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真相大白 文 / 水夜子
在南宮霓前世的記憶中,玄明煜是真的對江蝶月很好的,就算是她死了那麼多年,他也從未忘記過她,也許,正是因為對她的感情很深,所以,在被迫著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後,他才會將恨意全部轉嫁給了別人。他毀了南宮霓的一切,只為記憶中的女人,而現在,他最愛的女人,南宮霓也要讓她明白,她嫁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或者,他已不能稱之為人,是禽獸,是畜生。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那你就自己去問問看好了,問問他知不知道阿土在哪裡,問問看,他是不是殺了你最忠心的奴僕。」
其實,她是想說她不相信的,她還想說這一切絕對不是玄明煜做的,可是,當她再看一眼阿土的屍身,她的眼淚再度氾濫,所以,她咬了咬牙,堅定道:「我會問的。」
「但願你真的如你所說那般關心你的僕人。」
她一激,江蝶月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咬了咬唇,她哽咽道:「我會問的,我現在就去問。」
說罷,江蝶月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南宮霓和燕禮還在看她,便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舉目而望,江蝶月的身影踉蹌而單薄,南宮霓瞇著眸看了一陣,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幽幽地問了一句:「燕十一,我是不是很殘忍?」
一直沒有出聲的燕禮,靜靜地看了南宮霓一眼後,意味深長道:「在我看來,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不知道真相,你是為她好。」
「你覺得,玄明煜會承認這一切嗎?」
燕禮搖了搖頭,理所當然道:「他傻了嗎?這種事當然不會認了。」
聽到這個回答,南宮霓瞇了瞇眸,又開始擔心:「所以,江蝶月這麼冒冒失失的跑過去其實很蠢對不對?」
聞聲,燕禮又一次搖了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吧!如果她真的如我調查的一般精明能幹,那麼,她一定知道接下來怎麼做才算是不蠢。」
「精明能幹?江蝶月?」
南宮霓質疑地看著燕禮,他卻只是咧大了嘴,露出滿口白牙道:「看人不要看表面嘛!你不也生得柔弱溫婉,可骨子裡呢!卻根本就是一悍……」
一個婦字來不及出口,南宮霓已是又一記眼刀飛來:「悍什麼呢?」
燕禮下意識地抖了抖,終於言不由衷道:「沒什麼,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挑眉,南宮霓妖嬈一笑,扔給他一記這才差不多的表情後,方才又沉痛回首,看著阿土的屍身說了一句:「這個人,咱們厚葬了吧?」
「聽你的。」
難得地順從,難得地沒有和她唱反調,南宮霓側道,感激地看了燕禮一眼,忽而又道:「燕十一,我一直以為這世上不會有像阿土這麼傻的男人,現在我知道了,好人還是有的,只是,為什麼好人都是不長命的?」
雖不知她為何會這般消極,但他卻聽得出來她的渴望,所以,他很溫柔地勸道:「別瞎想。」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江蝶月無疑都是幸運的,無論是死是活,她的世界都曾出現過最愛她的男人,可南宮霓的世界,卻彷彿永遠只有她自己。所以,她長長一歎,又感慨道:「其實我很羨慕江蝶月的,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她有多幸福。」
聞聲,燕禮無言,只是大手一伸,復又將她緊緊攬入了懷中:「別羨慕別人,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才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會嗎?真的會嗎?
南宮霓無聲無息,只是下意識地依緊了他,一動不動地閉上了眼。他的懷抱總是很讓人安心,她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了有他在身邊。
燕十一,燕十一……
跌跌撞撞,瘋瘋顛顛。
當江蝶月一身狼狽地回到了安寧侯府,就連一直裝病不起的玄明煜,也被嚇得跳下了床。他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妻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直到,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頸間的勒痕,他原本的緊張,突然便消失於無形。
眸色漸變,但他的神情卻十分的擔憂:「蝶兒,你怎麼了?」
「我去後山上吊,結果,吊斷了三根樹枝,相公,你說,這是不是代表老天爺都不讓我死?」江蝶月語出驚人,只一語,便讓在場眾人皆都變了臉。
玄明煜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喝道:「蝶兒,你去上吊,誰讓你這麼做的?你是要擔心死我麼?」
「相公,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不知為何,玄明煜總覺得江蝶月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但,想到她自殺未遂可能受了點刺激,也未多想,只假腥腥地對著眾僕人道:「快,快找大夫,看看蝶兒身上有沒有傷,我一定……」
打斷他的話,江蝶月突然便轉過臉來,癡癡地看著玄明煜,有些神經質地問:「相公,阿土呢?」
「阿土?」未料到她會問到阿土,玄明煜先是一愣,末了,只能含糊道:「蝶兒,阿土不是你的僕人麼?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裡?」
江蝶月原本混沌的眸底,隱隱已有淚霧,在回來見他之前,她先去了阿土所住的馬房,那裡的馬倌說,幾天前,阿土因為頂撞玄明煜,被他帶走後便再也沒回來。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所以才哭著跑了回來,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哭得沒臉再哭。
阿土明明是被他帶走的,可他卻說不知道阿土在哪裡,如果他心中無鬼,又為什麼會撒謊?
吸著鼻水,江蝶月的表情很僵硬:「相公,我現在很想吃阿土做的叫化雞,你幫我去把阿土找來好不好?」
「這,這個……」
阿土幾天前便被他找人弄去施以極刑了,現在讓他上哪裡去給她找個阿土?玄明煜尷尬著,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對策,只是,他的對策沒想到,江蝶月卻又弱弱地開口了:「相公,怎麼了?不能吃叫化雞麼?」
她直直地看著玄明煜,原本溫柔的眼神,皆被凌厲所取代。
他的表情似乎已說明了一切,所以,江蝶月的心也越來越冷,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雖然玄明煜的表現依然鎮定,可她卻仍舊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一絲慌亂。相公,相公,你怎麼可以這麼讓我失望?相公,難道將阿土害死的人,真的是你?
被江蝶月的眼神看得心裡毛毛的,玄明煜忽而扭過頭來,避開了她的眼神,貌似溫柔道:「蝶兒,你看看你的脖子,都傷成這樣了?嚥氣都難,又怎麼能吃那種東西呢?你應該吃點清淡的東西。」
「是嗎?要吃清淡的東西嗎?」冷冷一笑,她口氣很酸地問,問完之後猶似不甘,又故意道:「那好,我要吃阿土煲的地瓜粥。」
她不依不饒,一直要找阿土,玄明煜找不理由搪塞,只能假意生氣,就連口氣,不再溫柔如初:「阿土阿土阿土,你怎麼口口聲聲都是他啊?」
以往,只要他一生氣,只要他一變臉,江蝶月便什麼都會順從,可是今天,這一招也不靈了。江蝶月苦著臉,珠淚漣漣地望著玄明煜,委屈道:「相公,你對我發脾氣喔?」
知道自己有些失態,玄明煜掩飾道:「不是,蝶兒,我只是有些吃醋,我不喜歡你總掂記著別的男人,就算是你的僕人也不行。」
淒涼一笑,江蝶月乖順地點了點頭,道:「那好,我不找阿土了,也不是吃東西了,我好累,想去好好睡一覺。」
見她終於乖乖聽話不再吵著要找阿土,玄明煜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忙貼心道:「好,我扶你回房休息。」
進了兩人的臥房,江蝶月未曾更衣便直接爬上了床,似乎是真的很累,所以她很快便睡著了。看著她略顯憔悴的睡顏,玄明煜伸手拂過她頰邊的碎發,又靜靜地守了她一小會兒,才貼近她的耳邊,悄聲喚道:「蝶兒,蝶兒你睡著了嗎?」
一連三聲,無人應答,玄明煜終於放下心來,直接走去屏風後更衣,換好衣服後出來,玄明煜又走回床邊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這才匆匆出了門。
自安寧侯府出來,玄明煜選擇了一個僻靜的小道,直入後山,一路疾行不止,沒用多久的時間,他便尋到了那間廢棄的屋子。幾天前,他在這裡做完了想做的事後便離開了,只留下兩個人家丁守在這裡。
不過,他到的時候,卻發現那破屋前空無一人。屋裡有些噁心的東西,那兩個家丁應該也不會進屋去休息,想了想,玄明煜瞬間覺得有哪裡不對,只是到底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急急上前,當他輕輕推開那破敗的大門,原本該看到的東西沒看到,那兩個不爭氣的家丁,卻五花大綁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愕然看到這樣的情景,玄明煜心頭一驚,方要退出那間破屋,他的身後,卻又傳來一個令他做夢也不曾想到會出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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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了?大家猜到了嗎?