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文 / 莫沉楓
東方玉,洩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絕不會殺爹爹的,說說其餘五人。」陸向宗笑道:「餘下五人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令堂斯琴秀雲。」東方玉眉頭皺了一下,「我娘?」旋即搖搖頭:「我娘雖然拋棄了我和爹爹,但,想來不至於還要再來傷害爹爹的。」陸向宗道:「未必。據陸某所知,當年雖是令堂拋棄了令尊,但卻是令尊對不住令堂。女
人的心眼,可是很小的。因愛生恨的事情,可不少見。而令尊應當對令堂還有很深的感情,若是令堂對令尊下手……」東方玉打斷了陸向宗的話:「陸大哥瞭解男人,比瞭解女人
更多一些吧?」
陸向宗哈哈一笑,東方玉道:「還有四人呢?」陸向宗道:「『千不敵一』沈千一,武功公認的天下第一,應當不在令尊之下。」東方玉眉頭又往裡皺了一分,道:「雪顏的父親?」陸向宗調笑道:「若真是沈先生殺了令尊,你捨得讓雪顏妹妹變成孤兒嗎?」
東方玉連連搖頭,「應該不會的。沈前輩為人粗獷誠懇,急公好義,在江湖中俠義之名頗廣。而且,他未必殺得了父親。」陸向宗道:「此人急公好義不假,但,他連自己的妻子
都能殺,還有誰不會殺呢?」東方玉並不贊成陸向宗的觀點,他對雪顏的家事可是很瞭解的,往下問道:「還有那些人?」
陸向宗道:「嶗山天醫谷,『聖手醫天』賀問天。」東方玉道:「夢若的父親?」陸向宗笑道:「對,也是你老相好的生父。沒準將來便會是你的岳丈。」東方玉沒好氣的撇了陸
向宗一眼,說道:「天醫幾百年來,懸壺濟世,贈醫施藥,俠義之名名傳天下,他們有什麼理由殺我父親?況且天醫谷雖然歷來講究醫、劍雙修,醫、劍雙絕之人自然不少。但我
想,天醫谷劍法雖然獨絕,想要殺我父親,恐怕還不夠吧?」陸向宗道:「要殺人,不光非要武功,下毒、暗害都可以。能夠用毒神不知鬼不覺,毒死令尊的,放眼天下也只有『
聖手醫天』賀問天了。別忘了,十年前,令尊遇難之前,可曾去過天醫谷。」
東方玉道:「我仔細檢查過父親全身,家父的確未中任何毒。最讓我奇怪的是,當年我接回家父遺體,家父身上竟是沒有一處傷痕,連一處內傷也沒有。好像就是停止了呼吸、心
跳的活死人。」陸向宗道:「那最可能殺死令尊的,只有兩人可想了。天元宗宗主薛慕白,鏡天坊坊主陰後。」
「薛慕白、陰後?」東方玉心中一奇,稍稍舒展開的眉頭,又皺到一起了。陸向宗道:「陰後自不必說。天元宗宗主薛慕白,你應該多有聽聞吧?」
關於薛慕白的傳聞,東方玉自然多有耳聞。每一代的江湖,就有每一代的體系。如今的江湖,天元宗、鏡天坊分別於黑白兩道各領群倫。鏡天坊有近千年基業,自隋末便開始稱雄
江湖,而天元宗則是最近五年崛起,也只這短短五年,鏡天坊便已凌厲手段,使得江湖黑道莫不拜服,白道更是聞風喪膽。而其宗主薛慕白,則來歷更為神秘,沒人知道其出處、
來歷,更沒有人見過他容貌,不知道他年紀多大,武功多高。但能在五年之內,使得天元宗擁有了同鏡天坊,乃至整個江湖相抗衡的實力,其武功手段,可見一斑。
而鏡天坊陰後,相傳武功不在「千不敵一」沈千一之下。要說能殺的了東方玉生父東方玨的,這兩人倒是真有可能。陸向宗道:「天元宗行事詭異神秘,薛慕白更是從未在江湖之
中露過面。你想要捕捉到薛慕白的消息,恐怕很難。況且薛慕白出道之時,令尊已過世五年。最有可能的便是鏡天坊的陰後。」東方玉皺眉道:「陰後?」
陸向宗笑道:「陸某曾聽聞,令尊與鏡天坊的陰後之間,有過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呢。而令尊身故的地方,正是在鏡天坊勢力發源之地湘西。」東方玉面額生津,神情有些尷尬,
對父親的風流韻事,東方玉自然也是清楚的,當下說道:「那我便到湘西一行……」
就在此時,煙雲縈繞的湖波之上,傳來男子清脆的聲音:「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這聲音緩緩飄來,有些沙啞低沉,雖然傳到
耳中聲音音調不是很高,但卻隱隱有壓蓋到世間一切聲音的氣勢。金流軒樓之下的浣萱、素雁,紛紛被驚動,抬目往湖上看去。聲音猶似自雲水深處傳來,但彷彿就在耳邊,傳繞
迴響,綿長不絕。
東方玉暗暗心驚,暗道:「此人內力好高,來得當是一流好手。」陸向宗看向湖面,說道:「玉兄弟,恐怕來者不善哪。」東方玉緘默不語,把酒臨風,眺望湖波。秋夜清風,吹
動白衣飄飄,東方玉臨湖而立,當真是玉樹臨風,說不出的俊雅飄逸。
便在此時,窸窣淙淙的湖水流動的脆響,如翠玉交碰,脆響叮咚。木槳划破水流的,頗有節奏。但見一青衫寬帶的青年男子,搖動木漿,劃著竹筏,穿行於朦朧夜霧當中。月光好
似臨於水面,將一湖秋水,映的波光匹煉。
近岸,東方玉、陸向宗藉著月光看的依稀看清,泛舟而來的男子,年紀大約二十出頭,比東方玉小上了五、六歲,頭頂峨冠,細眉如月,腰後背著長劍。看清月光下東方玉、陸向
宗二人後,長聲喊道:「岸上的可是蘭幽谷的東方玉,玉公子?」東方玉道:「不敢,正是東方。」那男子笑道:「公子可當真是天下第一憊懶之人,說要在水雲香榭挑戰天下群
豪,轉眼間,人就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洞庭湖畔,害的在下也跟著跑了上千里。」
陸向宗望著男子,兩眼放出光來,笑道:「又是一個俊美男子。」男子笑道:「這位前輩見了俊美,比見了美女還要興奮,想必便是『斷袖義郎』陸向宗路前輩了?」陸向宗笑道
:「前輩就不必了,兄弟若是願意,也可以跟玉兄弟叫我一聲陸大哥也行。就是不知道公子怎麼稱呼?」那男子道:「在下孟鐵嶺。」東方玉驚了一下,道:「江湖青年俊傑,『
義劍無邪』孟鐵嶺,就是公子麼?」
孟鐵嶺道:「不敢,正是區區。聽聞公子單挑天下英雄,孟某不才,想要向公子討教幾招,不想孟某剛到水雲香榭,公子已經是人走茶涼。這一次孟某好不容易追蹤到公子下落,
公子可一定要不吝賜教呀!」東方玉笑道:「打架的事情,先不著急,先來杯酒吧。」也不待孟鐵嶺答話,手中酒壺信手一拋,快如星河隕落,向孟鐵嶺飛去。
孟鐵嶺伸手接住飛來酒壺,剛與酒壺相觸,便覺到一股綿軟酥勁,順著掌心往透進體內,登時體內腸胃、全身筋骨都好似溶化了一般,一身內力如冰河解封,消融殆盡,竟是提不
起半分功力,不由得心中大駭。而再見東方玉,玉公子依舊神采依舊,悠然自得,雙手合抱胸前,滿面微笑的向自己看來,雪衣衣飛飄逸,當真是如珠玉華貴,韶光流麗,不禁心
中大為折服,一仰頭將酒壺中所剩酒水,一口飲盡。
陸向宗道:「聽聞『義劍無邪』孟鐵嶺孟公子向來爭強好勝,只喝能勝得過自己的人所敬的酒。莫非尚未開打,孟公子便要認輸?」孟鐵嶺道:「東方世家『蒼華虛勁』的絕技,
果然名不虛傳,孟某心為折服,看來今日我是自不量力,白來一趟。」東方玉笑道:「孟公子好與人鬥,卻不在乎勝負成敗,這份瀟灑撒腿,東方佩服。」陸向宗道:「孫子兵法
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兄弟未出手便挫敗敵手,這才是真正的豪傑。」
孟鐵嶺也說道:「陸大哥說的是,玉公子不曾真正出手,便能讓孟某折服,公子才是真正瀟灑之人。」東方玉笑道:「孟兄弟能叫陸大哥一聲大哥,為何還要叫我玉公子?」孟鐵
嶺也是聰明之極之人,自然明白東方玉話中之意,說道:「既然玉大哥看得起孟某,孟某也不矯情,從今日起,咱們三人便是好兄弟了。」陸向宗道:「既然當我們是好兄弟,那
就上來陪我們喝上幾杯酒如何?」孟鐵嶺道:「陸大哥有請,孟某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孟某得先聲明一下,孟某絕無斷袖之癖,更無好男之怪異癖好。陸大哥可不要有什麼
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