,就是不知道孟兄弟你敢不敢收呢?」孟鐵

    嶺道:「有何不敢?」一伸手,摘下背後所背著的長劍,伸手丟到洞庭湖中,然後接過東方玉手中遞來的無情劍,說道:「玉大哥以寶劍相贈,孟某也不是矯情之人,在這裡生受

    了!」

    陸向宗道:「孟兄弟倒是灑脫,可無情劍乃天元宗之物,孟兄弟就不怕天元宗的人來找兄弟麻煩?」孟鐵嶺笑道:「我既然敢接受玉大哥的禮物,就不怕天元宗的人。」說著將無

    情劍收入鞘中,坐回到桌前。陸向宗道:「好,孟兄弟氣概非凡,陸某敬佩!來,為兄敬你三杯?」孟鐵嶺道:「三杯?恐怕不夠吧?」陸向宗哈哈一笑:「好,今晚你我兄弟,

    不醉不歸!」

    說著抓起一壺酒往肚子裡灌,孟鐵嶺不甘示弱,也抓了一大壺酒往肚子裡灌。

    相比酒興正濃的兩個人,東方玉此刻卻再無興趣飲酒。不過,顯然席上的幾個賓客,對東方玉都沒了多少興趣。陸向宗本就是「喜新厭舊」之人,結實了孟鐵嶺,就將他東方玉忘

    卻了。孟鐵嶺只顧著同陸向宗酗酒,也將東方玉瞥到了一邊。浣萱溫婉恬靜的伴在陸向宗身邊,只有素雁,偶爾過來跟東方玉說上幾句話。不過東方玉現在是全無心思跟他們幾人

    在一塊玩樂了,耳邊不住回想著方才陸向宗跟他的說過的每一句話,五個最有能力殺死父親的人……

    懷中雪顏,睡態安詳,在他懷中蜷了幾個身。東方玉輕輕撫弄了幾下雪顏嬌弱欲破的雪膚,心忖:「讓你這麼一個脆生生的女孩,跟著我在刀光劍影的江湖中闖蕩,也真的難為你

    了……」

    陸向宗、孟鐵嶺喝得多了,漸漸醉了下去,開始說了些讓人很難聽的懂的糊話,不禁暗暗苦笑,輕撫雪顏雪肌玉膚,在她耳邊輕聲地道:「小丫頭,不要再亂跑了,也不要再跟來

    了,江湖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將雪顏放到桌子上,讓她自己躺著,自己悄悄地起身。此時,素雁已經睡得沉了,陸向宗喝得迷迷糊糊,身子向後一揚,倒在了地面,孟鐵嶺就在

    一旁大笑陸向宗酒量不濟,浣萱則俯下身子,將陸向宗沉重的身子慢慢拖起,竟是沒有人注意到東方玉的悄悄離開……東方玉一個人孤零零的行在一處古道,顯得有些孤單,有

    些孤寂。路邊荒草淒淒,綠樹蓬鬆的綠冠邊緣,已爬上了枯黃的秋意,顯示出衰微之意。

    入秋的風,有些冰涼的衰意,不時飄來的落葉,也滿是哀涼的衰敗之意。面前的大地,空曠開闊,一派平野之地,條條道路,通往未知之地。東方玉此時正信步行在一條落葉滿地

    的小道,腳踩在落葉上,不時發出窸窣的脆響。路邊兩排大樹,尚未褪去綠色枝葉,泛著蠟色,正迎風獵獵而抖。

    綿長迤邐的荒野小道,一眼望不到頭,東方玉走在這條小道上,心神很不安寧。枯黃落葉,不時從枝頭脫落,東方玉走在樹下,偶爾幾片枯黃的,落在他頭頂,又順著絲發落地。

    他走的很慢,甚至可用挪步來形容。彷彿這條路的盡頭,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好幾次,東方玉停下腳步,甚至已經作出欲要回頭的動作。但,最終東方玉還是沒有回頭,依舊順

    著這條路緩緩的走下去。

    東方玉的心情很沉重,每一次經過這裡,或者說,每一次去見那個人的時候,她的心情都很凝重。怎麼說呢,那個人,是他最想見,又最不想見的人;是他最愛的人,又有點恨,

    可真的要恨,卻又恨不起來。

    凝重的心情,讓這段路顯得異常的遙遠,以至於東方玉走了很久,還沒見到路的盡頭。

    然而在漫長的路,也有接近盡頭的時候了。面前草木漸稀,一處楓樹林呈現在眼前,但見林內滿天楓葉似火,枝葉交疊,涼風吹動,楓樹風隨風搖動,遠遠往來,便似一片流動的

    火海。火紅楓葉間,漸漸展現出隱匿於楓林後的一處玉瓦金牆、方圓數里的大莊子。

    東方玉在楓樹林前,停下了身子。望著楓樹林後的莊子,東方玉心中情緒頗為複雜。猶豫了一刻後,東方玉還是穿過楓樹林,逕直行到那座莊子前。

    莊前廣場上,人影錯亂,不少衣衫襤褸的鄉下窮人,正在排著隊伍,等候府上的人,派發米糧。一個衣背佝僂的六旬老嫗,在孫兒的攙扶下,領了大米,正往來處而去,走到東方

    玉近處的時候,聽她說道:「蘭溪夫人真是一個好人吶,這下,咱們十天半個月的不用發愁了。」她孫兒在一旁唯唯諾諾的應承。

    東方玉苦笑著搖搖頭,目光從廣場上那群窮人身上,移到莊門的牌匾之上,「落楓山莊」四個金漆行楷,映入眼底。想了一下,本想從正門進去的東方玉,還是守住了腳步。雙臂

    橫抱在胸前,悄悄地從莊門前,移步離開,一個人,走到莊子的後院,翻牆而入。

    東方玉很清楚,自己如果從大門大大方方的進來,莊內的下人,肯定會像以前那樣,熱情招待自己。不過,這一次到這裡來,東方玉實在不想聲張。

    落楓山莊內的一切情形,東方玉都早已摸得清楚,順利的避開府內巡邏的家丁侍衛,輕車熟路的穿過幾條迴廊,來到一處較為僻靜的小屋前。屋子前一片空地上,秋菊滿地生嬌,

    幾株相依枝條相依的柳樹,長枝在秋風中緩緩吹動。

    小屋軒窗向外敞開,桐木長門虛掩著。東方玉敲了敲門,屋內沒有人應聲。輕輕推開門,女子脂粉之香撲上鼻尖,落日餘暉灑進屋內。這是一間精緻的女兒家閨房,一張女兒家的牙

    床,香羅帷帳披拂於床前,軒窗之下,是一座梳妝台,台上一面銅鏡,一把梳篦,還有幾盒香粉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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