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寧辱不死 文 / 水夜子
江蝶月臥室的屋頂上,某男撞了撞某女:「唉!戲唱完了。」
「知道了。」
某男又問:「不下去麼?扒了半天屋頂了,很熱哎!」
「再等等。」
某男還是繼續問:「你還想等什麼?」
「等她自己主動找我。」
似是為了驗證她的話,南宮霓語音方落,江蝶月的聲音已幽幽自下方傳來,聞聲,南宮霓一笑,反手便緊緊抱了燕禮的脖子:「走吧!現在可以下去了。」
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讓燕禮很是受用,他笑笑地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也不說話,只用那迷死人不償命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的臉瞧,彷彿她的臉上開了什麼稀世罕見的花。南宮霓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不自覺地又紅了臉,燕禮一見,那笑意也便更深了。
知道他又在捉弄自己,南宮霓潑辣地伸手,狠狠掐了他腰上的肉一把,結果,那廝腰都那麼硬,她掐了半天倒是把自己的手給掐疼了,可人家還在屋頂玉樹臨風地笑。
「別鬧了,會讓人看到的,快帶我下去。」
「遵命,我的公主。」
一句我的公主,似是裹了心的蜜,南宮霓聽罷,身體又是一陣緊縮,心跳也隨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快了。這個該死的燕十一,總是喜歡這樣『刺激』她……
偷偷潛入江蝶月的房間,南宮霓順手關上了臥室的門,從裡面反手插上了門拴後,這才慢慢走向了江蝶月的床。看著床上淚如雨下的女子,南宮霓也動容了。
「別哭了,為了這種男人值得嗎?」
這個道理,若是前世她也明白,或者,這一切都不必再重來,只是,她明白得太晚,甚至為此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這一世,她更想勸醒這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女人,希望她在末路之顛能回頭。
「我不是為了他在哭,我是被我自己蠢哭的。」
「……」
被自己蠢哭的?這個說法南宮霓是第一次聽到,不過,卻很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是啊!前世的自己,也真是蠢到該哭的地步了。
「大公主,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很可憐。」
與其說是可憐她,倒不如說是可憐自己,看著江蝶月,南宮霓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因為恨透了自己曾經的無知與愚蠢,所以便下意識地想要將江蝶月拖也泥坑,彷彿她這麼做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只是,這樣的理由她說不出口,只能隨口找一些莫須有的理由。
「大公主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和月兒有染?」
「是。」
前世就知道了,算不算很早?當然算,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她,她的妹妹,真的勾搭上了她的男人,並且,還想合力害死她。
「我怎麼能這麼蠢麼?我怎麼能到現在才發現呢?月兒,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啊!」越是重要的人,傷自己才會越傷,因為是親妹妹,所以才更絕望。江蝶月捂著臉,淚水順著她的指縫流出,那模樣,傷心欲絕。
「她可從沒當你是親姐姐。」
「嗚,嗚嗚……」
聞聲,江蝶月哭的更凶了,燕禮看不下去,便好心提醒道:「少夫人,你的身子還弱,再這麼哭下去,別人不要你死,你也活不下去了。」
似是被激到了一般,江蝶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我不會死的,也不會讓他們如願,我會答應變妻為妾的無理要求,他想娶二公主那就讓他娶好了,可是,他要是納月兒為妾,就得問我同意不同意。」
「你這是何苦?離開不是更好?」
江蝶月搖了搖頭,眼淚又流了下來:「離開?去哪裡?以前我還有阿土,可現在,我一個人能去哪裡?我哪兒也不去,就要留在安寧侯府,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真的親手要了我的命。」
「你的固執,有可能會害死你自己的,你不怕嗎?」
「我不在乎,哪怕是死,我也要拉著他們一起陪葬。」
挑眉,她略顯無情地問:「想好了。」
「想好了,所以,大公主請幫幫我。」
讚許地看了江蝶月一眼,南宮霓坦然道:「本公主可以幫你,不過,有一個條件。」
「公主請說。」
抿了抿唇,南宮霓清冷道:「別讓南宮瓏的日子過得太舒服。」自進入慶生戲班那一天開始,南宮霓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包括那場戲,包括這個條件,還有,包括未來對安寧侯府的全局掌控。
而這一切,江蝶月只是個起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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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爺,事兒俺都給您辦好了,您看這金子,是不是,是不是就給我們呢?」看著眼前那金燦燦的大元寶,慶生戲班的班主眼睛都直了,他開戲班多少年了,就算是生意再好的時候,也沒賺著幾綻金子,可今兒個就只是在安寧侯府裡偷偷『演』了這麼一小出,就十綻金子了,他又哪能眼不直。
摩拳擦掌,班主的雙眼似是粘在了金元寶上,那貪婪的模樣,卻正是南宮霓想要的。為了方便,她又一次換上了男裝,所以,班主只知道叫他爺,卻不知道,他眼前的爺,是比爺還爺的皇室公主。
「金子可以給你們,不過,醜話,我可要說在前頭。」說罷,南宮霓美眸微挑,無限冷凝道:「今日之事你們要是敢洩露半分,那麼,體怪大爺我翻臉無情。」
班主是什麼人吶,那都是成了人精的精中之精,自他接下南宮霓這活計,便知道這事兒到死都要爛在肚子裡。那安寧侯府也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麼?就算是不怕南宮霓報復,光想想自己和老婆扮成玄世子和他小姨子偷情的事,就足以讓死一百回了。是以,不等南宮霓仔細交待,他便點頭如啄米:「是是是,不說不說,絕對不說。」
「知道什麼人最能保守秘密麼?」
聞聲,班主有些緊張道:「啞巴?」
見南宮霓不語,班主更緊張了:「傻瓜?」
「死人。」
本還惦記著金子的班主,一聽南宮霓這話,那當時便拉著自己家媳婦兒一起,噗通一聲給南宮霓跪下了:「大俠饒命,這金子我們不要,求大俠放我們一條生路。」
南宮霓取了綻金子在手,放在手心裡拋了又拋:「金子,自然還是會給你們的,不過,拿了錢後馬上離開京城,否則……」
不等南宮霓說完,班主立馬接口,繼續點頭如搗蒜:「是是是,馬上走,馬上走。」
「就算是離開了京城,不該說的話,最好不要說,否則,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們,然後……」
「不,不不不,爺,沒有然後了,絕對沒有然後。今兒個哪裡發生過什麼事啊?什麼也沒有,對不對?對不對?」那班主說話大喘著氣兒,一邊說一邊還回頭瞅了瞅他媳婦兒,他媳婦兒一收到他的眼神,立馬也附和道:「是,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兒,什麼也沒有。」
看那兩人也被自己嚇得差不多了,南宮霓妖嬈一笑,將帶來的金元寶全都推到了班主的面前,大方道:「拿去吧!」
「爺,不是,十綻麼?」
班主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要不然也不敢接下這不要命的活兒,可是,說好的十綻裡突然多了一個,要換了平時他肯定會默默地收進袖中的,可是,眼前這位爺一臉凶殘的樣子好生讓他怕怕,這一綻金子搞不好是買命錢,錢他是喜歡,可沒命了要錢何用?
班主是個實在人,也是個惜命的人,是以,雖然對那多出來的一綻金子垂涎不止,可他還是覺得應該老老實實問清楚,如若不然,就算是拿了心裡也不安。
將那多出來的一綻金子復又放到了班主的手裡,南宮霓一字一頓道:「封口費。」
一聽這話,班主和他媳婦兒頓時便激動了,淚流滿面道:「爺,你可真是大好人吶!大好人。」
班主和他媳婦兒只差沒有抱南宮霓的大腿了,可南宮霓依然不動聲色,只揮了揮手叫他倆死開,這才,慢慢悠悠對身後的燕禮道:「行了,走吧!」
「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你還要留下來讓人家招待一頓飯不成?人家趕著要搬家,沒空招呼你。」
「……」
話說,他要的是一頓飯麼?是麼是麼?
十一綻金元寶都隨隨便便給她拿去收買人心了,他還會在乎多給她敗一頓飯錢麼?如此小心眼的女人,他必須好好收拾收拾,所以,燕禮搖了搖紙扇,掩住口小聲問她:「哎!這些金子你借去了啥時候還我?」
南宮霓頭也不回,只懶懶道:「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金子自然也是我的了,用得著還麼?」
「我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這還用問麼?從你被招為大駙馬的那一天起唄!」
這一句話聽完,燕禮反倒是愣住了,話說,這平時提都不讓人提一下的事,自己倒是給提出來了。這算是……給自己正了名了麼?
他是她的人?嘿嘿!聽起來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